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之但愿人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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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之但愿人长久-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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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思想。”幽冥皇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威严而冰冷地说道。幽冥皇清楚地知道,丝言身上流着的是叛逆的血液。也许只有这样做,这个女人才会永远心甘情愿地留在冥府,留在他的身边。
  一瞬间,台下众人表情各异。玉奴和瘦虎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敢出声。青蛇妖娆的青灵以别人听不见的轻微声响冷笑了一声,一副幸灾乐祸的胜利表情。而丝言则脸色惨白,但依然镇定。
  “冥皇,请你手下留情。念在她只是初犯,求你宽恕她!”墨臼重重地跪了下来,谦卑地恳求道。摄取了思想,从此丝言就是一个活死人,没有思想,没有情感,也没有记忆,像行尸走肉般存在着,这比死还难受,还不如直接灰飞烟灭来得干脆。
  一股黑烟瞬息飘过,墨臼就飞离了几丈远,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地上,口吐黑血。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弯身站立起来,脸色比白无常的脸还白三分。
  “够了,幽冥皇,要杀要剐冲我来,何必伤害无辜。不就是要我的思想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尽管拿去好了。我不在乎,但是你说话最好算数,放了他们,别说你不是天下的主宰,纵使是,你也没有权利轻易剥夺别人生的权利。”丝言怒吼道,脸色铁青,一身愤懑。
  幽冥皇深深地直视着丝言,眼中闪着凛冽的光。他扬了扬眉头,挥了挥权杖,面前已经足球大小的松脂球顷刻碎裂,阮尘和倩音跌倒在地上。四周黑魆魆的环境,身边站着的如鬼魅般的人,让两人觉得脊背凉气嗖嗖。
  “丝言,你怎么在这里,苏暮呢?”阮尘站起来面对丝言问道。
  丝言没有回答,眼中满是忧虑和关切地看着他们。继而抬头看着前面的幽冥皇,若有所思。阮尘和倩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在苏家见到的阴冷男人正恶狠狠地打量着他们两个。
  阮尘挡在丝言和倩音前面,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否则你会有牢狱之灾。”
  “哈哈,真可笑!上官丝言,你在人间交的就是这种猪朋友,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青灵嘲讽地大笑,继而走近阮尘,恐吓道道:“小子,这里是冥府,也就是你们人类臭嘴里说的地府。哼,看到那条河没有,一跳进去,顷刻间灰飞烟灭,那会是你们的葬身地。”
  “什么,你们……”倩音抓着阮尘的臂膀,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是……是鬼。 “那丝言……”说着和阮尘几乎同时回头错愕地看着丝言寻求答案。
  “放了他们,冥皇,我任你处置!”丝言没有回答倩音和阮尘,只冰冷地对幽冥皇说道。
  幽冥皇没有回答,眼神在阮尘和倩音身上游移打量,惊得阮尘和倩音连连后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幽冥皇一挥手,一股强大的气浪扑过来,阮尘和倩音只来得及“啊”地惊叫,就消失在冥府大殿中。
  看着他们被送回人间,丝言宽心了,她觉得自己强撑着的力气一下子消失殆尽。看着幽冥皇慢慢逼近自己,手慢慢抬起放在自己的头顶,丝言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厄运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苏暮,对不起,原谅我把你忘记!”这样想着,泪从眼角溢出,滑落,掉入冰冷的地面,像谁逐渐冰冷了的心。
  幽冥皇的手在发出一道光之后,一团如烟如雾又似水的物体从丝言的头顶徐徐袅袅升起,发出金色的光,逐渐变成果子形状,在幽冥皇掌中停留。幽冥皇看了几眼掌中的这团烟雾,一挥权杖,这个果子就飞出大殿,挂在了专门放置思想之果的灵树上。
  墨臼看着这团烟雾从丝言脑中抽出,看着它在眼前飞过消失,看着丝言的眼神从灵动逐渐涣散无神,他的心就觉得难受,像堵塞的烟囱,排气不畅,憋闷不堪。如万蚁蚀骨,痛不欲生。他咬紧嘴唇,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可是身体还是止不住颤抖。从此以后,就算能天天见到她,她也不记得自己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了,无忧无喜,无知无觉,就像周遭的墙壁,冰冷无情。
  周梦野、龙曲陌、凌欣可、莫语菲和司马森树按照约定时间到达苏家时,见苏暮趴在园中,不省人事,满身伤痕,却不见丝言和其他人,又是惊讶又是慌张。不过救人要紧。不及细想,马上开车送苏暮去医院救治。
  经过医生的一番救治,苏暮已无大碍,业已转醒。不等大家问其情况,苏暮一醒来马上神色慌张地坐起来意欲下床,众人连忙拦住他。
  莫语菲焦急地说道:“苏暮,你受伤了,身体还没复原,不能乱动,好好躺着!”
  “是啊,苏暮,听话好好歇着!”司马森树接腔说道。
  “是啊,师羽哥哥,你乖乖听话!”
