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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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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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二零一四年的平安夜。
还是之前来过的这家新场子,下午起被阮晋文叫来的人早开始玩嗨了一波了,一伙人酒没少喝,也热闹非常,男男女女挑着个过圣诞节的由头玩得都找不到南北。
简白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阮晋文让人把他带到了VIP室。
知道简白到了的那一刻,阮晋文内心小小起了番波动,可能是发自内心的酸涩,也可能是知道今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于是激动中夹杂着些期许。
简白见到阮晋文的时候,阮晋文正摊坐在沙发里,地上狼藉一片,玻璃酒瓶横七竖八躺在他周围的地板上,好些个扎堆,也好些个支离破碎。
几个在场的见到是简白让了条路出来。
简白走到阮晋文跟前用手推搡了他几下,嘴上挺柔和的,叫了他一声:“晋文。”
见他闭着眼没动,又叫他,“晋文,你怎么了?”
其实晚上接到别人打来的电话,说阮晋文喝得烂醉时简白就大致猜到了原因。
因为那个百亿元的项目,之前阮晋文就在自己和时少卿跟前提过,他还信誓旦旦要把它作为自己立足阮氏股东大会的一大手笔,于是简白完全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其实这事还真和简白无关,简白也是在之后才知道余光要和正阳合作的计划的。他见过那份计划,单从商业角度来看,永美的确更适合正阳。但那是商业机密,他简白没法和晋文挑明了解释,只能让他自己慢慢看淡。
阮晋文心里打着鼓,他还是第一次要对简白做出些卑鄙的事。抬头见简白对自己流露出一丝担心的神色,他像是给自己鼓劲,站起身摇晃着对简白说:“Ben,我知道你会来的,你终究不会丢下我的。”
声音沙哑,带着醉意,也带着孩童似的委屈,两眼盈盈,仿佛哭过了一大场。
这是简白看清阮晋文时阮晋文表露出来的样子,简白去扶他,把人揽稳后继而开导他,
“合作的事还有其他家的机会,你手上那么多项目,少一个也没事。”
简白不怎么会安慰人,这话一出阮晋文直接给毛了。
那是触他心境。
想到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人,这个自己喜欢到小心翼翼的人如今站了对手的队,阮晋文心气抑不住地上来,顾不上自己在演戏,情绪激动地开怼:
“少一个没事?你知道那是多大的资金项目吗?一百亿啊!余光让我丢了个百亿元的资金项目,操!”
阮晋文是真来气了,顺手提了桌上的威士忌又大饮了一口。也算是给自己壮胆,那小半瓶下去,他抬眼看向简白。
在他面前的人恢复了清俊高冷的姿态,就那样站着,用淡然的神色看着自己。
阮晋文从心到身也跟着发凉了起来,刚才下去的酒烧着胃部,一时揪得紧,他身体微颤。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又给简白满了一杯,等着简白一口饮尽。
简白今晚有些来者不拒,阮晋文给的酒他都照单全收。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神情冷到了极致,站在那简直让人触不可及,更别说猜透他的想法了,在他的脸上此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悲欢恨喜。
阮晋文脑袋嗡嗡,有些发狂的兆头。
伸手再一次给简白倒了满满的一杯,递给简白。
简白仍是没多想,一饮而尽。
阮晋文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喜欢简白,但从来都想光明磊落地喜欢,而不是像他对待周博那类人一样耍手段。于是他给简白机会,也算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在那里颤颤巍巍地问,“Ben,我真的……需要你,你来帮我吧!”
姿态低到入土。
简白晃了晃脑袋,还没开口,阮晋文就打断了他的话。
阮晋文有些撕心裂肺,有些爱而不得的悲恸,在那里叫喊,“Ben,余光他不当你回事,我当!我不在乎你是JS的人。”
“真的,我不在乎!”
