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小莫的疑惑，不等他想得太多，甄宇就已经给出了一个很有力的理由，阴影啊？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场车祸，差点儿要了甄宇的命，他若说有阴影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走吧。”
从小莫的手中接过钥匙，两人便一起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别说，这里的停车位确实挺窄的，他进来停车的时候也觉得不太好。
“好了，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放心了，不会有事的。”
甄宇一脸诡异的笑容，不等小莫答话，就已经驱车离去了，等到小莫走出停车场的时候，甄宇的车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小莫忍不住摇摇头，真是的，这家好开这么快不怕出事吗？
等等，突然之间，小莫好像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脸上惊讶的神情全数化为了不屑与愤怒。
这小子又在玩儿什么花样，他那里有什么阴影啊，真是的，这么拙劣的借口自己竟然也会上当，从发生车祸之后到现在，甄宇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开车的吗，回想起病房里的一幕，小莫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可恶的甄宇。
此时此刻，小莫突然觉得秦墨说的那句话还真是太正确了，甄宇这家伙就是太讨厌了。
焦躁的眼神四处环顾，似乎是在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出气的东西，结果找来找去却什么都没找到，随意地将脚边的一颗小石头踢开，小莫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帮甄宇的忙了。
问题就是他故意把自己找出来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那倒是还可以理解，问题就是他好像没什么想说的，真是的，既然这样就不药在这么冷的天把自己招出来好不好。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本来想要装作视而不见，但是想了又想，秦瑶还是先开口了。
“瑶瑶？”
看到秦瑶，小莫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看身后的停车场，恍然大悟，大概这就是甄宇的目的吧。
第432章 割不断的眷恋（一）（）
看着秦瑶，小莫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危难之间，看到她手上拎的东西，几乎是下意识的走到她面前接了过来。
“外面冷，还是先回去吧。”
“哦？”
好久没有听到小莫说这样的话了，自从他出事之后，小莫不是故意装作很冷淡，就是根本不和她说话，虽然自己这次回来之后，他好像改变了很多，但是那份冷漠却始终不变，尤其是在和她说话的时候。
看到秦瑶诧异的神情，小莫才惊讶的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虽然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关心，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是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你哥哥还在等着你，走吧。”
有些生硬的做了一句解释，小莫便不再开口，沉默的跟在小莫的身后，神情之中难以控制的流露出一丝凝重和失落。
马路边上，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边。
回忆着远去的曾经，秦瑶不仅有些失神，知道突然被拉到一边，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怎么了？”
抬头看着紧紧拉着自己手臂的小莫，秦瑶一脸的疑惑，但是很快，紧贴着自己擦身而过的车子就替小莫做出了最好的解释。
“真是的，你在想什么，走路的时候要专心，不然很危险的。”
面对小莫那洋溢着关心的指责，秦瑶并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自始至终的保持着沉默。
看到秦瑶这个样子，小莫微微蹙眉，真是的，自己在说什么啊。
“对不起，我的语气太差了。”
不管是之前的关心还是现在的道歉，秦瑶都没有接话，只是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你……没事吧？”
秦瑶的样子很奇怪啊，难道是在生气吗？可是看上去不像啊，与其说她是在生气，秦墨倒觉得她更像是在思考。
“你还记得吗？”
许久之后，秦瑶低着头轻声的开口。
“白雪与红玫。”
秦瑶抬起头，神情淡漠的看着小莫，但是那淡漠的神情之中却掩饰了太多沉重的情绪。
白雪与红玫……小莫为蹙着眉低下头，眼前这白茫茫的世界确实和那个时候好像。
记得大概是九年前的冬天吧，也是下了一整夜的雪，早晨起来之后外面一片白茫茫，看到那漫无边际的白色，秦瑶随口说了一句要是在这样的白色之中，盛开出一片火红的玫瑰那就太美了。
就因为她这句话，小莫跑遍了A是所有的花店，买下了所有的红玫瑰布下了一处玫瑰园，虽然不到一天，那些玫瑰就已经枯萎了，但是看到那个景象的那一刹那，秦瑶觉得自己恍惚置身于幻境之中。
远处是茫茫白雪，身边是盛开的玫瑰，不远处，小莫还在为她拍摄着极具纪念意义的照片，那个冬天，真实的最温暖的，那一幕景象，秦瑶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没错，那个景象小莫也不会忘记，玫瑰丛中的秦瑶，宛如仙女一般，那么美丽，那么纯真，好似从未沾染过世俗一般。
同样的回忆似乎让它们回到了过去，一阵寒风袭来，小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也因此中断了回忆。
