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常严重。最可恨的是,凶手在伤人后还进行了勒索,说明天10:00前如果钱飞飞不交出10万块钱,他们将要杀人!”
付龙阳终于反应过来了,他顿时义愤填膺,拍案而起:“这些歹徒简直无法无天,是在赤果果地挑战法律,公然与人民为敌,朗朗乾坤,岂能容忍他们胡作非为!请领导放心,我立即立案,马上派出精兵强将,将作恶歹徒绳之以法,还给銮西县人民一个公道!”说罢,他拿起放在桌面的警帽,戴上,扶正。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以立正的站姿站在会议桌前,似在等待钱县长的指示。
钱富贵挥挥手,说道:“现在,我不是县领导,而是一个受害人的父亲。我这里,没有指示,也没有任何要求,一切由警察同志依法、秉公处理。不过,我这里有歹徒的线索,可以供警察同志参考。两歹徒一个叫田小豹,来历不明;一个林天华,是天华摩托车维修部的老板。”付龙阳一听,顿时两眼发亮,嫌疑人居然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他不想破案都难啊!只要将案子破了,钱县长就不会将怨气撒在自己身上了。
他立即打电话回局里,简单地说了一下案情,然后直接下令抓人。
付局长的办事效率很高,从接到报案,到立案,到出警抓人,前后不到5分钟。
钱富贵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赞许:付龙阳同志办事效率蛮高嘛,有他在,銮西县内的不法分子就很难有生存下去的土壤了。
所有参与学习的干部,虽然一直没有机会插上话,但是他们脸上无一不流露着同仇敌忾的表情,仿佛只要县长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捋手上阵,将打人的凶手绳之以法。可惜钱县长没给他们机会,因为大家各有分工,治安上的事,必须依靠人民警察;其他人,各司其职,努力为銮西县人民谋幸福即可。不过因为儿子重伤治院,他思子心切,早就没有心情继续主持学习工作了,于是挥挥手,让大家解散。
能当上干部的人,智商与情商绝对都不低,他们眼看钱县长脸色仍然不善,于是都明白现在不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于是纷纷与县长保持着一样凝重的脸色,鱼贯而出。出来后,所有人都没有回到自己工作岗位,而是纷纷上街,采买各种营养品。
半个小时之内,刚刚还在县委会议室学习的干部们,已经全都挤在钱飞飞的病房里,幸好因为钱飞飞身份特殊,医院安排的病房足够大,能够容下这十几号肥头大耳的公务猿。他们此时一脸关心,站在钱飞飞病床前,一边嘘寒问暖,以示关心与爱护;一边慷慨激昂地表达他们对歹徒的无比愤怒,表达他们坚决站在法律这边,誓与无恶不作的歹徒斗争到底的决心。
当然,重头戏是他们手里的慰问品。他们人手一个花蓝,花蓝里除了水果、营养品之类,都无一例外的,在显眼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红包。钱飞飞虽然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在外性格嚣张,个性浮燥,但是因为常年耳染目濡,他的人情事故早已经练达,所以他面对红包,不露声色,对谁都是不卑不亢,以礼相待,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乖巧、听话、懂礼数的后生晚辈,绝对没有半点剪刀帮老大的嚣张跋扈。他只在心里默默数着红包的个数,然后估算着这次住院带来的收益,但是目光绝对不会在红包上多停留半秒,或者表示出对红包的兴趣。
凭着多年收红包的经验,他不用打开红包,光是凭肉眼扫过,就能够凭着红包的厚度,推算出红包的大小。眼前的红包,他估算了一下,加起来总数不会少于5万。5万,在华夏沿海地区,别说是官商之家,即使是普能人家,都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西部小县城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所以,即使是见多识广,收红包曾经收到手软的钱飞飞,心里也“扑嗵,扑嗵”地一阵狂跳。
神马叫因祸得福?
这就叫因祸得福!小腿骨裂,外加两颗门牙,换来5万rmb的收入,这笔生意,已经赚了。钱飞飞都忘记了伤痛,心里乐开了花。
“飞飞,你好好养伤,叔叔我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给你一个交待。”付阳龙俯下身,肥腻腻的老脸,几乎贴到钱飞飞的脸上。
“谢谢,神探叔叔辛苦了。”在红包光芒加持之下,一向乖戾的钱飞飞,变身讲文明礼貌的阳光少年。
“呵呵,真是懂事的孩子!”付龙阳脸上的笑容灿烂,犹如菊花遍地开,他将放着红包的花蓝双手递给钱飞飞,钱飞飞接过手,然后就转交给身边的保姆,保姆再将花蓝摆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付阳龙本来还想再与钱飞飞增进一下叔侄关系,不料旁边的县法院院长将他挤开,然后双手递上自己的花蓝。
付龙阳心里顿时不悦,但是因为院长是女同志,他不好意思发飙,而且这里是病房,如果两人发生争吵,肯定会影响到病人的心情。病人的心情如果不好,肯定会影到他身体康复,当然,最重要的是钱富贵县长夫妇都在现场,所以他根本不敢发飙,除非他觉得自己很牛逼,不怕他们,或者早就不想在警察局长这个位置上干了。
所以付龙阳果断选择了退让。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都是烂大街的处世哲理了,除了智障的人,没有人不懂这个道理。
不一会,同样的剧情在法院院长的身上发生,她甚至话都没来及说,就被旁边的人挤下去了。出于同样的考虑,女院长也作出了退让。
同样的剧情在病房里不断上演……
阿豹没料到事情会那么顺利,他本来都打算豁出去,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结果剪刀帮就这么轻易地被挑了。
“这架打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双腿架在林天华那张脏兮兮的办公桌兼工作台上。这是他的真心话,对手实在太弱,对于他这种级别的混混,如果在滨海,他都不屑出手,亏他出门前还郑重其事地向田小倩交待,现在想来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林天华却把心思放在身上那套动动服上。
“田小豹,你这战斗服是咋回事?”
