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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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夜话-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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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夜话》作者:'清'王永彬【完结】

内容简介:

《围炉夜话》,是明清时期著名的文学品评著作,对于当时以及以前的文坛掌故,人、事、文章等分段作评价议论。
这本书是作者王永彬“于清·咸丰甲寅二月,于桥西馆”的 “一经堂”完成的。
作者虚拟了一个冬日拥着火炉,至交好友畅谈文艺的情境,使本书语言亲切、自然、易读,并由于其独到见解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围炉夜话》分为221则,以“安身立业”为总话题,分别从道德、修身、读书、安贫乐道、教子、忠孝、勤俭等十个方面,揭示了“立德、立功、立言”皆以 “立业”为本的深刻含义,与《菜根谭》、《小窗幽记》并称处世三大奇书。

《围炉夜话》正如其名,疲倦地送走喧嚣的白昼,炉边围坐,会顿感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宁静。
在如此宁静而温暖的氛围下,白昼里浊浊红尘蹇塞的种种烦闷,会不自觉地升华为对生活、对生命的洞然。
夜是这样的美妙,更何况围坐在暖暖的炉边呢?
静夜炉边独坐,品味清朝王永彬先生的《围炉夜话》,体味作者以平淡而优美的话语,娓娓叙出的琐碎的生活中做人的道理,就如炎夏饮一杯清凉的酸梅汤,令人神清气爽,茅塞顿开。


作者简介:

(清)王永彬,字宜山,人称宜山先生,王氏后人称其宜山公; 一生经历了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五个王朝。

生于乾隆壬子年正月二十三亥时,卒于同治己巳年正月二十五巳时,享年七十有八。
为南宋孝宗时王刚中之后,经两次迁徙,直到其父清朝乾隆间才迁往荆州府枝江县城西十五里石门坎。
年少时,其仲兄去世,一度面临辍学,后发愤始得入县学读书。
他不喜科举,很晚才恩获贡生科名,为修职郎,参与编修同治版本《枝江县志》,担任“分修”。
后候选教谕,因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在教学中,先令学生修身,次教其治学,不以科举应试为唯一目的。
并能身先士卒,修养己身而后教。同时对于乡人,见善必赏;见过必反复规劝,一定要使其彻底改正。 

王永彬涉猎广泛,在著述授业之余,经史诸子书法医学皆习,尤好吟诗,其同郡文友王柏心为其撰写《勅授修职郎宜山王公传》记载:“公著述外,尤好吟咏,与高安周柳溪、彝陵(夷陵)罗梦生结诗社,号吟坛三友”。 
王永彬为人不爱荣华富贵,生性纯茂冲远。
光绪《荆州府志·卷五十七·艺文志》记载:“王永彬,字宜山,岁贡生,性孝友,隐居教授。邑令朱锡绶耳其名,虚心造访,永彬凿坯而遁。”
与友人一起每酒醉高论,说到古忠孝义烈之事,则沾襟涕泗不能止。



   围炉夜话

围炉夜话  寒夜围炉,田家妇子之乐也。顾篝灯坐对,或默默然无一言,
或嘻嘻然言非所宜言,皆无所谓乐,不将虚此良夜乎?余识字农人也。
岁晚务闲,家人聚处,相与烧。煨山芋,心有所得,辄述诸口,
命儿辈缮写存之,题曰围炉夜话。但其中皆随得随录,语无伦次且意浅辞芜,
多非信心之论,特以课家人消永夜耳,不足为外人道也。
倘蒙有道君子惠而正之,则幸甚。

