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醉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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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醉尸意-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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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禾听出了画莲的声音,他嘴角一笑,伸出手,勾了勾,“ 小东西,我眼部的纱掉了,你可能替我寻了回来?”
季雪禾的声音好听至极,只是听着他的声音,画莲的脸颊便已经飘过丝丝红晕难以化开,“ 好,好。我去替公子寻一块新的来,公子你稍等片刻。” 
过了不久,画莲双手捧着一条崭新的白色纱带走来,“公子,我帮你。”说着,画莲领着季雪禾走到石凳旁,“ 公子,坐。”
“ 小东西,你对我这么好,若是让我动心了可如何是好。” 季雪禾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闭眸浅笑。那笑意似乎是在对着画莲而绽放,却又好像并非是对她而绽放。
“ 公子,你,你说什么呢。” 画莲没有想到季雪禾会如此说,她双手一个慌张,手中的纱带差点落在地面。
“小东西,你想回去见你爹么。” 季雪禾嘴角勾起一道的弧度宛若月牙。
“ 我爹?”画莲仔细替季雪禾包扎着,说,“ 许久不曾见到爹了。他也许并不想见到我。”
“ 怎会,” 季雪禾轻笑出来,“ 你爹一定非常想你。”那一句话,几个字,被他说的诡异无比。
“ 好了,季公子。” 画莲包扎好了,她走到季雪禾面前,说。
季雪禾嘴角一笑,看着画莲,“ 伸手。” 
画莲不明所以,奇怪而听话地伸出手掌。季雪禾从袖间拿出一只精致无比的瓷瓶,“ 小东西,你对我这么好,要给你一些报答才是。” 季雪禾说罢,将那支瓷瓶放于画莲手中,“ 再说一次,你叫什么?”
“ 画莲。” 
“ 画莲,” 季雪禾嘴角浅笑,皓齿微张,一字一语都好听的如同是最美的旋律,“此物在你最为难受之时用,便可以带走你一切的痛苦。”
“ 公子,我…… ”画莲还在犹豫不决,季雪禾伸出手,手骨分明的手掌带着温暖的热度顺着画莲的手指,将她张开的手掌握合,“记得,只可在最为绝望,最为痛苦之时用。可记得了?”
“ 是,画莲记得了,” 画莲点头,受宠若惊地说:“多谢公子。” 
屋内,晕晕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卓画溪终于缓缓睁开眼,原本凝绕在额头的疼痛纠缠也消散了许多。
“ 小溪儿,你醒了?”见到醒来的卓画溪,容容急忙倒了一杯水走了上前,“ 来,小心一点。喝点水。”
卓画溪半身坐起,双手接过容容手中的水,“ 我怎么了?为何觉得全身无力。” 她说着,目光留意到屋外略带暗金色的阳光,“ 现在何时了?”
“ 申时要过了。”容容捋了捋卓画溪耳边的长发,眼神担心地看着她,“ 小溪儿,你可有哪里觉得不适?头可还痛?”
“ 我无碍,” 卓画溪摇了摇头,许是睡了太久,一摇头,便能感受到太阳穴的一阵晕痛之意,“ 申时?我怎得睡了如此之久。” 
容容并未说出原因,而是叹口气,说:“ 你呀,就是太累了。”说着,容容起身,“ 可想吃些什么?你刚醒,还是用粥最为好。我去让他们准备一些清粥给你。”
“ 我并不饿。”卓画溪依旧觉得无甚精神,全身骨头好像散了架一样使不上力气。
容容眼中都是心疼的微责,“ 怎么不饿,你睡了那么久,再不吃点东西都要饿成门口的小野狗了。我去给你准备些东西,你不要乱走,可知道了?”
