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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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神女-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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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身下竟莫名传来一股子湿意,他们疑惑的伸手一摸,凑到鼻尖一闻,惊的即刻从地上弹起:“是火油!”
一转头,一条巨大的火龙,带着灼人的热度,极快地扑面而来。
“啊——”
那一晚,南诏王站在神女殿外,平静地听着里头的惨叫。
三月十七日,南方五诏首领巍山祭祖遭遇天火,不幸身死,南诏王深表哀痛,唤其家属进太和城认尸。
三月二十日,尸首各被认领,同时各诏上表,因无人领导,愿连同土地归附南诏。
此后,南方再无六诏,唯有蒙舍,唯有,南诏尔。                        
作者有话要说:艾嘛,我刚刚快睡着忽然想到这章有个bug, 惊的我立马从床上弹起,想悄悄改过来,没想到已经有了两个小仙女看了?(*Φ皿Φ*)
假期就是任性~
睡不着了
吃宵夜去
话说今天去看了二代妖精,回来就一直听郭京飞那个出场BGM停不下来,现在满脑子的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死死生生

“谁写来的?”悬明大师瞥了一眼岩秀手上的信纸,只见上头空空如也,只写着‘多谢’二字。
“南诏王。”岩秀递过去。
“噢,”悬明大师轻轻摇了摇手,示意不必:“他向来心狠,你不过是送了他能烧出白色焰火的云石粉,他就能想出这么个斩草除根的法子来,为师,也是佩服。”
岩秀递给他另一张信纸:“皋铎宰被斩于东高延王庭,皋铎皓在边境神出鬼没,如有神助,牵制了大豫八成兵力,及隽诜夺陵江以东十一州自立为国,复称‘大永’,”他看着悬明大师:“大豫,真的乱了。”
悬明大师接过,看也不看便又放回案上:“怎么,你觉得,大昆的地界,要再扩一扩?”
“徒儿,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岩秀道。
“那你便好好蓄蓄力吧!”悬明大师看着他那副早有思量的样子,瞪了他一眼道。
大豫京城,越国公府。
“韦谨风垮了,”杨道宽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澄塘:“从未败过的人,只要输了一次,心里就会长出个疙瘩,日日隐痛,况且他近日,好像又死了个女儿,真是,老来悲啊。”
“可是,南诏那边并未传出确切消息……”杨子盖道,父子俩站在这湖边,周围若来了什么人,远远就能看见。
“南诏定然不会承认,可你想想,但凡韦长欢还在,南诏王绝不会做出这等釜底抽薪的事儿来。”
“父亲说的是,那我们该……”
“把南诏神女已死的消息散出去,越快越好,连中原的百姓都知道了,我看南诏王,怎么瞒。”
“是,”杨子盖恭敬道:“不过二弟那里……”
“哼,”提起杨子项,杨道宽眸中闪过不耐:“不成器的东西,你,亲自去告诉他。”
杨子盖刚走进屋,便见杨子项呆呆地坐着,手中的笔直直地戳在画纸上蕴了一大团黑也浑然不知。
“二弟,”杨子盖走到他身旁,道:“二弟又在作画,二弟每日里临帖作画,品茗操琴,闲云野鹤一般,为兄有时,倒真有些羡慕。”
杨子项放下手中的笔,道:“大哥是在笑话子项吗?大哥不知,子项多想如大哥一般,日日有差事可做。”
杨子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你若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听说,你又有半月未曾回驸马府了。”
“大哥如果是来说这个的,就请回去吧。”杨子项将纸揉成团,扔进一旁的篓子里。
“子项,”杨子盖缓缓开口:“韦长欢死了。”
他愣了愣,忽然轻笑一声:“你骗我。”
“你可以去问问韦将军。”
杨子项在辅国将军府前徘徊许久,才下定决心一般,走了进去。
可是最后在正厅里等来的,不是韦将军,而是敏文长公主。
“杨二公子,”敏文长公主道:“将军他近来,身子不好,不便会客。”
“没有大碍吧?”他心中越发不安:“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风郡……,”长公主道:“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南诏神女也好,大昆皇后也好,她,死了,所以将军……。”
杨子项骤然瘫坐在椅上,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幼时在将军府那些日子,回想来,像是上一世那般遥远。她离了京,先是成了南诏的神女,后来,又变成了大昆的皇后,一步一步,与他越走越远,如今竟要阴阳两隔了?
