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已经浮现杀机。
“你杀啊！她是为你而死！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要她做牺牲！“
他以为赫连泽会倾尽全部对她好，所以他默认了后来的所有事，也从来没有做过阻拦。
可是现在呢……她赔上了自己的命。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不会让她回来！“
闻言他更是怒气难消，心头像是被撕裂般，像是有什么倒了。
一把推开他，“住口！“
他不想再与他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他才不会相信他们的话，鸢儿不会死的，她说过好白头到老的。
之后，他跑遍了军营的里里外外和周围附近，却是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鸢儿！玩够了，该回来了……“
他踉跄地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鸢儿，说好等我回来的。“
“鸢儿，鸢儿……“
“鸢儿……“
军医找了好半天才在一片草地上找到了他的踪迹，叹了口气后走了过去。
“皇上。“
他又何曾看到过这样的皇上呢？
他什么时候不是斗志昂扬又气势如虹，可如今的他，倒在地上，完全抛却了帝王相，像个找不到母亲的孩童一样。
“皇上，您这样娘娘也会为难过的。“他叹了口气，“娘娘说希望皇上您忘却悲伤，好好抚养小公主。“
他躺在地上，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娘娘是个有博大胸怀的女子，为了浮玉国为了皇上她甘愿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军医还在继续说，“小公主尚且年幼，是娘娘最后的担忧。“
说着他从身后抱出了一个小锦盒，放在他的旁边。
“这是娘娘的骨灰。“
说罢他就走了，皇上会想明白的。
良久，周围又寂静了下来。
他这才换换抬起头看着面前四四方方的小锦盒，双手颤颤巍巍地才摸上。
他还是不愿相信鸢儿会突然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这里面的灰。
“所以你早就知道，才催我走，才会哭，才会那么笨拙地亲我，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粘着我喊清哥哥，才会急着要我承诺好好教导离儿……“他将那锦盒紧紧按在心口的位置，“为什么我那么迟钝，竟然没发觉你的不对劲……“
他恨，恨自己，恨自己没用才保护不了南鸢，不够细心发现她的不寻常。
“鸢儿，你这个爱说谎的小鸢儿，明明说要等我回来，可是我回来你却不在了……“
他抱着她的骨灰，心脏痛的他难以呼吸。
第二日他面色死沉地去了军医所，问了军医南鸢的事。
把她的交代和如何救她的过程都听了去。
3 第五百零八章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越听他的心越痛，他还没有给她安稳的生活她就离开了。
“军营的将士们今日回凤都！“
而后将士们都启程回浮玉国，而他自己却去了凤洛国。
他直奔监牢，他要见一个人。
一言不发开了慕泫然的监牢，风一般地速度上前将他拎起来摔到墙壁上，狠狠掐着他的脖子。
而这一系列动作却只发生在一瞬间，慕泫然一抬眼才看到眼前人。
面色铁青，薄唇微抿，冰冷而死沉的眸子盯在他身上，像是看着将死之人。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安宁。
“慕泫然，你一直是个失败至极的存在。“他的手微微一用力慕泫然就已经痛苦地面色通红，哪里还有一点翩翩公子的模样。
又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双手一拧，手脚并用，下一刻慕泫然就已经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打断了他手脚的经脉，现在的慕泫然就如同一个废物一样。
而他站在他面前，遮住了那唯一的光亮，居高临下的像一座天神。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你？“他轻哼，“太便宜你了。“
赫连泽眼皮都不动一下，一脚踩在他的胳膊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也不会让他自杀。
他让人每天鞭打，将各种研究出来的蛊毒全都中在他身上，给他吃清醒明智的药，日夜都不让他入眠，伤的狠了就治一治继续折磨。
这是他应有的惩罚，他赫连泽本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是他害了南鸢，那一刀本来就是朝她去的，他竟然要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鸢儿死了，他才不会让他去见鸢儿。
慕泫然，我要你一辈子都清醒地感受身上的痛苦。
你受的是皮肉上的，可我失去的却是唯一的挚爱。
收回凤洛国之后，赫连泽便将凤洛国封为了浮玉国的附属国，他不想正视凤洛国，那里毁了一切。
而浮玉国是南鸢曾经守护的地方，他要替她守护。
后宫都已被遣散，他每天就是疯狂地看奏折，处理公务，闲下来就去锦华宫看离儿。
在他的生活里，除了国事就只有离儿了。
离儿是他与南鸢唯一的牵挂了，他捧在掌心里疼。
那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宠惯了，不在他的怀里就不睡，整晚就哭闹，可是一看到赫连泽就立刻好了。
或许这就是父女之间的默契吧。
