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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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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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小儿女赌气误事,不如去南陈找陈夜来打听解释一番。想好主意,身形微微一动,早被高肃瞧在眼里,便是大喝一声:“你站住,”相愿便是愣在当地,因高肃如此疾言厉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却听高肃咬牙切齿道:“不要你多事,世上难道就她一个女人?”相愿亦不敢再多说,只忙回了一个‘是’字。
  高肃拎了酒进房,几日闭门不出,茶饭不进。相愿只在门外徘徊着急,但高肃关了房门,却是不得而入,现在能够劝住高肃的只有段韶、斛律光,但每到秋冬季节,便是突厥侵犯抢掠频繁的时候,此时段韶、斛律光早已到北方边境镇守交战,不在京中。高肃也是因为要娶亲才暂时留下来而已。瞧见下人抱了酒坛又要送进,相愿拦住了,道:“放在这里便是,我送进去。”下人依言退下,相愿拎了酒送入,却原来高肃没在房里,只在房后树下半坐半趴,院里俱是酒气弥漫不散,地上不少打碎的酒坛,一片狼籍,高肃正垂了头叫‘酒来’,相愿上前道:“肃儿,你要喝酒,让师父陪你一起喝罢。”
  高肃听见是他,抬了头摇摇晃晃站起,道:“好,咱们一起喝,”却是形容消瘦,衣带宽松,一身酒香,醉意盎然,说这么几个字的功夫竟是踉踉跄跄站立不稳,相愿瞧他变成这般模样大吃一惊,又气又急,心思微转,只和言道:“你先陪我出去一趟,回来咱们再喝,你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说着,拉了高肃出门,高肃便也随他拉着,分别骑了马出府,瞧着却是往皇宫而去,果是一路进了皇宫,高肃在宫里本不用下马,可佩剑自由出入,但相愿下了马,便也下马跟着,两人一路走进,却在正殿前停住不前,高肃醉眼向相愿望去,却见相愿抬了头,仰望皇宫。便也随了相愿视线望去,但见高高的五层皇宫顶上,一个小白点正在宫顶狂奔乱跳,正是二叔在发酒疯。这正殿共五层,据工匠记录高二十七丈,宽二百余尺,平常工匠做工修缮,也是用绳缒了,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攀登。高洋却每每趁着酒意,纵情在宫顶奔跑跨越,疾跑如飞,才能快乐,却也从不失足。高肃见了便明白相愿之意,是怕自己恣意醉酒,变成高洋这般模样,以高洋来警示自己。当下便是默然不语,只想,自己是因为心里疼得受不了,所以饮酒止痛,皇上可以随心所欲,拥有天下,却为何整日沉醉不醒?便问道:“三师父,你说二叔心里快活么?”
  相愿并不回这问题,只温和反问:“你现在心里很不快活,对不对?”
  高肃默然不语,点一点头。
  相愿又道:“你心里不快活,是因为失去所爱,也没有了目标。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爱和目标有很多种,对男子来说,个人之间的情情爱爱只是其中最微小的一种,这是小爱。如今天下分崩,民生多艰,胸怀天下万民之心,这才是大爱。你从小精学文武之艺,段公,斛律司空他们对你悉心教导,也是希望你做个于国于民有用之人,了却天下事,赢得身后名,这方是大丈夫胸襟。”
