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没再试图纠正他对于国王的“错误称呼”。
“我以为巴比萨会消沉,失去了一只眼睛的猎杀浩克在战力上肯定大打折扣,没想到它依然那么出色。”胡诺尔队长感慨道。
海姆达尔却听出了点别的,他选择不动声色。
随着话音的落下,国王凶猛地一跃而起,高头大马的花园巨怪狼狈地摔倒在地,国王的牙齿咬住了花园巨怪的后颈子,鲜血四溢,花园巨怪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要去解救我的小花园了。”胡诺尔推开围观的巫师,大步向前。
胡诺尔对国王表现得很亲昵,国王似乎很吃他那一套,很快放开了受伤不轻的花园巨怪。手腕和脚脖子裹着铁链子的花园巨怪可怜巴巴地哼哼,似对主人的“见异思迁”表示不满。
早已准备就绪的动物治疗师举着魔杖上前为花园巨怪诊治,获得了胜利的国王却没有听到任何为它响起的欢呼声,它杀气腾腾地往外走,围观的巫师们迅速向两边扩散,为它腾出一条道,满脸鲜血的国王昂首阔步,身后花园巨怪与胡诺尔的亲昵互动使它的身影显出了几分清冷寂寥。
一块手绢轻飘飘地落到它的鼻子上,国王正恼火,手绢上的气味让它立刻改了主意。
海姆达尔用手绢擦去它嘴边的鲜血,然后拿出魔杖,用魔法帮它清理干净,使它的毛发蓬松垂顺,无形中抹去了它的满身杀气。国王锐利凶狠的眼神趋于缓和。
海姆达尔抱着它的大脑袋很有技巧地揉了又揉,讨好地笑道,“不生我气了吧?”
艾玛
。
差点被海姆达尔高超的揉揉技术搓成软萌小花猫的国王这才想起来貌似应该和他闹别扭来着,结果被先发制人,不,先发制兽了。
国王同志表示老为难的。
“国王你真棒!”彼得跳出来说。
“你躲哪儿去了?”海姆达尔诧异道。
“我一直在这儿!”彼得很受伤。
“抱歉。”海姆达尔说。
彼得看了眼那一头的胡诺尔,小声道:“我听说是胡诺尔把国王接到刑侦队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对国王感兴趣,想把国王留在自己队里。”海姆达尔似笑非笑。
“你怎么知道?”彼得大失所望,还以为终于能吊一吊海姆达尔的胃口了。
“胡诺尔队长刚才给我这样的暗示,原来不是我多心。”
彼得透露,“胡诺尔对国王的招揽之心不是一两天了,当初国王被送回来后他去训练中心看过,结果不了了之,大家以为他对国王不感兴趣了,现在又转回去了。”
“很简单,刚被送回训练中心的国王消沉无助,郁郁寡欢,根本没有作战能力,作为刑侦队的队长他不可能把一只缺乏干劲的浩克弄到工作岗位上,他必须对全队人负责。而现在嘛,他可能以为我打算抛弃国王,又或者以为国王跟着我大材小用,不管什么理由吧,他对国王势在必得。”海姆达尔分析道。
“你不着急?”彼得问。
“该着急的是他不是我。”海姆达尔拿出一袋牛肉干。“国王,吃不吃?你最喜欢的果味牛肉干。”
国王迅速蹲坐在地,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零食袋子。
彼得扑哧一笑,拍拍海姆达尔的肩膀,“对它好一点。国王自从被你送回来以后心情很不好,它以为你觉得它能力不足,不能独当一面,无法帮你,后来被胡诺尔送到刑侦队就天天找其他神奇动物厮杀练习,警察部队的神奇动物们现在看到它就不约而同倒地假死。”
海姆达尔点点头,把牛肉干喂到国王嘴边。
四、
半小时后,他们进了胡诺尔的办公室。整个房间阴沉昏暗,连壁炉都没有,窗帘把室内捂得严严实实,细细的光线从窗帘缝隙射。入,带来些微的光明。
“坐。”胡诺尔指向桌前的椅子。
彼得是狼人,夜视能力本就首屈一指,即使没有变身,视力依然突出。海姆达尔就差远了,从光亮到昏暗需要一段适应时间,如果不是国王咬着他的巫师袍,他可能一脚踹到椅腿。
