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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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当年-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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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知道有人在围观,两人很默契的向死角处挪动,挪动到一个连她们三个都看不见的拐角处。当然外面的客户更看不见,但她们不甘心,还在努力张望,希望看清里面吵架的身影。
“你们让一让,赶紧做到后面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办完早点回家烧饭。“达洁走上去劝她们退后,明显效果不大,她不死心。身为客户经理,维护网点秩序是她应有的当当,更何况,现在这个情景,她想不出面维护都不可能。转眼间,她倒被人群围在中间,出不去、进不去。此刻,她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给保安:”夏师傅……夏师傅……“


 

第三十回
这时候的老夏呢?依然躲在外面,在人行道边的树下与环卫工人胡扯。
形势好像严峻到超乎意料,外面秩序乱作一锅粥,里面也好不到哪去。
双方在争执期间,方云气愤的扔下总账登记薄,却不小心正好有一本落到章行脚上。这下还得了,章行上前一步一把推向方云,在猝不及防之前,方云一个踉跄,重重撞到身后的墙上,‘咚‘一声,很响。这么多年,在华生工作这么多年,方云第一次与同事动手,第一次被同事打,第一次受这么大委屈。
尚秋爽听到声音,‘嗖‘一下站起来,跑过去,慌忙中看见方云正起身要挥手打章行,她反应很快,迅速冲过去一把抱住方云,双臂将她锁的紧紧的。方云比她瘦又比她年长数十岁,哪里能挣脱她,在她们面前,还不是任由章行欺负、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捶打。这一幕达洁看不见,赵博阳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上去拉开章行,劝她不要生气,大家有冲突可以坐下来慢慢说。要不是他拉开章行,方云还不知道要挨多少下。朱颜是个聪明人,她比赵博阳看得还清楚,这场闹剧,看似是方云不讲理,实际却是章行占了上风。打,方云打不过章行;人缘,肯定是位高权重更得人心;理,不管怎么说,与网点负责人作对,一定是对方的错。这一场风波,注定是没开始就已经胜负分明。
明白核心内容的朱颜,并不敢多动一下。在她想明白所有之后,心是朝方云那一边的,她有点讨厌章行自私跋扈,更讨厌尚秋爽见风使舵。眼下赵博阳和尚秋爽都过去劝慰她们,她怎好无动于衷。在她们跟前虚情假意一声劝慰还是需要的,她提醒自己:这个过程一定要敷衍的不生硬、不做作。
朱颜拿出一盒纸巾,慢慢靠过去,站在赵博阳身后轻声说:“这里我来,你出去让他们散开,那么多人围在一起监控查到不好。“这是他们那晚起争执之后,朱颜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说话,赵博阳知道,他不该再辜负这个女生。
“好。“是朱颜给了他力量,要不然他也不敢保证,他可以跑出去,站在那么多人面前,让那么多人同时看到他的脸,还要当那么多的面发号指令。
“都散开。办过业务的到那边去,没办的在后面坐坐,不要全部挤在前面。“他一嗓子吼出来,确实有点效果,人群慢慢散开,不过还是有人不肯离开。赵博阳提高分贝,朝那些人喊:”都退后,到一米线后面。“
他板起脸的样子,确实让人吃惊,毕竟是男的,把发出来的力量如狮子一般,一下镇喝住那些人。待人群全部散开,达洁终于恢复自由,刚刚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赵博阳那么严肃又力量的一面,让她对赵博阳刮目相看。
“都在这排队,喊到谁、谁上去办,没喊到的继续等。“
“小伙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老大妈牵着一条狗关切的问。赵博阳最讨厌这种人,没事关心关心自家事,哪儿那么多操不完的心。她们是全球闻名‘不嫌事儿大‘且最无聊的人群。一个大妈今天听到张三家掉了一根针,下午就传到十万八千里,明天就能看见一群大妈坐在墙根下说张三家丢的针是因为他老婆在偷她婆婆首饰盒的时候,用那根针撬了锁,结果被张三发现之后二人离了婚,而那根针就作为赔偿随张三老婆回到了娘家。你说扯不扯?不扯,这就是实情!