  这话若换在以前,高肃自是全盘赞同,然而如今亲身经历,尝过其中滋味又自不同,他也敬服孙武、独孤信这样的将国事置于私情之上的大英雄,而且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可是现在心底里却是更加暗暗羡慕陈伞秃痈哒庋挠星槿耍降资肭崾胫兀皇毕氩磺宄岩跃鲈瘢闶峭吠础M伺飞⒎ⅲ嗌砺短逶诠疃ゼ馍戏杀继镜母哐螅芏嗷噬希墒撬醯谜庑┳龌实鄣暮孟裢惩扯疾淮罂旎睢
  高洋玩累了下来,他三弟永安王高浚也正在宫里看到,便劝高洋少喝些酒,然而此时的高洋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由他任意嘲笑不擦鼻涕的二哥了,高洋一怒之下令人抓了高浚关到地底下铁笼子里,又晚上做梦得一言,曰:灭高姓者黑衣,高洋便问左右:何物最黑?左右答:最黑者莫过于漆。高洋又把七弟(七漆同音)上党王高涣也抓了起来,就跟高浚同囚在一笼里,饮食溲秽共在一所。他到五弟高浟府中时,见到高浟的生母尔朱氏,想起以前尔朱氏得宠时慢怠过自己母亲,便一刀把尔朱氏砍成两半。又同了九弟高湛亲自去地牢中看视三弟和七弟。纵声高歌,命三弟、七弟相和,二人既惧又悲,唱出歌声,声音颤抖,高洋听了,不禁流下眼泪,突然动了骨肉感情,想赦免两个弟弟,陪同的高湛只冷冷言道:‘猛兽安可出穴?’,高洋一听大觉有理,提起铁矛向二人猛刺。卫士们群矛齐下,两个弟弟身上刺出血窟窿,用手抓住铁矛挣扎,号哭震天,不久就被刺成一团肉酱。最后连同铁笼一齐烧毁。也由此拉开了北齐高姓兄弟、叔侄之间互相残杀的序幕。
  高洋去到李后母亲家,见到岳母坐在榻上一副养尊处优,悠然自得的模样就生气,怒道:‘我醉起来连生母都不认得,何况是你?’取箭朝岳母射去,岳母头偏一偏,只射破了腮部,流了一脸血,高洋见没有射死,又让人把岳母打了一百鞭子方才离去。他的太子高殷喜读书,若是生在别的家庭说不定会出落成一个不错的人才,但以鲜卑人自居的高洋只觉太子汉化太重,太过懦弱,十几岁了还没杀过人,便把人绑了令太子学习杀人。高殷面有难色,砍了几刀也砍不死,高洋怒而用鞭柄触了高殷三下催促,高殷惊吓之中从此变成结巴。杨愔也算得上是高家人。自从孝静帝被高洋毒死后,他的皇后也是高洋的姐姐改嫁给杨愔,因此杨愔是高洋的姐夫,高肃的姑父。高洋用鞭子抽打他,要打到‘流血浃袍’才满意,玩累了,又准备一口大棺材,把杨愔扔进去,拉出去活埋。杨愔幸而没死,被人扒出来后又马上继续投入处理政务,有这些忠心的大臣,有苏琼这样可流传后世的清正地方官,有段韶、斛律光等武将镇守国境。北齐当时这种君昏于上,臣明于下的特殊国情也是历史上极为奇特罕见,难以常情解释的。当然忠臣只有这一批人,当北齐相继一个个失去这些人,最后连其中年纪最小的高肃也失去的时候,便是北齐亡国之日了。这是后话不提。
  却说高肃和相愿从宫里回转,回到王府,便有护送独孤亿罗回北周的阿二派人回来报信,道独孤信正是已于那一晚上过世,仍是被御赐毒酒,逼令自尽于家中,结束了他一世美男一代将的传奇人生,时年五十五岁。虽然做为开国元勋不得善终,然他子女以及子孙后代都能因他之功加官进爵,得以善终,也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福荫子孙也许可稍慰他九泉之下之灵,不枉了他这一生心血。
  赐死一事想来定是宇文护终是容不下功高邵著的独孤信,因此逼其饮鸩自尽。但高肃知杨坚对独孤信的感情十分深重,恐怕从此会与宇文觉生隙,便嘱来人回去后通知阿二注意私下观察北周朝中动向,瞧杨坚等人有无异动。到了晚上,高肃自在院中摆了酒菜对月遥祭,倾了一杯酒在地。
