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醉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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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醉尸意-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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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必折身。想着,她将乌雀推至季雪禾身侧,“ 季雪禾,带他先下树。” 
听到卓画溪的话语,季雪禾似是一愣,继而嘴角微一笑,“ 姐姐你可真是想得圣人救天下。” 说着,他一手拽起乌雀手腕,跃至地面,落下时,口中剩下的半句才缓缓道出:“然则本心非圣人。” 
“ 画溪,你先走!” 依旧在树上的楼舒玄从卓画溪手中拿过剑,护着她,“ 你先下去!” 
“ 楼舒玄?” 卓画溪看着楼舒玄的身影略作迟疑,却见得另一侧一猴飞跃来,“ 楼舒玄!小心!” 
听见卓画溪的声音,楼舒玄转身提剑一挥,挥舞的剑刃正好划破扑来的猴子肚皮,体内内脏血肠一类流淌出。
刚落于地面之上,卓画溪抱起乌雀,不作停歇的双腿正欲跑开之时,一侧的季雪禾透过尖锐刺耳的蛊尸猴群音察觉到一丝异样之色,他一手不做停顿地抓过卓画溪手腕,将其一拉。怀中抱着乌雀的卓画溪脚步不稳,顺力跌落季雪禾怀中,一切的疑惑未等到解答便见季雪禾脚步轻跃,蹬踏于树干之上,借力飞跃出去。
“ 画溪!” 瞧见卓画溪被季雪禾带走,下了树的楼舒玄追出几步而遥感无力。
“ 楼舒玄,快跑!” 树上的猴子前赴后继的扑来,齐若月大吼一声,猛推一把楼舒玄,“ 快跑!” 
从树上跃下的猴群分散追逐着四散逃开的一行人,唯独领头之猴并不急于加入追捕之列,而是趴伏于地面之上,鼻尖嗅着余留的气味,其目光顺着季雪禾与卓画溪离开的方向看去,喉中因一阵低沉的“噜噜”音而颤。
“ 季雪禾,你要带我去哪?”被控于季雪禾之手的卓画溪不可动,心生疑惑而面带焦虑地问:“画梅他们还在那里!” 
不知离开多远,似觉那群惹人生厌的蛊尸猴群不会再追来,季雪禾的手才一松。他手松的时刻,卓画溪身子如被轻推一般往前一冲两步。站稳脚跟之时,她放下怀中的乌雀,看着周围皆为陌生的萋萋高苇,“ 季雪禾,这是何处?你为何如此?”
“ 对于自己的恩人,姐姐便是如此之态?”比起回答卓画溪的话语,季雪禾冷哼一声,轻一拂袖,手背于身后,不再多言。
所有人均是这般,从不会想问或者想知晓所行之事的苦衷,只会一昧地质问于自己为何如此。想着,季雪禾侧脸仰目,面向月色的容颜被染上一层如霜淡怅。
季雪禾冷到极致的声音言明他心中不悦,卓画溪也感自身方才的无理,心中略生愧,道:“ 方才是我急躁。”
卓画溪听似歉意的话语并未让季雪禾神色有所改变,一侧的乌雀看着季雪禾,跑了过去,小手安慰一般地拉扯他的衣角。
感受到乌雀的拉扯,季雪禾微动脸颊而垂颜。
“ 奔波至此,想必你也疲累,” 卓画溪说着走上前,伸出手欲扶住季雪禾。却听得季雪禾口中一言,“ 姐姐如此,可是当作报恩亦赔罪了。”
“ 是也不全是,” 卓画溪并不急于否认,“ 方才的言行是为不妥,然并非是我愿扶你的根本。倘若无方才之事,我亦会如此。” 
听到卓画溪的话语,季雪禾嘴角轻笑出来,“ 于姐姐眼里,我便是如此得弱不惊风而需得你相助?”
季雪禾的话语挑衅意味分明,卓画溪不能懂得为何他的脾气忽然之间变得如此之怪,极力耐住心中的焦躁与不安,竭尽平缓道:“ 你双目不明,我扶你实属应当。且你非柔弱,若非是你的保护,我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卓画溪温和的话语并未平顺季雪禾心绪,相反,更如同逆凤彩羽一般引得他嘲讽出来,“ 自然了,我目不明总高过姐姐心瞎。”
季雪禾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让卓画溪难压心中不悦,“ 季雪禾,你究竟何意?”
“ 何意?”
“ 今夜事本就多,且我也与你答恩表愧,为何你依旧咄咄逼人?”
