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在哪里。
南鸢撇下眼眸中的忧伤，换上笑意，“我这不是怕我以后容颜衰老的时候你不记得我倾国倾城的样子了。“
她故意轻松地解释，就是不想让他担心。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够勾唇笑，“不会的，鸢儿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样子。“
“什么样子啊？“
“小时候的样子。“
“骗人！“南鸢娇嗔地瘪瘪嘴，也不深究。
“清哥哥。“她突然抱住他，将脸深深地埋在他胸膛上，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怀抱。
这一切都刺激的她鼻尖泛酸，“清哥哥。“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揽住她的头贴向自己。
“清哥哥。“
“嗯。“
“清哥哥。“
“嗯。“
“清哥哥……“
“嗯？怎么…“
冰凉而颤抖的唇贴上他的，青涩地吻着他的唇角，一点一点点燃他。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主动送向他，“清哥哥，你别动，我想亲你。“
尽管她动作很笨拙，可还是坚持不懈地亲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和耳朵。
这一场亲吻无关风月，只是她单纯的不舍。
最终她分开与他的距离，脸上挂着泪痕。
“清哥哥，我爱你。“
这一生我只爱过你一个人，很满足了。
赫连泽走了，带着将士们再次出征了。
南鸢已经让人把陌离接了过来，她抱着孩子，对军医说，“军医，他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好好照顾离儿，找一个乳娘来喂她。“
“臣……知道。“
“嗯。“她不再说话，身体的衰弱让她根本有气无力，就算是抱着离儿也很吃力。
3 第五百零三章 芳华落尽
毒发的时候她独自一人躺在了床上，浑身像是被虫子噬咬一样，很难受。
她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她选择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幕幕闪现她的过往。
今年二十二岁，六年前，那个穿着铠甲的男人灭了她的国，还封了她做定国皇妃。
他爱惜她，她却误会他，伤害他，帮他的仇人对付他。
六年，他们却只相安在一起一年，而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是真心相待。
赫连泽，慕清然，这两个名字植入了他的血液。
他一开始是那么的霸道，宣誓她今生只能是他的女人，对她面上十分粗暴，可是私底下却很细心。
会记得她随口一句，会帮她实现。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没有放弃，没有抛弃她的念头。
她走，他追。
她要，他给。
他说只要一年，只要一年就可以回去了。
一年啊，她等不起了。
清哥哥，鸢儿对不起你，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了。鸢儿要打破我们的诺言先行一步了，你不要怪我。
你要记得答应我的承诺，会好好照顾离儿，会好好培养抚育她，教她正直勇敢地做人。
清哥哥，其实我也没有遗憾了。我等来了你，与你相爱，与你生子。
清哥哥，你要记得鸢儿，记得你的小鸢儿。
……
在战场上的赫连泽突然觉得心中一窒，说不出的难受。
心中隐隐有不安感，但又寻不到源头。
三月后赫连泽大破凤洛国，取下了凤洛国皇城临城，临城失守，其他的也就不在话下了。
慕泫然带领残余的将士们回了皇宫，最起码要把根基守住。
局势已定，临城的事他要亲自去解决，而周轩便被派遣回了军营，让他回去带上好消息，顺便照看一下军营事宜。
凤洛国，慕凌天，又见面了。
赫连泽带着一部分的将士们攻入了临城皇宫，他下令只将那些宫女太监们监禁起来，不需取性命。
宫女太监的喊叫声，妃嫔公主们的哭喊声，痛苦和绝望蔓延在偌大的皇宫里，听起来那么刺耳，一如当年一样。
眼前早已不是这番景象，他带着惊慌的母后从侧门而逃，而母后却在千钧一发之间护住了他，独自抵挡那无情的刀剑，将他推开。
“清然，快走！“
“快走啊！“
“不要管我，你快走！清然！“
“……“
耳边充斥着的是母后最后的声音，那张容颜他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母后，十几年后，儿臣回来了，儿臣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冷冽，冰冷的侧脸透着寒意，手握刀柄，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座罪恶的宫殿。
“救命啊！“
“快逃命啊！“
御书房外的守卫已经被斩杀，里面一片寂静。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隐藏了那坐在最上方人，那人低着头，似乎在看桌上的某个东西，整个人像是藏在黑暗里。
剑划过地上，留下刺刺拉拉的声音，在光线匮乏的地方更显犀利刺耳。
“没想到啊。“男人的声音苍老而颓然，像是一个沉睡许久的老者。
3 第五百零四章 报仇
“没想到居然被你……“后面的话掩埋在了笑声中听不清晰“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总有人会收拾你！“
他不服输，一个刚建国几年的浮玉国竟能将百年根基的凤洛国连根拔起，他怎么也不肯相信！
“在这之前，我先收拾了你。“
于他而言，与慕凌天就是血海深仇。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他却全然不将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
慕凌天缓缓抬起头来，只是一夜之间他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他的脸被逛遮住，只能看到一个棱角和一双黑眸，却叫慕凌天眯了眼去看。
