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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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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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他错了。

    等等!

    “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在最初的懵逼之后,珍哥儿猛地回过神来。开甚么玩笑,就算他真的被爱情冲昏了脑子,可他也不至于完全丧失了理智。想也知晓,长青帝是绝对不会出错了,即便真的出了错,那也一样是别人的错。要是真的让张家的人递了那样的折子上去,到时候就不是流放三百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整个宁国府乃至整个贾氏一族都会因此获罪!

    不对……

    “赦大婶婶你诓我?”珍哥儿怒了,“方才那些话根本就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会让张家人递那种折子呢?你故意耍我玩的是罢?”

    那拉淑娴一脸忧伤的望着他,默默的点了点头,承认道:“是呀,原来你还不傻。”

    “你!”珍哥儿险些一口气没接上来,可等他缓过来之后,又寻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诚然,那拉淑娴的确是戏耍了他,可他一个当人侄子的,即便真的被耍了,又能如何?说句难听点儿的,告上金銮殿,长青帝都只觉得他脑子有病,毕竟哪怕是贵为天子的长青帝,年幼时候也没少被长辈逗弄。有时候,辈分就是一个护身符。

    “虽说我是没打算让娘家父兄上折子,不过方才那话却也并不是全然逗你玩儿的。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往后别老是嚷嚷着自己没错了。当然,也许你真的是这般想的,可那又能如何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在质疑上头判罚前,我希望你先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这么做究竟有无好处。”

    “我只是想让你们救救灵儿!”

    其实道理珍哥儿都懂,可他却没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流放三百里。哪怕等孩子生下来时,基本上已经开春转暖了,可对于一个刚诞下孩子且本身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女子来说,流放三百里未必一定能保住性命。退一步说,即便勉强保住了性命,在这期间也必然吃足了苦头。

    “可是,为何呢?”那拉淑娴面色平静如水,“我和老太太为何就要救她呢?”

    “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珍哥儿张了张嘴,忽的沉默了起来。

    怀了孩子的确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连刑部都念着宁国府子嗣单薄,特许田氏先将孩子诞下后,再于来年开春流放。也就是说,拿孩子说事一点儿作用也没有,至少在贾家人看来并无任何意义。

    这时,贾母也再度开了口:“珍儿,你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可既然上头已有了定论,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就像你婶子所说,若你和她都无错,那错在谁?圣上吗?”

    珍哥儿绝望的看着贾母和那拉淑娴,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起身打算离开。

    偏此时,先前沉寂许久的田氏冷不丁的甩出了一句话:“不想帮忙也就罢了,何苦这般折辱我家大爷?尤其是你,你不也怀着身子吗?这般的刻薄恶毒,就不怕肚子里的孩子遭了报应?!”

    “畜生!你在浑说甚么!!”

151|第151章() 
随着话音落下,贾敬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正堂,且二话不说,举起巴掌扇向了珍哥儿。

    这一巴掌,用尽了贾敬全身的力道,只一下就将珍哥儿扇倒在地,愣是半响都没能爬起身来。他身畔的田氏一脸的花容失色,忙不迭的扑上去查看珍哥儿的情况。不想,就在此时,贾敬抬起一脚踹向田氏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一下就将田氏踹出了十几尺远。

    “啊!!!”

    田氏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虾子一般的弓起了身子,双手死死的捂住腹部,浑身不住的战栗,只一会儿工夫,她原本藕荷色的裙袄下面就渗出了鲜血来,很快屋里就充满了血腥味儿。

    “爹……”珍哥儿虽说被一巴掌扇在了地上,不过除却半边面颊上红肿一片外,倒不曾有旁的伤势。因而,在最初的愣神之后,珍哥儿很快就直起了身子,只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贾敬。

    “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死了是吗?!先前府里一片忙乱的,老子是没心思跟你计较那么多!好,真是太好了!今个儿老子索性开了祠堂直接把你这个畜生逐出家门,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跟这贱|婢如何恩爱一生!”