赵博阳没好气的回答:“银行内部事情,不便对外透露。“
“不就是吵架吗?还‘银行内部事情,不便对外透露‘。“
赵博阳深深的无语了,看来中国大妈真的是各年龄段最无敌杀手。他本想说‘大妈,您别累着,操心那么多事‘。但他担心再次制造与客户的矛盾,只好退一步说:“大妈,您看好您的狗,公共场所不能携带宠物,注意它不要咬到人。“他再也不想和中国大妈打交道,太累,太心塞。自从他离婚的事被小区大妈广泛通传之后,但凡遇到休息日,他根本不敢出现在她们视线里,那种被扒光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透视的感觉,很难堪。
那个中午,舒庄如约在午饭前送来制作完成的表,她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一点。达洁在休息室吃饭,大堂空无一人,老夏也不知道在哪里。她没想太多,急匆匆利用大堂的电脑把表打出来,然后很仔细的一遍遍与‘陈培明’那份表核对。连一个标点符号、一个字的换行都准确无误,她的细心,在我看来就是强迫症。
舒庄把打印好的表格送过去,高柜只有朱颜一个人。自从她看出朱颜和赵博阳的秘密,心里总有些对她莫名的轻视,她不理解,为什么朱颜条件那么好的女生,会喜欢上一个有家室的人?后来赵博阳离婚,有一度她暗自以为是朱颜破坏了他夫妻感情,所以对朱颜更加忽视。她理解暗恋一个人有多辛苦,但如果让她光明正大去抢孙益民,她做不到。即使那时候不知道孙益民有女朋友,她也做不到站在孙益民面前与他告白,更别说单独约孙益民出去。
“还没吃饭啊?”这算是这里官方问候语。关系亲密的人这样说:亲,吃饭了没?关系一般的人这么说:快吃饭了吧!关系一般的只能是:还没吃饭啊?
“等他们回来。”
“今天人不多嘛!”
“还好,一会人多一会人少,才喊了80个号。”
“方姐在吗?”
“她好像出去了。”朱颜故意隐藏不说,她知道就算她不说,明天舒庄也会知道。既然她会知道,那么何必她来说。方云被尚秋爽抱住的时候,章行朝她捶打,她做过指甲,也因如此,划伤了方云的脸。从方云左边耳朵开始,耳后、耳根到下巴,好几处血痕,鲜红的血液流下来,把朱颜吓坏了。她本想拿纸巾意思一下替她们擦擦脸,结果真的是为方云擦了脸。现在,赵博阳正陪方云去了后面的社区。
“哦,那你帮我把这个给方姐。”
“你不等她回来亲自给?”
“我还没吃饭呢,不等了。你帮我给她吧!我不跟你说了,先走了,拜拜!”
“好的,拜拜!”
那天下午上班,上级领导得知了城南发生的事情,震惊不小。于是当天下午马行长亲自来了一趟,他在华生干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网点负责人和运用主管掐起来,听说还有人受了伤,真是天方奇谭!百年一遇的事情,能让他遇到,不知算不算荣幸。
马行长算是章行的人,不是他归章行管,只是他一直是章行的后盾,若行里没有马行长这么宠着她,她怎敢那么嚣张,连同级的人都不放在眼里。马行长宠她,有两个原因,第一,她父亲和他打了一辈子交道,感情深厚,和亲兄弟差不多的感情;第二,她家确实有钱,少说也得有几千万。早年间他父亲是开矿的,干了几十年,虽然这些年退了休,但是吃利息都吃不完的资产,够立足一方了。再加上她母亲还有一家公司,你说,谁会没事和她作对。
即使再怎么偏袒章行,这次也不行了。她把方云打成那样,半边脸都被纱布裹着,看到的人都是一把揪心。马行长这次下来是摸摸底,他首先把方云送回家,让她休息,然后他再和章行单独聊。混迹江湖几十年,这点女人之间的小把戏他看的清清楚楚,他不想让章行难看,也不想做一个被人骂的领导。最后他告诉章行,如果把方云调走,她是不是会好过一点?