陡然他双目睁大，“你……“面相好熟悉，“你是赫连泽？“
眼前的人明明是赫连泽，但是他问的却很不确定，那人怎么那么像……
那个名字，他都不敢说起，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出现在眼前。
慕凌天不敢确定地擦了擦眼睛，可是发觉还是眼前的模样。
见他的样子赫连泽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却响亮整个御书房。
“不认识我了？“他收起笑容，勾唇嘲讽地看着他，“十五年了，你做的那些惨无人道的事有没有让你夜不能寐？“
十五年……
这几个字眼让慕凌天整个人愣住了，十五年，十五年这个期限代表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宫廷里的一场巨变，改变了凤洛国今后的路。
“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你派出去的那些人，能抓住我？真是痴心妄想！“
“你……“刚刚尚且还有疑惑，现在却是可以肯定了。
不是他有是谁？
可他怎么会没死，又会变成浮玉国的国君？
“你是清然！“
他冷哼一声，“父皇还记得我，真是难得。“
因为他的残忍和不信任，他的母后，外公全部都死于非命！
“当年我立誓，如若不死，我定要你，凤洛国用献血来偿还！“手中的刀已经举起，一步步向他靠近，“今日我就来实现我的承诺。“
即使是千刀万剐，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母后当年被万箭穿心，最后死在这宫中，尸体也被扔在荒郊野外，任由猛兽野狼吞食。
他就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夫妻情分在那里，母后的身后是多大的家族势力，帮了他后却被狼吞了！
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如何能做皇帝，十五年，他都嫌太久。
现在他终于可以手刃杀母仇人！
“当年朕是为国除害！“
“你闭嘴！“赫连泽冷冷地呵住他，“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慕凌天，我会让母后看着你痛苦地死去！“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
这句话刚说出去，手中的刀已经朝他砍了过去，将他整个人砍的旋转了一圈，布昂撕碎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说完又是一刀。
黑眸已被红色覆盖，他看到的是他的杀母仇人，是灭家的仇！
“慕凌天，你不得好死！“
“你枉为人！“
一刀一刀砍在他的身子上，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最后终是抵不住倒在了地上，口中的鲜血已经喷涌而出。
3 第五百零五章 皇贵妃没了
他的手颤抖地想抓住什么，面目狰狞，“朕……“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嘴角的笑残忍而嗜血，“最错的事……就是……娶了…娶了她…生了…生了……“
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整他就已经断气。
赫连泽这才向后踉跄了几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最后一句话竟然还在说他母后的不是，原来他娶母后不是心甘情愿……
转身，离开。
母后，你怎么会那么傻，爱了这样冷漠残酷发男人一生，倾尽所有，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皇宫也被收复后，他将一般都宫女太监都放出了宫，那些人的亲信都被杀死。
慕泫然也被擒在牢房里关着，他的事赫连泽打算稍后再算。
而这边周轩连夜赶到军营将好消息传递下去，一时间军营的人都欢呼了起来，硬是要拉着他跟他们一起狂欢。
可是周轩却迟迟没看到一个人，南鸢一向关心这些，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消息她都不出来呢？
他不自觉地往赫连泽的营帐看，可是都没有任何动静。
抓了身边一个人来问，“皇贵妃呢？“
他的一句话声音并不大，但是他们几乎都听到了，只因为这个称呼太过特殊，这个存在也很特殊。
一时间欢呼的人都停了下来，默默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的氛围让周轩不禁皱了眉头，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声音没了动静。
“我问你们话呢？皇贵妃呢？“他越问心里越是不安，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绝非好事！
还是没有人回答，而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悲伤和沉重。
“说话！“周轩气急，一把揪住那人，“皇贵妃发生怎么了！“
“周将军……“那人默默叹了口气，眼睛已经不自觉地泛红，“皇贵妃她……她……“
“说！怎么了？“心已经止不住在颤抖。
“皇贵妃没了……“
皇贵妃没了……没了……
他愣住了，一双眼睛陡然睁大，向后退了好几步。
“没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没了！“他不信。
明明他们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还笑着跟她打招呼，抱着小公主又逗又笑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不可能！
那人抓住它他的手，“皇贵妃真的没了，你们刚走，就没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皇贵妃是为了救皇上，才……哎。“太医也站了出来，这件事也就他最清楚了。
