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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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当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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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为什么不明说?”短信发过去,我多么希望她能告诉我她前面是在说谎,她还在乎我,她心里有我。

“现在说这些都没意思,我已经爱上别人。”

“他已婚,你要当第三者?”

“我可以等他,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求你不要说出去,求你保密。”眼见这些字,我真的好想哭出来。我最喜欢的女子,居然为别的男人来求我,这真是讽刺。拿着手机,我躺在床上,明天要怎么面对他们。一会儿,朱颜又传来一条信息:

许言,求求你帮我们保密。谢谢你。

绝望是什么滋味,终于体会。从7月相遇,我便偷偷关注她,我原以为老天是眷顾我们的,所以才把我们分配到同一个网点。如今看来,老天恐怕是太无聊,故意捉弄我,拿我寻开心。此刻,人生了无生趣。我想找个人,不要说话,只要陪我发泄。我站在舒玥蓉门外,里面传出阵阵笑语,我无法打扰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出去。

金天地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热闹的。此刻正直午餐时间,必胜客的门口围了一圈人,让人看见生厌。十月份的太阳依然灼眼,我坐在对面的麦当劳,点了一杯可乐,远观那些令人生厌的人。可乐将尽的时候,在人群中出现一个戴太阳帽的身影,她不是排队去吃披萨的,烈日下,她在发传单。每一次在她与路人接交的时候,她都微笑,虽不开口,也使路人不能拒绝。麦当劳的冷气开的很足,吹的双腿冰凉。我推开门,朝音乐喷泉那边走去,不管花多钱,我都得为自己点一首歌,纪念那段还未开封便已腐朽的爱情。

我站在治安亭下等工作人员,远远的看见她朝我这边走来,我故意低下头趴在亭子上,就怕她来找我。

“你好,请你看一下。”我不得不回头接过那张传单。

“是你啊,真巧。”就是怕她会难为情,我猜故意低下头,没想到还是遇到她,因为前面在麦当劳就已经看清是她。这两天,我发现的秘密还真多。

“是啊!真巧。你怎么趴在这?”

“我在等他们上班。”

“他们要到两点才工作。”

“你兼职?”我觉得很好奇,像她在银行一天站到晚应该是很累的,为什么还有力气出来发传单?难道她家真的如尚秋爽所说,穷到极致?

“不算兼职,每周抽半天出来发发传单,挣点积分,将来好在虹城生活。”

“什么意思?在虹城生活还要积分?”

“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有规定,外地人要想在虹城市长久居住,就必须积攒积分换本地户口。积分按照志愿种类不同或多或少。像我这样轻松点的,2小时积1分,积满200分就可以换户口啦!”

“可我没有积分不一样在这里住的好好的。”

“个人意愿吧!你看看上面的宣传,有时间你也加入志愿者团队。下周我们去老年公寓,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打上面的电话报名登记,我不和你说了,先走了,拜拜。”由后面老人们说出舒生的学业问题及积分家世。

‘老年公寓’,不就是老年人的‘孤儿院’。要我去那种地方,又脏又乱,闲的胃疼才去。既然他们两点上班,我也没必要傻等,舒庄模糊的身影是我在金天地看到的最后风景。我不知道我后来去了哪里,但是等我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星星镶在深空,点点散开,形成满天星。

推开门,终于松懈二十多个小时紧绷的神经,再关上门,脑海中一直有一个画面:朱颜在喂赵博阳吃面包,他们都是幸福的。而我,是卑鄙的偷窥者。这些天我原以为我和朱颜是在恋爱,到头来才发现,我只是单恋,甚至在她心里,我只是备胎。我独自甜蜜两个月,毁在一分钟,却不知要花多久才能跳出悲伤。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惆怅。她静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像梦一般的、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像梦中飘过一枝丁香的,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我在房间里狂吼,尽情发泄我的悲伤,我根本无法顾及楼上楼下邻居的感受。现在,我只想使我自己舒坦,而唯一能让我舒坦的方法就是让我吼出来。没有感情,没有抑扬顿挫,有的只是音量,我只要音量。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女子,为我而生,为我而来。一个丁香一样的女子,我为你撑伞,你为我擦汗,我将是你唯一的依靠。一个丁香一样的女……”我还没喊出口,舒玥蓉破门而入。

“呆子。你够了没?戴望舒要听到你乱改他的诗,一定爬出来找你。”

“让他来吧,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不怕,生亦我所欲,朱颜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兼得焉……”

“神经病。呆子,你怎么回事?哭过?”舒玥蓉刚开始还满脸愤怒,后面看我神情恍惚,才明白我不是无理取闹。她问我是否哭过,我无暇掩饰,因为眼泪还挂在脸上,好多话堵在嘴边,说不出,咽不下。“许言?许言,你说话,别吓我。早上不还好好的?”

