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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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欢歌-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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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了什么,她这么怕你?”她有些好奇。
  “没做什么,就是辗转让她爸知道了一点她干的好事,断了她一个月经济来源。”他淡淡地说。
  何欢竖起大拇指:“够狠!”
  “只是想让她知道,不该管的事不要管。要真惹着了,我倒是不介意搞出点什么事来,让她在留学生圈子里再也抬不起头。”
  “不要这么绝情吧,人家只是喜欢你而已,又没做什么坏事。”
  “给你添麻烦让你不高兴就是最坏的事。”他痞痞一笑,“我做事全凭心情,要是她让我心情不好,那我也没办法让她有好心情喽。”
  她摇头笑起来,伸长胳膊点着他的额头:“你呀!”
  纪南星翻了好几次手机,所有的提示音都调到最大,一有声音心跳立马快了几拍,忙不迭地查看。结果一次比一次失望,一个无情的事实摆在他面前:自从离开,她一直杳无音信。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连说说状态都没更新过。他焦躁不安,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夜虫歇斯底里,聒噪得叫人心烦;晚归的车开了大灯,打在窗帘上,光线十分刺目,实在是无礼至极。他从床上立起来,几步跨到窗前,恨不得跳下去揪出罪魁好好骂上一通。
  她是什么时候到哥本哈根的?竟然一连几天对他不闻不问!难道真的像晓月所说,她在谁身边,谁就是她的天,不在身边,就成了过眼云烟?心底里怄着一团火,偏偏被湿布裹着,发不出来,憋了满腹的浓烟,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阳台上,她种的藤萝缠着扶杆,暗色中看着别有韵致。她的审美一向极好,连种花都能种出独特的风韵来。她什么都好,什么都会,连做饭都学得那么快。这样的妙人儿,如何能让人安心?他想象着她笑起来的模样,酒窝淡淡晕出一圈涟漪,看得人心都跟着起了波澜。如陈年的佳酿,未至便能嗅到淳美的浓香;如四月的艳阳,一展颜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他轻扣着桌面,小口啜着咖啡。苦中带涩的味道,让人浑无睡意。如果他先妥协,会不会更加被她看轻?那样喜新厌旧的性子,越是纠缠,越是厌烦吧?想得多了,便更加头大如斗。
  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在微信上给她发了条信息:“都顺利吗?”
  何欢走了一天,脚有点酸,泡完之后何乐坐在小凳上帮她按脚,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她刮了一勺冰淇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不觉得超市的名字有点怪吗?”
  “你是说Fotex?哪里怪了?”他轻柔地按着脚底的穴位,不解地问。
  “我说的是Fakta。”她鬼兮兮地冲他挑眉。
  何乐无语:“你——”怎么能这么邪恶!真是服了!
  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她漫不经心拿过看了一眼,又扔到了床上,表情里有点无奈,又有点欣慰。
  “纪南星?”他略略皱眉。
  “是啊,终于想起我了,不容易啊。你说我要失踪,估计尸首都腐烂了,他还没报案呢!”
  “胡说什么呢!”他怒气森森地呸了两声,“何欢你以后不要拿这种话开玩笑!要是让爸妈听到了,他们是什么感受你想过吗?!”
  她吐吐舌头:“好啦,别生气嘛,我也就随便那么一举例,干嘛这么较真儿。”
  “举例能拿自己这样举吗?”他气得额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她举双手投降,“真是怕了你了。”
  他缓了脸色说:“你说的那些,就连听到都会让人心慌意乱;有些东西,说得多了,就有可能变成现实。所以以后这样的话一句也不许说,连想也不要去想。”
  看他这么认真,她实在不忍心嘲笑打击,只好傻笑着说:“哦,知道了。”拿起手机回复他: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晚上别太晚回去。早点休息吧,爱你!