“ 自古有言:表愧,跪地磕头悔其言;答恩,以身相许嫁其人,” 季雪禾站于风中,话语冷冷,“ 姐姐这可是如何来得答恩表愧?” 
季雪禾的所言于卓画溪看来实乃强词夺理,然则她却无法分辩丝毫,扶着他手臂的双手因内心波澜而不自觉收紧。
“ 怒,不表于形,则亡自里,” 季雪禾感受到卓画溪手指的收缩,道:“然若露于体,则焚自身。”
“ 我无需你说教。”
听到卓画溪也变得冷清的话,季雪禾的嘴角不怒反浅笑出来,“ 姐姐,如此难道不好?为何要一直活于虚假的表面之下。” 
“ 什么?”卓画溪抬目看向季雪禾,问。
“ 明觉不屑于我的相救,却依旧违心言谢;明怨我出言不逊,却仍然忍气吞声,” 季雪禾话语淡淡,随风带过他发丝一缕飘散横隔于他与卓画溪之间,“ 说的若好听便称呼姐姐一句教养得体,实则却为虚伪难信。”
季雪禾话语犀利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方才卓画溪心中所想与所行的差异,卓画溪脚步停顿住,目光带着一丝少见的迷惘。
“ 姐姐需得认清我的面目,” 季雪禾随着卓画溪的脚步停顿下,侧颜转向卓画溪,“ 而我也只想见姐姐真实的模样。” 说罢,他挪动步伐。
远看,如同是卓画溪扶着季雪禾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然则若走近,更觉实乃季雪禾一寸一寸引着卓画溪去向不可知的方向。
此刻月光下的宁静与林另一侧的景象截然相反。因分散而逃,与其余人跑散的齐若月与楼舒玄跑至一大石壁前。
看着石壁,齐若月咬牙跺脚,“该死!” 
此石壁虽非高不可越,却也需得攀爬。二人纵身一跃,顺着沙石爬上。先一步登上石壁顶端的楼舒玄伸正欲拉一把齐若月时,目光却定格在石壁上早已等候站着的一个身影上。
此身影高大,肩宽肌硕,双指骨节长于常人,锋利如爪,最引人心惊的更实属那一双腥红色的双目。楼舒玄本能地将手中剑横于身前,握剑的双手颤抖着。尸王见到楼舒玄颤抖的双手,眼神微微眯起一道蔑视的笑意,“ 蝼蚁。” 
刚要爬上石壁顶端的齐若月抬头时,便看见面前一把剑落下砸来,她急忙松开一只紧抓石壁的手,侧身一躲,才未被落剑所伤。其心绪未宁,疑虑方起时,眼神便瞧见从高处跌落的楼舒玄,“ 楼舒玄!” 


☆、第六十四章     林中石杀

次日空中的层云漫天,似是一张纱网,滤去骄阳的烈焰。温和的朝阳下,卓画溪牵着乌雀,与季雪禾沿着原路折返至昨夜惊遇蛊尸猴群的林子,希望能遇见画梅一行人。
“ 姐姐与画梅可真是情同姐妹,让人不觉落泪,” 走于路上,季雪禾轻笑一声道:“只是不知她是否也与姐姐所思相同。” 
“ 她定也是焦虑的。” 
“ 世态炎凉,人心本就薄过窗纸,姐姐如此断言岂非过于草率。” 
卓画溪站住脚步,看向季雪禾,语气比起婉转更带锋利,“ 我识得画梅的时日长于你,自然比你更知晓其心性。”
听卓画溪一言,季雪禾嘴角轻挑浅笑,不再言语。
搜寻于林中,然而除了树脚处被折断的枯枝,泥地中凹陷的足印,剩下的便是凌乱一片的落叶萋草。虽说杂草乱成片,然则纷落的枯草与倾倒在一侧的树藤倒也引出一条路径。卓画溪的脚步踏上那条被荒草覆盖的小径,顺着走去,渐深入丛林的时候便听得一阵隐约的哀嚎声传来。
“唉——唉——” 声音听来有气无力,带着沙哑,如同是受了重伤的困兽一般。
闻声而去,远远见到一人靠于一树下,面做痛苦呻||吟。待走近,方才见得那是何大人。他面色苍白无血,双唇因干涩而裂开,眼窝更是乌青带黑沉之色。卓画溪正欲开口问其为何如此萎靡不振,目光便落在他躺放于身前的一条残腿之上。膝盖以下的小腿腿骨已被折断,锋利的断骨截面刺破肌肤而出,将脚踝与膝盖相连的主经脉因断骨而绷紧,血液的流逝让原本柔嫩的经脉看着也略显干硬。骨中鲜血髓体早已化为粘稠的脓液流淌一地,引的周围蝇虫飞舞“嗡嗡”,时不时落下吸附于其血肉与空骨之中。
看着面前的景象,卓画溪便能想见昨夜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嗡嗡作响的蝇虫声着实让心中一揪,卓画溪不由得走上前,轻挥手,试图赶走盘旋的飞蝇。
卓画溪伸手轻推何大人肩膀,唤得轻柔:“ 何大人?何大人?”