离儿转眼已经能下地走路，可是整天还要缠着赫连泽，几乎是他在哪里她就跟在哪儿。
就连他上早朝都要给她准备个小凳子，让她坐在旁边玩。
她听不下去那些，又是个孩子，坐着坐着就爬到他身上，要他抱抱。
而这时候他不苟言笑的脸上才有了那么点笑意，也不顾及是在朝堂上，一把抱过她软软的身子，任她在他身上怎么闹腾。
尽管大臣进谏过很多次，可都被他一一驳回。
任何关于离儿的事，他都不会退步。
作为浮玉国唯一一位皇嗣，她有着至高无上的荣宠，赫连泽还从她小时就推出了关于她的政策。
凡事有关长公主的事一概不予商量。
这一句话也算是让人看出了赫连泽有多看重这位公主，而谁都知道是因为那个女子。
“父皇，为什么我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啊？“离儿越长越是像南鸢，那一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赫连泽抱着她，听她奶声奶气的声音心都融化了。
“因为你母后只生了你一个。“
“那母后呢？离儿到现在都没见过母后。“说着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是不是母后不喜欢离儿啊？“
赫连泽笑了，抱的更紧，“母后很喜欢很喜欢离儿。“
小孩子一听开心地抖起了腿，开心极了。
一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他们都说母后生得极美，离儿也好想见到母后啊！“
闻言他的黑眸里渐渐流露出忧伤和思念，将她小小的脑袋按在胸口，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苦。
“父皇，我不说母后了，离儿以后都会乖乖的。“
“离儿要记得母后，她在等着离儿长大，等着离儿出嫁。“
她抬起肥肥的小胳膊，一把抱住他，“离儿喜欢父皇，以后能嫁给父皇吗？“
赫连泽被她逗笑了，却很严肃地拒绝。
“为什么啊？父皇不喜欢离儿吗？“被拒绝了的小公主委屈地噘着嘴，不满地看着他。
“因为母后喜欢吃醋，不喜欢父皇身边有别的人。“
“吃醋？醋好吃吗？母后为什么喜欢吃啊？“小眼睛里满是好奇，“母后喜欢吃，父皇喜欢吃吗？那离儿也喜欢吃！“
说着便跳下他的怀抱，来回跑着，嘴里还喊着，“离儿要准备好多好多醋，等母后回来了吃！“
看着那奔跑的小身影，他的思绪也被拉远了。
鸢儿，你看到了吗？
离儿已经会走路了，她四岁了，会很清楚地叫你母后，叫我父皇。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3 番外之慕清然和南华
番外之慕清然和南华
十年前，南鸢六岁，慕清然十六岁。
他本为凤洛国的太子，可慕凌天竟然因惧怕他的势力而诬陷他谋反，将皇后的母家尽数斩首，更是四处追寻他的下落。
而慕清然则是在皇后的掩护和牺牲下独自一人逃出了皇宫。
彼时他身上已经受了很多伤，可是都不致命。
他意识到自己一刻都不能在临城附近待久，必须要尽快逃出这场叛乱。
他一路向南，朝浮玉国方向去。
身上只带了一把剑，一身暗紫色的华服上已经有些脏乱，但俊美的面容却一点不受影响。
他知晓临城郊外的一处山洞里有温泉，对伤势疗养很有好处。
可刚到山洞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了细微的哭泣声，他好看的眉头一拧，眼眸里满是冷意，放轻了脚步，握着剑柄的手也越来越紧。
越是靠近那声源他哭声越清晰，像是压抑着的哭声。
陡然他拔出剑刺向那拐角处，刚出剑就听到一声尖叫。
“啊！“
慕清然不悦地皱了皱眉，但看清才发觉是个小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剑吓了一跳，已经躲到了假山后。
小女孩死死地捂住嘴巴，靠在假山上瑟瑟发抖，眼泪却是憋的委屈，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是个孩子他的绷紧的心才放松了一些，可是声音依旧冷冽。
“出来。“
小女孩却一直不肯出来，他渐渐地也失去了耐心。
不去管她，他径直地走向了大石块旁边的温泉，他要尽快疗养，赶紧逃离临城。
他的警惕性一向很高，但是身上的伤势需要他全神贯注，用内力配上这温泉才更有效。
小女孩从假山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暗中观察那人，见他坐在那温泉里，裸着上身，闭着眼睛。
她心中一动，静悄悄地移到他的衣物处，那里有剑……
边去剑那把剑边打量他，深怕他会突然醒来。
幸好他一直没反应，小女孩似乎是放下心来，抱着他的剑就跑出山洞。
他的耳朵一动，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小女孩逃出山洞，走在荒郊野外也害怕，可还要壮着胆子，母亲说一定会来接她的……
可是没走多远，身后就赶来了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
“文叔……“小女孩紧紧地攥着剑，目露惧色，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文叔曾经是她那么亲的人，可是现在竟然带着人，用剑指着他。
“文叔，你要干什么？“
可是那被称作文叔的人却连眼都没眨，只是吩咐了生，“杀！“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将她处理了。
“文叔，你为什么要杀我？“
她的话刚问出口，他的手下就已经那这剑向她刺来，她吓得一直向后退……直到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是个紫衣少年突然出现，他腾空在上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就都被打到在地。