“我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如我只是过客,汝又何故骗我?你出去。”

“你是在说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出去。”

“行,我出去,有事我们明天说,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你还要上班。”她带上门回房,把耳朵贴在墙上足足5分钟,等确定隔壁没有哭声才躺下。舒玥蓉没有立即回复沈括的信息,她努力回想这些天在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能让一个内心如此强大的帅少变成神经病。对于今晚癫狂的行为,我后来的解释是:严重受骗+过度憋屈。

不管你有多大的悲伤,无论你遭遇怎样地覆天翻,只要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天,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我的悲伤路人不会看见,我看见的路人也不会悲伤。这就是新社会,残忍的新社会,每个人出门前都要包裹自己。

新社会下,有两种人:一种是会说话的,如章行;一种是不会说话的,大概就是我。前者话说得好,事业也升得快,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这是客套,‘欺上瞒下’才是本质。虽说我才进网点不到两个月,但平时听到章行话语间的措辞,我断定,她不是一般的富有,也不是一般的女人。

上午在柜台办业务的时候,我偷偷瞄朱颜,她也看到我。随后我的手机震动,是她发来的短信:请替我们保密。我点点头,不再看她,老实说,我还是不能明白,赵博阳比我强在哪里?

“你好,我取3400块钱。”一位大爷坐在窗口,他慢慢把存着朝递物口伸进来,我双手接过他的存着,喊出‘欢迎光临’便开始办理。虽然我的手在刷存折,可我的心还停留在前面那个问题上。

“请输入密码”趁大爷输密码的时间,我发短信问朱颜:我比他差哪?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我把钱和存折递给大爷,大爷接过笑嘻嘻的离开,我不知道这一次小小的疏忽,差点给我的实习期留下污点。

很快,朱颜就回复我,我猜她根本没多思考:你的每一项条件都比他好,可惜我需要的不是好条件。对不起,如果我伤害到你,请原谅我无知。你条件优秀,肯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我不适合你。

如果这样我还不知趣,那我的脸皮该有多厚。丘比特的箭应该是射谁?可它误伤了我。今天人不算多,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被安排和尚秋爽一起在后面吃,等朱颜和赵博阳吃完换我们。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竟然涌现丝丝忧伤。连续休息4天,也该连续上4天,想想都痛苦。

“秋爽姐,今天外面低柜有人吗?”因为我们点只有达洁一位客户经理,我想她应该没人可以调班,而且早上开晨会的时候,好像也没看见她。

“哪有人,她跟章行说过今天调休,外面是卖保险的一个小姑娘替她坐低柜。”

“哦。”我原本想和她套套近乎,哪知根本接不上话。她和我一个班,怎么知道达洁的事,不用想就知道是章行告诉她的,她们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这事整个网点的人都知道。

中午没人进来,我傻傻的透过橱窗往外面(有监控,不能玩手机),在大厅中央,舒庄时不时来回度来度去。我想她也是无聊至极,可我比她还要无聊,我居然看着电脑下方的时间给她计时,为她测出走一趟大厅需要多少秒。大概有十分钟吧,她来来回回不低于7遍,终于我忍不住开口:“她来来回回不嫌累啊?”

“她有什么办法,这要是站在大厅不动,给上面调监控看见又是一番口水。口水是小,要是算服务不规范,影响绩效麻烦就大了。”

我从来不知道,像她这样由外包公司聘请的外招人员也分绩效,怪不得她那么认真。“那她怎么分绩效,她从不上柜办业务啊!”

“她哪能分到绩效。舒庄真是蛮好的女孩子,就是没有BJ,在这里白耽误青春。她一个月的工资好像就千把块钱,够干嘛啊!我一件裙子都买不到。我不知道她耗在这里干什么,早就让她走,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还指望转正进来吧!可她也不想想,家里没人怎么进来,现在银行是那么好进的啊!”我没能接上她的话,于是又回归寂静。这中间偶尔来一两个客户过来给我们打发时间,感谢他们,让气氛不会太尴尬。

12:30分,他们吃完饭回来,换我们去吃饭。尚秋爽先热饭,然后她提着饭菜到理财室去吃,我一个人在休息室。刚吃两口,舒庄也进来热饭。她看我在很客气的微笑,我也友好的微笑,我们谁都没说话。3分钟后,她的饭热好,坐在我对面,我感觉得到,她有些不适应与我对坐。我很想找些话和她交流,想了半天,默然觉得我和她现在的样子,居然是‘对食’。蓦的,脸刷一下通红。这顿午饭对我来说真是又漫长又难受,我真想丢下饭菜出去买的吃,可我的腿又不愿离开那把椅子。

“亲,外面有人问银行卡的事,我不清楚,要不你去看看。”说话的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女生,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她是懂生活的,即使穿着工作服,丝毫无法掩饰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时尚气息。