因流逝了太多的血液,早已半足踏于黄泉之路的何大人白眼渐翻,口中呢喃不清,缓缓才迷迷糊糊地听见卓画溪的呼唤,见到面前之人,“ 救…… 救我…… ”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而带血腥的味道。
“ 季雪禾,” 见何大人依旧存留意识,卓画溪急忙看向季雪禾,道:“你可能给他看看?”
站于何大人面前的季雪禾虽不得见何大人腿骨之伤,然能嗅空中血味,更能感何大人身上所散发的一种只属于黄泉的气息。季雪禾不言语,蹲下身,手顺着何大人的靴一点一点摸上他的断腿,其手的动作每上行一寸便能感受到何大人腿部感痛一搐。当季雪禾的手握于何大人小腿中时,他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反转一扭,只听见“ 咔嚓”一声。
“ 啊——” 本欲飞去的魂魄因这突如其来的钻心之痛而泣血吼出,“ 啊——” 
“ 你做何?”卓画溪被季雪禾的举动惊讶道,正欲问出下句时,却看见季雪禾手中断口朝下的腿骨中缓缓似有物体淌出。
那是一团将要凝结成块的脓汁浆液,粘稠的淤血中包裹着无数淡黄色的卵体随着血块一同流淌至草地上。
卓画溪眼神睁大,双手捂住口,向后退了一步。
“ 姐姐现在还想我救他么?”季雪禾嘴角轻动,言声如绸。
那些卵卓画溪看的清楚,是蛊尸的卵。蛊尸卵既然已经在他的骨中,想必尸毒定然染遍全身至心处。
“ 救…… 我…… ”何大人的声音颤抖微弱,无力地抬起手臂,颤颤巍巍地伸向卓画溪。
“ 姐姐,你可要救他?” 季雪禾起身,口中不急不慢道:“姐姐亦可装作不曾见过地走过不理,也可让他带着为人最后的尊严与对姐姐的恨而死去。”
不知道为何,这番景象在眼中看来格外熟悉,似乎曾经见过一般。甚至连季雪禾口中之言也与当时的话语如出一辙。只不过,那时她面对的是染了尸毒的云娃。
卓画溪看着面前的何大人,颤抖的心难做决断。杀了他?然他如今依旧为人。不杀?换来的不过是第二个云娃罢了。蛊尸之毒不可清,一旦染上,迟早终会被弃人性。卓画溪想着,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 季雪禾,你可能遮住乌雀的双目,我不愿他见如此。” 
虽觉得卓画溪此番实属多此一举,季雪禾却也未拒绝,而是抬手一挥,便听得乌雀倒下的“咚”音传来,“ 如今,姐姐可安心了。” 
“ 多谢,” 卓画溪长长吸气一口,缓缓走至一侧,附身,双手落于一棱角分明的石块之上,紧扣粗糙石面的手指不住地打颤,终一停一顿地搬起重石,继而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何大人。
见到卓画溪手抬大石而来,看到她眼中神情比起救济的圣者更带丧葬的哀凉,何大人心中似能猜到卓画溪要做何,他摇着头,双手吃力地撑起身子,想要挪开残躯一具,“ 不,不…… 你…… 你不能…… 不能…… 杀了…… 我…… ”
“ 对不起,” 卓画溪口中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一步一步迈近何大人身侧,双臂慢慢抬起石块,高举于何大人头上,“ 对不起。” 话音落下时,她闭上眼,牙齿紧咬唇角内侧,眉头一皱的同时,其双手松开。
“ 不…… ” 
“ 咚!” 
声音落下时,卓画溪才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见何大人一张惨白的脸已被落石替代,石之重,砸断了何大人的脖子,让脖颈内尚未成熟的蛊虫暴露在林荫之下。一阵风吹过,吹走阳侧层云,一束日光瞬着枝叶缝隙照射||进来,将那条幼虫灼融为汁。
看着面前的尸体,卓画溪生涩地咽喉,其声如青丝般飘渺,“ 我们要如何处置他的…… 身躯?”