  “不,我要去找丝言,我要去找她,你们放开我!”苏暮不听劝地说道,他极力挣扎,试图下床,被周梦野和龙曲陌紧紧按住。
  “苏暮,你先听我们说,我们找不到丝言,阮尘和倩音也不见了,打电话也不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是谁把你打伤的?”周梦野按着苏暮问道,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好端端的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我看,是不是遭绑票了?”凌欣可猜测道。
  “怎么会?碧城的治安和市民的素质好着呢。”周梦野否定道,“这么多年来,这里很少发生什么绑架事件。”
  “不行,不管怎么样,苏暮被打成这样,丝言和倩音、阮尘又下落不明,我们得报警,要不然会出大事的。”司马森树说道,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不能报警!”房门外响起了阮尘的急促而大声的叫声,声音一落,他和杨倩音已跑进了病房。
  “阮尘!倩音!”众人欣喜地叫道。
  “你们跑哪去了,电话又不接,想吓死人啊?”莫语菲埋怨道。
  “阮尘、倩音,丝言呢?她有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苏暮不再挣扎,坐在病床上焦急万分地问阮尘和倩音。
  一听到这个名字,阮尘和杨倩音都忍不住脸色变了变,一脸惊恐,但他们极力在众人面前掩饰这种恐惧。阮尘和倩音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没有说话。
  莫语菲他们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异样,但心细如发的苏暮观察到了,他强撑着下床,急促地说道:“我要去找她!”
  杨倩音急忙跑上去阻止他厉声说道:“你去哪里找她,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她!”苏暮用力甩开杨倩音的手,打断她的话。他颓然地坐在床上,脑袋低垂,大气喘息,胸脯因愤怒,因悲伤,因绝望而剧烈起伏。
  “倩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丝言到底去了哪里?”莫语菲看到如斯场景,很是惊疑。她看了看司马森树、周梦野和凌欣可的神色,他们也是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短暂的可怕沉默之后,阮尘打破沉默气氛,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丝言老家有紧急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一下,暂时回不来,就这样,你们不用担心和猜疑了。至于苏暮身上的伤,肯定是他多管闲事,惹了什么仇家,既然已无大碍,就算了。”
  “这怎么行,我们得为苏暮讨回一个公道。既然国家有法可依,我们就应该有法必依。”司马森树发驳道。
  “我赞成森树的看法,咱不能任人欺负!”莫语菲应和道。
  “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苏暮苍白无力地说道。
  “这,苏暮……”莫语菲难为情地说道。
  “师羽哥哥……”龙曲陌小声叫道。
  “回去吧,你们也累了,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真的没事。现在就让阮尘和倩音留下陪我就行了,你们明天再来探望,好不好?”
  “那好吧,苏暮,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有什么事记得电话通知!”见苏暮轻轻颔首,司马森树挥手示意莫语菲、周梦野他们一起离开。
  “师羽哥哥,我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你?”龙曲陌抓住苏暮的手热切地恳求道。她有她的打算,她想趁待会无人之时,用法力让苏暮恢复。
  “不用了,你跟梦野他们回去吧,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苏暮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对她笑了笑。
  龙曲陌看着苏暮洞若观火的眼神,知道对方已明瞭自己想为他疗伤的打算,既然他拒绝,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周梦野他们离开。
  等确定他们已经离开走远,确定四周无人,苏暮才开口问道:“你们知道了?”虽然声音虚弱,但语气中带着肯定。
  阮尘和杨倩音相互对望了一眼,轻轻点头,异口同声地“嗯”了一声。
  “我们刚才是被幽冥皇抓去了……”杨倩音坐在床边,看着苏暮,轻轻接着说道,“是她救了我们!”苏暮抬头回望着她,眼中情感复杂。
  阮尘站在杨倩音旁边说道:“刚才来的路上,我和倩音谈了很多,我们一致认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以我们这段时间与她的相处,对她的了解,我们觉得,她上官丝言是一个好人。何况她刚刚才救了我们俩的命,不然,我和倩音可能已经被困死在那个奇怪的球里面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你们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好吗?”苏暮淡淡地问道,他觉得自己的全部力气已经被抽空了,可恨的是自己无能为力。苏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
  “看得出来,那个幽冥皇无意要毁灭丝言。而且,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个恶魔对丝言有好感。我推测,他是不会对丝言怎么样的。只是,恐怕丝言是回不来的了。这个,想必你已经想到了。”杨倩音低声说道。
