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声音,我觉得胸口一阵清凉,低下头去看了看暴露在空气里的两层肉色乳/贴,然后抬头看了看正一脸石化的盯着我看的谢思达。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大螃蟹,整张脸红彤彤的,连耳朵上也爬上了诡异的绯色。
我万万没想到这拖地长裙正被我自己踩在脚下,更万万没想到我站起来时这么轻轻一扯裙子竟然就这么掉了下去,而且裙摆处被扯破了一个三四十厘米的长口子。
我一向自诩是个理智冷静的人,临危不乱是我的特点,面对此情此景也只能尴尬的咳了两声,故作镇定的问谢思达:“这位朋友,你看够了没有?”
我这么一说,谢思达的脸更红了,他忙转开视线,僵硬的背过身去,结结巴巴说着对不起,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
我将裙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不应该暴露在空气里的部分,叹了口气说:“好了,你别一副纯真童男被黑山老妖抓进山洞的表情,我不会就因为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让你对我负责的。”
毕竟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老牛吃嫩草这种事情我怎么都做不出来。
谢思达幽幽转过身,目光在触及到我胸口和下巴上的伤口后,脸上腾起一片担忧之色。
我这人毕竟经历了一些风霜,实在看不惯这样纯情少男般的表情,外加之现下衣着清凉,所以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冷战。
谢思达见状忙脱下身上的红色棒球外套披在我肩上,“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大气的摆手道:“不用了,这点小伤去医院干嘛?回家涂点药水就好了。只不过……”
我略作停顿,接着说:“只不过我的脚好像崴了,得麻烦你扶一下我。”
谢思达闻言立即蹲下身把我裙子微微掀开一些查看我的伤势,他伸手轻轻一碰,我就疼得龇牙咧嘴,险些没形象的哭爹喊娘。
谢思达站起身来,说了句“得罪了”就一把抱起我往停在路边的黄色出租车走去。
我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没被哪个男人这样公主抱过,就连那个让我身心俱疲从此累感不爱的前男友也只用猪八戒背媳妇的方式背过我。
别看这谢思达挺瘦的,力气倒是不小,抱我轻松得就跟抱一只中型犬似的。
当然,我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比喻成一条狗。
我下意识伸手环住谢思达的脖子,扬起头细细欣赏他俊秀的脸庞,突然很煞风景的说:“我发现你这人长得还挺有明星相,像谁来着,我想想……”
谢思达一愣,随即温和的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还挺帅吗?”
我诚实的点头,“嗯,是挺帅,你要是不戴帽子和眼睛遮住这么多脸可能更帅。”
谢思达拉开车门小心翼翼把我放进车里,伸手替我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到那边坐进了驾驶室。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硬生生把出租车整出了劳斯莱斯的意味。
谢思达把车停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边,下车去买了消毒的紫药水和酒精棉球,打开副驾的车门,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处理起我脚上的伤口。
我坐在副驾椅子上,双腿垂在车外头,谢思达蹲在人行道上,一手拿着酒精棉球,一手握着我的小腿,在我摔破的膝盖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神情专注得就像一个摆弄着精密仪器的工程师。
我疼得指甲紧紧抠住自己的裙子,谢思达看我疼得厉害跟我说话转移我注意力。
他问:“你今天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也没什么,就是被一个过河拆桥的王八蛋给扔在路边了。我好心帮他脱险,他竟然忘恩负义,你说是不是混蛋?”
谢思达点了点头附和道:“嗯,那这个人是挺混蛋的。”
我满意的缩了缩快溜下来的鼻涕,他将我脚踝一转,我“嗷”的一声惊嚎,疼得差点晕过去。
旁边路过三三两两的行人,看见我们这副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暧昧情绪。
我顿感丢人之至,忙捂脸低下头去。
谢思达却是一派镇定自若,仿佛丝毫不被周遭怪异的眼神所影响一般,继续做着他该做的事情。
第22章 玉冠墨发贵公子()
谢思达又给我揉了几分钟后,我的脚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疼了。
我表扬道:“谢思达你可真厉害,不会以前是学医的吧?”
谢思达抬头冲我明媚的笑:“也没有,就是小时候经常受伤,后来就懂了一些法子。”
他红着耳朵将一团酒精棉球递给我,指着我脖子下面的部分犹豫不决的说:“那个……你把那里的擦伤清理一下吧。”
我本是一个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被他这么羞答答的一说,一张老脸也跟着羞得通红。
我慌忙别开视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棉球开始擦拭伤口。谢思达则背对着我站在人行道上,似乎在帮我把门。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伤,被谢思达刚才那么一揉,我的脚已经可以走路了。
他开车将我送到我家楼下,递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这个给你。”
我笑着接过糖,以大姐姐的身份提醒他:“糖吃多了容易长蛀牙,尤其是晚上不能多吃。”
谢思达点了点头,嘴上却说:“嘴里是甜的,就不会觉得人生有多苦了,也让人觉得明天值得期待。”
我站在一片黑潮中思考着他话里的哲理,等回过神来时他连同他那辆黄色出租车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了老板张富贵的电话。
本以为他又会像之前很多次那样狠狠批评教育我,然后控诉我为什么大中午还不去上班,谁知这回他的开场白竟然是“陆清晨你真是我们地瓜网的福星,我为我有这样的属下感到无尚荣耀”,让我颇为震惊不解。
我望了眼窗外明媚的春光,又瞧了瞧床头柜上玻璃瓶子里的三颗大白兔奶糖,揉了揉稀松的睡眼问:“张头,您老没吃错药吧?”