咸丰甲寅二月既望 王永彬书於桥西馆之一经堂



博学笃志,切问近思,此八字,是收放心的工夫。
神闲气静,智深勇沉,此八字,是干大事的本领。

薄族者,必无好儿孙。薄师者,必无佳子弟。吾所见亦多矣。
恃力者,忽逢真敌手。恃势者,忽逢大对头。人所料不及也。

饱暖人所共羡,然使享一生饱暖,而气昏志惰,岂足有为饥寒人所不甘。
然必带几分饥寒,则神紧骨坚,乃能任事。

宾入幕中,皆沥胆披肝之士。客登座上,无焦头烂额之人。

不必於世事件件皆能,惟求与古人心心相印。

不能缩头者,且休缩头。可以放手者,便须放手。

不镜於水而镜於人,则吉凶可监也。
不蹶於山而蹶於垤,则细微宜防也。

不忮不求,可想见光明境界。勿忘勿助,是形容涵养工夫。

不与人争得失,惟求己有知能。

卜筮以龟筮为重,故必龟从筮从,乃可言吉。若二者,有一不从,
或二者俱不从,则宜其有凶无吉矣。乃洪范稽疑之篇,则於龟从筮逆者,
仍曰作内吉。於龟筮共违於人者,仍曰用静吉,是知吉凶在人,
圣人之垂戒深矣。人诚能作内而不作外,用静而不用作,循分守常,
斯亦安往而不吉哉。

把自己太看高了,便不能长进。把自己太看低了,便不能振兴。
贫贱非辱,贫贱而谄求於人者为辱。
富贵非荣,富贵而利济於世者为荣。

贫无可奈,惟求俭。拙亦何妨,只要勤。

泼妇之啼哭怒骂,伎俩耍亦无多,静而镇之,则自止矣。
谗人之簸弄挑唆,情形虽若甚迫,淡而置之,则自消矣。

莫大之祸,起於须臾之不忍,不可不谨。

每见待子弟,严厉者,易至成德,姑息者,多有败行,则父兄之教育所系也。
又见有子弟,聪颖者,忽入下流,庸愚者,转为上达,则父兄之培植所关也。

每见勤苦之人,绝无痨疾。显达之士多出寒门。此亦盈虚消长之机,自然之理也。

谩夸富贵显荣,功德文章,要可传诸後世。
任教声名暄赫,人品心术,不能瞒过吏官。

门户之衰,总由於子孙之骄惰。风俗之坏,多起於富贵之淫奢。

名利之不宜得者竟得之,福终为祸。
困穷之最难耐者能耐之,苦定回甘。

明犯国法,罪累岂能幸逃?白得人财,赔偿还要加倍。

父兄有善行,子弟学之或无不肖。
父兄有恶行,子弟学之则无不肖。
可知父兄教子弟,必证其身以率之,无庸徒事言词也。
君子无过行,小人嫉之亦不能容。
可知君子处小人,必平其气以待之,不可稍形激切也。