    贾敬双目赤红,一副择人而噬的神情,在撂下这番话后,他也不管珍哥儿和田氏的伤势如何,只咬牙切齿的冲着身后尾随而来的下人吼道:“开祠堂!”

    “不!爹啊!!”珍哥儿发出了一声比先前田氏被踢中腹部更为惨烈的尖叫声,且整个人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贾敬的腿,哭喊着道,“爹!我错了!我知晓错了!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你亲生儿子啊!”

    “儿子?哼,老子有孙子!再不然,贾氏一族几百号人,老子随便从哪房过继一个不比你好?你个小畜生不是宠妾灭妻吗?不是想跟这个贱|婢恩爱一生吗?行啊,老子成全你!”贾敬满脸的狰狞,当下便抬起另一条未被珍哥儿抱住的腿,狠狠的踹了下去。

    虽说宁荣二府皆是武将出身,可惜的是,就珍哥儿那小胳膊小腿儿,连个粗使婆子都打不过。被贾敬一脚踹在胸前,珍哥儿只觉得眼前一黑,等再度睁眼时,却只依稀看到贾敬渐行渐远的背影,登时喉咙里一甜,喷出了一口血来。

    “还愣着作甚?鸳鸯鹦鹉,你们立刻将老太太扶回房里去!葡萄你回荣禧堂将嬷嬷唤来,石榴你扶我去暖阁里,奶娘你赶紧把蓉儿抱起来!”那拉淑娴面色极为难看,间或胸口一阵阵翻腾。

    其实,她这胎非常的妥当,先前除却嗜睡之外,完全不曾有任何不良的反应。可这会儿,正堂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虽说那拉淑娴心头并不惧,可生理上的反应却是无可避免的。

    简而言之,她想吐。

    “其他人该唤大夫的唤大夫,若还想叫唤,那继续罢。咱们走。”撂下这句话,那拉淑娴由石榴搀扶着起身,其余的丫鬟虽起初有些发愣,不过很快就按着那拉淑娴的吩咐去做事了。尤其是鸳鸯和鹦鹉,这俩动作最麻利,一边一个夹着贾母,只一溜烟儿的跑得没影儿了。

    少许,那拉淑娴被由石榴搀到了暖阁里。

    暖阁里,所有的哥儿姐儿都在这里,包括之后随着那拉淑娴过来的蓉儿和他的奶娘。只是,或许是因着听到了前头的动静,珠哥儿和元姐儿皆是一副恐惧到了极点却还要强作镇定的模样;而琏哥儿则是一脸茫然的坐在暖炕旁,任由迎姐儿抱了个满怀;唯独只有十二立在门边,笑得一脸阴森恐怖。

    那拉淑娴极快的扫视了一圈,见暖阁里尚属太平,心下微微一松,略一思量,先向十二道:“琮儿,你帮娘去瞧瞧老太太,若是无事就守在跟前等着大夫过来,要出了事儿立刻派人来支会我一声。”

    十二深深的看了那拉淑娴一眼,点了点头,道:“好。”

    “我也过去罢,我可以帮着照顾老太太。”元姐儿白着一张脸,主动请缨道。

    “这……也行,那就元姐儿和琮儿守在老太太房里,有事儿立刻来告诉我。”那拉淑娴只迟疑了一瞬,便点头应允了。其实贾母那头应该不会有事儿的,毕竟她已经晕习惯了,况且虽说是守在贾母房中,不过真需要伺候了,也有丫鬟们在,与其说让俩个半大孩子去照顾贾母,不若说是没个主子在跟前不方便。

    目送元姐儿拉着十二的手离开,那拉淑娴又望向珠哥儿,尽可能平静的道:“珠儿,是家里头最大的孩子,我能放心将两个小的交给你和琏儿吗?”