世上无人是天生的杀手,更无物生而精通杀戮为何,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周而复始的教导与练习所致。听见卓画溪的话语,本以为卓画溪会直接回避离去的季雪禾嘴角笑意转浅渐深,指间轻卷胸前发梢,“ 姐姐,你可是越发熟练了。”说着,他脚步上前,本合拢的五指顺着展开时指尖现一药瓶,双指娴熟一撒,见得无数薄晶莹碎屑如雪飘落,当真是极美,“ 如此,姐姐可放心?”
看着莹屑灼融着每一寸落下去的地方,直到将何大人噬为一滩脓水后,卓画溪才转身,步履缓慢地走至一侧,抱起倒地晕厥的乌雀,“ 走吧。” 她说的话语听似平静,实则其内心汹涌未宁。
从林子出来的时候,已然正午。烈日当头,卓画溪却身觉寒意四起,后背的酸凉顺着脊梁爬上头,让她只觉眩晕脚轻。
“ 姐姐,你救不了所有人,” 身侧的季雪禾轻声言。
卓画溪深吸一气,闭眼略摇头,希望能驱走缠绕额头的晕沉,“ 走罢。” 
“ 去哪?”
“ 说得需寻画梅等人,” 卓画溪道过一句,深吸一口林外之气,继而转身。
卓画溪此举倒让季雪禾未曾意料到,他轻笑出来,“ 我本以为姐姐定当不愿再踏足此林。” 
卓画溪站住脚步,道:“ 我说过,要寻得他们。” 
听闻卓画溪的话语,季雪禾笑着感叹一句,“ 这番的执着当真是如出一辙得相似。” 
他们顺着林子寻了许久,却丝毫不见画梅,楼舒玄他们的身影,甚至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曾发现。卓画溪看着诺大无边的密林,如此都未寻到,莫非他们不在此地?卓画溪心中想着画梅他们知晓所要去之地为衢县,他们若安然无恙想必也定在去往衢县的路上。
如此一想,卓画溪转身,道:“走罢。”
“ 姐姐不寻画梅了么?”
“ 画梅知晓我等要去衢县,若她安然无恙自然会寻路而去,若非…… ” 卓画溪说着,语气停顿,声音微乎其微,“ 走罢。且我们也需得于黄昏之前到得衢县,否则夜黑风高露于野,只怕依旧风险重重如昨夜。” 
蝶溪谷内,回来的黄衣女弟子禀告完实情后继而皱眉言:“谷主,如今要如何?”
仰躺在长椅上的璇玑一双修长的腿勾翘着,嘴角笑意如孩童般无暇,“ 看着模样,凌衍峰似乎并不有意长生诀。” 
“ 可他们如今手中握着玄娥。”
“ 这个不急,”璇玑眼神懒散一勾,腰身随着伸展的双臂侧翻,如孩子一般从长椅上跳起,“ 紫烟,我的童养羹可好了?”
紫烟低头道:“ 属下这就去为谷主准备。”

☆、第六十五章        衢县农户(一)


到衢县的时候已天近黄昏。衢县比不得都城的雄伟壮阔,所谓的城墙高筑也不过是一堵墙灰凋零的土墙罢了,只是在抬头时,能看见老旧的匾上刻着“衢县”二字。刚进衢县,迎面扑来的风中卷带地面沙石打在脸颊,隐隐作痛中更带萧瑟之气。
县内路侧不见人烟,只剩被弃置于街角的木轮板车晃动,车轱辘发出“吱——吱——”的声音。衢县内走了久久的卓画溪一行人终未遇见画梅等人的身影。
天色渐黑,头痛似有加剧之意的卓画溪寻思着也需得现寻觅一处落脚之地。顺着狭窄的街走,卓画溪见得经过的屋子若非是残破不齐,缺门少瓦的空楼,便是几乎均为闭门关窗,甚至连纸窗也被钉上厚实的木板。防备如此之严,想来必有人居住于此。
卓画溪一行人在一间屋前停下,她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伸出手,轻敲在门上,“ 咚,咚,咚。” 
等待一番后,门内传来的是孩子稚嫩的声音。“ 谁人?”孩子疑惑地问着,将门推开一道缝隙,一双圆溜的大眼睛看着卓画溪。
“ 二丫,不许开门!” 门未敞开,屋内的女人便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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