如今被文锦茵看穿,安然公主恼羞成怒:“这事儿本就是你算计,即便我知道,又说明什么?”
文锦茵盯着安然,目光从愤慨到漠然,然后又升起不屑。
她拉起毯子,重新盖在身上,眉眼间突然染上一股傲色。
文锦茵不再理会安然,而是扬声喊道:“若灵姑姑,我有要事向姑母禀报!”
她突然想起来,睡她的人到底是谁!
402求姑母成全()
若灵闻声从内殿出来,眼神复杂的朝文锦茵张望一眼。
文皇后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看着一堆烂摊子。
没有文之水撑腰,文皇后从内到外,没有精气神再面对一切不好的状况。
确定永明帝对文家的心后,她真的身心憔悴。
安然公主恨道:“若灵姑姑,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不需听她胡言乱语。”
文锦茵垂下的眼帘,轻轻动了两下。
一起生活的姐妹,狰狞起来,当真是绝情绝义!
不过,马上就不是姐妹了。
文锦茵嘴角轻轻勾起,等抬起头看向若灵的时候,又恢复了惶恐之色。
安然公主呆呆看着,只觉着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表姐。
现在一看,当真陌生的很。
她上前一步,嘴唇蠕动两下,还想再说什么阻拦的话。
然而若灵已经拿出一套衣服,伺候文锦茵换上。
然后,她对安然公主说:“殿下,这事您别再参与,回去好生歇着,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吗?”
安然公主抬起眼皮,见若灵目光沉静。
她突然放了心。
只要不往她身上蔓延,文锦茵如何,安然公主还真的不是太在乎。
文皇后依靠在床上,发钗全拆,有气无力。
文锦茵走进去,目光含泪,“噗通”跪了下去,未语凝噎:“姑母……”
“若是恳求不将您嫁到北齐,提都不要提!”
文皇后半闭着眼睛,头微微扭向里面,并不看文锦茵一眼。
刚才若灵进来,将外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文皇后差不多就知道,到底为什么出乱子了。
她这个侄女,自小养在膝前,可以说对方一抬屁股,文皇后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文皇后捂住心口,嘴里的粗话差一点就骂出口。
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玩意,自以为聪明!
听出了文皇后的怒意,文锦茵咬紧了嘴唇,控制住自己不哭出声来。
她伏在地上,带着哭腔说:“姑母,阿茵对不起您,求您成全!”
文皇后一怔,缓缓转过身子,盯着伏在地上的文锦茵,咬牙切齿:“莫不是,睡了一次,你还真看上了那个戕仪!”
她的人打听出来的消息,戕仪的身影,在芳华小筑四周出现过,且神色慌张。
再看文锦茵一身狼狈,还有什么不明白。
文皇后气的手捶靠枕:“文家培养出一个你,容易吗?”
就这么成了弃子,被联姻北齐?
不甘心。
当真是不甘心!
文皇后一时喘不过气,若灵慌的赶紧过去帮其顺背。
“姑娘,说什么胡话?”若灵劝道:“您被人算计这事,是不假;可您若不想嫁,有的是办法!”
那些规矩和苛责,都是针对地位低的女子。
文锦茵贵为皇后侄女,只要不想受礼教束缚,完全可以先去后山道观住一段时间。
等风波冷却,有的是巴结文家的高门,她一样能嫁人生子,享受荣华富贵。
文锦茵默默等完若灵的劝说,苦笑着摇头。
“姑母,您误会了。”她说:“破我身子的,不是北齐太子戕仪,而是皇帝姑父!”
若灵顺背的手,一下子顿住。
文皇后猛的抓紧锦被,瞳孔紧缩。
寝殿里,一时没人说话,只听得见西洋钟嘀嗒、嘀嗒的响动。
若灵迅速瞥了一眼文皇后,见其同样震惊,她立刻对文锦茵怒道:
“文姑娘,皇后娘娘是真心想帮你,您却……”
文锦茵哭道:“是真的,我半睡不醒间,看见的人影穿着明黄的龙袍,不是皇帝姑父又是谁?”
之前她抬慌张。
等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芳华小筑里的事情,文锦茵才品出味来。
床第之间的事情,她昏迷不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等能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明黄的龙袍,且身影与皇帝姑父完全吻合。
文锦茵不明白永明帝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可……
万一真的是他,破了自己身子呢?
文锦茵继续说:“姑母,事已至此,我也是迫不得已,求姑母成全!”
她连连磕头,口中不断哀求。
文化合作怔了半天,才呵呵笑出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古以来,皇室最乱。
兄妹、父女、姑侄共夫……并没有什么稀罕。
然而,那都是史书里死寂沉沉的东西!