  “苏暮,坚强一点,她会没事的,她也希望你好!”阮尘劝道。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那天晚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雨一直下个不停,下个不停……”苏暮回忆着,喃喃说道:“我因为你爸爸拿“乐音绕城”的资格为条件要求我和你交往订婚而辗转反侧,深夜未眠。正当心烦意乱之际,忽然听到房外传来声音,于是我就惊疑地下楼察看。当她从落地窗的窗帘走出向我走来时,我觉得我的心刹那间就像鱼缸里的鱼一样活蹦乱跳,像要从心腔里跳出来一样,呼吸急促不稳。那天,她虽然淋了雨,浑身湿透,可是她依然那么美,那么真,楚楚动人,就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一样,美得惊人,美得目眩。尤其是那双浸满哀愁的眼,让人心生疼惜与爱怜。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突然吐血倒地。当我触到她的身体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可是奇怪地是,我竟然一点也不恐惧,一点也没有。我只觉得她很熟悉,很亲切,似曾相识。就像电影《西雅图不眠夜》中说的那样,‘无数件小事加起来,表示我们前生注定’。以后,我每天清晨起床,整天呼吸,过一阵子,也许我就不用提醒自己起床呼吸,也许再过一阵子,我就不会回想起过往的甜蜜。可是,我怎么可能把她忘记,怎么可能。她来过,存在过,她在我的生命中,在我的心里。我怎么可能忘得掉。我知道,她也说过,人有人世,鬼有鬼界。可是为什么时间这么短,我们就要分开,从此,千山万水,海角天涯,阴阳有别,永不相见。你们叫我如何坚强,怎样独自度过今生的日日夜夜?”说到最后,苏暮颓然无力地靠在枕头上,一身伤痕,满脸忧郁之色。
  “苏暮……”杨倩音不知如何安慰,泣不成声;既为苏暮和丝言感到伤感,也为自己对苏暮的无果爱恋而失落。
  阮尘静立一旁,同样束手无策,只能干叹惜。
  灵树是冥府里唯一的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枝干强壮,枝繁叶茂,状如擎天华盖,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呈墨黑色,含有剧毒。人的肌肤一旦触碰到立刻死亡,即便是鬼魂碰到,皮肤也会溃烂,功力大减。树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思想之果,全都是这里的死魂灵们的。这些思想各色各样,颜色深浅不一。黑色代表思想邪恶,残忍狠毒;白色代表空洞惨白;蓝色代表心思稳重,性格忧郁;绿色代表城府深沉;粉红色代表轻佻放荡;红色代表带血般的怨毒……而在这万果丛中,有一颗思想之果特别与众不同。它是唯一一颗彩色的果子,闪着金色的光,照亮了这棵树,也照亮了这里虚幻的黑雾浓云的天空。
  站在远处的墨臼遥望着这颗奇异的思想之果,心事万重。以前,自己有了心事,有了烦恼,还可以向丝言诉说,而她也会耐心倾听,保守他的秘密,开导他的困惑。可是,现如今,万般无奈无人能诉。丝言已经变成了死魂灵,再也没有任何情感,也没有任何记忆。现在,她只听命于冥皇,惟他的命令是从,嘴里只有“是,主人”三个字吐出,除此,再无任何声响。墨臼看着就觉得揪心。可惜,无能为力。但是,丝言毕竟是与众不同、独具魅力的。她的思想是那么的迥乎不同,那么的奇特,五彩斑斓,闪着智慧的圣洁光芒,是这棵灵树上唯一的另外。冥皇即使控制了她的思想,却也无力改变她的色彩,扭转她的思想观。冥皇,你纵有通天的本领,这世界上到底也存在你无法征服的东西。
  “好美的思想,好神圣的光!”身后猛然响起了一声赞叹。听这圆润的音色,不用回头,墨臼就知道身后飘来的是谁,是玉奴。
  “我来这里已经将近两千年了,第一次看见这世上还存在这么纯洁智仁的思想。”玉奴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赞许和惊奇。
  墨臼眼睛依然看着丝言的思想,没有搭腔。他向来不怎么爱开口说话,因为他信奉“沉默是金”的信条,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说多错多。
  “说句心里话,我挺佩服她的勇气和潇洒,明明知道逃不掉,可她偏偏要逃;明明知道不能爱,可她就是和凡人相爱了;明明知道后果,可她就是不信邪。看到她,我就想起了自己生前的事。那时候的我何尝没有这股不服软的倔强气呢。想当年,我选择抗婚,毅然和瘦虎跳崖殉情,凭的也是一份勇气和执着。不过现在,恐怕没有以前那么英勇了。死过的人很难有勇气再面对一次死亡。”玉奴了解墨臼的为人,他虽然很少说话,却没有什么阴狠的城府与心机,除非幽冥皇命令,否则他不会轻易泄露别人的秘密,所以玉奴才会放心和他偶尔说说话。
  “你有很重的心事。”玉奴试探性地说道。
  “你多虑了!”墨臼冷冷地说道。
  “是吗,或许吧!也许是在这阴沉冷清的地方生活得太久了,人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爱胡思乱想。”
  “我们已经不是生人了,哪来那么多感慨?不过庸人自扰,自寻烦恼。”墨臼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中有了不耐烦的成分。
  “也许吧。既然你会这么说,但愿你也不要再庸人自扰。无论她是怎么样,你同样无能为力,左右为难。现在不也挺好,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会再自寻烦恼了。红尘俗世,早点了断不也挺好的。”说完,玉奴轻笑,飞走了。
  墨臼基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好像由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丝言的思想现在□□裸地挂在那里,但是即便是本领如幽冥皇也无法看透猜出她内含的想法。人性可以看透,人心却难以估摸。
  此时此刻的冥府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透着冷冷的阴寒之气,了无生趣。大殿里,四周的铜墙铁壁泛着冷冷的光,带着森冷,怒视着周围的一切,如鬼魅一般。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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