“多谢……长公主告知。”他忘记自己是如何出的将军府,更不知道自己出了将军府后去了哪里。
这一日后,繁华的京城街角,又添了一个醉鬼。
碧海青天一色,春风拂面微醺,一日之晨,万物皆是温柔。
“你带她来海边做什么,你不知道,她怕水怕鱼吗?”欢斯幸绷着脸道。
“何时,你对她的过往也这般清楚了,偷进了你瑞哥哥的书房?”初祈道:“她既然忘记了过往,怕的不怕的,喜欢的不喜欢的,自然全忘了。”
欢斯夜深吸了一口迎面吹来的海风,竟踢了鞋,提了裙子去踩那拍上海滩来的浅浪。
初祈微笑看着她,对身旁的欢斯幸道:“你如今,还是觉得我做错了?”
欢斯幸想到他之前的冷血无情,心中不忿,可看着眼前比以往开朗快乐的欢斯夜,那声‘是’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初祈见她没什么反应,更是笃定道:“大留,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没过多久,欢斯夜跑了回来,看着仪态端正地站在一旁的欢斯幸,又瞥了一眼自己微湿的裙摆,和粘着沙子的脚,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脸上泛起几丝红晕。
欢斯幸走过去,拉着她看了几圈,道:“这样跑一跑,气色倒好了许多。”
欢斯夜抿唇一笑,朝她调皮地眨眨眼。
“好了,先把鞋穿上吧。”初祈道。
“鞋……”欢斯夜有些为难,她方才把鞋子踢掉,就没想着要再捡回来这事:“掉海里了。”
欢斯幸没忍住,扑哧一笑:“那定是被海爷爷捡走了,再拿不回来喽。”
初祈轻轻摇了摇头,自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一双桃花色带穗缎面绣鞋,在欢斯夜惊讶的目光里,正要蹲下身来替她穿上。
“哎——”欢斯夜连忙拦住:“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抽过初祈手里的鞋,往地上轻轻一丢,微微扶了扶他的手臂,便将鞋穿好了。
三人又在街上吃了些早点,准备回宫。
欢斯夜却有些依依不舍,对初祈与欢斯幸道:“再逛会儿吧。”
“明日我要主持祭天大典,你是我的侍官,是要陪同的,”初祈看着她茫然的模样,微微一笑,自然地将她额间的碎发抚到两侧,道:“今日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
“我能不能,不去啊?”她征求地问道:“反正我……”
“不能,”初祈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给我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欢斯夜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那回去吧。”
宫中大乱那日,初祈知道欢斯夜被困仙寿洲,等不及三个时辰,强行将仙寿洲自水底下移了上来,他顾不上仓惶奔逃的欢斯瑞,只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她。
她因为动了胎气,早产下一名女婴。
再度清醒过来后,被告知,自己是大留的玉衡公主欢斯夜,也是护国神使初祈神官身边的小侍官,因为收拾祭台的时候不小心,被香炉砸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总会想起来的。”修养的那些天,欢斯幸天天来看她,常对她说这句话。
欢斯纵终是没能擒住欢斯瑞,不过如愿以偿地做了大留的皇帝。
欢斯瑞自那日出宫后,再无半点消息。
做了皇帝后的欢斯纵,不再像以往那样,对初祈一口一个‘神棍’,虽然依旧不是十分尊敬,但一切礼节,也中规中矩。
午后,初祈带欢斯夜来到了神庙。
欢斯夜穿上了侍官的礼服,高高的帽子戴在头上,时不时要去扶一下,有些不耐烦,看着初祈头上那顶更大却巍然不动的帽子,颇有些郁闷。
一全套的大典之礼走下来,欢斯夜已是满头大汗,可说到底,她的职责十分简单,就是递盘子,递杯子,放盘子,放杯子。
“这种事,找个小太监做不也是一样?”她咕哝道。
“不成,祭天一事不可马虎,须得神官与侍官一同完成。”
