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动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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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动听的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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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叶抒微开口:“趁她还没有走远快去找她,找到后立刻送她回家。”
  言下之意是别回来了。
  高显音不自在地扭了扭脑袋,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追了出去。
  甄志玲回过头拍了拍贝耳朵的腿:“陪姐姐去一趟洗手间。”
  贝耳朵随甄志玲走出包厢,一路上,甄志玲善解人意地安慰贝耳朵,让她别理会霍小桐说的话,霍小桐那人心是不坏的,就是说话不太经大脑,改天她做东,约大家出来喝个下午茶,什么误会都冰释了。
  贝耳朵心想,心不坏就可以口不遮拦了吗?反正霍小桐这样的人,她是不会走近的。
  上洗手间的时候,甄志玲接了个电话,让贝耳朵先回包厢,她说完电话再回去。
  贝耳朵独自回包厢的途中,路过一扇门,恰好门被打开,有人出来抽烟,一室莺莺燕燕之声传出来。
  那人随手拉上门,拿出打火机正要点烟,发现擦肩而过的人,立刻亲切地出声:“贝耳朵。”
  贝耳朵止步,抬起头一看,竟是王赫川。
  王赫川收了烟和打火机,眉眼间皆是惊喜:“缘分啊,怎么在这里碰见你了,和朋友一块来的?”
  “对,我有个朋友今天生日,我们帮他过生日。”贝耳朵仓促地应付他,“我先回去了,改天说。”
  “等一等。”王赫川上前一步,拦住了贝耳朵,手往她肩膀上搭,“哪个朋友啊?介绍我认识一下。”
  贝耳朵秒速躲开他的肢体碰触:“不用了,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王赫川笑了:“你可别误会,房间里的那些女的我都不熟,都是朋友邀请过来热闹气氛的,我们什么都没做,老老实实唱歌。”
  贝耳朵无语,不知道王赫川怎么理解的,还特地对她解释。
  “我上次真不该和你说年轻时候的事,你一定误会我是个挺滥的男人吧?其实真没有,我虽然谈过十一次,但每一次都很认真,大多数时候都是被甩的那个。”王赫川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贝耳朵的脸,十分诚恳的模样,“真的,我对待感情特别用心,在一段感情里绝不会存有二心,每一段感情也都是以结婚为最终目的的,无奈缘分一直没到。对了,我听你妈妈婉转地和我提过你对我的看法,我猜或许你对我有点成见,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见,发给你的短信你也不回。”
  说到这里,王赫川的笑容更温柔:“没必要吧,我又不是毒蝎。”
  贝耳朵真不想听下去了。
  “既然我们都是单身,也不要再玩什么文字游戏了。”王赫川趁机说,“耳朵,我对你挺有感觉的,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你很可爱,我想和你继续相处。”
  “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贝耳朵脱口而出。
  王赫川眉头都没皱:“是吗?怎么没听你母亲说起。”
  “因为我没告诉她,你也知道,一旦她知道了就特别啰嗦,会管东管西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帮我隐瞒,我先谢谢你。”
  “你都没告诉我你男朋友是谁。”王赫川耸肩,“我怎么帮你隐瞒?”
  “耳朵,你朋友啊?”
  贝耳朵听到甄志玲的声音,越过王赫川的肩膀,对她点了点头。
  等甄志玲走过来,王赫川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互递名片,小聊几句后,甄志玲客气地邀请他去包厢坐坐:“对了,耳朵的男朋友也在的,你认识他吗?”