章行也明白表示,只要能把方云调走,她可以不在乎领导对这次事件的处罚。她心里清楚,有马行长在,行里不会把她怎么样。
最后,马行长当场表示,他可以利用这次人事关系调整,让方云以流动学习的由头调到别的地方,不过章行不能再提起这件事。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提。另外让所里的员工都不许对外泄露半个字,包括其他网点的同事,一个字都不许说。章行立即表示同意,在马行长临走前,她悄悄地问能不能把尚秋爽留下来,让欧阳鲁林到别的网点去。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上面有安排。你也让我省点心,你和方云不是一次了吧!上次已经吵得人尽皆知,这次再闹得沸沸扬扬,对你没好处。你还年轻,口碑对你很重要,以后你要想提升,少不得这些人际关系。那一年你和古泉支行的行长闹矛盾,已经满城风雨,你要懂得化解矛盾。”
“马行长,事情错不在我……”
“虽然错不在你,可是毕竟有你才会有争执。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这次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利害轻重你自己掂量,我走了。”
“那好吧,我知道。您慢走,有时间一起吃个饭,马行长再见!”送走马行长,她回到理财室坐下,总算是解决一个大麻烦。
第二天我们上班的时候,看到方云受伤的部位,都很关心。方云指桑骂槐的言语,我们都听得一头雾水,我悄悄去问杨元其,我想他昨天上班了应该知道。
“昨天我和姗姗约会了!”杨元其一脸春心荡漾,我真心看不下去。
“吃饭?看电影?”舒庄凑过来问。
杨元其扭扭捏捏地说:“都有!”
舒庄忽然噗嗤笑起来,把杨元其搞的很尴尬,在我们面前站不住,一溜烟跑回座位上,粘在黄珊珊身边。
“你这么站一动不动,还挺帅的。”听到她说这句话,我的心不停狂跳,我努力镇定自己,透过她的笑靥,我看不到迷恋的眼神,那么,她这是一句逗人欢乐的玩笑?
“我去喝点水。”我怕撑不住,只能再次选择逃避。揣测她的话语,她难道只是为了找一个话题和我聊聊天?为什么我听到她那么说,要这么紧张,心跳的这么厉害?我站在休息室里,不知道进来是为了干什么,鬼使神差的坐下又站起来出去。
和舒庄已经好几天没有像以前那样嬉笑了,这几天我看得出,她有意无意的向我靠近,但是,我真的不敢再走过去,我怕她再次突然的冷漠、回绝。我越来越不懂她,她到底在想什么?每次当我很努力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她总是故意躲开,于是我识相的远离。然后在我努力想要放手的时候,她又偏偏来靠近我,我真的糊涂了。
是谁在拨动指针,让时间无情溜走;是谁在低声感叹,岁月去而不返;是谁一杯浊酒,坏了矜持。越抑制、越思念,这句话是成千上万有情人的写照,于我是、于他们是、于天下众人是。
等待是一件极枯燥的事情,有希望的等待是幸福的;无法预测结果的等待,则是煎熬。舒庄已经过了等待孙益民的岁月,她很幸运,没有在得不到结果的事情上,耽误太多岁月。局外人觉得,似乎舒庄看上去耽误的时间不长,可现实却是:孙益民在她心里是一个坐标,好像沿途的车站,总觉得不会那么重要,却总是会路过、会看见、不能缺少。
等待感情是辛苦的,我深有体会。杨元其终于等到黄珊珊,不管过程是浪漫的还是苦涩的,终究是如愿以偿。我呢!想要得到,却不敢迈步,整日躲在阳光下,最后只能悄悄放手。我以为放手之后人会舒服一些,毕竟没有念想可能会获得一些轻松。可是,我错了,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一生遇到最难忘的那个人,你对她动了情,以后无论以什么方式离开,为哪种理由放手,一生不管怎么做,都会觉得辛苦。
现在,我终于还是无法克制,面对感情,我只能底下我那高傲的额头,朝舒庄走过去……
人一辈子只会为一个人等待,不刻意的遇见,一生的姻缘!欧阳的斜挎包里有一张调令,他很高兴,事情能按照他的想法如愿以偿。他先点上一杯咖啡、一杯奶茶,静静等待,等一个他一生中只出现一次的人……
“来那么早!”欧阳很绅士的起身为她拉开座椅,等她坐稳之后才回去坐下。
“从行里出来之后,直接过来的。奶茶还是热的,趁热喝。”
“我喜欢喝凉的。”
“热的好,对身体好,以后少喝冰的。”
“拿到调令了?去哪个点?”