富不肯读书,贵不肯积德,错过可惜也。
少不肯事长,愚不肯亲贤,不祥莫大焉。

富贵易生祸端,必忠厚谦恭,才无大患。
衣禄原有定数,必节俭简省,乃可久延。

富家惯习骄奢,最难教子。寒士欲谋生活,还是读书。

发达虽命定,亦由肯做工夫。福寿虽天生,还是多行阴骘。

伐字从戈,矜字从矛,自伐自矜者,可为大戒。
仁字从人,义字从我,讲仁讲义者,不必远求。

凡遇事物突来,必熟思审处,恐贻後悔。
不幸家庭衅起,须忍让曲全,勿失旧欢。

凡事谨守规模,必不大错。一生但足衣食,便称小康。

凡事勿徒委於人,必身体力行,方能有济。
凡事不可执於己,必广思集益,乃罔後艰。

凡人世险奇之事,决不可为。
或为之而幸获其利,特偶然耳,不可视为常然也。
可以为常者,必其平淡无奇,如耕田读书之类是也。

风俗日趋於奢淫,靡所底止,安得有敦古朴之君子,力挽江河。
人心日丧其廉耻,渐至消亡,安得有讲名节之大人,光争日月。

大丈夫处事,论是非不论祸福。士君子立言,贵平正尤贵精详。

打算精明,自谓得计,然败祖父之家声者,必此人也。
朴实浑厚,初无甚奇,然培子孙之元气者,必此人也。

德泽太薄,家有好事,未必是好事。得意者,何可自矜?
天道最公,人能苦心,断不负苦心。为善者,须当自信。

德足以感人,而以有德当大权,其感尤速。
财足以累己,而以有财处乱世,其累尤深。

淡中交耐久。静里寿延长。

但患我不肯济人,休患我不能济人。
须使人不忍欺我,勿使人不敢欺我。

但责己不责人,此远怨之道也。但信己不信人,此取败之由也。

但作里中不可少之人,便为於世有济。
必使身後有可传之事,方为此生不虚。

待人宜宽,惟待子孙不可宽。行礼宜厚,惟行嫁娶不必厚。

敌加於己,不得已而应之,谓之应兵,兵应者胜。
利人土地,谓之贪兵,兵贪者败。此魏相论兵语也。
然岂独用兵为然哉?凡人事之成败,皆当作如是观。

地无馀利,人无馀力,是种田两句要言。
心不外驰,气不外浮,是读书两句真诀。

道本足於身,切实求来,则常若不足矣。
境难足於心,尽行放下,则未有不足矣。

读书不下苦功,妄想显荣,岂有此理?
为人全无好处,欲邀福庆,从何得来?

读论语公子荆一章,富者可以为法。
读论语齐景公一章,贫者可以自兴。
读书无论资性高低,但能勤学好问,
凡事思一个所以然,自有义理贯通之日。
立身不嫌家世贫贱,但能忠厚老成,
所行无一毫苟且处,便为乡党仰望之人。

东坡志林有云:
人生耐贫贱易,耐富贵难;安勤苦易,安闲散难;
忍疼易,忍痒难;能耐富贵、安闲散、忍痒者,必有道之士也。
余谓如此精爽之论,足以发人深省,
正可於朋友聚会时,述之以助清谈。

多记先正格言,胸中方有主宰。闲看他人行事,眼前即是规箴。

敦厚之人,始可托大事,故安刘氏者,必绛侯也。
谨慎之人,方能成大功,故兴汉室者,必武侯也。

天地生人,都有一个良心。苟丧此良心,则人去禽兽不远矣。
圣贤教人,总是一条正路。若舍此正路,则常行荆棘之中矣。

天地无穷期,光阴则有穷期。去一日,便少一日。
富贵有定数,学问则无定数。求一分,便得一分。

天虽好生,亦难救求死之人。人能造福,即可邀悔祸之天。

天下无憨人,岂可妄行欺诈?世上皆苦人,何能独享安闲?

天有风雨,人以宫室蔽之;地有山川,人以舟车通之。
是人能补天地之阙也,而可无为乎?
人有性理,天以五常赋之;人有形质,地以六谷养之。
是天地且厚人之生也,而可自薄乎?

图功未晚,亡羊尚可补牢。虚慕无成,羡鱼何如结网。

桃实之肉暴於外,不自吝惜,人得取而食之。
食之而种其核,犹饶生气焉。此可见积善者有馀庆也。
栗实之肉秘於内,深自防护,人乃破而食之。
食之而弃其壳,绝无生理矣。此可知多藏者必厚亡也。

念祖考创家基,不知风霜沭雨,
受多少苦辛,才能足食足衣,以贻後世。
为子孙计长久,除却读书耕田,
恐别无生活,总期克勤克俭,毋负先人。

能结交直道朋友,其人必有令名。
肯亲近耆德老成,其家必多善事。

莲朝开而暮合,至不能合,则将落矣。
富贵而无收敛意者,尚其鉴之。
草春荣而冬枯,至於极枯,则又生矣。
困穷而有振兴志者,亦如是也。

浪子回头,仍不惭为君子。贵人失足,便贻笑於庸人。

鲁如曾子,於道独得其传,可知资性不足限人也。
贫如颜子,其乐不因以改,可知境遇不足困人也。

论事须真识见。做人要好声名。

观规模之大小,可以知事业之高卑。
察德泽之浅深,可以知门祚之久暂。

观周公之不骄不吝,有才何可自矜?
观颜子之若无若虚,为学岂容自足?

