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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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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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颜端来茶水,静立一旁。她其实是想离开,这种宅子里的烦心事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既然是糟心的事儿,姨娘不想说,他也就顺着话题给转了。“姨娘,深秋了,您最近夜里没老咳嗽了吧?”
  “是啊,又是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侧目向一旁陪着的秀颜,亭亭玉立,举止端庄。“秀颜来我们齐家也快半年了,可府里有些什么人怕是都没认全吧。”
  齐家的人她确实没见过几面,大多是从碧玉和冯妈嘴里知道的。
  眼前的这位三姨太,徐娘半老,深居简出,就数她来这座小院的次数最多。
  拉起齐致常,牵过秀颜,四只手紧握一起。“姨娘这辈子就希望你们俩能相扶到老,平平安安。”
  也许是人老了,容易动情。三姨太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滴泪滑落出了微见岁月痕迹的眼眶。
  秀颜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直剌剌地贴着他的掌心,虽然是有外力的助合。
  反观齐致常,没有排斥。
  三姨太临走前,还是告诉了他府里最近发生的事。
  四姨太小产了,是个男孩。老爷病倒了。齐家的生意好像遇到麻烦了,齐致远已经好几天没有着家了。
  齐致常只是应下了,让秀颜拿来报纸继续给他读新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呀~隔了这么久才爬上来更文,忙忙碌碌又修修改改总是觉得不满意。
  不知道有没有坚持看下来的姑娘?承诺这不是一个天坑,一定会把它填完,尽量完善不尽美的地方。
  一章三千字左右的文章,随随便在两分钟之内就能看完,轮到自己写的时候,五六个小时都凑不完。。。╮(╯▽╰)╭
  那方姑娘有夜盲症%>_<%

☆、第九章 城出新况

  自从那天被他少爷叫过来以后,阿德也要和碧玉她们一起天天来小院报到。
  “阿德,去南苑拿一套我的衣服来。”
  “哎。少爷您是准备外出吗?”难得神清气爽,肯定要打扮的亮闪闪的。
  “嗯。”
  阿德给他拿来一套棕色滚边的白色洋服,正替他打理着衣裳时,方秀颜进来了,忙来打招呼:“少奶奶您来了,快来瞧瞧咱家多日不见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齐家五少爷!”那个“风”字尾音拖得老长。
  规规整整的洋服,油光锃亮的皮鞋。换下长袍马褂的他,颀长的背影,站在秋日的阳光里意气风发。
  齐致常悠悠转过身来,摆弄了两下脖子上黑色的领结。故做潇洒地问道:“怎么样?”
  半晌方秀颜也没有答他。阿德便接下话茬儿:“好极了,少爷。要是我没在这儿,估计少奶奶会扑上来给你个……”边说边做了个飞吻的动作,那亲手心的声音还故意弄得特响。
  “去,把车开出来。”齐致常抬腿赶阿德走,顺便瞅了瞅还站在外间的秀颜,微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准备出去吗?”走进里间,在老式梳妆台右边的一个抽屉里找出了一个小青花瓷瓶儿。
  “好久都没出去了,今天天气正好。”齐致常慢慢靠过来,“在找什么呢?”