“ 知道了,” 看着容容依旧喜欢担心的模样,卓画溪忍不住笑了出来。嘴唇干涩,只是简单的浅笑便撕扯出一道干裂的口子,让卓画溪不由得皱了皱眉,抿了抿嘴唇,喝了一口水。坐在床上的卓画溪脑海不停地思考,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只能记得自己杀死了变成蛊尸的云娃,随后的事情都很模糊,如同是被蒙上纱的画卷,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 云娃。” 卓画溪想着云娃的模样,她口中喃喃自语。为了再次确定云娃的事情,卓画溪撑着自己无力的身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顺着小院的走廊,卓画溪走到那间屋子。推开门,原本准备看见血肉腐烂,准备闻见血腥弥漫的卓画溪却看见屋内一片安静整洁,好像曾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云娃呢?”卓画溪记得清楚,这就是关着云娃的屋子,可是为何会一点迹象都没有?桌椅不显一丝凌乱,地面不留一滴血迹,只有床柱的木头上隐隐约约的划痕记录着这里曾经禁锢着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莫非是谁清理了?”卓画溪自言自语地巡视着屋内,在转身的时候,目光看见门口站在那里的季雪禾一身藏蓝色长袍镶银边落地,一手轻捻指尖放于身前,一手自然垂落在身侧,风吹过,吹起他眼上白纱卷着柔发轻拂。
“ 你怎么在这里?” 卓画溪问了出来,“ 莫非这里的一切皆是你弄的?”
季雪禾嘴角浅笑地看着卓画溪,话语好听,带着空灵,“姐姐为何会觉得是我?”
卓画溪努力回忆着发生的事情,“ 因为知晓云娃事情的人不过你我,除了你,我想不到旁人。”
季雪禾未肯定也未否认,而是轻笑出来,“ 有意思。人便是靠着自己自认为的道理,自认为的证据,自认为的真相过了这么久的岁月。”
“ 你此话何意?究竟是不是你?若不是你,那会是谁?”
“若姐姐认为是我,那便是我罢。”季雪禾毫不在意地一摊手,“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何。”季雪禾说着,走进屋内,“ 姐姐,帮人一场,她唤你恩人一声;夺她一命,她又该称呼你为何?”
“ 你无需这般讽刺我,” 卓画溪听出了季雪禾话语的意思,“ 我帮的是云娃,杀的是蛊尸。二者并非冲突。”卓画溪说罢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 云娃的尸体呢?你放去了何处?”
季雪禾嘴角饶有意味地微翘,“ 姐姐,既然你说你杀的是蛊尸。又何必在意她的尸身去了何处?许被丢进河中,许被野兽啃食,亦或者早已灰飞烟灭。” 


☆、第二十七章      寻云娃(一)

与季雪禾从那间屋子出来的时候,卓画溪看见容容眼神带着愠怒地站在院门口,“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容容气呼呼地走来,拉起卓画溪的手,“ 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屋内等我?怎么又乱跑?” 说着,容容刻意地将卓画溪拉离季雪禾的身侧,“ 好了,回去用膳吧。” 容容一人说话,没有留给卓画溪任何开口的机会,她被容容拉着离开,脸侧不由得转过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季雪禾。
拉着卓画溪一路走回了屋子,一进屋子,容容语气便变得严厉起来,“ 小溪儿,以后离季雪禾远一点,可知道了?”
“ 为何?容容,他可有什么不妥?”卓画溪并不解地问。
容容张口刚要说什么,却又隐忍了下去。他不能说出御魂的事情。那些本改脱口而出的答案却在他喉间被吞回了肚子,“ 没什么,我就是不太喜欢他。他不是什么好人。罢了罢了,小溪儿,先用膳吧。”
“ 好,” 卓画溪点头,眼神犹豫片刻,问道:“容容,可有谁去过后苑那?我是说,除了季雪禾。” 
听到卓画溪提到季雪禾的名字,容容没好气地撇撇嘴,“ 除了他谁会去那里呀,好了好了,别提起他了,先吃东西。”说着,容容替卓画溪盛了一碗清粥,“ 这粥养人,快趁热吃了。” 
“好。” 卓画溪伸手接过粥碗,心里暗想:果然是季雪禾替自己收拾了残局么?可是云娃的尸身他又是丢去了哪里呢?而且,他为何要帮自己?
容容看着卓画溪一点点变得凝重的双目,心中轻叹一口气。正在他叹气的时候,门外传来画梅的声音,“ 姑娘,你在么?” 画梅说着推门进来,“ 姑娘,门外有个孩子要见你。”
“孩子?”卓画溪放下手中的勺,转过头,眼神带着奇怪,“ 什么样的孩子?”