“上桥路。你希望我被调走?”不经意的一个反问,耿佳欣体会到他的意思。他虽然不说,可是耿佳欣早看出来,他喜欢自己。
“都有那一天的,不过是迟早的事。”她安慰欧阳,时至今日她也不确定,她会不会接受眼前这个人。从她调到城南开始,一直努力工作,努力与同事和睦共处,她不会知道,正是她的开朗和自信,把他深深吸引。
“我没想过要离开,也不打算走的。”
“可是城南不可能有两个业务主管,你不会是留下来了吧!秋爽姐被调走了?”
“不是。我当初为什么会报名竞选?”耿佳欣摇头,他说:“因为你说‘要是我们所真有哪个没通过内幕竞选上,我一定惟命是从,让干什么干什么。’现在我就是没通过内幕选上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要我兑现承若?”
“不然呢!”欧阳露出强大的自信,耿佳欣不由的心虚,喝一口奶茶为自己壮胆,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欧阳斩钉截铁的请求:“做我女朋友吧!”


 

三十一回
果然很无厘头,耿佳欣差点呛着自己。欧阳继续说:“2011年你入行,七月份正式进城南工作,同年八月我也调入城南。我们相遇,我十分清楚的记得,那里面所有人,你第一个和我说话。你说‘欧阳哥,借我一张电子回单’。声音很清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工作需要,我真不知道你会……”
“不仅如此,你的开朗也很吸引我。真正让我喜欢上你的时间,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一二年上半年,有一天我得知你感冒没来,那一天我都很焦虑,我知道,你已经在我心里住下了。”
“住下了?几室几厅啊!”她想以玩笑打破这种很不自然的气氛,她真的不能再听下去,这样的深情告白她无法适应。更何况还是一个整日嬉皮笑脸的人,瞬间变成温情绅士,她觉得自己穿越了。
“耿佳欣,给我个机会,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我从没想过你会……对我告白,你在给我一点点时间。”
欧阳突然单膝跪地,手上托起一捧花:“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实现你当日的承若。“
“你起来,这么多人,成笑柄了。“
“不起,你把花接过去。“
“你不起,我不接。“
“那我起来你就接受?“他反应是真快,一下子把她套进去。
耿佳欣为自己最后搏一次,很有胜利者的姿态:“如果调令让你留下来,我接受你。如果调令把你调走了,我只能……我们做朋友。“
欧阳面部有些抽搐,似笑非笑,很有哭的感觉。“你这是要搞死我?亲爱的欣欣,我不想失去你,怎么办?“他脸部放大的悲伤,如此夸张!听他如此感慨,耿佳欣心里也五味杂谈,她犹豫了,万一真的调令把他调走了,她难道要真的放手吗?欧阳把花放在膝上,从包里掏出调令,递给耿佳欣。
等她看完,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欧阳一个深情扑上去,花在她手里,她在他怀里。
“老天这次都帮我,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你知不知道这两年多我有多辛苦,又怕你看穿我,又怕你被别人抢走。你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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