VIP室里的人早给阮晋文驱走了,这时也就他和简白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简白刚才连着几杯酒下肚有些上头,自个儿挑了张沙发坐下,等着阮晋文把不满余光的情绪发泄出来。
阮晋文这回倒是有些失常,以前那股子狠劲儿没了,不扯开嗓子激动地骂上几句余光,反而选择了沉默。
他要是骂几句话出来倒是好了,至少说明他在自我消化。这会儿这样憋着很让人猜不透,于是简白又接过他递来的酒,这次只是小啜了一口,想着其他能让他舒心的法子。
酒顺着简白的喉头下肚,还没想出什么来呢,简白就开始神情恍惚起来。
“这是什么酒?”简白问了句,他酒量向来很好,从不会就这么几杯就开始心跳加速,浑身疲软。
“威士忌。”阮晋文手里拎了那一瓶问题的酒凑了过去,挨着简白坐下,“你再喝一口看看,力道大,感觉不错吧?”
这酒里有致幻剂,简白来之前阮晋文给准备的,就是之前别人说的能听话、软疲着任你摆布的那种。
阮晋文的身影在简白眼里变成了两个,又渐变成了四个,虚虚实实,恍恍惚惚,人像重叠又分离,分离又重合。一时,视觉再无法形成清晰的焦距。
聪明如简白当下就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下药了,他努力着开口,问阮晋文,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阮晋文已经疯魔了,两步上去抱住简白,把他紧紧往怀里揽,一双手更是抚上他的脸颊,肆无忌惮,兴奋难抑。
简白四肢完全使不上力,用尽力气才能看清抱着自己的人。见阮晋文目光灼热,脸上写满对自己的占有欲,不禁失笑:“你给我下药了?”
简白的笑和以为任何一次对着阮晋文的都不同,这一次夹杂着蔑视与不屑。
这一笑全都落进了阮晋文的眼底,他心想简白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卑鄙行径了。也行!知道了就知道,现在什么都豁出去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要让简白真正知道自己这七年来的所有心意。
于是下一秒,没有任何停顿,直接罩着简白的唇吻了下去。
身|下,怀里的人已经软瘫到不成人形,可即使再如何疲软无力,在阮晋文那一下狼吻下去的时候也在第一时间阖紧了双唇,没让阮晋文得了一丁点的好处。
阮晋文用舌用力撬了几下简白的唇隙,又对着简白啃噬了一番都未真正亲到简白的双唇,他火气嗖的一下起了头,转而在简白脖子那啃咬了一口,伏在简白身上喘息,嘴里喃喃道,“Ben,你知道吗?我喜欢了你七年,整整七年啊。”
他用手去抚开简白额头的发丝,就着昏暗的灯光又仔仔细细瞧了眼身|下已经恍惚迷离的男人,在他俊俏非凡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后继续说,“余光不适合你,他他妈的就是个骗子混蛋,对他来说所有都不及他自己。李可儿那么爱他,你看到结果了?”
“李可儿为了他当年东奔西走,差点去卖了,没有李可儿他永美能有今天?他但凡是个男人就他妈的该去把李可儿从我舅舅那抢回去!说到底他他妈的就不是人,没我们阮家,他能有今天?”
“Ben,他现在是在利用你,你之前已经吃过一亏了,怎么还向着他?他给你灌了什么迷药?我也有药啊,你要不要再来一口?”
说完拿着酒瓶子就要给简白继续灌。
余光闯进来的时候,简白已经在阮晋文怀里昏昏沉沉了。
简白对致幻剂里的成分有药物过敏,所以一下子灌得多,来不及抢救的话很可能造成窒息,转而死亡。
阮晋文虽没喝掺东西的酒,但他晚上喝得也不少,这会儿有了些醉意才敢大胆妄为地对简白做一些出格的举动。
“你们姓阮的是有挖人墙角的遗传?”