“ 看样子脏兮兮的好像是小乞丐。姑娘,你若是不想见,我将他赶出去就是。” 
小乞丐?卓画溪想了想,眼神一亮,“ 不要赶他。我这就来。” 卓画溪说着起身,正要走出去,想到了什么事情,她继而吩咐着画梅,“去准备一些馒头包子之类的,一会给我拿来。” 说罢,卓画溪走下了楼。
“ 小溪儿,” 容容看着卓画溪还未用完的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刚走到醉风楼大厅,卓画溪便看见门外台阶之下站在那里,伸着小脑袋往里面探的重七,“ 重七,” 卓画溪笑着走过去,弯下身子,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你怎得找到了这里?”
小重七没有立即回答,一双乌黑的小眼珠带着四处打量的神情看着醉风楼内的红帘昧帐,吸吸鼻子,便能闻到还未消散的脂粉勾人。胭脂水粉的味道让重七觉得有些不适,他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 我是来找云娃的。” 重七抬起头,看着卓画溪。
“ 云娃?”卓画溪听到重七的话,眼神停顿了片刻之后带起一丝掩盖的笑意,“ 你说什么?云娃难道不和你们在一起么?” 
重七看着卓画溪,沉默片刻,摇摇头,嘟着嘴,抬起头,目光的肯定不容置疑,“ 我看见你抱走了云娃。” 重七的声音很高,带着孩子童真的稚音。
“你这孩子莫不是看错了?”一旁跟来的容容看到面前的重七,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 哥哥我在这里很久,也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小孩子呢。”
重七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抬着圆圆的眼眸死死盯着卓画溪。孩子的目光本应该是最为天真,最为澄澈的,可是在重七的眼光中,卓画溪却看见一股怀疑,一股不信任的倔强。“ 我当真没有见过云娃。”卓画溪叹口气,耐着性子与重七说。
“可是我看见你抱走她了。”看得出来重七是个倔强的孩子,他不依不挠地重复着口中的那句话,“ 我看见的,你在我们睡着的时候抱走了云娃。”
夕阳渐渐洒落至屋檐,替红砖褐瓦镀上了一抹金色的光晕。
“ 哟,画溪姑娘,这孩子这么小,可也是也要接客了?”进门而来的公子笑着打趣着重七,“ 这倒是个好苗子。就是脏了一些,要是白白净净,本公子倒也是喜欢的很。” 
男人所言为何,重七没有完全理解。他能看懂的只是男人眼中伴着酒醉的萎靡,一种堕落的神色。卓画溪微微颦眉,“ 重七,来。你跟我来这里。” 卓画溪不愿让重七纯净的内心被醉风楼内肮脏的氛围所污,她拉过重七走到一旁,“ 容容,你替我招呼着郝公子。”
拉着重七走到较为安静的偏院,重七便开了口,“ 云娃呢?姐姐,我想见云娃。” 
“ 孩子,云娃真的不在我这里。” 卓画溪抿了抿嘴,叹口气,“ 来,我这里有些馒头,包子,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好么?”卓画溪说着,从画梅手中拿过小篮子,交给重七,“ 这些都还是热的,赶紧的带回去给孩子们,好么?”