  王赫川挑眉:“还未有幸相见,正好去认识一下。”
  说完看贝耳朵。
  贝耳朵沉默了一会,笑道:“那给你介绍一下。”
  王赫川走进包厢后,贝耳朵为大家介绍:“这是王赫川,我一个朋友,刚才巧遇了,听说有人过生日,特地过来说生日快乐。”
  她说话的时候,余光感觉叶抒微的视线似乎就锁定在她脸上,不可忽视。
  王赫川很自然地贴近贝耳朵,和她亲密地站在一块,然后对大家露出应酬式的笑容。
  贝耳朵暗自深呼吸,转过头:“王赫川,他是叶抒微,是我……”
  她莫名地卡了一下。
  叶抒微却忽然站起身,第一件事就出乎众人的意料,他低声说了句“过来”,就伸手把贝耳朵拉到自己身边,没有多说话,直接表明身份。
  “你是贝耳朵的男朋友?”王赫川目光灼亮,盯着叶抒微,似乎在确认是真是假。
  相比之下,叶抒微看他的目光和淡多了,点了点头表示答案,再看向贝耳朵,眼眸像是清凉的泉眼,平静地开口:“你保证和他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没有别的?”
  众人:“……”
  就算要质疑,也应该在心里质疑,或者等两人回家后关上门再摊开说吧?这叶抒微的人生字典里没有“风度”两字吗?
  众人都被叶抒微的反应小雷了一下。
  贝耳朵咳了咳,心跳加速,却有些奇异的暖,她解释说:“当然没有别的,其实准确来说,他是我妈妈的好朋友。”
  王赫川的面色尴尬,挤了一个笑容:“说起来,她妈妈还不清楚她有了男朋友,还一心打算撮合我们。”
  “撮合你们?”叶抒微目光滑过王赫川的脸,很快收回,低头看被控制在自己身侧的女人,“他说的是真的?”
  “嗯,不过是我妈妈的意思,和我没有关系,我第一次见面就拒绝了他。”
  叶抒微沉吟,然后又看向王赫川:“这是理所当然,她第一次和我见面就心仪了我。”
  众人:“……”
  贝耳朵藏在背后的一只手按上叶抒微的背,抓了抓,示意他收敛一点,不要总说厚颜无耻的话。
  “是吗?”王赫川皱眉,“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说着看向贝耳朵,继续玩世不恭的口吻:“我还误以为自己依旧有机会。”
  “机会?”叶抒微闻言拍了拍贝耳朵的肩膀,以示提醒,“我想,经过今晚她再一次的拒绝,你不会再有这方面的误会。”
  已经石化的众:“……”
  贝耳朵也瞠目结舌,叶抒微今天是不是演过头了?
  “嗯?”他又一次低头确认贝耳朵的态度。
  当然他的话在旁人眼里完全是威逼,透着非常明显的“你敢不拒绝回家后你就完了”的预告。
  贝耳朵思考了一下,认真地配合他:“王赫川,你也看见了,我有男朋友了。”
  王赫川的眼睛闪过一丝不甘,倒不是为了贝耳朵,而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他想再待下去也许会颜面尽失,还是早走为妙,于是开口:“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说完他走出包厢,关上门后,石化的众人都盯着叶抒微。
  叶抒微安然坐下,拿过手机玩游戏,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何杨心有余悸,叹道:“叶抒微,你已经可怕到变态的程度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和你抢超市的优惠券和食堂的点心券了。”
  ……
  ?

☆、第八章
?  王赫川离开,甄志玲又积极地帮大家点歌,贝耳朵点了一首春夏秋冬。
  何杨亮了亮眼睛:“这首我听叶抒微唱过,他唱得非常好听。”
  这么巧?贝耳朵想,叶抒微也会唱这首歌?要知道她的手机铃声还设定了这首歌。
  叶抒微看似还在介意刚才王赫川的存在,沉浸在自我情绪里,没有理他们。
  贝耳朵拿手肘碰了碰他:“你唱不唱?”