阮晋文正抱着简白嗅他脖颈那独属于简白的气息,余光就煞气重重地闯到包房门前,废话没多说,走进去抡了拳头就对着阮晋文砸了下去。
阮晋文连着吃了余光几记重拳,这才有些清醒过来,不怕死地对着余光骂:
“余光,别以为我会和我舅舅一样,也别以为你得了那个百亿的项目就牛逼到天上去了。我不怕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往事终于快完结了。下一章开始前往香港。


第12章 对峙
。第十一章 。
2015年,元月,香港。
威灵顿街的街尾有家外墙门面整幅贴金的酒楼,这酒楼以深井烧鹅、礼云子琵琶虾等粤菜闻名。酒楼的招牌简单,上头就两大字,写着“镛记”。名字听上去平庸的很,排序却是世界前十的粤菜馆之一,因为离着中环近又属于兰桂坊地带,于是一到餐点门槛几乎能被踏扁。
简白到的时候正好中午的饭点,他在大堂里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影,又摸了电话出来按着之前打过来的号回拨了过去。
不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个训练有数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问他是不是简先生,得到确认后,把他往四楼的贵宾厅带。
简白一路皱着眉,直到进到那间难订的包间也没舒展开来。
包间里的男人坐久了,见人来了嘴上露了个艳笑,从桌上放着的卡包里抽了两张一百的港币给那位带人进来的服务生后就把人驱到门外了。
等人一走,那男人回过头对着简白笑说,“怎么了?板着脸的,不乐意见到我吗?”
男人的脸和简白有一丝相像,但是简白是混血,而他不是,他有着亚洲人很少有的那种让人惊艳的美颜。除了有着深邃好看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梁,以及精致又深刻的面部线条以外,在他身上更有一种斯文中带有张扬和不羁的气质。
可能头发有些长了,这会儿被男人一股脑扎到脑后,揪成了小小的一撮,合着他刚才说话时那张开合间尽显柔润性感的薄唇,不知道他真实年龄的看上去这人也顶多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
“上上个月才见过,你怎么来香港了?”简白冷着脸,不怎么耐烦地挑了张和他面对面的椅子坐下,眼睛瞟过摆满一桌的菜。
“你有朋友来?”简白又加问了一句。
男人执起面前的瓷茶壶给简白倒了杯茶,又给自己那只瓷杯子满上后才缓缓抬头,说,“没朋友啊,就我们两。”
“就我们两,你点了十人份的菜?”简白下巴对着桌子点了点,满脸质问。
男人顺着他的目光往桌面上看,仍然露出好看的笑容,柔着嗓子说,“乳猪,礼云子琵琶虾,烧鹅都是特色,澳洲吃不到。红扒官燕是给你点的,你最近抽烟多了,吃燕窝润肺。还有这烧鹅和外头卖的不一样,你七叔公说这叫飞天烧鹅,你最近不是开了家公司在香港么,吃这烧鹅彩头好。”
说完,用转台把那份官燕转到了简白的跟前。
简白有些无语,手里拿过那一份官燕,嘴上仍有些不饶人,问他,“你来香港到底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简白卖了他们父子两在JS的股份,完了他被踢出了JS的核心层,之后得照着简白以前的样子,全世界飞着做事了嘛!
但这话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以前自己的潇洒和自由不羁的生活是全靠着这个儿子在外头奔波、打拼换回来的,自己只躲在后头玩乐。现在儿子有了自己的追求,他没那个道理死命拦着,于是跑来香港看看儿子做得如何。要是万一踏错了一步,爱错了人,他好适时让儿子止损,保住之前打拼下来的所有财富。
“我下周要去菲律宾。”简天希夹过一块烧鹅,送入口之前淡淡回复了一句。
以为简白会多关心一下,想不到简白瞥过他一眼后,回:“挺好。”
“啊?”简天希放了筷子,脸上终于露了些不悦,嘴上说:“菲律宾那种地方,以前轮得到我们去?”
“我们怎么就不能去了?我难道还没去过比这更差的?”
JS家族庞大,前几年简白和他爸爸的股份加起来在家族里排不上最核心的那些座次,于是也要苦命为公司效力,奔波于世界各地。简白刚毕业的时候曾因为能源合作被派去过巴尔干地区,那个地区被称为欧洲的□□库,常年战争与冲突不断,人在那里充满危险。所以如今简天希说自己要去菲律宾,简白对他的报怨很是不屑。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之前你要是不卖了那么多股份,我们父子两的日子很好过啊!”