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文皇后只觉着恶心。
眼见着文皇后目光里泛起厌弃之色,文锦茵慌忙又说:“姑母,我若进宫,帮的也是您呢!
以前有年长的嬷嬷说过,侄女是易受孕的体质;
内宫至今没有人生下子嗣,我是您的侄女,若是一举得子,生的孩子一样有文家的血脉!”
文皇后依旧没有说话。
文锦茵久久等不到回音,心底的惶恐蔓延开来。
她伏在地上的身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发簪上的蝴蝶双翅,随之轻轻摆动,栩栩如生。
文皇后盯着蝴蝶的目光阴沉。
当年她嫁给永明帝时,也是这般芳年华月。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转瞬之间,她捧在手心里寄予厚望的侄女,都动起歪心思,抢她的男人了。
文皇后连连冷笑几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皇帝睡了你,他认吗?”
永明帝不是好色之人,他会睡恨不得扒皮抽筋的,文家的女孩?
文锦茵呆住。
她从没有想过,永明帝会不认帐的事情。
文皇后却坐直身子,对若灵说:“你亲去御书房,帮本宫问一问万岁:
芳华小筑里,他是否同我的好侄女,春风一度?
若是,本宫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定当亲自给她上玉牒,封妃赐宫殿!”
若灵轻声答了一声“是”之后,瞟一眼文锦茵,又问:“若万岁否认呢?”
“否认?”文皇后长眉一挑:“那文锦茵就犯了欺君之罪,按律法处置!”
文锦茵身子一禀,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
若灵领命,急匆匆赶到御书房。
永明帝正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间的临窗榻上,望着窗外两行桃树出神。
听到内侍通传,说文皇后身边的若灵求见。
他微微蹙眉,坐正了身子。
若灵进来,先跪下行了大礼,然后说:“皇后娘娘派奴婢过来,是想向万岁爷讨个主意。”
永明帝颌首,面无表情:“说!”
403确诊了再说()
若灵吞吞吐吐,将文锦茵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就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免費連載小説閲讀網c
帝后关系,一天比一天差。
自打文之水出事,若灵更加感觉到文皇后的惶恐不安。
她身为翠鸣宫第一人,也是极为担忧。
后宫无子,始终是文皇后心头之痛。
好在永明帝并没有特别喜欢的后妃,文家也无大错,废后倒还不至于。
今天出了文锦茵的事,对方口口声声说受了恩宠。
若灵想,若真如文锦茵所说,永明帝会不会觉着,这是文皇后用来固宠的手段,从而彻底厌弃文皇后。
她心里暗暗祈祷,最好是文锦茵说谎。
哪怕处置她一个欺君罔上之罪,也好过整个文家被抛弃。
然而永明帝在她说完之后,久久没有出声。
若灵想抬头偷看,却没那个胆子。
听着御书房里的西洋钟响动,若灵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过了多久,若灵终于听到永明帝问:“皇后现在,做什么呢?”
永明帝声调不紧不缓,不急不躁,不气不恼,平静的犹如白开水,毫无波澜。
若灵心里一紧,眼皮直跳。
她斟酌着词语,说道:“回万岁,娘娘得知文姑娘出事,气晕了过去。”
若灵摸不透永明帝的心思,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忽然想起文锦茵是被永明的人送回去的,那些人虽然态度暧昧,却并没有不敬。
莫不是……
她还没想透彻,又听见永明帝说:“文姑娘说,她是容易受孕的体质?”
若灵心里被雷炸开,上下牙齿打着冷颤说:“回万岁,她是这么说的。”
永明帝“哦”了一声,又是长久的沉默。
若灵后背全被冷汗打湿,额头的汗珠不断滴在大理石地面,很快在她眼前形成一滩水潭。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头顶终于响起声音:“封妃就算了,让皇后好好照顾她,等确诊了再说!”
若灵傻愣愣,怎么谢的恩,怎么走出的御书房,她全不知道。
脑子里全是永明帝那句:“让皇后好好照顾她,等确诊了再说!”
文锦茵说的竟然是真的!
当初软软糯糯一个小姑娘,若灵看着她长大。
虽然知道她心眼多,哄的安然公主团团转。
然而文皇后喜欢她的聪明劲儿,若灵也视她如明珠。
谁能想到,文锦茵的聪明劲儿,有一天竟然用在视她如亲女的文皇后身上。
姑侄共侍一夫!
多大的笑话!
若灵悲从中来,一股被至亲背叛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她跌跌撞撞,扑到一个无人处哭了一场,才重新擦干眼泪进了翠鸣宫。
文皇后已经起床,坐在梳妆台前,重新上妆打扮。
若灵进殿,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文锦茵,然后闷着头走到梳妆台前,从宫女手里接过梳子,亲自给文皇后梳头。
文皇后透过镜子,见若灵两眼红肿,明显哭过一场。
她的心突突直跳,却还是问:“万岁怎么说?”
