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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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当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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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志愿者?”杨元其反问。她激动的回答他‘是’。

看他们说的热火朝天,我和黄珊珊面面相觑。黄珊珊打断他们:“既然你们都是志愿者,那我问一个比较实质性的问题:请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加入?”

舒庄回答她:“我早不和你说过,要你加入我的‘老年公寓常进门’活动,你不干。”

“我才不要去什么老年公寓,一群老人有什么好玩的。你天天面对这群老人你还不嫌累啊!”

“我告诉你,所有的客户里面,只有老年人是最好相处的。他们说话温柔,客气,最关键是,懂得尊重人。”

“他们倚老卖老的时候你忘记啦!”舒庄还想反驳她,但看到杨元其还在说志愿者的事,她没再开口解释。

杨元其继续对我说:“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有些犹豫,好不容易放一天假,难道就这么渡过?

“这个周末我们还要去老年公寓,杨元其你去吗?”舒庄问他,他激动的点头:“正好我这个周末没安排,周六还是周日,在哪里集合?”

“周六在9路车底站,早上10点整集合,到时候我在那里等你。”

“那我也去,正好我那天休息。”最终我还是加入他们,黄珊珊也随之参加。我开始相信感染力,它先感染一个人,再感染一群人,最后全部人。

这个星期六是我在虹城过的最充实的一个休息日。我帮舒庄拎水果、打水、黄珊珊跟在我后面和我说话,不停地问这个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为什么会那样。我被她烦的头都大了,最后悄悄躲在一个屋子里,透过窗户,我看到舒庄在老人们面前显得格外自然,她给她们梳头发,讲自己和弟弟最近发生的事,气氛欢愉。

中午我们聚在一起吃饭,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于这里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舒庄把我们三个拉过去和其他志愿者一起,给老人们拿碗筷,帮她们盛饭,再一个个端上桌送到他们面前。看他们很享受的样子,就觉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饭后,其他志愿者各自归位:洗碗、打扫卫生、陪老人们聊天等。舒庄和杨元其在老人们中间穿梭不止,一会帮他拿个东西,一会给她递个饼干,他们俩的合作真是天衣无缝。

在与老人们说话的时候,一位大妈问舒庄:“小舒,你原来说的话,你还记得吗?”舒庄不解,瞅着她,大妈顺势用手指指面前与她并排坐下的杨元其。“你说你弟弟不毕业你就不解决个人问题,我瞧这孩子不错,与你也合得来,要不我做个媒人吧!”

“穆阿姨,你说什么啊!我们是同事,你不要吓到他。”说实话,我确实被这个穆阿姨给吓着了。

说起舒庄,我是在老年公寓听穆阿姨说到她的事情,才对她有些了解。她不是本地人,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来这里打工,后来等她小学毕业,才来这里上学。她来虹城的时候,弟弟和奶奶也一起过来,老家等于是没有人居住。后来她初中毕业,上完高中、还没念完大专就辍学工作。她还有一个哥哥,她哥哥在另一座城市已经成家,可惜不幸出了车祸,于是她父母双双离开虹城跑去她哥哥那边照顾,这一去就去了2年。所以这里就只剩下她和年幼的弟弟、年迈的奶奶。听知道舒庄事情的老人们说,舒庄为了能让他弟弟有虹城户口,上高中不交借读费,拼命做志愿者攒积分。也为了让她父母减轻点负担,她一直坚持照顾弟弟和奶奶。

我问穆阿姨,为什么舒庄不找个工资高一点的工作,这样不是生活更有保障!她摇头,说舒庄告诉她,现在银行的工作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工作没压力,有双休、有充足的时间陪伴他弟弟和奶奶。听到舒庄的身世,真有点为她惋惜。

我们一直待到下午两点才离开,临走的时候,穆阿姨悄悄拉住我,她问我是不是对舒庄有意思。我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穆阿姨竟然面带失望。我猜,她一定是把舒庄看成自己的孩子了,或许就是她太无聊了,想为自己找点事做。


 