  纪南星看着手机屏幕,仿佛看到了她微笑的脸,甜美得如同天使降临,温柔而优雅。他不由勾起嘴角微笑,长久吊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他关了灯,安心地进入了黑甜的梦乡。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小何欢圆乎乎的脸压在他的肩上,淡淡的奶香幽幽地滑入鼻腔,清甜,悠远。“南星哥,你真好!”她的声音娇嗲柔软,像长了绵密的爪,细细地包裹在他的心上,将整颗心全都抓在了手中,有种血淋淋的残忍。他看着空掉的心,忽然间慌乱无措。抬头看着何欢,已经到了成年的时候,回头冲着他妖娆一笑:“南星哥,你的心还在吗?”他一身冷汗地从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地在黑暗中抱着头。闭上眼,回想过去的种种,深深叹了口气。再躺下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能在回忆里空等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有你真好

  该往哪里,我总是依赖着你,你是我的方向感。我可以确定,你会带着我,朝对的方向前进。
  ——范玮琪《有你真好》
  第二天他带着她坐小火车去欧登塞和罗斯基勒。“罗斯基勒是个很有特色的小城,教堂和维京博物馆都很有名。欧登塞是安徒生的故乡,还有个卡尔尼尔森博物馆,都可以去看看。”
  “干吗背那么大的包?要去几天呀?”她疑惑地看着他。
  “两天,罗斯基勒一天,欧登塞一天。”他闲闲地背好包,手搭在她肩上,“走喽!”
  坐火车过去,一出火车站,小广场上竖着三个巨型的瓶子,抽象的彩色图案,颇具丹麦一贯的艺术风格。何欢蹦蹦跳跳地跑到旁边让何乐帮她拍照,摆了几个很骚情的姿势,拍完跑回来看相机上的照片:“怎么样?好看吗?”
  “人长得好,怎么拍都好看。”他笑意璨然胜过艳阳,十分耐心地一张张给她回看。
  “哎呀!——”她惊叫一声,惹得路人都莫名其妙看过来。
  “怎么了?”他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她窘迫地撇着嘴,悄悄凑过来小声说:“我早上出门忘穿胸罩了!你看,这张点都露出来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憋得一本正经地说:“没事,看不出来,这T恤不是挺宽松的嘛。再说,这里又没人认识你,怕什么。”
  她抓狂地掐他胳膊:“都是你!早上看到怎么没提醒我?!”
  “冤枉啊,我没事盯着你的胸看什么,何况这件衣服的版型宽松,真的是没看出来。”
  她苦着脸悲愤地握拳:“你什么意思?!是说我胸太小吗?我告诉你何二,我最烦别人说我胸小了!”说着扑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胖揍。要不是胸不够大,她至于在丰芝妍面前自卑吗?她也没比自己漂亮多少,只是妖气更盛而已。何欢愤愤地想着,愈发难过起来:出门忘穿胸衣,居然一直没发现!这是多粗的神经啊!最最重要的是,旁边这个以细心贴心体察入微的兄弟竟然毫无所觉!是可忍叔不可忍,叔能忍姐也忍不了啊!
  何乐算是冤死了,可他深知跟她讲道理完全没用,一边夸张地呼痛一边提议:“宝贝,你不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超市买一件穿上吗?你打我也打不出胸罩来啊?”
  她火大得要命,狠狠剜了他一眼:“买什么买!买了现在也穿不成呀,你想让我皮肤过敏吗?”
