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在俞知乐的心里,就是个大哥哥,因为相对于俞良宴和漆真对她的温柔来说,她觉得陈简是个很靠谱的人,括弧各种意义上。
所以,尽管陈简的本质和她一样,是个赤果果的天然呆,但俞知乐在看到陈简之后,还是很想求个温暖求个抱抱什么的,于是,她张开双臂,一下子挂在了陈简身上。
俞良宴的脸立马就黑了。
喂,什么情况?
平时俞知乐和陈简就是这样沟通交流的么?
陈简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俞良宴一眼,居然破天荒地把俞知乐推开了:
“等一下,这样不大合适。”
俞知乐毫无防备地被推开了,她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辜地看看俞良宴,又看看陈简,小声问:
“怎么了?”
俞良宴看着自家这只牲畜无害的小猫儿,再一次陷入了纠结中。
他不想看猫抱陈简,可也不想看陈简把猫推开!
明明应该只有他家的猫推开别人的份儿!怎么能被人家推?万一她不开心了怎么办?万一又哭了怎么办?
被俞知乐今天凄惨的哭相给弄得极为敏感的俞良宴,此时已经是草木皆兵了。
望着俞知乐滚圆的、满含着不解的眼睛,陈简迅速地解释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良宴哥,已经是男女朋友了,所以我不方便做这样的事儿。我问了漆真哥,现在我们要避嫌。”
一听陈简这么煞有介事地说出这样的话,俞良宴顿时很想把这家伙拎到一边好好谈谈。
你到底是怎样才能堂而皇之地说出“你和良宴哥已经是男女朋友了”这样的话啊?
俞知乐眨巴眨巴眼,表示……
听不懂。
首先,一个关键的问题:男女朋友是什么?
从小,福利院的阿姨,只教导过她,哥哥的媳妇她要叫嫂子,姐姐的丈夫她要叫姐夫,对于“男女朋友”这么高端且暧昧的关系……
恕她不懂爱。
男……女……?哦,哥哥是男,男女……那女是谁?
俞知乐成功地被自己杂乱的思路绕得两眼冒蚊香圈圈了。
但她还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的。
她拉住了陈简的胳膊,说:
“要说朋友的话,我们也是男女朋友啊。”
紧接着,无视了认真接受科普的陈简和被自己的言论震得讲不出话来的俞良宴,俞知乐扳着小指头,认真地开始梳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看,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又是朋友,所以,我们就是男女朋友。说起来,舒狂哥哥也是,漆真哥哥也是……”
眼见着这小家伙已经开始数自己跟多少个人是“男女朋友”了,俞良宴急忙把俞知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捏住了她的小嘴巴,同时对陈简说:
“我们没那个关系,是有人在瞎传,不要再提了。”
之所以他会这么干脆利落连个圈子都不绕……
原因很简单,陈简也是个单细胞生物,他不能理解任何话语的引申含义,他所能理解的,就是最直来直去的东西。
陈简愣了愣,很认真地反问:
“真的?你们不是男女朋友?”
俞良宴点了点头,刚想说点儿什么,陈简就一下子把他怀里抱着的俞知乐拉了过去,二话没说就抱在了怀里。
相较于他这个看上去就很流?氓的动作,他的表情和口气却都无比正经: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推开的。”
……你占便宜占得这么义正词严一脸严肃真的好么?!
重新被拉回陈简怀抱的俞知乐,由于刚才被推开产生的那么一丢丢委屈顿时烟消云散了,她一把抱住陈简,口气那叫一个欢喜:
“我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俞良宴本来是有点儿想发飙的,可是看到自家猫居然主动上手抱住了陈简,一下子就没力了。
猫啊猫,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不过这样看来,他们两个的感情的确不错……
俞良宴心里笼罩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所以,他选择性地无视了俞知乐那句话中,有一个“也”字。
……
回到宿舍的俞知乐,心情更好了一点,但是落在景上华眼里,她还是不大自然,尤其是由于那一场凄惨的痛哭弄得红彤彤的眼眶,怎么看怎么可疑。
景上华立刻致电俞良宴,俞良宴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就说了句,她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还哭了一场,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俞良宴其实还是有点儿良心的,他没有提及舒狂,但是,景上华由于根本不信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所以,在撂下电话后,她立马咬牙切齿了。
舒狂,你个孽畜!我把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
景上华今天担忧了一整天,担心俞良宴会不会搞不定这件事,到现在还没个准信,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定。
她本来就心绪不宁的,现在又来了这一出,她一下就出离愤怒了。
要是明天还有流言到处传,没说的,先揍舒狂!
也不知道是谁拍着胸脯跟她说,一定会照顾好俞知乐的?!
☆、173。第173章 断粮可耻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
第二天,风平浪静。
第三天,万里无云。
第四天……
居然没有人在传俞知乐和俞良宴的事情了?
好神奇啊,真的是一天之内搞定了?