  “找到了,你坐。”眼神示意台前的小圆凳。
  依言坐下,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像每日清晨为自己一般拿起木梳,轻柔地梳顺他的头发。
  他的病真的是好转很多了,头发不似先前般枯黄无泽。
  抹上些许桂花油,整整齐齐,乖乖顺顺的。
  忽然想起她出嫁那天,母亲也是站在她背后。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俩之间没有任何越距的行动,相敬如宾,日子也就这么平静的过下来了。
  他是个情深意笃,满腹思想的男儿。
  她是个恬静温柔,没有忧思的姑娘。
  一旦一个人的心里装下了某个人,即便是再尖锐的旁人也是挤不进去的。
  镜子里正好照映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幅西洋画,两个白发苍苍的人相扶相持,立在夺目的黄色落叶里。
  想到他俊逸的脸庞变得满是褶子,头发稀疏的样子,秀颜不免“噗嗤”笑出了声。
  很少见到她笑。
  “好了。”她放下梳子,端详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齐致常,轻柔地问道:“你看可以吗?”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
  他坐,她立。
  眉似远山,眼比水晶,唇点朱红,面若芙蓉,像一幅清丽的画。
  丰神俊朗,五官深邃,面冠如玉,如今身穿洋服更是翩翩公子,眉目间多日缠绵病榻的烦绕已然不见。
  齐致常覆上她的柔荑,放置在自己肩膀上,很凉。“走,带你去见识见识襄城。”
  车开到了襄城的闹市,齐致常让阿德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带着秀颜慢慢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方秀颜就像清风拂过芦苇荡,芦苇花般漫天的飘。从这个摊位窜到另一个摊位,乐此不疲。
  襄城果然和通州不一样,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商品琳琅满目。四处可见的洋人,还有好几家洋人开办的商铺。
  快到晌午时分,齐致常带她去了一家英国餐厅。
  之前在方家听小天讲过这洋人吃饭是不用筷子的。一把刀,一把叉,一块肉。
  难怪爹要称呼他们是南蛮子。
  如今算是见识了,擦的锃亮的刀叉,盘子里红红绿绿装点着一块巴掌大的牛肉。
  旁边还站在一个笔挺挺的也穿着洋服马甲的人,小天说洋人不叫小二,是服务生。
  对面的齐致常,已经不是她在小院里认识的齐致常了。
  隔着桌上的鲜花,烛台,他动作优雅,神态潇洒地驾驭让她无措的洋人玩意儿。
  看久了,他的样子便有些模糊有些陌生了。
  或许他们从未熟悉。
  这样的他,不知道她能否守得住。
  方秀颜端起右手边的玻璃杯,喝干了里面的葡萄酒。
  喝得太猛,满口的涩味。原来别人口中的琼浆玉液,到她这滴酒不沾的喉咙里,却是火燎干烧的。
  “好喝吗?”齐致常端起自己盘子里已经切好的小块块的牛排,换走了她未曾动过的那盘。
  秀颜摇了一下头。
  齐致常不在意,俊逸地又切起了肉。“特意给你切的很小块,你要蘸点旁边的酱会更好吃的。”
  侯在一旁的侍从给她续酒。
  秀颜小声道了一句:“谢谢。”明白了他方才给她切好换过来的牛排,同时也是说给齐致常听的。 
  餐点不多,很快就用完了。
  站在餐厅门口,齐致常做了接下来的安排。“我看你挺喜欢那些西洋玩意儿,待会儿让阿德陪你去买些吧,我下午还有点事,不能陪着你了。”
  “走开走开……不许占道……”
  不远处,一队官兵正在赶沿街贩卖的小摊贩。
  “襄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些警察?”齐致常瞧着他们蛮横的作态,紧了紧眉头。
  阿德赶紧汇报他大厅到的最新动态。“上个月城里来了个叫叶青龙的新督军,正四处征缴税钱说什么充备军资,为打仗做准备,更要维护好襄城治安。”
  人群骚动。
  “阿德,小心照顾着少奶奶。”齐致常叮嘱了一句便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
  街上乱糟糟的,四处逃窜的商贩,甚至还有看热闹的行人。
  齐致常挺拔的背影也消失在街头拐角。
  方秀颜突然间也没了继续逛的兴致,“阿德,我们回去吧。”
  “那少奶奶,您在这儿稍等,我这就去把车开过来。”
  那群警察逐渐远去,摊贩们又从各个小巷子里钻了出来,重新张罗。
  迈开了脚步,进了街市一切如常,好像那些人不曾来过。可她的陪伴是真真实实的不见了。
  齐致常回到了府邸时,天色将晚。
  门口除了自己家站岗的仆从,还有四个警卫。
  前院,忠叔支会了所有的下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暂时别来了。
  上前问道:“忠叔,家里来什么人了?”