    “好,大太太您尽管放心。”珠哥儿脸色比方才的元姐儿更差,不过他却仍坚强的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这样罢,你领着蓉儿,琏儿领着二丫头,你们四个先往你那院子里去,要是有事儿我会使人去唤你们的。”之所以让珠哥儿等人离开,主要还是因为暖阁离前头厅里实在是太近了,而珠哥儿在数月前就被贾母另行安排了院子,当然不是单独的院落,只是一个位于荣庆堂的院中院。不过,这也够了,相对独立的小院子离前头正堂略有多些距离,况且外头风大雪大,那拉淑娴也真不好让几个孩子离开荣庆堂。

    很快,珠哥儿和琏哥儿便领着俩小的离开了,当然不单是他们几个,还有跟前伺候的丫鬟奶娘等等。总的来说,那拉淑娴方才那番话其实是安慰的性质多,顺便给两个大的一点儿事情做,免得他们想东想西的,尤其是天性敏感的珠哥儿。

    待孩子们都走了,容嬷嬷也过来了。

    一见到容嬷嬷,那拉淑娴才总算是真正的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原本绷着的面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疲惫。她如今已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这没有不良反应并不代表她就不会疲惫。事实上,她不单疲惫异常,还极为困倦。

    “主子,您尽管回去歇着,这里有老奴在!”容嬷嬷杀气腾腾的道。

    “我不能离开荣庆堂,免得之后再出乱子。”即便疲惫至极,那拉淑娴却还存了理智,“这样好了,石榴扶我去后头元姐儿那处歇一会儿,前头的事儿就交给嬷嬷了。”

    元姐儿跟珠哥儿一样,都有个小院子,离前头正堂有段距离,却又并不曾离开荣庆堂。那拉淑娴由石榴搀着离开暖阁,只在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容嬷嬷一眼。

    两世的主仆之情,足以让容嬷嬷瞬间明白那拉淑娴的意思,哪怕事实上那拉淑娴一个字都没说。

    ……

    ……

    马车缓缓的驶进了京城,因着多日降雪,整个京城仿佛都处于皑皑白雪之中。

    街面上,不断的有穿戴着蓑笠的人拿着大笤帚清扫着积雪,只是往往不等清扫完,就有新的雪花落下。就连临街两旁房舍屋顶上也堆满了积雪,房檐下头则挂着或高或低的冰棱,也有些屋前堆了小雪人,或者是挂了个冰灯。

    “太太,咱们终于回京了。”

    透过窗户缝隙,贾敏瞧着外头的景致,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记得,自打她懂事以后,每年都会看到这熟悉的雪景。然而,五年了,自打出嫁不久离京后,她便再也不曾看到过雪景。是啊,扬州不下雪,即便偶尔飘落些雪子,往往在落地后不久便化成了雪水,即便有心收集,跑遍全府恐怕也集不了半碗雪。

    望着外头的雪景,贾敏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衣,一旁伺候的丫鬟以为她冷了,忙将新添好炭的手炉塞给她,同时拿过已变温的手炉搁置在一旁。

    “很快就会到宁荣街的,太太若觉得冷了,往炉子旁靠靠,别挨着窗户。”丫鬟箬梅笑着提醒道。

    一旁的丫鬟箬竹也附和道:“是呀,虽说在路上耽搁了不少工夫,好在总算让咱们给赶上了。今个儿是小年夜,想来荣府老太太瞧见了太太您,一定会喜得直念佛。”

    “是吗?”贾敏淡淡的应了一声,倒也听了丫鬟的话,往炉子旁略靠了靠。见状,箬竹忙往窗户旁去,拿手拢了拢厚棉帘子,又拿细绳牢牢的绑住,好让风一丝也透不进来。

    “不必那么严实,免得里头太闷了。”贾敏随口说了一句,旋即便低头看向被她放在膝上的暖手炉,心里头闷闷的,间或夹杂着一丝期待,不过更多的却是迷惘无助。

    转眼,她已经出嫁五年多了,也许在最初是想着有机会回京城瞧瞧,甚至在去年年终那会儿,她还想着趁自家老爷回京述职的机会,好一同回来瞧瞧。不曾想,林海得了来自京城里的密信,只让他安心待在扬州,不必特地回京述职。