张富贵并没有因为我的怀疑而生气,他笑呵呵的说:“今天一早彭奈的经纪人就和我联系了,说下个月彭奈可以挤出半天档期可以录制我们节目。陆清晨你和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搞定彭奈那座大佛的啊?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都要吓尿了!”
我没想到过河拆桥的高冷大神竟然真的因为我帮助他逃离追求者的魔爪而答应了我的条件,还算他有点良心。
我抿了抿唇故作镇定的说:“可能是他被我的美色所迷惑了吧。”
大概张富贵沉浸在喜悦的心情里,也有可能他认为我完全在胡说八道,并没有顺着我的话往下说,而是自说自话道:“陆清晨,我任命你为这期节目的策划编导,在节目录制之前你一定要写一个完美的策划书和台本出来。记住,一定要让彭奈满意……”
张富贵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因为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朝我飞奔而来的那每月三千的软妹币。为五斗米折腰这件事我一向干的是得心应手。
还记得昨天谢思达给我奶糖时说“嘴里是甜的,就不会觉得人生有多苦了,也让人觉得明天值得期待”,诚如他所言,明天的确值得期待。
我决定要请谢思达吃顿饭表达对他三番两次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感激之情,不知道他昨晚上了夜班此时是不是正在补觉,昨晚他给我的那个号码现在打过去却显示已关机。
我拿出手机迅速的发了条短信过去:谢思达同学,睡醒了就联系我,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陆清晨。
后来,陆清浅打电话来把我临阵脱逃的行为狠狠数落了一遍,然后痛心疾首的表示会再给我安排一次相亲活动。如果这一次我再闹不配合,就要拿她老公新送她的那辆奥迪车撞死我。
我回忆了一下陆清浅的驾驶技术,觉得撞死我绝对是一件比让她给她儿子做一顿饭更容易的事情。
我不明白我妈张女士到底是用什么收买了我这个曾经嫉恶如仇颇有女侠精神的堂妹,让她这样心甘情愿的做恶势力的爪牙。
经过周密的分析和多角度的思考,我十分快准狠的把陆清浅、左晨辉甚至他们儿子陆离的电话号码通通拉近了黑名单,阻断了恶势力和我的一切联系,一门心思为我三千元软妹币奋斗。
我不舍昼夜忙活了三天,终于把彭奈录制《八卦挖挖挖》节目的台本策划书做好了。
我兴高采烈的给彭奈的助理小胖打电话,对方却告知我彭奈正在郊区的影视城拍戏,让我亲自把东西送去。
冷静理智如我,认真敬业如我,虽然心里有千万头羊驼争先恐后的奔腾而过,却还是硬着头皮在早上五点钟起床,转了三道公交车,终于在约定的早上八点钟到了影视城。
彭奈最近正在拍一部古装武侠电影,今天恰巧有一场和女主角的亲热戏,听到这个消息,我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激荡澎湃了。
那晚在西山别墅门前他和我演的那场亲热戏倒是能看出他演技不错,不知道今天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彭奈的助理小胖到门口来接我,他递了张工作牌给我,又冲我乐呵呵一笑,看上去就跟寺庙里供奉着的弥勒佛似的。
我抱着文件夹僵着脖子跟在他后头走进拍摄现场,一眼就看见遮阳伞下正和女主角对台词的彭奈。
他玉冠墨发,锦袍金靴,腰间一把质地上好的玉笛,看上去风姿卓越,竟比身边妆容艳丽的红衣女主角更夺人眼球。
女主角钱雅蜜是个近年来人气颇高的小花旦,靠炒绯闻和整容的新闻迅速上位,我做狗仔的朋友都说她背景很有些了不得,坐拥各种好资源和宣传团队,天天有水军在各大论坛帮她刷存在感,才得以用如此快的速度蹿红。
小胖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小马扎对我说:“你先在这里坐一下,等小奈忙完了我再叫你。”
我虽然心想既然你有戏要拍又何苦叫我这么早来,但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安分的在小马扎上坐下来。
剧组的人大多忙忙碌碌,并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
我从旁边一个道具组的师傅那里借来一顶草帽扣在头上,支着下巴明目张胆的开始欣赏不可多得的美色,
彭奈又和钱雅蜜对了两遍台词,补好妆后上了场。
据我所知,这场戏不但是撩人眼球的亲热戏,而且是一出以天为盖地为庐的大戏。
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大侠彭奈褪去衣衫在清澈的小河里洗去一身血渍,却不料遇到了江湖里人人向往的绝色美/艳女侠钱雅蜜。
干柴碰烈火,还添了一箱汽油,两人自然而然开展了一场画面唯美、姿势潇洒、动作激情的“爱情动作大戏”。
为了保护演员的**,也为了让拍摄更顺利,副导演进行了清场工作,所以我并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电影开机之初的宣传稿里写的那么唯美、潇洒、激情。
第23章 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中午十二点剧组放饭,我被**的太阳都快烤糊了,硬撑着头皮四处寻找彭奈的身影,却连他的一撮头发都没看到。
我抓住场记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中午还有个电视台的节目要录制,已经离开影视城了。
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他难道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他吗?