  叶抒微说:“不想唱。”
  “难搞。”贝耳朵嘟囔,“你不唱我唱。”
  悠扬的前奏响起,贝耳朵开始唱了。
  “冬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天空多灰,我们亦放亮,一起坐坐谈谈来日动向,漠视外面低温,这样唱,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燃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够运……”
  这首歌旋律简单,歌词优美,写的是季节的流转,爱人的陪伴,静下来听的时候很有味道。
  贝耳朵越唱越专注,包厢很安静,有人轻轻站起来,关了最后一盏灯。
  叶抒微坐在贝耳朵边上,目光落在她明暗交错的脸上,整整四分钟未挪开。
  他是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观察她,中途微微蹙了一次眉,再舒展开。
  然后,他无声地得出一个结论:她唱歌的时候比较漂亮。
  *
  回去的车上,两人似乎因为刚才王赫川的事情都有些别扭,没说话。
  直到一个红灯的时候,贝耳朵受不了长时间的沉默,果主动开口:“叶抒微,你刚才是不是演过头了?”
  “是吗?”他不觉得。
  “是啊,搞得好像王赫川和你有杀父之仇一样。”
  “如果是情敌,和杀父仇人有区别吗?”
  贝耳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柔声说:“王赫川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路人,作为假男朋友的你,完全不需要和他在台面上针锋相对,轻轻地扫他一眼,应酬式的微笑就行了。”
  “我不喜欢应酬。”
  “做人太直接很容易得罪人。”
  “你在教我为人处世之道?”
  “也不是,我只是建议。”贝耳朵友善道。
  叶抒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一眼竟然让贝耳朵芒刺在背,虽然她确定叶抒微今晚的表现很异常,但不敢再质疑他一句。
  “你母亲很中意刚才那个人?”两分钟后,叶抒微忽地开口。
  “王赫川?”贝耳朵老实地承认,“是啊,我妈觉得他特别适合做女婿。”
  “为什么?”
  “他面相讨中年妇女欢心吧。”
  “是吗?但经我刚才观察发现,他的面相不太好。”
  “啊,你对面相也有研究?说来听听。”
  “他唇红,嘴角有一颗淡痣,此类男人做事圆滑,工于心计,且用情不专。”
  “这……”对,王赫川嘴边是有一颗痣,很淡,不认真看不会察觉。
  “他眼纹较多,内心易善变,不适合走入婚姻。”
  “这……”王赫川眼纹很多吗?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贝耳朵想。
  “鼻头丰满,色泽油亮,容易惹是生非。”
  “这……”呃,鼻头丰满也算是坏事?
  “综上所述,他不会是一个好女婿。”叶抒微分析地说,“我建议你母亲去书店买一本面相学的书,或者上网查找这方面的资料。”
  “费什么劲,你这么懂问你就好了,什么样面相的男人专情?”贝耳朵咳了咳,认真地问。
  叶抒微说:“眼白清澈,鼻梁直挺,无骨节,眉毛比眼睛长很多,中部较宽,两眉对称,手掌的感情戏只有一条,平直而深。”
  随着他的发言,贝耳朵一一打量他的眼睛,鼻子和眉毛,然后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抑制不住的好奇心导致她很有冲动拉过他的手,翻开掌心看看,可惜他正在开车,不能乱动。
  “以上这些,差不多了。”他总结道,继续开车。
  贝耳朵若有所思,垂下眼眸,默默摊开掌心,研究自己的纹路,有了疑问。
  “那你懂女人的手相吗?我这条线,到食指和中指这里就断了,这是什么意思?”
  “右小指下方第一条线?”
  “嗯,是的。”
  叶抒微一时间没说话。
  “是不是代表不好的意思?”贝耳朵觉得他在欲言又止,可能是不想给人打击。
  “听说这是旺夫的意思。”
  “真的?!”她的心情一下子就上扬了,原来自己还有这等优势。
  “如果没记错的话。”
  “这么说,娶到我的人是有福的。”她未免开始沾沾自喜,“以后的嫁妆都可以省了。”
  叶抒微适时地泼冷水:“如果你出生在某些经济落后,文化闭塞的山寨,或许更值钱。”
  贝耳朵知道他在嘲讽她,扭过头不理会他,过了一会又埋首欣赏自己的手掌。
  “对了,你怕不怕未来老婆是个断掌?”她笑言,“我妈告诉我断掌的女人会克夫,没有男人敢要。”
  “我想没有人会克的了我。”叶抒微在夜色微澜下沉吟,“所以,无所谓她是不是。”
  “你的命这么硬?”贝耳朵好奇道,不由联想那次录制节目之前,给她的关于叶抒微的资料上有一行很特别的备注“凝血功能优”,这是不是代表,在意外大出血的情况下,他可以比一般人坚持更长的时间?