孩子的注意力总是特别容易被转移。见到热乎乎的包子馒头,重七眼神一下变了,他低头闻着蒸面的香甜,嘴角不自觉笑了笑,抬起头,“ 好,谢谢姐姐。” 
“ 赶紧回去吧,” 卓画溪带着重七来到后门,她打开门,送他走了出去。
“ 嗯。” 单纯的重七完全忘记了方才的所为何事而来,双手提着篮子,朝着卓画溪点头,便一路小跑走开。
看着重七如此心思单纯的模样,卓画溪心中流过一抹带着歉意的愧疚。她责怪于自己竟然欺骗如此淳厚的孩子。可是,她又没有办法对他不说谎。卓画溪不知道重七如今的年纪是否能理解蛊尸,他的情绪是否能接受云娃的死。
不知者无罪。也许,对于重七来说,不知道便是最好的结果。
一路上,重七低着头,笑眼眯眯地看着双手提于胸前的篮子,鼻子不由得一嗅一嗅,恨不得将空中所有的香味都吸进自己的鼻子里。只顾着看篮子里的包子,没有顾得看路,重七忽然脚下一扭,“ 啊!” 一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篮子掉翻在地面,篮子里的包子也滚了一地,沾染上了地面的泥土与灰烬。
“ 我的包子,我的包子。” 重七没有顾忌自己脚踝处的伤,而是急忙跪着爬起,伸出小手将散落在四处的包子捡起。手掌轻轻拍了拍被沾染上碎石子的面皮表面,将包子重新放回了篮子。他撑着再次爬起来的时候,脚踝处忽然感受到一阵如同细针刺入的撕裂痛苦,仿佛有什么东西咬开皮肉,钻了进去重七吃痛地低头看去,才发现脚踝处被地面锋利的碎石子划出了一道血口。他伸出手,简单的抹了抹伤口的血迹,没有多做处理,便急匆匆起身,“ 要赶紧把包子带回去才行。” 重七嘀嘀咕咕着,忍着痛,一路略带瘸拐地小跑而去。
夕阳一点点将光辉洒落在大地之上,状元府内,被留下一人的曲华裳坐在院内,眉头紧皱,恰似沉思。也许是想到什么复杂的事情,她一会坐着,一会站起来回踱步,牙齿也是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嘴唇。
“ 夫人怎么了?”看着曲华裳坐立难安的模样,丫鬟问。
曲华裳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夜里醉风楼看见的事情,她摇着头,咬着嘴唇,一个转身,看着丫鬟,“ 如果说与你从小一同长大的姐妹,她做了坏事情。你会怎么做?”曲华裳问着,想了想,又换了语气,“ 我是说,非常坏的事情。比如说弄出人命了?”
“ 夫人,您说什么呢?”丫鬟没有听懂曲华裳的话,却也笑着想了想,“ 那自然是告知官府咯。” 
“ 对,官府,官府。” 一句话,似乎点醒了曲华裳。她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 哎呀,夫人!您要去哪里?天就要黑了,夫人!” 丫鬟见曲华裳没头没脑地跑了出去,急忙也追着出去。
一路小跑的曲华裳还未还未跑至衙门的时候,便在路上遇见了赵捕头,“ 赵捕头。” 曲华裳喊了一声。
赵捕头看着曲华裳,他参加过曲华裳与楼舒玄的成婚大礼,知晓曲华裳的身份,“ 原来是状元夫人,夫人近来可好?”赵捕头双手作揖,问得客套。
“赵捕头,我,我有事与你说,”因为一路急跑,曲华裳喘息的上气不接下气,话语也是断断续续,“ 重要的事情。” 
看着曲华裳好似失了魂的模样,赵捕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夫人慢慢道来,有何事?”
“ 事关人命,”曲华裳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带着惶恐,“ 与醉风楼有关系。”


☆、第二十八章      寻云娃(二)


白日里很少有人会有闲情雅致来醉风楼内闲坐,倘若真有,那便是所为特别之事而来。正如同如今站在醉风楼大厅内的赵捕头一般。
在屋内听画梅说了赵捕头前来的消息后,卓画溪不由得沉思起来,“ 他又来做何?”赵捕头来醉风楼定不是寻欢买醉,卓画溪想着,起身,“他人在何处?” 
“ 已经在大厅内了。” 
跟着画梅来到大厅内,一眼,卓画溪便看见了赵捕头与他身旁的曲华裳。曲华裳?卓画溪心中微微一愣。面色平淡如往常,“赵捕爷,怎得了空来我这?”
赵捕头看着卓画溪,冷哼一声,“ 卓姑娘,近来城内总是有些不太平。日子一有风波,一些老鼠便想要趁机作怪了。” 
听到“老鼠”两个字的时候,卓画溪眉头不由得皱起一瞬。瞬间的小动作被赵捕头捕捉到,正当他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门外来了几个孩子。重七第一眼看见站在那里官府模样的人,顿了片刻。
“ 重七,你怎么来了?”卓画溪看见站于门外犹豫要不要进来的重七,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重七的脑袋。
见到卓画溪,重七笑了起来,抬起头,眼神稚嫩,“ 姐姐,我们今天想要带云娃回去。”
听到重七的话,卓画溪看了看重七身后站着的几个看起来年岁稍微年长一些的孩子们,她喉咙停哽片刻,“ 重七,我说过了,云娃不在我这里。” 卓画溪耐着性子,蹲下身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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