“说你也不懂,所以就别问了。”阿豹甩一支烟给他,连双煞帮都不知道的人,他何苦浪费口水向他解释战斗服的意义!
林天华伸手接过香烟,叨在嘴里,“田小豹,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什么吗?”
“不知道,方便透露一下么?”
“得瑟!”
“得瑟是哥的名片。”
“我怎么感觉象是你的墓志铭?”
“狗嘴里吐不象牙!”
“拷,如果狗嘴里都能吐出象牙,老子还守着这鸟铺子干毛啊,早养狗去了。”
“其实养狗不错哈,狼狗、藏獒土豪喜欢,小型宠物狗小姐们喜爱,土狗可以卖到玉林做狗肉煲的食材,哪种狗都是值钱玩艺啊。”阿豹闲扯淡。
“也是哈,要不我们就尝试着往这方面投点资,开养狗场?刚开始,本钱少,我们就先养一些土狗,专供玉林这条线?”不料林天华积极响应。
“玉林距离銮西上千公里路,我可不想在半路上被爱狗人士拦截,然后一顿痛揍,还被迫将狗全放了。”阿豹果断摇头。
“那就养小型宠物狗,比如吉娃娃、蝴蝶犬……”
“还是藏獒好,藏獒多勇猛,比狮子都猛!嗷……”说着,阿豹呲牙裂齿,仿佛藏獒的鬼魂上身。
“藏獒好是好,不过成本高,我们资金不足……”林天华犹豫道。
阿豹本来就是胡扯,他根本就没有养狗的计划,眼看着林天华似乎越来越当真了,他突然问道:“哥,你知道人生在世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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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素质呢()
“……”
阿豹的话题跳得太突兀,林天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阿豹无奈地抬手指一指他,说道:“就凭你这点智商,谅你活到一百岁都搞不明白!”
“田小豹,你有病是吧?我们在聊养狗的事,你跟我谈人生干毛啊?”林天华怒道。
“必须谈啊,如果不谈,我都担心你误以岐途,耽误自己的一生!”阿豹突然换一种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雷锋叔叔说过,我们必须干一行爱一行。你就是一个修车佬,专心修你的车就成了,又瞎琢磨什么呀?还开养狗场!这是你该干的事吗?”
林天华当即表示不服,“谁说修车的人只能一辈子修车,就不能干点别的事?唱歌的还可以演戏呢,这叫多元化发展,懂不懂?”
“我不懂。我只懂隔行如隔山。”阿豹老气横秋地说道。
“丢,老子懒得与说话。”林天华投给阿豹一个鄙视的眼神。阿豹也回敬他一个哥不鸟你的眼神,哥俩正坐在脏兮兮的修车铺里斗气。突然,两辆警车出现在店铺门口,车门打开,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下车,直奔店铺而来。
林天华看一眼即将到眼前的警察,再看一眼阿豹,一脸谦意地说道:“兄弟,不好意思哈,刚才忘记告诉你,其实我们首先应该做的是跑路,而不是呆在家里讨论人生。”
“切,事后诸葛,有毛用!”阿豹不屑地说道,搁在工作台上的双脚仍然没有收起来。其实,作为资深混混,阿豹当然知道伤人之后首先要跑路。只是因为艾元还在医院躺着,田小倩一个妇道人家,怎能撑起这个家?而且艾元的赔偿费还没有拿到,他更不能一走了之。
小马哥经常说邪不能胜正。钱飞飞作恶在先,自己是站在正义一边,他正好借此机会检验一下正义是否能战胜邪恶的。即使看不到意料中的结果,他也不怕,伤人而已,并不是多重的罪,被警察逮住了,多则三年,少则几个月就能重获自由。为了给自己妹妹出口气,那也值了。
况且,他还留有后招,所以他根本就不悚眼前的警察。
“谁叫田小豹?”带头的警察走进店里,辟头就问。
“他是!”阿豹毫不犹豫地把林天华给坑了。无辜中枪的林天华看一眼警察,再看一眼阿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算是默认了自己就是田小豹。但是不论是阿豹还是林天华,都小看了警察,他们虽然没有一双火眼金睛,但是銮西县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县城,巴掌大的地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警察对天华摩托车维修部老板,林天华同志还是有印象滴,骗不到他们。
刚才他故意这么问,一是例行公事,二嘛,其实就是想把自己公务猿身份与林天华的平民身份切割开。因为他担心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堂堂一个手捧铁饭碗的公务猿,和一个朝不保夕的修车佬熟,别人会笑掉大牙。