  “那你要怎么样?总不至于现在回去吧?回去路上还是这个状况啊。”他无奈地问。
  “我们先找个酒店待一下吧。”她扁着嘴,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样吧,我们去店里买一个你喜欢的,然后回酒店洗好吹干,可不可以?或者我先给你做个简易的,将就一天,然后晚上再换新的,你看怎么样?”他看不得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嘴脸,不由妥协。
  “怎么做?”她好奇地扑闪着漂亮的长睫毛,连难过都瞬间抛在脑后。
  “用硬纸片和医用纱布啊。反正构造我都懂的。”说完还得意地朝她抛了个你懂得的眼神。何欢不由就笑起来,初一下学期她的胸刚开始发育,初二刚开始妈妈便贴心地给她准备了棉布的胸衣,给她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告诫她在哪些方面要注意保护。何乐帮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不明衣物”,自然十分好奇:“这是什么呀?”何欢一愣,才想起妈妈的衣服都是爸爸在洗,而且妈妈的胸衣跟自己这种不太一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敷衍地说:“唔,……那个,是小背心。”何乐左看看右看看,研究了半天才嘀嘀咕咕地凑过来:“好科学呀,我也想要一件。”何欢傻了:“你——你是男孩子啊,干吗要这个?”他看看她的小身板,再看看自己:“有区别吗?为什么男孩子不能穿小背心?”这个……真的是好、难、解、释!最后她使出绝招说:“你不是有百科全书吗?看看男女身体的区别就知道了。”他犹自投入地思考:“我知道啊,女孩子长大了胸部会变大,生了小宝宝以后会有奶给宝宝吃——可是你还小啊。”她终于忍无可忍,撩起衣服指着自己的胸气势如虹地宣告:“何乐你看好了!我现在是大女孩了!我的胸也长大了!我,跟你,已经不一样了!”何乐呆呆看着她,“哦”了一声,怏怏地转身去卫生间继续洗衣服去了。两人对这件事都印象深刻,一想起来就互相调侃。一个说另一个二货傻缺,那个却回嘴说她皮厚胆儿肥。
  说干就干,他找了个干净的酒店,把东西放下,医药包拿出来,纱布剪刀绷带,修长的手指像手术台上的医生一般快速翻飞,娴熟利落,目光专注而认真,仿佛手中不是一件简易的胸衣,而是一个辉煌的大工程。她不由想起很小的时候,她的蚂蚱断了腿,那时小小的纪南星安慰她,手指利落地把细长的草撕成条,给她的小可怜“包扎”。那一刻,让她有种被救赎的神圣感。而此时,心里却是柔柔的温暖。她从背后抱住何乐,脑袋蹭蹭他的后背:“宝宝,有你真好。”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就微笑起来:“应该说这句话的是我。你不知道,没有你我的生活有多单调无趣。” 只有跟她在一起,周围的一切才是鲜活的,灵动的,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何欢有点心酸:从小他们就生活在一起,几乎没怎么分开过。插科打诨,揭短嬉闹,相依为命地依赖着过了这么多年,却因为南星的缘故半年都不得相见。不觉有点埋怨南星的小心眼,如果他能退一步,多点理解,他是不是就不会负气远走?可终究他要出国读博士,要娶妻生子,要离开她过自己的生活。想到这些,不由更加难过。为什么就不能两全呢?她也可以出国读书啊,可以离他近一点,像妈妈和妈咪一样,住在同一个小区,想见面就相聚啊!可也只是想想而已,纪南星怎么会同意?她能想象得出,他听到这种不切实际的提议时冷嘲的面孔。
  只用不到十分钟时间,他就变魔术一样做出一个简易的胸衣,带子都是用绷带剪的,医用胶布粘着纱布和纸片做了两个罩杯,后背系了一条带子。何欢背转身换好,让他帮忙系好带子,理好衣服照了下镜子,竟和平时戴的胸罩效果不相上下,不由大悦,赏了他一个香吻:“不错不错,真不愧是我弟弟!”
  “好了,放心地跟着哥出去玩吧!”他拽着她的胳膊直奔大教堂。罗斯基勒大教堂虽然没有科隆教堂那么恢宏,米兰大教堂那般壮美,但日光下却别有风情。双尖顶的红砖绿顶哥特式建筑笼在阳光和树影之中,庄严而神圣,里面有几世皇室的棺木,何欢一个个看过去,啧啧称奇。从有着千年历史的教堂出来,便是过去的皇宫,现在的“黄宫”,黄屋红顶的双层房子,一边成了现代艺术博物馆,一边是主教的住所。沿着街道边走边逛,看到内衣店他便陪着她进去,挑了件可心的塞进随身的小背包。他又带着她穿过小巷,去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博物馆参观。中午在罗斯基勒大学的食堂里吃饭,他拿出自带的玻璃饭盒用公用微波炉加热,何欢笑他占公家便宜。
  “这怎么能算占公家便宜呢?它放这儿就是为大家服务的,我们回酒店难道就不占用公共资源?”