他接过其中一个人的剑，眼角一瞥，将剑射了出去，一瞬间，全部中剑倒地，就连那个文叔也不例外。
小女孩怔怔地坐在地上，那个少年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冷冽而淡漠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弯了弯腰将手递给她，“起来。“
她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来，但却是不怒而威。
小女孩委屈地咽了咽眼泪，将小手放在了他手上，他还算满意，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进了山洞。
小女孩似乎是心虚，毕竟偷了他的宝剑。
“哥哥，对不起。“她的声音软软的，低着头，慕清然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他这会才好好审视了她一番，六七岁的模样，只到他的腰，小脸上有些脏兮兮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像会说话一样灵动。
“哥哥，我把剑还给你。“她抬起脏兮兮的小脸，望着他，双手将剑呈到他的面前。
慕清然也不跟她说话，只是拿回了宝剑，他泡了澡人精神了不少，身上的伤口也好了一些。
刚拿起剑他转身就走，可是腰带却是被一个人抓住了。
一回头，是她。
“哥哥，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啊？“
“放手。“从刚刚看来她或许也是被什么人追杀，可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能帮得了她？
可他抓的更紧，“我害怕。“
她双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大有一副你不带我走我就看哭给你看的气势。
而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孩子哭，即使是这么点大的孩子也是。
“你敢哭，我就把你丢到山里。“他的声音更冷，面色更是严肃。
她吓得嘴巴更是撇的厉害，更是委屈巴巴。
可是她却突然笑了，她虽然年纪小却聪明，这句话应该就是同意了吧！
她扬起嘴角朝他暖暖一笑，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笑容像是冬日里的阳光一样暖到了他的心里。
他整颗心微微一颤，竟然重新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本来不该带一个拖累，可是也不知道是她年纪小却也被人追杀和他一样还是那个笑容温暖了他，他竟然选择将她带在了身边。
他逃到哪里，她就会在哪里。
过了半月后他们逃出了临城，向另一处去了。
这半个月里他还是那样一副模样，不爱说话，可是对她却并不坏。
渐渐能揣摩到他的一点点心性，小女孩胆子也更大了。
她也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她叫南华，可是他似乎并没有听见或是并不在意她叫什么。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啊？“
“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找父亲母亲啊？我好想他们。“
“哥哥，你走慢一点，你腿太长了，我跟不上了！“
“哥哥哥哥！你别不理我呀！“
“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啊？你又不是哑巴，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没有啊，没有就好，我就知道哥哥才不会那么容易生气呢！“
“哎？哥哥你怎么不听我说话了？“
“哥哥，我肚子好饿啊！“
慕清然算是明白了，他带上的根本不是个拖累，而是个话唠。
这个小女孩整天像是有无限的精力，一张小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一开始嫌她有些聒噪，还扬言要丢下她，可是后来她竟不怕了，甚至让他习惯了！
每次他们停下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外，只有这样才能避开一些耳目。
这天，他们歇在了一个山崖上，虽然有个小山洞，可是根本就是一个凹进去的山窝，只能避些风雨。
他们走水路来的这里，不能惹人怀疑注意他抱着他一直游到了这里，这时候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秋天的晚上还是挺冷的，他生了火，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火上烤，只着一件黑色的里衣。
“把你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
3 番外之慕清然和南华（二）
南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感觉鼻子还痒痒的，下一刻就立刻打了一个喷。
她吸了吸鼻子，慕清然却是皱了皱眉头。
“快脱。”
“哦。”乖乖地答应下来，可是自己发衣服有些复杂，平常都是母亲给她脱的。
她讨好地笑，“哥哥，你帮我脱好不好？”她撒娇地拉着他的手臂。
他坐在火边，橘黄色的火光照在他身上，似乎融化了那一身寒气，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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