海姆达尔扶住椅子坐下,感激地亲了下国王的脑袋,国王傲娇地哼哼了一声,安静地趴在他脚边,隐隐显示出守护的姿态。
胡诺尔面不改色
。
海姆达尔讲了他们拜访刑侦队的原因,胡诺尔没有接下那份举到眼前的犯罪记录。
“你提的请求不是问题,不过我为什么要帮助你?”胡诺尔问。
“为了正义!”彼得大声说。
胡诺尔没有吐槽彼得的热血,他说:“斯图鲁松说的那些不过是他的猜测,可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我不认为我需要对一个人类的想当然耳负责。这与正义无关,我需要的是足够的证据,足够说服我的理由。”
彼得自然玩不过老奸巨猾的胡诺尔,憋屈地无言以对。
“您很欣赏国王是吗?”海姆达尔突然说。
“没错,我欣赏巴比萨。”胡诺尔爽快地承认。“我希望它能够进入刑侦队效力,不然就是埋没它的才能,它曾经跟随它的主人出生入死,它的舞台不该是人迹罕至的寒冷山区。”
“需要纠正的是国王如今的主人是我,我们是登记注册过的,对吧?”海姆达尔低头看国王。“它的舞台到底在哪里,不由我说了算,也不由您说了算,不由任何人说了算,应该由它自己决定,难道它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胡诺尔不甘示弱,“你从训练中心带走他,说这话似乎不妥。”
“我不否认,但那是国王自己的决定,没有人强迫它,不,”海姆达尔停顿片刻,“应该是我故意引。诱它,国王回应了我的心愿,我们是两厢情愿,一拍即合。”
“你在浪费它的才能!”胡诺尔加重语气。
“无视它的意愿,强迫它上战场赴汤蹈火,为民服务,就是实现它的存在价值?”
“浩克诞生的目的就在此。”
“那么它已经实现过了,失去了一位主人的同时也为巫师世界的和平失去了一只眼睛。”
海姆达尔当然记得上面交给他一只浩克的原因,但他不打算和貌似对此毫不知情的胡诺尔坦白,理由还是那一条:他们不熟。
胡诺尔撑着手肘,抵着下巴,不发一言。
“抱歉,打扰了。”海姆达尔向彼得使了个眼色,眼神特别好使的彼得同志转眼站了起来,尾随在海姆达尔和国王身后朝外走。
“这就走了?”胡诺尔在身后问。
海姆达尔回头,国王立在他身旁。
“这么说您同意了?”海姆达尔说。
“我认为你可以再多尝试几次,也许哪一次我就心软答应了。”
“我没有放弃,我打算请您的好友约翰教官来和您聊天,当初我就是在约翰教官的带领下认识了国王。”要怨就怨你的基友吧,海姆达尔不怀好意地想。
仿佛看出了海姆达尔的小心思,胡诺尔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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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ACT·803()
一、
“圣诞节还把你叫来,希望你别介意。”彼得递上自己的圣诞礼物。“圣诞快乐,我的朋友。”
海姆达尔道谢后接过,并拿出自己给彼得准备的礼物。
“是什么?”彼得把长方形的纸盒放在耳边晃了晃
。
“鞋,一位手艺很棒的工匠,他做的鞋特别结实,”海姆达尔笑道,“圣诞快乐。”
彼得笑了,看来这份礼物他很喜欢。
“谢谢。”彼得挥动魔杖,鞋盒被塞进他的驴皮挎包里。
接着彼得拿出海姆达尔留在他那里的记录本,上面是海姆达尔记下的关于门多萨犯罪记录的疑问,离开胡诺尔队长办公室后他把记录本放在了彼得那里。
“好消息?”海姆达尔没有着急翻记录本。
“那个半吸血鬼成功了。”彼得不以为然。
“他好歹也曾是你的教官,你就不能至少口头上尊重点?”