  “五少爷。”忠叔颇为震惊,只是听说五少爷的身子好转了,但没想到就这么直挺挺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不行,恕我不能答应!”正厅里传来齐老爷义正言辞的拒绝声。
  忠叔压着嗓子告诉他:“督军大人来了,正向老爷强征军饷呢。”
  进了大厅,齐老爷还红着脸余怒未消。
  “爸爸。”
  齐老爷瞅着多日不见的小儿子,甚是惊讶。就如一年多前,他从外面留洋回来一样,身着洋服,意气焕发,精神抖擞。
  “致常,你怎么来了?”
  “听说家里来贵客了,大哥不在,我就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齐致常说着客套话,坐在了左侧。
  叶青龙坐在他对面,身后还站着他的副官和一个背枪的警卫。
  齐致常向叶青龙行了个鞠躬礼。“想必这位就是军功赫赫的督军大人了。”
  叶青龙打量着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后生,不像何副官上报的齐家五少爷齐致常,在外留洋多年回来花天酒地对家族生意更是漠不关心,最后为了一个乡下女人落得个一病不起。
  “呵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五少爷也应该参与的,您说呢,齐老爷?”
  “致常,你先回屋去。我和督军大人还有要事商量。”
  叶青龙听闻齐老爷赶人的话,半笑半说道:“对啊,商量,商量啊。”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齐老爷,我上个月就派了人来与您商量这军饷之事,您不仅不配合还把我的人打了出去,这是商量?!”
  最让齐老爷光火的就是叶青龙他这态度,哪像有求于人!鼻孔朝天跟人说话,不可一世。“督军大人,齐某我是个商人,从不做无利的营生。您平白无故就要齐家送您一百万大洋充当军资,这有何道理?”
  “如今战事四起,你齐家作为襄城的大户,难道不应该带头支持军队,保你们这一方太平!或者……”叶青龙语调一转,看向对面站着的齐致常,“五少爷身强体壮,又受过先进思想的熏陶,到我军中做一名副将应该是可以的,对吧,何副官?”
  何副官一听,立马会意,随着他的意思道:“齐五少爷确实是人中龙凤,满腹才华。可毕竟不是行伍出生,进了军队怕是要受些苦的。”
  “年轻人怎么会怕吃苦呢,是吧,五少爷。”叶青龙说话的时候,喜欢后缀一句看似征求的问话,实则的施压。
  齐老爷暗自地敲了敲拐杖,想岔开他对致常的念头。“督军大人,还请您不要欺人太甚!”
  “呵。我欺人太甚?”叶青龙回望了一眼何副官,幽幽地道:“齐老爷,我把一百万的军饷降到五十万,您还是满口的不答应,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叶青龙站起来,一巴掌拍在身侧的香几上,上面的茶杯叮呤噹啷全震了开来,茶水洒了一桌。
  看着叶青龙和他的副官一唱一和,齐老爷拐杖一跺也要砸杯子了。齐致常见这情形,立刻站了出来:“承蒙督军大人看得起小辈,可致常多日疾病缠身,怕是不能树立军人的威武。至于这军饷,我们齐家一定交。”
  对面,叶青龙一扬眉,何副官默默收拾好茶杯。
  屏气凝神,“督军大人,这五十万大洋,齐家一下子是拿不出这么钱来的。您看要不我们先交二十万。”
  “不行。”叶青龙一口回绝,作势就要拔出别在腰间的佩枪。
  齐老爷猛地站起来。
  齐致常抬手,示意他爹稍安勿躁。
  “督军大人,鸟窝里有五个蛋,您一下子就把它们掏空了,您说那只老鸟还会不会回来?”齐致常拍拍叶青龙放在腰上的手,“齐家先交二十万大洋为您的军队接风洗尘,欢迎您驻扎襄城。只要您叶督军镇守在襄城,保我们安享太平。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齐家定期向您缴纳二十万大洋作为军饷,共筑襄城和谐。您看如何?”