“嗯,就来。”舒庄咽下一大口饭,又喝下小半杯水,跑出去。趁她不在,我狼吞虎咽把饭吃完,然后躲进更衣室休息。更衣室里放了4双女人穿的鞋子,3只包,我猜有一只是刚才那个女生的。可今天明明有4个女的,这分明少一个人的包。

“姗姗,你再帮我看一下,我进去吃饭。”原来那个女生叫姗姗,这是我对她最初的印象——温静、美丽。

中午菜吃的有点咸,于是我去隔壁休息室倒水,门是半掩的,我推开门,看见她正侧面趴在桌上睡觉。我把水杯轻轻地放下,轻轻地拎起水瓶慢慢倒水,再把水瓶放至原处。就在我俯首拿水杯的那一刻,一不小心看到她的脸:有些偏黄的肤色、浓黑未修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她的嘴唇嫣红。这些都不特别,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双纯天然的长睫毛。我从不会在意某个女子她的面部特征,但对睫毛例外。我从小喜欢舒玥蓉,自打她会化妆开始,我就了解女生对拥有长睫毛的渴望。我听她说过,女孩子的睫毛不仅要长、密,还得向上翘,这样才美。以后,我看到的舒玥蓉就是这样,她的睫毛膏、眼线笔从未间断,她皮肤好,几乎不见扑粉,但她对眼部要求极高,顺带的,我也成了半个专家。眼前,舒庄未经修饰的面容,让我想起一个词:素雅。

我怕她醒来看见我,于是我倒完水就离开休息室。在更衣室里,我闭上眼、塞上耳机努力让思想平静。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围着我转、巴结我、以我为中心,除了舒玥蓉,朱颜是我第一个主动想要去接近的人。高中三年,有3位女生喜欢我,但是我都装作不知道,对她们从来不予来踩;大学四年,不仅同系的很多女生追过我,就连建筑系、外语系的女生都给我写过表白信、送过礼物,但那时,都被我婉拒。面对朱颜,这一刻我才能体会被拒绝的滋味,不在乎直接、不关乎婉言,只要是拒绝,心都会受伤。朱颜说的对,无知,是伤害感情唯一的合理解释。

我感觉我不会再恋爱了……

下午三点差几分钟,上午来取钱的大爷跑到我窗口要我换一张百元钞给他。很自然的,我顺手接过,然后照例过一遍点钞机,可这次机器发出‘嘀嘀’声,提示这张是假的人民币。

“秋爽姐,这张是假的人民币吧!”

“这一听就是假的,盖章没收。”

接到指令,我对大爷说:“您这张一百元是假的钱,我们要没收。”

没想到大爷一听我这么说,一下激动起来:“你凭什么没收我的钱,我这是上午在你这才取的,要假也是你给我的假的钱。你要没收我就不换了,你还给我。”

“我不能还给你,假的钱一进银行就不能带走,我会开张单子给你的。”

“我不管,你要么把钱还给我,要么你给我换一张。你快点,我还没时间跟你啰嗦,我要还人家钱的。”

“我真的不能给你带走,我也不能给你换一张,只能没收。”大爷可能看出我是说真的,脸色顿时煞白,我拿起印章往假的人民币上一戳,两个大字‘假的人民币’印在上面。大爷看到后趴在我的橱窗前,手握成拳头,使劲捶橱窗玻璃,把我吓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干什么?哪个叫你盖章的?哪个叫你盖章的?”面对大爷的质问,我不敢再说话。原先实习的时候,我看他们收到假的人民币也是很轻松就搞定,为什么到我这里就诸事不顺?

舒庄闻讯迅速跑过来,当她看到大爷的举动,也愣在那里,不敢上前。他看着我,我显然比她更怕,最后还是她走过去,借扶大爷坐下的时候拿下他的双手。“大爷,您先坐下,有事我们慢慢说好吧!”

“你是大堂经理?”

“我……我不是,大……”

“喊你们大堂经理来。”大爷手一指,青筋暴起。

“我们大堂经理今天休息,今天放假,她不在。您有事告诉我,看我能不能解决。”

“你是哪位?干什么工作的?”

“我一般在大堂协助大堂经理的工作。”

“也行。我就来换100块钱,你们这个小伙子就说我钱是假的,他倒好,什么也不说就盖一个破章,把我好好的100块钱讲没收就没收。哪有这样的?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不就是没收我的钱,然后你们自己拿出去花。”

“我怎么拿出去花,都盖章了。而且我前面已经和你说过这是假的,要没收。”我努力解释,只想为自己争取清白。我举起那张假的人民币,透过玻璃递到他眼前:“这边都盖过章,到外面也用不了,这个要直接交给人民银行,我们也没权利保管。”

“我不相信。你,你还我钱。”

“您看,这钱肯定是假的,我们没收你的钱会给你开票的,您要是有疑问可以去法院申诉。许言,你给他开张单子。”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喊我的名字,还蛮意外。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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