彼得撇嘴。
海姆达尔不再继续深入,笑眯眯地说:“还是教官有办法,替我谢谢他。”
彼得没吱声,应该答应下来了。
“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海姆达尔邀请道。
彼得摇头。
彼得的家庭情况海姆达尔起初不很了解,见他一个人来去,以为他和家人分开住,后来听说他家人因为惧怕他是狼人,尤其害怕月圆之夜他丧失理智对家里人做出可怕的事,早在彼得被警察总队看中招揽进队前就不告而别,连夜搬到了外乡,具体搬去哪里不得而知。彼得似乎也没有刻意寻找,他很有自知之名的说,未免祸害家人,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
实际上彼得经过一系列训练,在月圆之夜能够控制情绪,变为狼人的他或许不如人类时懂得深思熟虑,行动往往凭借本能,但他甚少攻击无辜者,这点海姆达尔亲身经历过,有发言权。
可惜他的家人没有机会知道这些,也许知道也无济于事,不是所有巫师都敢于放下芥蒂,尝试接近狼人。
不不不,还是有人愿意尝试,比如彼得的新上司,对彼得一见钟情的帅女。
“去吧,吃顿饭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可以让我父亲的家养小精灵为你准确新鲜的牛肉,听说这次的货源很充足,质量也好。”海姆达尔劝道。
“谢谢,不了,”彼得婉拒。“我已经答应半吸血鬼的邀请了。”
瞧瞧,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吸血鬼也过圣诞节?”
“过啊,为什么不?”
没错,为什么不?巫师都过,吸血鬼为毛不能?不能搞歧视嘛!
海姆达尔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让自己坦然接受。
他们穿过明显比以往清闲的一楼大厅来到室外,拐过转角花坛,再走出十来米,那里就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员工接送站。此时接送站上空空荡荡,贴在站牌上的海报被风吹起一个角,哗啦啦作响——海报上的人不满地赌气皱眉,站内看不见一辆接送马车,也看不见搭乘马车的巫师
。
葡萄牙魔法部的分会主席站在那里,看见二人便露出微笑。
“圣诞快乐。”分会主席友好的说。
二人不约而同回应。
“准备好了吗?”分会主席问。
二人点头。
根据分会主席在地图上划出的圈,他们首先幻影移形到布鲁塞尔,然后使用布鲁塞尔某座房屋内的某路到荷兰,三人最后在荷兰海牙上了一辆直飞葡萄牙里斯本的马车。
他们搭乘的是最普通的便民马车,马车升空的那一瞬廉价的车厢出现震动,时间不长但伴有响亮的噪声,彼得抓紧时间凑到海姆达尔耳边小声抱怨,“搞得像间谍行动一样。”
可见葡萄牙魔法部对门多萨的案子的关注度有多高,正式审判前,哪怕一丁点的错误都不允许发生,以免节外生枝。葡萄牙魔法部现在最害怕的大概是闻讯而来的黑巫师不计代价搞劫狱……因而葡萄牙魔法部至今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作恶多端的门多萨已经归案。
二、
门多萨还没有接受审判,不能直接关大牢,葡萄牙魔法部出于谨慎的考虑,也没有把他关进某座固定的看守所,而像打游击似的一天换一个地方。这么做可能会在转移过程中出岔子,但葡萄牙魔法部上下保持高度一致,门多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插翅难飞。
门多萨不在里斯本,马车抵达里斯本后,葡萄牙分会主席便告辞离去,接下来由葡萄牙威森加摩的一名法官陪同。他们后来在波尔图的什么地方停下,被告知目的地已达,具体在波尔图的哪里海姆达尔无从得知,这一圈路绕得他们头昏脑胀。
周围环境看着很像麻瓜工厂,但已遭到废弃。巨大的吊车,破旧的褐色厂房,还有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地面被汽车轮胎碾压得沟壑纵横,厂房另一头竖着巨大的烟囱,还有需要仰视的高耸传送带。
门多萨就在某间厂房中。