  高肃自被相愿劝过,便稍稍振作精神,不再以酒度日,然情伤一事,醉时还可以忍受过去,清醒之中愈觉心中痛楚,无法自制,只是心绪不宁,坐立难安。相愿暗暗瞧在眼里,知道他仍是放不下,恐怕不管有缘无缘还要再见陈夜来一面方才能够了断,但又知高肃犟心左性,若是明言劝他,恐怕反而会拂他颜面,倒弄拧僵死。当下只作不经意去他书房中取一物事,转了一圈又只不经心自言自语道:“咦?那半卷‘长卿战录’好像还是陈朝公主之物,什么时候还是该去还给她才好。”说完,便自出屋了,这‘长卿战录’的由来他已听高肃说过,自然知道。这一晚,高肃书房灯烛便是彻夜未熄,能瞧见高肃身影持了‘长卿战录’在房中往返来去,踱步到天明。到得第二天早晨,便已不见了高肃和‘长卿战录’,也不见了大牙。便知是高肃持了‘长卿战录’出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高肃正是听了相愿的话,想了一晚,终是籍着这个借口再次奔赴南陈,这次去见陈夜来与上次心情大不相同,上一次是伤痛恼怒到糊涂,这一次却是紧张忐忑到不安。怀着这种复杂心情一路纵马来到南陈皇宫走进,越走近端华殿,越觉紧张,内脏像被揪住似的,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的神伤心苦,突觉心里难受,欲呕难忍,便避开小径向园中花草丛中走去,行到花径深处,寂静无人,他多日未进饮食,只靠在树上便吐出苦水。五脏六腑仍是说不出的难受,靠了树稍稍休息一下。忽听有人走动的声音,自知现在神色难看,不愿给人见到,便就势躲在花丛后面。透过花枝间隙望去,只见两人正沿着花径走来,前面一人三十来岁,面目轮廓英俊,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后面一个瘦高有须,正是欧阳頠,此时站住行了一礼,道:“王爷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吩咐?”
  高肃听了只想:这又是哪个王爷?怎么我不认得。却听那人道:“这里左右无人,你不用顾忌,你也知道那两个随从是我的贴身心腹,就直说到底放不放了他们。”声音沙哑耳熟,这嗓音有些特殊,高肃几乎不用细想便听出是陈顼,因当时在西魏狱中见陈顼之时他须发蓬乱,形容脏黑,看不清年纪样貌。因此高肃不认得他只听得出声音。此时才知道陈顼已经回了南陈。又听欧阳頠道:“侍卫在宫里持械斗殴是死罪,这是韩总管定下的规矩,赦不赦免不由臣做主。”
  那人正是陈顼,此时只哼了一声,道:“什么韩总管?不过是我大哥一件玩物而已,有什么本事?只靠取悦大哥弄了将军、总管、太守一堆官衔,又不在其位,还不是靠你在辛苦?欧阳先生随了我父亲多年,难道当真甘心听一个邀宠献媚之人的差遣?”
  欧阳頠听了脸色便稍有不快,只不轻不重道:“臣劝王爷说话还是当心些,这些话不要给别人听到,以前有出言轻辱过韩将军的不管是一地为王,还是领兵千万的现在都已成死人了,至于韩将军的官衔是因屡屡战功由皇上所封,与临川王无关。说到辛苦,不说小臣是自愧不如,便是朝中自上而下也恐怕没人敢说一句比韩将军更辛苦,咱们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又何谈差遣、甘心之言?”顿了一顿,又道:“至于有什么本事,王爷可能太久没回了,不说别的,只说骑射功夫韩将军如今已经到了独步天下,无人能及的地步,这话可是皇上曾当着众人亲口说的。”他不急不慢便一条条把陈顼的话驳了回去。直把陈顼堵得说不上话来,只愤然道:“总之是我现在没有军功职衔,你们都轻视我了。我的随从你也是一定要杀了?”
  欧阳頠又道:“如今皇上,临川王、韩将军都宠惯依顺王爷,王爷当向他们去求情才是,宫中之事只有皇上、韩将军这二人才有权赦免,连临川王也做不了主,又何必为难小臣?”