若灵说一顿,抿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跪着得文锦茵,心也是高高提起,期盼的望着她。
若灵盯着自己手里的梳子,下了很大决心,才说:“万岁说封妃就算了,找个偏殿先让她住着,等确诊了再说!
“啪!”
文皇后折断了手中一根细长的木簪。
这是刚成亲那一年,文皇后过生日,永明帝亲自雕刻的一枚乌木长簪。
那时候,永明帝说:“我一无所有,在皇子中也不显眼;给不了你至高无上的荣誉,若你不嫌弃,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越走越远。
文皇后进献美人,永明帝来者不拒。
今天,他竟然仗着一张老脸,睡了她的亲侄女!
怎么会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文皇后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无声的滑下。
文锦茵却是狂喜。
永明帝如此说,等于认了芳华小筑中的那个人,就是他。
她本就是当作皇后来培养的,可惜姑母始终没生下一个表弟。
如今做了永明帝的妃子,也是一样的。
只要她一举得子,还不母凭子贵?
文锦茵压住翘起的嘴角,将头埋在肩膀里,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她胆怯的喊了一声:“姑母?”
若灵瞟她一眼,心里气急,却无能为力。
文皇后却看也不看文锦茵一眼,只一摆手:“收拾了偏殿,悄悄住进去,先别声张!”
文锦茵猛的抬头,目光闪过一丝诧异和狂热,随后变得委屈。
她咬着嘴唇,双眼充满泪水,摇摇欲坠,不敢说话。
为什么不声张?
万岁爷又没有说不能往外说。
难道姑母想等她生了孩子,然后去母留子?
所以才不愿意声张此事,对外营造一个仁慈的名声?
若灵见她眉头紧蹙,双眸飘散,厌恶的转过头去。
谁知道对方心里再想什么?
当文锦茵爬上永明帝龙床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文皇后的对立面。
从此这两姑侄,怕是有一番争斗。
若灵按着文皇后的吩咐,将文锦茵安排在后面的偏殿。
文锦茵嫌弃没有阳光,若灵冷笑:“姑娘且住着,若真有了龙子,说不准万岁给你一座单独的宫殿呢!”
文锦茵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忙低头道歉。
她之前的丫鬟清秋没了,现在身边伺候的,全是若灵安排的宫女。
文锦茵知道,这是要将自己监视起来。
之前那种“去母留子”的想法,在她脑子里越来越强烈。
她坐在偏殿,撕裂了手中的丝帕,想尽办法要摆脱现在的局面。
怎么办呢?
镇南侯府,如今是如意夫人说了算;姑母更是不能信了!
文锦茵坐到黄昏,等到送饭的宫女进来。
她用过饭,让宫女给若灵传话,说想出去消消食。
过了许久,文皇后那边才有了回音,说在鸣翠宫里转悠就行,别往外走。
文锦茵心更加低沉,沿着鸣翠宫的围墙,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个时候,安然该来给文皇后请安了。
果然没一会儿,安然公主带着一排宫女,走进翠鸣宫。
文锦茵远远看见安然,似乎受了惊吓,急忙朝后面偏殿跑,却被安然看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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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顿住脚步,问迎出来的若灵:“怎么表姐还在宫里?”
出那么大的丑事,母后该将她撵出去才对。。:。
若灵急忙回首,却不见锦茵的影子。
她忙掩住惊讶的情绪,对安然公主笑说:“姑娘身心都受重创,娘娘心善,留她在宫里休养几天。”
安然眼睛尖,看到了刚才若灵目光里的惊讶和愤怒。
她才不相信母后是因为仁慈。
在后宫里生存,仁慈这个词,是讽刺!
既然若灵遮掩,安然也不再多问。
她进去请了安,没待多久,匆匆出来。
直到离开翠鸣宫很远,安然才问清梦:“母后和若灵姑姑,都哭过了,你看出来了吗?”
清梦点头。
两个人眼睛那么肿,而且皇后神情恹恹,话都不想说半句。
安然公主眯起眼睛:“肯定是被锦茵气的!”
既然如此,母后为什么还要留她在宫里?
安然公主想了想,吩咐清梦:“你去打听清楚,锦茵为什么还留在宫里!”
清梦不想去。
留留呗,跟她们什么关系。
她劝道:“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的决定,咱们擅自打探,不好吧?”
安然瞥她一眼:“让你做什么做!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
清梦忙笑,硬着头皮应下此事。
反正翠鸣宫,安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
但这件事还真难打听。
清梦好说歹说,折了近百两银子,才在第二天一早,知道了事情大概。
她回去一说,安然气的砸碎了一屋子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