他们走进厂区时遭到拦截盘查,截道的巫师仿佛从天而降,黑色的高领巫师袍,袍子上看不见丝毫不同颜色的装饰,目光锐利,不苟言笑。海姆达尔相信,假如他们拿不出能够证明身份的有效证件,这些人将毫不犹豫地让他们从地球上消失。
二十分钟后,他们才被允许通过,这些人的盘查工作细致到令人发指,向来缺乏耐心的彼得差点暴走。
他们进门时,门多萨正躺在一张看上去价格不菲的沙发上看报纸,沙发前的茶几上凌乱地堆着各种饮料点心瓜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儿来的贵族老爷。
海姆达尔以为会看见一个无比凄惨的囚徒,出乎预料的是门多萨除了精神萎靡,其他一切如常。门多萨被关在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内,家具壁炉一应俱全,每件东西的质地都非常考究,葡萄牙魔法部没有虐待他,好吃好喝的伺候,门多萨身上的衣服比他当教练时穿得还要体面。
“这一脸丧气的老头就是门多萨?”彼得嘀咕。
作为像门多萨那么生而无望、死气沉沉的不多见,换言之就是特别没骨气,怕死。
海姆达尔点头
。
门多萨听到动静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来,而后猛地坐直身子,带路的法官视而不见,把二人引到窗边的沙发椅,一名似乎是看守的孔武有力的巫师拎小鸡似的把门多萨从沙发上拖起来,无视门多萨的反抗和叫骂,把他放到海姆达尔和彼得二人前方的木椅子上。
椅子下的铁链在门多萨落座的同一时刻如出洞的蛇,交缠着上升把人紧紧捆在椅背上,门多萨咬牙挣扎,链子越缠越紧,紧得门多萨痛苦地哀嚎,但看守和法官只是冷冷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无奈之下门多萨放弃挣扎,铁链慢慢松开一些,不至于把人松跑了,正常呼吸没有问题。
“你好,门多萨,还记得我吗?”海姆达尔说。
“做鬼也不会忘记你。”门多萨咬牙切齿。
海姆达尔笑了笑,“你看上去很精神,不错,这么多年后再度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这是好事,结束了漂泊不定,落叶归根。”
门多萨充耳不闻,两只眼珠子死死盯着海姆达尔,忽而一笑,释放出了几分邪恶。
“你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
“很高兴你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我专程来探望你。”海姆达尔轻描淡写的说。
门多萨再次无视那些讽刺,径直笑着,“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而后他伸长脖子,像一只剥光了毛的鸡,摇头晃脑的说:“除非你让我离开葡萄牙,我曾经说过,我愿意接受国际威森加摩的审判,只要不在葡萄牙,哪里都是天堂,届时你想让我说什么我都答应。”
门多萨怪腔怪调的话音落下,不出所料,室内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海姆达尔身上,后者纹丝不动。门多萨幸灾乐祸地大笑。
“你真是个坏到骨子里的混蛋,可惜不够聪明。”海姆达尔遗憾地摇头。“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还想利用可乘之机挑拨离间,你认为这能够管用?仅凭你一句话无法改变你的结局,你为什么不争取一下,表现得好一点,拿出愿意合作的姿态,低调一些,这样葡萄牙威森加摩说不定会对你网开一面,赐你一个全尸。”
门多萨犹如被掐了脖子,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那些落在海姆达尔身上的目光悉数散去,葡萄牙法官的眼神和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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