  他们出去玩开启的都是暴走模式,两个体力绝佳的人,又都是大长腿,穿行小城简直是轻轻松松毫无压力。从树荫中穿过时,她脚步放缓,闭上眼,感受缝隙里的阳光。他耐心地牵着她的手,笑着看她纯净美丽的样子,心中既甜又酸。许多话闷在胸口,不吐不快,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就这样吧,看着她无忧无虑,就足够了吧。
  维京博物馆挑动了她的神经,一路看过去大呼小叫,看到漂亮的船只就拼命让他拍照。
  “哇,好壮观!”她看着古时的大船,惊叹着拽何乐的胳膊,“你说,那个时代的海盗会不会很酷?比加勒比海盗要凶悍得多吧?”临走前在纪念品小店非要买一艘船回去。何乐都无语了:“姐姐,你得想想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我有一部分东西肯定留在这里不会带走的,实在不行寄一部分回去。”
  他服了,终于无话可说。
  晚上在一家街边小店吃了汉堡,又买了个冰淇淋,她心满意足地边吃边问他:“那种黑面包又酸又臭的,你说丹麦人是怎么吃下去的呀?”
  “第一次吃是挺难接受的,不过习惯了你就会发现味道其实还不错。而且黑面包营养丰富,饱腹感强,吃了不会发胖,大家当然会喜欢了。没看Elina才三岁就那么壮实?黑面包功不可没。”
  “呃,……”她真是无法理解,“我觉得真是虐着虐着就习惯了。”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饮食习惯,他们还觉得我们吃狗肉、动物内脏、鸡爪猪蹄不可思议呢。丹麦人连螃蟹都不吃。”
  “德国人也不吃的。”她想起来不由嗤嗤地笑,“上次莱策博士看到妈咪做的面拖蟹简直都被吓傻了,哈哈哈!”
  回到酒店收拾好东西,他帮她把内衣洗好吹干,挂在洗干净的衣架上,又拿出新的床单被罩为她铺床。她看着标间的另一张床,眨巴着眼睛说:“诶,宝宝,你说咱俩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啥偶滴毛病一挖一麻袋,乃却这么好养活呢?你看哦,你对啥子都不过敏,伦家却这个也不能吃,那个也不能碰,这是咋回事儿呢?”
  他听着满耳朵奇葩的四川湖南等各地方言大综合,忍无可忍地说:“你能不能把舌头捋顺了好好说话?女生本来就娇贵,我要也那样儿,不成娘娘腔了?”
  “胡说!过敏跟男女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做过敏源测试遇到的男的一堆一堆,你这什么破逻辑,亏你还是学理科的。”她怒目瞪他,义正辞严地反驳。
  “我说的仅在我们两个人范围内有效,别人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敷衍道。
  “强词夺理!其实你就是一只猪,皮糙肉厚触感神经不发达,脑子也不大好使你就承认吧!”对于态度不端正的孩子,决不能纵容姑息,这是何欢多年来一向秉承的原则。
  岂料他根本不放在心上,闲闲地搭起二郎腿,眼睛都没从笔记本上移开:“我要是猪,那你是什么?”
  她愣了,半晌才嬉笑着说:“我知道咱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可龙生九种,各有不同,我是仙葩,你就是那奇葩。不过以后骂你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儿,我亲戚绝大部分都是你亲戚。”
  “还有不是的?”他挑眉,颇有兴致地转过头看着她。
  “当然!”她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比如?”
  “比如,大姨妈,你有吗?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她得意地冲他做鬼脸,“还有啊,我要嫁人了,会有公公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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