我气哄哄的给小胖打电话,对方告诉我彭奈等会儿就回来,让我在影视城等一等。
作为一个专业且素质高的媒体从业人员,我虽然心里窝火,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
大概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彭奈终于回了,我还没来得及靠近他,他就被服装师、化妆师、助理、副导演等人簇拥着离开了。
我回头望了眼正坐在我旁边马扎上剪脚趾甲的群演大叔,深深叹了一口气。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坐在小马扎上昏昏欲睡的我终于听见了导演那声仿佛天籁之音的一声“收工”。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麻利的站起身,远远就看见一袭白衣的彭奈朝我这边款款走了过来。
大概是刚才剧情需要,彭奈前襟大开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让我意外的是,本以为花美男都是柔弱无骨男生女相的白斩鸡,眼前这位却是胸肌、腹肌一块都不差,那宽厚胸膛和精瘦窄腰看得让人十分……想犯罪。
大概是晚风有些凉意,亦或是我的视线太过于炙热,彭奈扯了扯袍子,盖住裸露在外的身体,目不斜视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忙抱着文件夹追上他,“彭奈表弟,我们又见面了。”
彭奈足下微顿,回头看了眼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我,面无表情的问:“请问你是?”
幸而我有一颗无敌铁金刚做的心脏,如果是颗玻璃心的话只怕早就碎过千万次,变成粉末状被风一吹就散了。
我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递给他一个谄媚的笑:“我是陆清浅的表姐陆清晨……”
“哦,我知道,”他打断我,一脸了然的说:“红薯网嘛。”
“不是红薯网,是地瓜网。”我抽着面皮纠正他。
彭奈递给我一个“叫什么不都一样吗”的眼神,接过助理小胖递过去的咖啡喝了一口,冷脸皱眉道:“怎么是冷的?”
小胖战战兢兢的瞄了他一眼,解释道:“这不是今天导演多拍了两个小时么,我怕你拍完戏我赶不回来,所以没敢回市中心买。”
喝杯咖啡用速溶的冲一冲就好了嘛,竟然还要助理千里迢迢去市中心买回来,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耍大牌么。
彭奈将保温杯塞回小胖手里,没说话,独自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
我自来熟的拍了拍小胖的肩膀,同情的说:“跟着这样冷酷无情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真是委屈你了。”
小胖瞬间变了脸色,把头凑到我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们家小奈耳朵很好的。”
我脚下步伐一顿,险些摔下楼梯去英年早逝。
……
我跟着彭奈去了休息室,他换回现代衣服却没摘头套,看起来不但没有违和感,反而有种混搭的美感,就好像把维纳斯和西施完美的融合在了一块。
彭奈翘着二郎腿翻看我写的策划书,而我局促的坐在他旁边的沙发里,偷偷从对面的化妆镜里打量他。
不知道他这人是有一目十行的特异功能还是对我以及我们的节目敷衍了事,不过看了三十秒就把策划书还给了我。
我僵着脸问:“感觉怎么样?”
彭奈说:“我觉得你有时间从化妆镜里偷看我,还不如回去重做一份。”
我假装听不懂他的话,笑着说:“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好,我们可以再商量,再修改,再磨合。”
他随手拿起茶几上一本杂志漫不经心的翻了两页,淡淡道:“我觉得不需要修改,直接重做吧。”
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劳动成果被他扁得这样一文不值,心里的火被一点就着了,语气也冲了几分,“那请问你想要一档什么样的节目?你说出来,我照做就是。”
彭奈依旧语气淡淡的,“这是你这个节目策划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我。如果我帮你都做了,那你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作为一个暴脾气的白羊座,隐忍了一整天的我此时此刻再怎么努力也忍不下去了,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教育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我豁然站起身冲他大声吼:“彭奈,你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