简白因为在北京的时候被永美的一群人弹劾,余光无奈之下撤了他的CEO的位子,他回到澳洲后就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不管余光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他也要成为永美的大股东,继而进入永美的董事会。他发过誓要用自己的力量走到余光身边,成为和他并肩的人。于是,才卖了自家三分之一的JS股份,把那笔资金投到了如今自己在香港成立的这家公司里。
简白当下没回简天希的话,只用眼神扫视了他一下。简天希收到简白投来的讯号,喏喏说道,“行行行,我不提这事了!You are my boss,我得靠你养着。”
就知道简天希追着他到香港还有这档子事,简白从外套兜里抽了张银行|卡出来,推到他跟前。
“这里头的钱,是你之后半年的零花。”
简白还在说话,简天希就把卡收好了,脸上又笑嘻嘻的,说,“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没白疼你。这里头有多少?”
“两百万。”
“美金还是澳元?”
“人民币。”
简白说完,拿过勺子,一勺一勺开始尝起那份官燕来。
简天希动作一滞,看过简白,又看回自己卡包里的那张卡,难得提高了嗓门,撒气道:“两百万人民币,你叫我用半年?你……逗我呢?”
“两百万太多了?”简白挑了半边眉毛,故意用一种无辜懵懂的神态对着简天希。
“嫌多你还我些,我这里还急需钱。”
到是说了实话,如今要收永美在香港市场的股票,面对的是一场和外资投行之间的博弈,香港市场阴晴难定,盘中资本拼杀很凶,对于简白来说多一万都是钱,是他要实打实用在资本市场的子弹和筹码,所以这钱简天希如果不屑一顾最好,他收回来能用得着。
想不到简天希这回还捂得挺紧,听他说完,直接收了卡包,嘴上连连说,“行行行,两百万就两百万吧,我先用着。”
等他收拾完卡包,他起身想要离开。
简白见他要走,这下倒是急了,放下勺子问他,“你去哪?”
简天希整了整自己有些起褶子的衬衣,左右摆了摆袖口后,回简白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拿到了钱然后去吃吃喝喝买买东西,顺便撩骚个男人带回酒店胡来。于是简白趁他还没离开,拦了他,问:“你住哪家酒店?还在半岛吗?你最好换一家便宜些的,我这次真没和你开玩笑,两百万是你半年的零花。”
简白这时候的样子最好玩,感觉像个要被自己爹坑死的孩子似的,瞪着眼做着警告。
简天希套了外套,抬手捏了把简白的下巴,哄孩子似的在那敷衍,“就两百万我还真住不起半岛了,我住七叔公的房子。我真约了人谈公事,你要不放心我,丢了你北京那男人继续回爸爸这,爸爸我保证乖乖不出去瞎混。”
知道简白做不出那种决定,简天希拍了拍他肩膀后晃着走出了包间的门。回头想到什么,转过身又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手指点了点那一桌菜说:“我还没买单,Ben你记得结账。另外海参和鲍鱼记得吃完,那些对你……”他故意露了个暧昧的笑,继续揶揄,“补身体的,相信我。”
简天希下午约了两马来人在四季谈稀土矿的事,他赶时间走得急,出门时在街角不小心撞了人。
那人正立在街沿发消息,被简天希一撞,手机直接被那股冲力弄掉在地上。
简天希先一步弯腰捡了手机,然后礼貌性地对对方说了句sorry,连着那声道歉,他把手机交还到了对方的手上。
对方收手机时手掌向上,一眼看下去他手指修长、掌心红润,是一副漂亮不怎么做事的好手。
简天希偷瞟了眼对方的脸,剑眉大眼的,特别俊朗帅气,一看就不像南方人的版型。他正想和对方说手机如果有问题可以找自己,自己愿意赔偿。想不到对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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