第六回
2012年的第一场雪,在飘着歌声的天空中纷纷扬扬的撒下来。今年的雪似乎比10年前的第一场雪来的更迟一些,天气预报早就说虹城会下雪,这一报就报了数十天,数十天之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蜂拥而来。推开橱窗,咖啡店外已经薄薄积下一层银霜,路人的脚印大大小小印在上面。
“我还是想去宗州找她,你能不能把她的地址告诉我?”沈括坐在我对面,我们已经僵持了一个小时。
“这个我不能做主,不是我不想帮你,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我私自给你地址,事后我怎么收场?她既然不想告诉你她住哪,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者,你亲自去问她。”
“就是她不肯告诉我,所以我才来求你的。你难道不担心她吗?她万一在宗州出什么事怎么办?这马上都两个月了,她即不上网又不发微博,每次打电话总是匆匆忙忙说不到几句就挂了,我真的很担心她。她回去这么久,和你联系过吗?你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他这么一说,事情好像就真的很严重。没错,舒玥蓉回去之后,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QQ也不在线,微博也不更新,难道真的如沈括猜测的一样:她在那边出事了?
“要不我先打电话问问她,等我元旦调休一天,我回宗州去看看,你在这边等我消息。”
“我和你一起去宗州。”
“不行,我还不知道舒玥蓉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回去,给我们家人看见到时候反而难说。你放心,万一真的有事,我一定告诉你,到时候你再去也不迟。这两天你先等等,顺便你自己问问她,说不定她明天就会告诉你她的地址。”我安慰完沈括,自己心里反而乱乱的。这些天我净跟着舒庄、杨元其他们凑热闹,连打电话问问舒玥蓉都忘了。还说什么自己当她是妹妹,我这样的人还能给她当哥哥?转念一想,不对呀!我每次和我妈通话都听我妈说舒玥蓉挺好,没发生任何事情,所以我才没联系舒玥蓉,难不成是我想得太多?
为了确保舒玥蓉过的是不是真的很好,沈括一出门,我立刻拨通她的号码。一连打过去3遍都无人接听,我的心开始恐慌,惴惴不安的我又拨通一遍,还是无人接听。看着手机上那一串数字,心跳到不能控制,我满脑子都在想她到底出了什么事?生病?还是又离家出走?生病还好,有人照顾就问题不大,要是又离家出走,她没来我这,能去哪里?我还在猜想,手机突然一震,吓我一跳。
“高翠兰。”手指迅速划过屏幕,我一声大喊,咖啡店里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我,可我无暇顾及他们。
“干什么?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怎么才接我电话?”
“我手机在穿上,刚刚在浴室洗澡没听见。”
“你这些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在宗州还好吗?”电话那边迟疑半晌,我能感觉到,她的确是有事。“说话呀!”
“我很好。”
我不相信她说的话,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过得很好,但这一直都是她说的,和我有时看到的不一样。“那你为什么不上网,也不发微博?”
“觉得没意思。”她说这句话,更加证明她有事,以前手机不离手的人,现在居然说对上网没意思,这丫头一定藏着秘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刚刚沈括来找我,说你都不怎么和他联系,你们怎么回事?他问我要你的地址,我给他吗?”
没想到她对我说的话反应这么激烈,立刻分贝高出3倍,我的耳朵也差点被她叫到失聪。“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跟你绝交。”
“那他一直问我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挂了。”
今年元旦,我一定要回去,我要搞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人不多,高柜开两个窗口服务,我又被章行喊过去站大堂。现在我已经习惯这份工作,站大堂也好,省的每天下班前还要数凭证、打号、盘库、封箱子。
我站在大厅里忙忙碌碌,不停地被喊过来喊过去,舒庄也是一样。人来人往中,有一位年迈的身影,慢慢走进来。舒庄连忙上前替她开门,笑脸相迎。一看就知道她们已经很熟悉。
舒庄一边拉开玻璃门,一边一只手已经伸到她手边,老人很高兴地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走进来,按舒庄的步伐一点一点靠近椅子,由舒庄扶着坐下。
“外面太冷了,您怎么还跑出来!”这完全不是质疑的语气,我听着舒庄说的话,倒有点像呵责她的意思。
老人家很快活的说:“我没事出来走走,最近腿又不好了,老是疼。今天暖和,出来逛逛。”
“腿怎么搞的?风湿吗?”舒庄弯下身子,很关切地轻轻触碰她的腿。
“恩,严重了,疼得我有时候都走不了路。”老人家说的很轻松,可能她也怕舒庄难过,可我分明不经意间的一个回头,看见舒庄正落寞的垂头不语。她是一个很敏感的女生,我常常发现,她会因为一些无关重要的小事而耿耿于怀。原先,我以为她是小肚鸡肠,这一刻,她不曾言语的难过让我另有一番体会,或许她是性情中人。现在社会中这种人实在太少,所以才会让我误会的吧!
“您要注意啊!”舒庄正与老人说话间,一个客户跑来询问业务,她们被迫打断谈话。老人家很通情达理的挥挥手:“你去忙,我自己坐坐。”她依旧还是笑着的,很快乐。
老人的笑容很祥和,我想到她的子女,再过几天就是元旦,是不是因为他的子女们将要回家,所以她才这么快乐!想到过几天就是元旦,我立刻跑去找章行说想要调一天休回宗州。
章行拿着手机望着我,那无辜的眼神让人厌恶。她倒好,自己天天坐在理财室里玩手机,想起来了就出来晃几下,本是她的工作现在全由我一人承担,老天不公啊!
“章行,我想元旦连续休两天行不行,我可以前面一次休上班,后面调到一起休。”