欢斯夜心中冒起疑问,她以前,是哪里想不明白,要来做侍官这么个辛苦差事?要不然,明日祭天大典过后,就与初祈说,不做这侍官了,这样,能日日与欢斯幸一块儿溜出宫去玩。
如此一想,心里轻松许多。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亮,欢斯夜便被叫起,梳洗过后,罩上了那身礼袍与高帽,神游一般跟在初祈后头往神庙去。
走上高台,欢斯夜忽然清醒,今日的阵仗比昨日大多了,放眼望去,一排排的都是人。
她怕出岔子,提起十二分的心端盘子、放盘子,绝不能让任何一个盘子在她手上出事。
不过该出事,还是得出事。
就在她半松一口气要往祭桌上放最后一个盘子时,忽然手一抖,盘子哗啦啦摔得粉碎,原本盛着的几颗猪心,也弹跳着滚下了台阶。
欢斯夜吓的愣住了,不过她表示有些委屈,她也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的。
她方才低头时,恰巧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祭桌上垂着的布帷,她分明瞧见,那里头放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是个蹬腿眨眼的小奶娃。
不过这事解释起来,有些难度,尤其是她此刻,正受着皇城里各位皇亲贵胄不满的注目礼。
初祈倒没什么反应,宽心地看了她一眼。
她却最想对他道明原委,不过不等她开口,那小奶娃便哇哇地哭了起来,声音尤为洪亮。
初祈顺着哭声看去,布帷飘动,里头的小篮子时隐时现,初祈看清后,温润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欢斯夜看着,心忽然突突地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鲛人长生

“怎么……好像有孩子啊?”
“是啊,在哭呢。”
“哪里来的孩子?怎么会在这儿?”
底下开始有了嗡嗡细语,初祈转过身,目光扫去,众人皆低头噤了声,再回过头来,却已不见了欢斯夜。
钻入桌下的欢斯夜,好奇地看着篮子里那个娃娃,应当是个女娃娃,她的襁褓很是精致,上头还绣着一簇簇欢斯夜叫不出名的小花。
小娃娃也不哭了,一双还泛着泪花的眼睛也好奇地盯着欢斯夜。
欢斯夜小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圆嘟嘟的小脸,戳完就有些后悔,担心她马上又哭起来,谁知她不但没哭,还笑的眯起了眼,露出了粉粉的牙床。
欢斯夜只觉心化成了一汪暖暖的春水,扔掉手里拿着的大高帽,万般怜爱地将她抱起,刚要钻出去,桌上的布帷已被人掀了开来。
她眯了眯眼睛适应突然的光线,询问道:“初祈?”
“你在做什么,小夜?”
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欢斯夜抱着孩子,小心地慢慢从桌底钻出。
“初祈,你看,”她将胳膊往前伸了伸:“祭天祭出一个孩子。”
四月十二,新皇登基头一回祭天,竟然祭出了一个孩子,还是玉衡公主抱出来的,不过半日时间,已成为京城百姓人人口中所谈论之事,谈论之余,也在等待着官方的说法。
欢斯夜对这个孩子很是喜欢,自将她抱回三昧殿就没放下过。
“不知道你有没有名字呢?”欢斯夜想了片刻,道:“不如,就叫无心吧,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无心。”
怀里的孩子伸着手咿咿呀呀地伸着手,好像挺喜欢这个名字。
没过多久,她又开始哭了,怎么哄都没有用。
还是身边的侍女提醒道:“公主,这孩子怕是饿了吧,奴婢看她也就一个月大点的样子。”
吃饭是大事,欢斯夜忙道:“赶紧找几个奶娘过来。”
“这……”侍女有些为难:“公主,奶娘,一时半会儿,不好找啊。”
“那也要找!”欢斯夜道,孩子哭的她的心都揪起来了:“先去泡碗蜜水来。”
“是”侍女忙道:“奴婢马上就去。”
“按我说的做,不然,我就说那个孩子是妖女降世,烧死她。”
聚幸殿里,初祈对欢斯幸道,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威胁。
“你……”欢斯幸指着他,气的浑身发抖:“你不仅卑鄙,还如此狠毒!”