为了救皇上……
“皇上之前的刀伤并不普通，上面沾染了剧毒，皇贵妃为了救皇上抽血换了皇上一命！“
太医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已经有人哭了起来，而周轩更是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死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那个曾经走进他心的女子，那年夏天，她倔强的身影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可是，就这么走了。
永远都回不来了，永远都见不到了。
上天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残忍，她每一次对他笑，都不曾带着最真心最舒心的意思。
让他心疼，心动的女子。
3 第五百零六章 真相
赫连泽还在临城处理皇宫事宜，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决定。
慕泫然被关押在牢房里，慕凌天也已经被斩杀，皇宫里一时间空无几人。
留下了带来的将士们把守，临城的百姓他也下令不让人伤害，若是他自己或许会选择斩草除根，可是他想到了南鸢。
南鸢已经面临过一次灭国，她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百姓家破人亡。
不想让她伤心难过，他便留下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当然要留下顺从的，若是有反动倾向的都让人除了。
这些事宜他留给了王辩去处理，并不难，他现在一心只想赶快奔回去见南鸢。
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可以回去好好的生活，用心教导他们的小公主，以后还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他带着几个将士们先赶回了军营，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要将南鸢接出去送回浮玉国。女子在军营多有不便，她就这么跟了几年。
心里止不住激动，每近一步他就兴奋一分，一会就可以抱着她，安心地告诉她战胜的消息了。
到了军营后他立刻下马，几乎是不做任何的停留就直奔他的营帐。
记得上次回来她正抱着离儿在里面，三四个月，离儿应该已经长大了些吧？是不是不闹人了？
他期待一会看到的景象，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目光里的欣喜已经溢出言表。
“鸢儿！“
他一声叫喊没有得到回应，这才发现他的营帐里空空如也，没有鸢儿，也没有离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顿时颤了颤，可片刻便觉得她说不定是带着离儿出去走走了。
走出营帐，路过的将士们都向他行礼，可他根本就不在意。
“皇贵妃去哪了？“
那人被吓得脸色一白，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件事要怎么告诉皇上呢？
皇上那么疼爱皇贵妃，若是知道皇贵妃已经仙逝……
“说话，皇贵妃在哪？“赫连泽渐渐失去了耐心，见他吞吞吐吐的心理就不舒服。
他等待着，可那人还是没有回答。
他刚要开口质问，另一个声音率先响起。
“她走了。“
周轩的声音很低，透着浓浓的伤感，双眼无光，看起来很是颓丧。
那人见周将军来了，赶快行了礼就溜走了。
闻言赫连泽愣了愣，眼神里满是探究。
走了是什么意思？
周轩一步步向他走来，眼神复杂而悲伤，这样的他还真不常见，至少赫连泽算是第一次见。
从十几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从来是严肃着一张脸，不露笑容却也不会流露其他的感情。
“什么走了？她能走哪去？“赫连泽觉得自己听不懂他的话了，南鸢怎么会走呢？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死了！“周轩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爆发地吼了出来，“为了救你，她牺牲了自己！“
这一句话像是炸药一样在他脑子里炸开，让他都无法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救他，牺牲了自己……
“你根本不是普通的刀伤，而是剧毒，她为了救你跟你换血……“他终于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片猩红，“在我们走之后就死了！“
3 第五百零七章 说好白头偕老的
赫连泽整个人都怔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鸢儿怎么会死呢？不可能！
她明明好好的，怎么会死？
嘴角溢出一丝冰凉的笑，“不可能。“
“赫连泽，她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周轩气不过他这样自我欺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再也顾不得君臣之礼。
“周轩！“血红的黑眸狠狠地瞪着他，抓住他的手用力，“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
那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已经浮现杀机。
“你杀啊！她是为你而死！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要她做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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