“好了，赶快回去吧。”
淡淡的一句话，却比寒风更冷，果然，这样的记忆只有自己好保留着。
沉默的并行着，秦瑶一直低着头，因此根本就没看到，这一路上，小莫一直都在默默的看着她。
脚步突然停下，一直都充满失落的神情中突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顺着秦瑶的目光看过去，小莫也微微一怔，是红玫瑰。
透过花店的玻璃，那束红玫瑰那样娇艳，就和那年冬天的一模一样，只是……
努力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情，但是思绪却不受控制，甚至就连行动都是不受控制的。
拉着秦瑶走进花店，直接买下那束红玫瑰送给她，尽管小莫的心里也知道，这样做有太多的不合适，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漠视秦瑶那既失望又失落的神情。
捧着那束红玫瑰，秦瑶既欣喜又意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沉默的拉着秦瑶向医院回去，外面的气温似乎越来越低了。
“其实，你也还记得对吧？”
原本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原本以为曾经的记忆已经被他全数遗忘，但是这束红玫瑰，却清楚的说明了，过去的记忆不是只有自己才记得相信在他的心里，一样也留有印记。
迟迟没有得到小莫的回答，秦瑶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记得的，对不对？”
不是再像之前那样他沉默不语，秦瑶便不再追问，从这束红玫瑰中，秦瑶已经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和自己一样，对于过去的记忆都没有忘记。
“瑶瑶，过去的事情……”
“真的都过去了吗？”
坚定的眼神让小莫为之一惊，甚至是诧异。
“真的都过去了吗？发生过的事真的可以完全忘记吗？刻骨的记忆，真的可以过去吗？”
像是在问小莫，又像是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秦瑶已经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次，每一次，答案都是不一样的。
凝视着秦瑶坚定的眼神，那坚定的意念已经渐渐动摇，说的没错啊，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完全忘记，刻骨的记忆，不可能不留痕迹。
深吸一口气，小莫微微的垂下头，其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每个人都忍不住沉思。
生死瞬间，小莫不是没有经历过，可是这次看到秦墨出事，他的心里有了更深的触动，眼角的余光落在秦瑶手中的那束红玫瑰上，这束花用不了多久，就会枯萎凋谢，最后什么都留不下，就如同他们曾经的经历一样，只要不再提起，总有彻底放下的一天。
这样想着，心中的意念似乎又坚定了下来，可是这种坚定能够维持多久呢？
“我知道你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那么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最后一个？”
第433章 割不断的眷恋（二）（）
凝视着秦瑶期待的眼神，不管小莫怎么警告自己，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轻轻的点点头，既然是最后一个问题，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
“在我问你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你给我的答案是最真实的，是你心中不加掩饰的想法。”
再一次点点头，既然是最后一个问题，自己自然会如实回答她。
“七年之前的经历，你是否还有记忆？”
似乎是没有料到秦瑶竟然会这样问，小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震惊。
“你答应我了，会如实回答的。”
看出了小莫的意外，秦瑶不想再听谎言，所以在他开口之前，秦瑶再次提醒他，不要忘了刚刚答应自己的事情。
曾经的承诺，他已经违背了，如果是因为时间太久才会这样，那么这次，他就应该没有说谎的理由了吧。
垂下头，小莫的心中很是矛盾，不仅暗暗后悔，早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真不应该答应回答她。
眼角的余光看着秦瑶，她的眼神那样坚定，充满了期待，可就是因为这样，小莫才觉得为难，真话假话，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秦瑶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小莫越是犹豫，她就越是想要得到答案。
“我可以不回答吗？”
“不行，你答应了我的。”
“我只答应了你会如实回答，但是并没有答应你一定要回答。”
秦瑶一脸错愕的看着小莫，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其实说出这样的话，小莫也很无奈，只不过比起回答秦瑶的那个问题，小莫觉得还是说这样的话比较容易。
“既然是如实回答，那就已经包含了必须回答。”
“很重要吗？”
“什么？”
小莫的话锋转的太快了，有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所以秦瑶不禁有些疑惑，这什么跟什么？
“答案怎么样还重要吗？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一样的，赶快回去吧，你哥哥还在等着你的早餐。”
快步向医院走去，再也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秦瑶。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要被饿晕呢。”