初祈盯着她:“我当初把她交给你时,是怎么说的,不过一个月,你就忘了吗?”
“我用这两全的法子把孩子送回亲娘身边,我错了吗!”
“你以为,她见了孩子,就会将一切想起来?”初祈道:“你太天真了。”
欢斯幸冷笑一声:“既然她不会想起来,你为什么要将孩子送走,说到底,你还是怕!”
初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马上,照我说的做,你也不必费心去找,你表叔左中将家,就很合适。”
欢斯幸看着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与那个她以前一直敬佩的护国大神官,是同一个人。
初祈刚到三昧殿门口,就见欢斯纵身边的心腹笑眯眯地等在门口。
“神官,”他拱手一礼:“陛下说,大留的公主虽少,可也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能做的。”
“请转告陛下,”初祈道:“放心便是。”
“初祈,”欢斯夜看见他回来,跑上前道:“今天那个孩子,以后就养在这儿吧,我已经给她取了名字,叫无心。”
“不行。”他听了后半句,忽然面色一沉,厉声道。
“为什么不行!”欢斯夜被他吓了一跳,道:“你只要给她一个吉祥的由头,不就行了,反正是在祭天的时候发现的。”
话音刚落,初祈的脸色更沉了:“你知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将她放在那儿的,皇上和几位大臣,都知道了。”
四月十三,左中将携妻入宫,亲自向皇上请罪。
“皇上,拙荆愚昧无知,受下人蛊惑,想让……自己女儿也做什么转世神女,才做出这等蠢事,扰乱祭天大典,的确万死难辞其咎,只是,请皇上看在她初为人母,臣又是中年得女的份上,网开一面……”
欢斯纵心中忖度,初祈可真是会找人,左中将算是他的亲戚,历来与他外家交好,他就算想杀鸡儆猴,也下不了手!
最后,他下令革去其官职,将其贬到北部地方做县守。堂堂中将被贬为一个小小的县守,举家从繁华的京城迁居到荒凉的北部,不啻于死罪第二的重罚了。
至于欢斯夜,皇上也作了轻罚,命其幽居府中思过,由初祈看管,而且并未说明具体期限。
初祈并未答应,但却提出了一个皇帝更加乐见的想法。
他说,他要带着欢斯夜在外游历一阵,期间国政大事,不再过问。
欢斯纵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眼,很爽快地答应了。
一片靛海,映着天上朗月伴疏星,今日海上的气象,似乎与往日不同,也不知,是不是由于换了一种方式看的缘故。
“初祈,你说,要带我看遍大留,难道只是乘着这金翅鸟飞上一圈?”欢斯夜拉着初祈的袖袍,有些不敢往下看。
“当然不是,既然要看,自然是要走着看,连马也不能骑。”初祈看了一眼被她捏皱的袖子,柔声道。
“那骑驴吧,驴走的慢。”她思忖了一会儿,道。
初祈轻轻地笑了一声,扶住她的肩膀,道:“站好,到了。”
“啊——”金翅鸟飞的不像方才那般平稳,开始向下俯冲,欢斯夜只觉得心要从胸口飞出来了,抓住初祈的胳膊,紧紧地闭上眼睛。
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二人一鸟统统扎进海里,咕地一声过后,脚底一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
她小心地睁开眼睛,周围还是一片碧澄的海,只不过,她现在,好像是正站在海面上?
她有些吃惊地低头看着脚下,后退了几步,疑问地看向初祈。
“鲲鹏,在海为鲲,在陆为鹏,世人不识,只唤它做金翅鸟。”初祈对她解释道。
欢斯夜艰难地点了点头:“现在我有些相信你是神……官了。”
初祈闻言哈哈大笑,散在宽阔无际的海上,格外朗亮。
寿比苍松,
万代青青。
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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