景上华一心在关注着流言的事儿,却发现好像大家都很有默契似的,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她真心觉得这一切都太玄幻了。
望着对面心情好好,握着一串豆腐干吃得正香的俞知乐,景上华完全忘记了要揍舒狂的事情,一门心思地琢磨着:
俞良宴到底是哪尊神?法力居然这么大?
难不成他施了什么大范围的法,让大家集体忘了流言这回事儿?
难得地封建迷信了一把的景上华正琢磨着,突然发现,对面俞知乐的脖子上挂了一个护身符模样的东西,看上去还蛮漂亮的。
她问俞知乐:
“这是什么?你从哪儿弄来的?”
俞知乐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明亮的大眼睛闪着紫葡萄一样动人的闪闪的光泽:
“哥哥给我买的,说要我戴着。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就是很漂亮,就戴着了~”
景上华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俞良宴告诉自己,说俞知乐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立马就冒出了一头黑线。
他还真是把妹控这个事业做到了极致呢。
俞知乐咬了一口豆腐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略有些诡异的弧度:
“上华,哥哥对我很好的哦。”
……小妮子,你一脸炫耀的表情干什么?有哥哥了不起啊喂!
……好像有这么一个哥哥,还真挺了不起的。
景上华在内心吐槽之余,反问道:
“嗯。然后呢?”
俞知乐一脸期待地望向景上华,身后无形的小尾巴扫来扫去的:
“他以后一定也对我嫂子好的!”
景上华此刻还没能领会俞知乐想要表达的意思,还在心里头琢磨:
那可不一定啊,对你好,那是他妹控情结发作,对你未来的嫂子,还真不好……说……
诶?等一下?
你干嘛老盯着我看?还用……那么诡异的眼神?
景上华还算是个敏感的人,细想了几秒后,就得出了一个叫她又冒出了一头黑线的答案。
几乎是想都没想,景上华就一把拎起了她的耳朵:
“你懂得很多啊你。干什么?觉得我嫁不出去,提前给我把对象给预订了?”
俞知乐吃痛地扒拉着景上华的手,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哪里有,我哥哥想要你做我嫂子嘛……”
景上华几乎要被气笑了:
“有什么证据啊?”
俞知乐好不容易从景上华的魔爪下挣脱,一边揉搓自己发红的可怜的小耳朵,一边摆事实讲道理:
“我哥哥的手机里有你的电话……他总是和你联系啊,还有,很多事儿他都是找你商量的……”
在俞知乐扳着手指头算得无比认真的时候,景上华却无可奈何地望着俞知乐,很想说:
对,他手机里有我的电话。那是因为你老不接电话,他有事儿让我转告你。
对,他总是和我联系。然后说的都是你的事儿。
对,很多事儿都是找我商量的。然后说的还是你的事儿。
……说到底他就是把自己当个信息中转站么!
对自己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位后,景上华用一记敲在她小脑袋上的筷子,结束了她的碎碎念:
“既然留在B组了,就好好训练!别成天想那些事!”
俞知乐捂着小脑袋不吭声了,原本还竖在脑袋顶上神气活现神采飞扬的无形的猫耳朵,此刻也弱弱地垂了下去:
还是好想让上华做自己的嫂子啊……
拉郎配失败还被教训了一顿后,俞知乐就再度投入了训练当中。
换句话说,俞知乐再次投入了水深火热的折磨之中。
单说女子组,在淘汰赛之后,收拾行李回家的,有市队的几乎全体替补成员,以及省队一大半的替补成员,包括韩中玉。
还有三个市队主力回家的,除了一个实力不足的家伙,其他两个,就是很悲催的陶氏姐妹了。
谁叫这场比赛没有设立双打项目呢,所以,专长是双打的陶家姐妹只能悲伤地充当炮灰了。
景上华和俞知乐送走了怨念满满的陶家姐妹后,宿舍里就又剩她们俩了。
她们俩双双进入了B组训练,市队主力大多留在B组,包括苏绣也是,唯一进入A组阵容的,就是市队的大姐大池飒了。
其实,能留在B组,很多市队主力就挺高兴了,俞知乐和景上华也都挺满足的。
然而,当她们得知,B组的执行教练是江同之时,不只是景上华,连俞知乐都有点小小的郁闷。
大宝天天见,完全没有惊喜感了有木有!
但是,江同之立刻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变态程度,是完全不会让大家觉得枯燥乏味的,绝对是****新苟日新又常新,一点都不带重样的。
他抽取每个队员,随机对打,然后他就负责背着手满场转悠。
关键是,这比赛不计分,也就是说,大家神马时候停,全都是江同之一个人说了算。
更关键的是,江同之满场瞎绕的时候,经常会随机指定某个人,说,来来来,这局你打得不错啊,先别打了,去那个场,跟那个人换,让她打你的比赛,你打她的,很有意思吧?