  陈顼原本只是想私底下解决,这本是他随从之错,自然不愿意将事情闹大令叔父、大哥知道后不满,却没想到欧阳頠秉公执法,丝毫不给他情面,当下气得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欧阳頠便也自行走开。
  高肃等他们走了,方从花径中走出,径直走进端华殿,却是园中空空,并没有陈夜来身影,只悬着一颗心来到殿门前,却正见陈夜来的一个贴身宫女叫艾儿的出来。见到高肃,以前在宫里见过也是认得,忙行礼见过,便要进去通报。高肃阻住,将装有长卿战录上卷的木盒交给她,道:“你把这个交给公主,让她……明天到庄里去一趟,就说我在那里等她。”说话之时,手和声音不由得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艾儿应了,接盒之时察觉到抖动,也不由得异样地瞧了他一眼,接过木盒告退。便回殿上楼,房里只有两人,陈夜来正自憔悴苍白的无力病卧在床,袁静正端了汤药坐在床边细心喂她服药。艾儿便上前禀道:“公主,奴婢刚才在园中见到兰陵王……”说到此处陈夜来突然呛了一声,把刚喝下的药吐了袁静一身,似乎袁静手中的药碗也抖了一抖,洒出汤药,艾儿一时不敢再说,忙上前跪在地上用帕子手忙脚乱擦拭,又扶了陈夜来轻轻抚背,陈夜来撑了她,咬牙道:“快扶我起来。”艾儿见她要起床去见高肃,忙道:“兰陵王已经走了。”便见陈夜来失去力气,径自仰倒在枕上,犹自不停喘息。袁静只责备道:“你也不说清楚,吓坏小姐了。”却也不去换衣服,陈夜来喘息稍止,便恨声问道:“他来做什么?”
  艾儿将木盒呈上,道:“兰陵王让我把这个交给公主,还说明天在庄里等你,让你去一趟。”又道:“奇怪,他不知道公主病了么?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进来说便是?却要公主跑一趟。”说着,扶了陈夜来的头,让她在枕上瞧见木盒,本来陈夜来这两日已经没有了眼泪,此时见到木盒,过了良久,竟有一滴泪似是不知不觉中流出。袁静伸手接过木盒,对艾儿道:“小姐的药全吐了,你再去同样的煎服药来。”
  艾儿应了退下。袁静便开了木盒来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却原来陈夜来把这长卿战录当成她和高肃的秘密,连袁静也没告诉。此时伸手去要,袁静便递在她手里。抱了木盒,道:“这是一部兵书,是他的宝贝,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时心里彷徨,不知高肃送来长卿战录做什么,又为什么还要见自己,莫非嫌羞辱自己还不够?
  袁静便问:“他让你明天去见他,你要去见他么?”陈夜来心思没在这上面,只是默然不语,自己想不清楚,拉了袁静道:“好妹妹,你向来比我聪明,你帮我想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袁静想了一想,道:“我刚才瞧这兵书好像只有半卷,另一半是不是在小姐这里?”眼见陈夜来愣了一愣,显见自己猜测不错,便道:“或许想跟你交换这半部兵书?”陈夜来闻言点一点头,这数月以来,高肃想必已将上半部长卿战录看完研透,此次来向自己讨要下半部了,他娶了那两个大美人已经知足,当真一点也没有要娶自己的意思,哪怕是看在长卿战录的份上也不愿意,却是欺人太甚。此时身体乏力,心已疲累,再不作声,只闭了眼假寐。袁静见她睡着,也不再吵她,自去换过衣服。这一晚上,便睡得甚是平静,陈夜来连手指头也没动一下。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却见陈夜来正自坐了运功,额头脸上微微见汗,也不敢惊动。等陈夜来运功完毕下了床,便问:“小姐,你病好了么?”
  陈夜来微微咳了两声,道:“帮我梳洗更衣。”袁静吃惊道:“你要去见肃哥哥?”陈夜来点一点头,取剑在手,道:“我要去杀了这个……大坏人。”袁静劝阻道:“你又杀不了他,何必让人笑话?心里恨他,以后不再见他便是。”陈夜来却甚是坚决,道:“若不杀他,他还只当我陈夜来是好欺负的。”
  袁静见她坚持,便帮她梳洗打扮,一边替她妆容,一边道:“既然如此,小姐到时候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要耐心等待,找准机会再下手,若是乘他与你靠近不防备时予以偷袭刺杀最好,以小姐的武艺,攻他一个不备,也未必杀不了他,只是你定要一击而中,令他丧命,方能一解心头之恨,到时候可不要心慈手软,若是动起手却杀不了他那才是羞辱之极。”她一边嘱咐,陈夜来一边微微点头。袁静又将她装扮得十分美丽,裙裳如云以掩病态,画眉点唇以盖病容,鬓插珠簪微颤,腰悬美玉稍摇,耳系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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