    这算是长青帝对林海的信任和看重罢?可惜,贾敏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也是在那会儿,她终于理解了,何为“悔教夫婿觅封侯”。当然,林海之所以上进,全是他本性如此,并非贾敏强求。可问题是,贾敏本人却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左右林家富庶,她从娘家带过去的嫁妆更是丰厚得很,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她所求的真心不多。

    事与愿违的是,扬州的局势越来越乱了,林海也愈发的忙碌起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不说,甚至在眼瞧着林海愈发消瘦时,她除了暗自落泪外,没有任何法子。

    乱!乱乱乱!

    整个扬州,甚至于整个江南一带,早已在太子二度被废黜之时,彻底的乱了。倘若贾敏只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她或许还能安心待在后宅里,享受着奢华无度的生活。可惜,她打小就天资聪慧,更被荣国府贾代善悉心栽培,很多事情她哪怕只用猜的,就能明了个七八分。更别说扬州离金陵极近,贾敏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贾氏女,也有着自己的人脉,在打听到金陵的乱象后,她只愈发的不安起来。

    “太太,别发愁了,咱们已经到了京城,您很快就能见到荣府老太太了。”箬梅是个细心的,况且贾敏这般忧愁的模样,对于她们这些个贴身丫鬟来说,真的不稀罕了,基本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起码三百六十天贾敏都是愁眉不展的。有时候,箬梅也好奇,自家太太究竟在愁甚么呢?是因着子嗣的缘故吗?

    对啊,子嗣。

    嫡妻的责任有很多,照顾夫君、伺候公婆、生儿育女、管家理事……旁的一切,对于贾敏而言都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林家人口简单,林海对她极好,林家老太太又常年病着,后院里更是没有莺莺燕燕的来烦心,唯一的麻烦就是她出嫁五年尚不曾有子嗣。

    “我无事。”贾敏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旋即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是因着出嫁前那几年始终都郁结于心,以至于之后哪怕出嫁了,贾敏的性子也改不过来了。当然,她原就不是甚么活泼的性子,小时候是身子骨不好,想闹想淘气都没法子,等她大了一些则是懂事明理了,自不会再闹腾。再往后,把她放在心坎里疼爱的荣国公贾代善没了,她更是陷入了低谷之中,再也不曾走出。

    一个时辰后,宁荣街到了。

    因着下雪的缘故,时间没法估算,贾敏便没让人提前通知。不过,马车都已经到了宁荣街了,自有人打马上前,向荣国府通禀。只不过,到了街口才发觉,整条宁荣街都被堵了个满满当当。

    “真的要开祠堂?天!”

    “甚么真的假的!半个时辰前,祠堂就已经开了。啧啧,也是真狠心,亲生的骨肉竟要逐出家门。”

    “该!让他往日里嚣张跋扈,真以为是独一个儿子,他老子就拿他没辙儿。”

    “可不是吗?这下可好了,贾家长房长子嫡孙的珍大爷哟,居然要被除名了!”

    “哈哈哈……大过年的看好戏哟!”

    甭管在何时何地,总会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况且,虽说从族谱上除名于当事人而言是一件极为丢人现眼的事儿,可总的来说,倒也不算是不可言之事。故而,甭管是贾氏一族的旁支,还有依附于宁荣二府生存的小家族,或者干脆就是纯粹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人,都聚在了宁荣街上,说啥的都有,就是没人同情那个不幸被亲老子逐出家门的珍大爷。

    还真别说,这年头富有同情心的人确实挺少的,况且这得是多么同情心泛滥之人,才会同情那货?

    “能绕道儿过去吗?”箬竹急了,尤其是外头闲汉的话不断的传入了马车里,她眼看着贾敏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忙不迭的向前头的马车夫催促着。

    马车夫很是无奈,他倒是想绕道儿,问题是就这么点工夫,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赶过来,以至于前头无去处,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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