这种打到一半,就被逼着强行换个人比赛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最关键的是,打完比赛后,他会做一个得分的总排名表,只计赢得了多少分,和输了多少分。
倒数的五个倒霉蛋,大家就一起来玩儿辟谷。
也就是说,饿肚子,不给饭吃。
景上华不知道江同之为什么老喜欢玩饿肚子的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但是,她很清楚,这个规则,就是为俞知乐设定的。
你让她饿肚子,不如叫她去撞墙好了。
不得不说,江同之觉得自己虐起俞知乐来相当有手感,所以,他特别喜欢这样玩。
再说了,俞知乐需要点儿动力,才能好好训练的嘛。
再再说了,俞良宴就算心疼他的宝贝妹妹,可是他制定的规则可是针对每一个人的,就算苏绣落了后,也还是得乖乖地饿肚子,所以他这可不算针对哦。
俞知乐的发挥本来就不是特别稳定,一不小心就容易落后,现在又被江同之下达了禁食令,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游戏规则搞得俞知乐整天都如临大敌,好不容易没有落到倒数五名,吃饭的时候就嗷呜嗷呜地猛吃。
景上华看着她的吃相,就知道斗争有多么激烈,比赛有多么残酷。
民以食为天啊有木有!断粮可耻啊有木有!
但她的悲催训练生涯,现在才刚刚开始。
☆、174。第174章 跟我打球好不好?
不得不说,以江同之的变态劲儿来说,非常适合做裁判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面对这些弱小的、平均年龄只有16岁的菇凉们,他能把他的抖S风范发挥到十足十的地步,不做他的手下,根本体会不到那种被虐的痛苦。
而能把俞知乐虐得欲哭无泪的,他绝对是头一个。
俞知乐进了市队半年,水平大涨,当然也是有他的功劳在的,更别说从他来之后,就翻身奴隶得解放的景上华。
但无论什么时候,景上华一想起江同之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贱?人”。
真心不是景上华知恩不图报,景上华也曾经有过蠢蠢欲动的少女心,对江同之满含感激过来着,不过这样的感情,往往都是稍纵即逝,江同之随意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叫景上华炸毛抓狂,从而粉碎一切对他的感激之情,恨不得上去用九阴白骨爪挠死他。
不过俞知乐这个傻孩子,哪怕挨顿饿,也会苦哈哈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景上华,虔诚地表示,教练是好人。
喂,不要因为他能帮你提高水平就忽略他的无耻猥琐啊!
俞知乐一只网球小天才,生生地被江同之压榨成了一个受虐爱好者,哪怕被他搞得捶地掀桌,眼泪汪汪,可爬起来之后,她还是会乖乖地照做。
当一个99%的天才,再有250%的毅力和勤奋,那就是个bug一样的存在了。
渐渐地,在对打的过程中,景上华居然有种罩不住俞知乐的感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打多了,景上华总有种她能看穿自己的行动的感觉,然后她就会采取无比犀利的针对性打法,破掉自己缠人的招数。
景上华暂时看不透这其中的道道,但江同之却嗨森地表示,不懂了吧,上华啊上华,你还是太嫩了,这就是为师给你们换对手打球的用意啊。
当你和一个对手,对打得正入佳境的时候,突然换上了另外一个风格、打法完全不同的对手,肯定得花时间反应,在双方的适应期间,谁先适应得快,谁先能抓住对方的命门,谁就占了优先权。
换言之,你要是能一眼就看穿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轨迹,摸到规律,那么,你就是胜者。
B队的所有人,现在就在进行这项锻炼专业网球眼力的训练,而俞知乐的学习和领悟速度,显然比景上华和其他的人都要快得多。
然而,俞知乐并没有因为她的天才,而得到更多的方便与便利。
用江同之的话来讲,这世间的法则,就是能者多劳啊,这其实是大自然的规律来着,没法儿避免的,你看,你这么厉害,就多辛苦一点儿吧~
俞知乐经常会被江同之这样的言论哄得两眼发晕,迷迷瞪瞪地就照着他的要求做了。
结果,俞知乐就悲剧了。
有一次,景上华在该吃晚饭的时候找不到俞知乐,就去球场找,发现俞知乐的手上脚上都戴着一个重达一公斤的重力扣,正在围着球场一圈一圈地跑步,而江同之正抱着胳膊,在场地边上……吃花生仁儿。
景上华看着俞知乐跑得脸颊发白,就知道这小丫头估计跑了五十圈往上了。
妈蛋,江同之,信不信我告你虐待儿童啊!
景上华刚准备挽袖子上去,把这只可怜的受压迫的少女从恶魔的掌中拯救出来,就看到了叫她无语凝噎的一幕:
俞知乐一边喘着,一边跑到了江同之的身边,保持着原地抬腿跑的姿势,似乎是在等待些什么,而江同之则很随意地从手上的花生里挑出了一把,塞进了俞知乐运动裤的左兜。
而俞知乐动作十分熟练地从江同之手上接过花生,一边跑一边剥,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