  叶青龙抬了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八字胡子。
  细下思量,齐致常果然不是外人所传的那般纨绔无用。。
  深谋远虑,沉著冷静。很有胆量。既想渡过眼前他立的这道门关,又想永葆齐家在襄城的地位。
  见有商量的余地,齐致常便对一直在门口静侯着的仆从吩咐道:“忠叔,给督军大人换一盏陈年普洱来。”
  片刻,茶就上来了,叶青龙轻抿。搁下茶杯,伸出了三根手指,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三十万。”
  齐致常知道,这是叶青龙的底线。“好,请您宽限几日,我一定去筹集三十万大洋。”
  “三日之后,若是齐府的人没有到督军府报到,那你们全家都去阎王殿那里点花名册可好?”叶青龙一口喝干杯里剩余的茶水,甩手而去。“这茶是越陈越香,这人啊越老就越迂腐。”
  叶青龙前脚刚出了齐府的门,大厅里齐老爷就砸了茶杯,“他叶青龙算什么东西,空口白牙就要我齐家的钱!”
  气还没顺下,便一阵咳嗽。
  “忠叔,送我爸回房休息吧。”
  齐老爷好不容易缓过来,想要问他为何答应叶青龙。“致常……”
  走到齐老爷身边,接过忠叔的位置,慢慢借力让他站起来,“爸,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确实老了很多,这些年即便杵了拐杖,站太久了腿脚还是很吃力。
  送到他爹住的院子时,二姨太来了。
  “爸,您好生休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伴着寒凉的月色,齐致常折回自己在后院的屋子。
  下午他在街上见到了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甚至莲香家的茅草屋都被占了。
  也许襄城的太平日子已经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使劲的攒文中。。。
  要疯掉了,太坑脑了,写一句卡一句。。。
  谢谢那个收藏的姑娘~

☆、第十章 齐聚厅堂

  院里的灯还亮着。
  “少爷,您回来了。”
  “姑爷。”
  阿德和碧玉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见齐致常回来都站了起来。
  扫了一圈小院,四下没人,屋里也黑着。“少奶奶呢?”
  “睡下了。少爷您用过晚饭了吗?”
  “这么早就睡下了?”
  齐致常这方就跨进了屋子了,碧玉麻利儿地掌来了灯,赶紧汇报这个下午她小姐的异常情况:“小姐今天下午从外面一回来就睡下了,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呢。”
  齐致常快了脚步进了屋,“阿德,下午你和少奶奶都去哪了?”
  “就在餐厅门口,少爷您走后不久,少奶奶哪也没去就说要回来。”
  齐致常不悦道:“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的吗!”
  阿德放在身前的双手不安地纠紧了,怎样的就是好好照顾呀,难道还不让人睡觉了。
  一看往常她睡的榻上,被褥整齐。“人呢?”
  碧玉也察觉到了姑爷的不对头了,屏着大气不出。缩着脖子,迟钝地伸出食指,指了指里间。
  他的床铺上若隐若现一个人影儿。
  的确,她睡在了床上。小嘴微张,白皙的脸颊泛着少见的红晕。
  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额头,是有点烫。
  “碧玉,快去叫大夫。”
  “是。”
  阿德拉住转身就要跑的碧玉,小声小声地问:“碧玉,你家小姐以前是不是从不喝酒的啊?”
  碧玉推开他,责备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
  “少爷……”阿德试着叫了一声。
  “说!”
  “中午的时候,少奶奶把那瓶洋酒喝了大半,估计这会儿是酒劲儿上来了。刚才碧玉不是也说,少奶奶以前从不喝酒的吗。”阿德小心地道出原委,就怕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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