观朱霞悟其明丽,观白云悟其卷舒,
观山岳悟其灵奇,观河海悟其浩瀚,则俯仰间皆文章也。
对绿竹得其虚心,对黄华得其晚节,
对松柏得其本性,对芝兰得其幽芳,则游览处皆师友也。

耕读固是良谋,必工课无荒,乃能成其业。
仕宦虽称显贵,若官箴有玷,亦未见其荣。

耕所以养生,读所以明道,此耕读之本原也,
而後世乃假以谋富贵矣。
衣取其蔽体,食取其充饥,此衣食之实用也,
而时人乃藉以逞豪奢矣。

古今有为之士,皆不轻为之士。乡党好事之人,必非晓事之人。

古之克孝者多矣,独称虞舜为大孝,盖能为其难也。
古之有才者众矣,独称周公为美才,盖能本於德也。

古人比父子为桥梓,比兄弟为花萼,比朋友为芝兰。
敦伦者,当即物穷理也。
今人称诸生曰秀才,称贡生曰明经,称举人曰孝廉。
为士者,当顾名思义也。

郭林宗为人伦之鉴,多在细微处留心。
王彦方化乡里之风,是从德义中立脚。

甘受人欺,定非懦弱。自谓予智,终是糊涂。

孔子何以恶乡愿,只为他似忠似廉,无非假面孔。
孔子何以弃鄙夫,只因他患得患失,尽是俗心肠。

看书须放开眼孔。做人要立定脚根。

陶侃运甓官斋,其精勤可企而及也。
谢安围 别墅,其镇定非学而能也。

肯救人坑坎中,便是活菩萨。能脱身牢笼外,便是大英雄。

和平处事,勿矫俗以为高。正直居心,勿机关以为智。

和气迎人,平情应物。抗心希古,藏器待时。

和为祥气,骄为衰气,相人者,不难以一望而知。
善是吉星,恶是凶星,推命者,岂必因五行而定。

何谓享福之人?能读书者便是。何谓创家之人?能教子者便是。

何者为益友?凡事肯规我之过者是也。
何者为小人?凡事必徇己之私者是也。

济世虽乏赀财,而存心方便,即称长者。
生资虽少智慧,而虑事精详,即是能人。

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
可知积善以遗子孙,其谋甚远也。
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蠢而多财则益其过,
可知积财以遗子孙,其害无穷也。

见小利,不能立大功。存私心,不能谋公事。

见人行善,多方赞成。见人过举,多方提醒,
此长者待人之道也。
闻人誉言,加意奋勉,闻人谤语,加意警惕,
此君子修己之功也。

敬他人,即是敬自己。靠自己,胜於靠他人。
家之富厚者,积田产以遗子孙,子孙未必能保。
不如广积阴功,使天眷其德,或可少延。
家之贫穷者,谋奔走以给衣食,衣食未必能充。
何若自谋本业,知民生在勤,定当有济。

家之长幼,皆倚赖於我,我亦尝体其情否也。
士之衣食,皆取资於人,人亦曾受其益否也。

家纵贫寒,也须留读书种子。人虽富贵,不可忘力穑艰辛。

交朋友增体面,不如交朋友益身心。
教子弟求显荣,不如教子弟立品行。

教弟子於幼时,便应有正大光明气象。
检身心於平日,不可无忧勤惕厉工夫。

教小儿宜严,严气足以平躁气。待小人宜敬,敬心可以化邪心。

俭可养廉,觉茅舍竹篱,自饶清趣。
静能生悟,即鸟啼花落,都是化机。

进食需箸,而箸亦只随其操纵所使,於此可悟用人之方。
作书需笔,而笔不能必其字画之工,於此可悟求己之理。

讲大经纶,只是落落实实。有真学问,决不怪怪奇奇。

谨守父兄教条,沉实谦恭,便是醇潜子弟。
不改祖宗成法,忠厚勤俭,定为悠久人家。

居易俟命,见危授命。言命者,总不外顺受其正。
木讷近仁,巧令鲜仁。求仁者,即可知从入之方。


君子存心但凭忠信,而妇孺皆敬之如神,所以君子落得为君子。
小人处世尽设机关,而乡党皆避之若鬼,所以小人枉做了小人。

君子以名教为乐,岂如稽阮之逾闲。
圣人以悲悯为心,不取沮溺之忘世。

齐家先修身,言行不可不慎。读书在明理,识见不可不高。

气性不和平,则文章事功,俱无足取。
语言多矫饰,则人品心术,尽属可疑。

气性乖张,多是夭亡之子。语言深刻,终为福薄之人。

求备之心,可用之以修身,不可用之以接物。
知足之心,可用之以处境,不可用之以读书。

求个良心管我。留些馀地处人。

钱能福人,亦能祸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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