“啊!你也要连续休息?不知道行不行哎,因为尚秋爽昨天也说她要元旦连着休,要不到时候我再看看人够不够,人够你就休息。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同学从国外回宗州,喊我过去。”
“噢,那我到时候算算人数再定好吧。”
“谢谢章行。”我抛下一句不冷不热的结束语,抽身回到大堂,心里很不爽。不经意间,我再次看见那位老人,她很安详的坐在那里,看人群来来回回、看舒庄前前后后不停歇的脚步。
看到她,我不由想起未来四十年后的我会是怎样?在养老院?还是同她一样,一个人寂寞的想要走到银行来消磨时光。当我沉浸在幻想的未来之中越陷越深时,是夏师傅的一句口头禅把我拉回现实。
“你去问银行人。”夏师傅永无止境,不断重复这句话,于他而言,任何时候、任何对象,只要有这句话,就可以保他平安一生。
“你好!”我主动上前迎过去,用忙碌抵抗疲倦。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一直到下午快下班,章行把我喊去,告诉我3号、4号休息,1号加班。总算结局是好的,这下能回宗州不用拼命赶时间。我一直以为是我勤劳的工作态度打动章行,她才会批准我的请求。直到我在洗手间门口听到她说话,才幡然醒悟。
她应该是给尚秋爽打电话,我原先在大堂给一位老奶奶服务,中途被她喷了一脸口水,难受至极。舒庄看见之后跑过来换我,我才得机会去洗手间清洗,就在我将要开门的瞬间,我听到她的声音。不是我故意要听她打电话,只是她一开口就提到我的名字,不由自主我就听下去。
“许言不就仗着他爸爸是保险公司的总经理嘛,在我们这里算屁啊!朱颜她爸还是厅长呢,也没看她多娇气。还‘同学从国外回来喊我回去’,这也算借口,要不看他家beijing,我睬他?你讲讲,我们那时候才上班的时候,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干活,那时候就拼命想多学一点东西。什么自己放假的时候,恨不得天天来加班。他倒好,你有没有听方云讲,她讲每次下班之后,许言要是那天不接库车,老早拎包就走了。你讲讲,你一个新来的,什么都不懂,你这时候不趁机多学学,那你来银行干嘛?”她说完一通,一阵沉默,接着又说:“这小家伙懒得要死,你上次不是还说有一天晚上下班,你们两个等库车走了之后,关卷闸门他没等你一个人先走了。”
“那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先走了,也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你本身就是一个女的,银行这两天下班天都黑了,出于安全的角度,他也不能接到一个电话打个招呼就先走啊!”
她后面还说了许多,站在门外的我听的满心气愤。原来她们每次对我的嬉皮笑脸,背后都是一把刀。难道这就是职场?我轻轻走进更衣室,拿出一张湿巾把脸擦干净。想起章行说的话,真想走上去扇她几巴掌。还有尚秋爽,那一晚我确实有事先走了,可那也是在征得她的同意才走的不是吗?她居然当面一套笑嘻嘻,背后打小报告。打我小报告的除了尚秋爽,还有我一直最最尊敬的柜员主管方云。这都是什么世道?
在更衣室里接着擦脸的机会,就那短短几分钟,我像失忆又恢复记忆般的领悟到一个职场真理。从前一直是傻子,今天看清那些嘴脸,分清她们,以后做事就有分寸。我真想打电话告诉沐金枝,却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算了,还是不说了。只要心里明白就好,对于现在的工作,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滚,我做不到,狠,我目前也没资格,眼下,我忍你们。
出去第一眼,就看到舒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望着外面,我从她的眼神望去,外面又飘起雪花,不过很小。
“哎,今天过的真慢。”
我看看时间,已经4:18分。“快了,还有40分钟就下班了。”
“我已经快撑不住了,这一天过的真漫长。”她顺势趴在填单台上,又迅速站起来,靠在边缘。
看她疲惫的样子,我不禁哈哈笑起来。“你为什么会来银行上班?这里工作又不轻松。”
“这里时间自由。”她想了一会,很认真的说。
我又问:“可你上别的班也有双休,干嘛非在这里,这里工资又不高。”
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我看她嘴唇动了一下,像要说话,结果又没说话,只是抿嘴笑而不语。之后,她转而问我:“我问你个事,你不要见怪啊!”
我猜不出她要问什么,她的神情告诉我,这件事一定涉及到什么,不然她不会如此别扭。
“你有女朋友吗?”始料不及的一个提问,那一刻我甚至出现幻觉,难道她真的看上我了?
“没有。”
“噢!”她微微仰头抿嘴而笑,我有些不好意思,好想问她为什么问这个,又怕让她觉得尴尬。
“你既然没有女朋友,那我就直接说了吧!有人喜欢你,让我打听打听你是不是单身。”
“啊?”我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惊讶,总之是让我始料不及。
“跟你直说吧!黄珊珊喜欢你。”
今天的当头一棒真是一棒接一棒,搞得我晕头转向。“怎么可能?我们才认识几天。”我使劲狡辩,其实我早看出黄珊珊对我有好感,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我还没从朱颜的阴影中走出来,不愿在上一段不顺利的感情中,开始另一段没勇气的感情。
“这个不是按时间算的,你没听过‘一见钟情’啊,说的就是你们。”舒庄说的‘一见钟情’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和朱颜几乎就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之后,我对她更加日久生情,只不过都是一厢情愿。
“我和她就是同事。”
“反正今天我告诉你了,黄珊珊长得漂亮,人也很好。你要是有感觉就行动吧!”
“你少胡说八道。我现在不想管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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