他们一进门，秦墨的抱怨就已经传来了，只是这抱怨之中却夹杂了一丝调侃的味道，其实当甄宇以倒车为由将小莫带出去的时候，秦墨就已经知道了甄宇的目的，所以看到小莫和秦瑶一起回来，秦墨丝毫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秦瑶手中的那束红玫瑰。
“好漂亮的玫瑰花，哪弄来的？”
额？听到秦墨这么问，小莫和秦瑶一起无语，他要装傻他们倒是无所谓，问题就是什么叫从哪儿弄来的？听着真别扭。
将早餐递给秦墨，看到秦瑶心不在焉的样子，秦墨顿时没了胃口，不用说，肯定又是因为小莫，真是的，这小子真不像话。
“瑶瑶，刚才王大夫过来做检查，新开了一副药，你帮我过去拿一下。”
“好，我这就去。”
看着秦瑶出门，秦墨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席莫然，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又怎么了？”
秦墨突然的一句话把小莫吓了一跳，尤其是这么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再欺负瑶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明明是秦瑶设了个圈套在欺负她好不好，不过在秦墨的面前，就是完全相反的，谁叫秦瑶是他最宝贝的妹妹呢，谁叫自己确实伤害过秦瑶呢。
“席莫然，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我想不用我说了吧，没人比你更清楚了，瑶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也有个衡量才行吧。”
“是是是，我罪大恶极，罪该万死行了吧。”
小莫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秦墨很想好好扁他一顿，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秦墨决定先给他记下，等到自己身体好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扁他一顿再说。
“那束玫瑰花时你送她的吧？”
“只是看她好像很喜欢，顺便买给她的而已，不是什么送。”
“不管是顺路买给她的还是送给她的，席莫然，如果你要是想要继续像以前一样冷落她，那就不要给她这种无谓的希望行不行，看到她为你伤心，为你流泪你很满足是不是？”
“我哪有？”
早知道就不买什么花了，就知道买了一定会出事。
“没有最好，席莫然，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再伤害瑶瑶。”
秦墨的愤怒那样强烈，甚至心中暗暗在想，是不是应该讲去送到国外去，远离席莫然，反正就是在他身边，收获也一样只有无尽的伤害，真是不懂，席莫然如此绝情，秦瑶为什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有生以来第一次，秦墨希望秦瑶失去记忆，就算是连自己一同忘记也可以，只要她能忘记席莫然，不过秦墨心里也比任何人都知道，如果秦瑶真的失去了记忆，她会忘记自己这个哥哥，会忘记她曾经的朋友，甚至忘记她自己，但是她还是不会忘记这个伤她最深的人。
难道真的是伤的越重，记得越深吗？
面对秦墨的愤怒，小莫除了沉默，没有第二种应对方法，语言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苍白无力了，什么都表达不了。
相视无言，秦墨从不否认，作为秦瑶的哥哥，从席莫然要求要和秦瑶解除婚约开始，他对席莫然从心底深处就有一分不满和一分怨恨，但是作为小莫的朋友，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很同情他。
但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秦墨无奈的长叹一声，他头疼。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最后一个？”
额？听到秦墨这话，小莫瞬间有种想昏倒的冲动，他们还真是兄妹啊。
“不可以，我拒绝回答。”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不过是想问他一个问题而已，而且还是最后一个，他这是怎么了？
“不管你想问什么，我劝你免开尊口，反正我不会回答。”
就是因为秦瑶最后一个问题才弄成现在这样，秦墨的问题趁早免了吧。
第434章 割不断的眷恋（三）（）
“我都还没有说我要问什么呢？”
“不管你要问什么，我都拒绝回答。”
他和秦瑶之间的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好处理，所以现在小莫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再提，哪怕是一点一滴，都不要再提起，就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时间，渐渐的，记忆就会被掩埋在时间的流沙之下。
“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啊？”
“随便你怎么说了，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站住。”
一声呵斥，小莫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停下之后才觉得奇怪，真是的，干嘛他叫自己站住自己就一定要站住啊。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继续耗。”
“如果当初发生车祸的不是你而是瑶瑶，你会怎么做？”
语气平淡，神情平和，那副样子似乎不是在问一个自己疑惑多年的问题，而是在问现在几点。
“这个世上最不会发生的就是如果。”
在发生那场车祸之前，小莫也常常会把如果两个字挂在嘴边，但是自从那场车祸之后，小莫就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如果这种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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