  好像就是民间说的的“命硬”。
  “你在想方设法研究我的命格?”叶抒微见她走神许久,提醒了一句。
  “没有,随便想想。”贝耳朵收起手掌,轻轻握成了一个拳。
  贝耳朵回家后削了一只苹果吃,削皮的时候刀尖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指,立刻渗出一缕血。
  她很从容地找出小药盒,拿出止血的棉花和纱布,把自己的指头绑好。
  然后,她想起爸爸贝衡安。
  贝衡安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保安,有一次,他为制止商场门口两个刺刀向群众的歹徒冲上前去与之缠斗,不幸被其中一名歹徒持刀刺中大腿,当场血流汩汩,晕倒在地,被送去医院的途中持续大量失血,差点就断命了,术后医生告知家属,他的凝血功能特别差,失血性休克的概率比正常人大很多。
  那个意外之后,家里的气氛变得怪怪的,没多久,贝衡安就改行学木工了,这也是他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之一。
  他性格温吞,没有远大的志向,不求财不求利,只求安稳度日,多一点悠闲惬意的时间栽树看花,这和他老婆徐贞芬的生活观相差甚远,他们渐行渐远,在贝耳朵大学毕业前夕办了离婚。
  他们离婚后,贝衡安变得更沉默寡言,开始花时间在旅行上,他拿出攒了多年的地理杂志,翻看了一个月,制定了一个周游世界的计划,马不停蹄地实施。
  他去罗马之前,打电话给贝耳朵简单地告别,让她别担心,他会回来的。
  贝耳朵沉默很久,慢吞吞的“嗯”了一声,贴心道:“你注意安全,记得定时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不知怎么的,说到了找对象的事情。
  “你记得找一个命硬的男人。”贝衡安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容易倒下,可以保护你,照顾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贝耳朵听的当下说没问题,没多久就忘了,但今晚因为和叶抒微的一番交谈,又想起这事来了。
  她很小的时候,徐贞芬就常在家里抱怨贝衡安,说他是一个被踩的软柿子,做什么都容易失败,言语中掩饰不住的嫌弃,对此,贝衡安总是笑呵呵地承认错误,说老婆大人,这都是我的错。
  每一次,徐贞芬生气,贝衡安就端茶递水削水果,哄到她消气为止。
  他对老婆就是这么好,好到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徐贞芬的全部衣服,都是由他手洗的,关于这点他很坚持。
  贝耳朵知道他拼命做那些,为的就是留徐贞芬在自己身边,他怕事业越做越旺的徐贞芬习惯了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关上门后面对平庸乏味的他会有更大的心理落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她更好,好到她舍不得离开。
  显然,这个想法太天真了,某些女人决定舍弃家庭的时候比男人还要倔,她不会惦记他做过多少顿饭,洗过多少件衣服,她只觉得他越来越胖,越来越无聊,和他待在一个屋子久了会有窒息的错觉。
  贝耳朵听奶奶说过,年轻时候,高挑貌美,性格开朗的徐贞芬喜欢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苦追了四年,对方都不理她,她绝望的时候轻轻回头,看见了同样一直追她的贝衡安还拿着一包豆浆和一盒生煎包站在那里,笑容真诚地看着她,她动容了,朝他走过去。
  只不过,始终不是心甘情愿,婚后也免不了磕磕碰碰。
  贝耳朵一点也不喜欢父母这样的感情,也根本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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