其实吧,他也不是故意看不起修车佬,而是人类的传统思维使然。因为自古以来职业就有高低贵贱之分,三教九流,九流之中又分上、中、下三等。不同的人,从事不同的职业,因此也就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人的高低贵贱之分。这种区分,不会因为时代的发展而消失,不会因为某些人自欺欺人的口诛笔伐而消声匿迹,只是划分的标准不太一样而已,比如屌丝与高富帅,比如公务猿与打工族。
他们之间也许没有森然的等级区分,但是差异还是相当明显滴。比如公务猿买房享有内部价,而打工族买房(假如打工族买得起房的话)只能按市价买进;比如高富帅换身边的女人,就象换衣服一样容易,而屌丝若想撩女人,必须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枕头垫高,然后祈祷上帝良心发现,送给自己一个春梦,在梦里操妹纸。
其实林天华也认识带头的警察,毕竟人家不仅是公务猿,还是经常抛头露面的实权人物。当然仅仅是认识,并不熟,只知道他也姓林,叫林文光,据说是一个小队长。林天华也是天生傲骨,虽然他们是本家,但是人家公务猿不屑认识他,他也不想鸟人家,反正大路朝开各走一边,你鸟不着我,我也鸟不着你。
林文光目光犀利,盯着阿豹,不客气地喝问:“喂,哪里人啊?眼生得很呐?拿出你的身份证。”
阿豹对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警察也非常不爽,仰头问道:“你喂谁呢?礼貌呢?素质呢?”
“哟嗬,敢这么对我们队长说话,挺嚣张嘛!我命令你立即站起来,接受检查!”旁边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警察,伸出手中警棍,指着阿豹喝道。
阿豹抬手掐灭烟头,懒洋洋地问道:“检查什么呀?”
林文光看着阿豹一脸痞气,拒不配合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我们刚刚接到报案,在飞哥台球发生一起故意伤人、勒索案。凶手一个是这家店铺的老板林天华,一个叫田小豹。你到底是林天华?还是田小豹?”
阿豹一听“勒索”两个字,立即站起来,“我拷,勒索?老子是索赔有木有?”
林文光冷笑道:“是勒索还是索赔,你说了不算!我也不管你到底是林天华还是田小豹,反正你必须跟我走。”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阿豹不屑地说道。
林文光立即掏出配枪,指着他说道:“那你就是拒捕!为了保证銮西县十几万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安全,对于丧心病狂的暴徒,如果拒捕,我有权开枪!”阿豹勃子缩了一下,心想这次是不是玩得有点大了?如果自己索赔被警方颠倒黑白,认定为勒索,那性质就全变了,别说坐牢,挨枪子都有可能!
他看向林天华,眼里流露出一丝内疚。林天华也没有想到警察就这么红口白牙地将一起简单的治安案件,说成一起刑事案件,他顿时脸都白了。
林文光看着两人脸上变幻的表情,不屑地说道:“咋滴,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我田小豹顶天立地,怕个毛线!”阿豹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林文光抬手指着林天华,面对着阿豹,揶揄道:“你刚才不是说他才是田小豹吗?你怎么又自称田小豹了?”阿豹面不改色,说道:“刚才是逗你玩的。”
林文光脸色一寒,突然一记肘击,直掏阿豹腹部,“嗵……”
“玩你妹!”
“唔……”阿豹捂着肚子,身子躬成一只虾,脸上表情极其痛苦。
“喂,警察怎么随便可以打人!”林天华怒道。
“哪个警察打人啦?你看到了吗,你……你……你……看到了吗?”林文光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状,连续向自己的手下抬下巴、使眼色,其他警察心领神会,纷纷附和:“没有呀,谁打人啦?我怎么没看见?”林天华眼中喷火,怒视着警察,他恨不得上前咬一口林文光,可是面对这群全副武装的警察,他的双脚就象被粘了520胶水,根本挪不动。
“阿豹,你没事吧?”他扭头看向阿豹。阿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示意林天华少说话,这帮人明显是与钱飞飞同穿一条裤子的,他们任何的抗争都会无效,所以还不如不说话,以免招来皮肉之苦。
林文光眼看这两个刺头服软了,于是大手一挥,下令收队。出门后,他命令手下拉下修车铺的卷闸门,驱散林天华手下的几个员工,然后拿出封条,将店铺封了。阿豹看着因为愤怒而脸色涨红的林天华,安慰道:“天华,别生气,等这事过后,我给你弄一家比现在这间铺子大十倍的修车铺。”
林天华点头,说道:“我还要开养狗场,狼狗、藏獒、吉娃娃、蝴蝶犬、土狗……只要是狗我都养!”
“行,哥支持你!”
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