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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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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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就引了,这帝王之命,天定的!”姬宫湦说道。
    “大王何必如此消极?”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大王原本就是不信天命之人。”
    姬宫湦摇了摇头,笑意中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熊宁并非楚侯的亲生妹妹,只是若要被封为夫人,总要有个合适的出生,想来……寡人宫宇之中没有楚姬,便叫熊仪认了这个妹妹。”
    “这倒不是大王第一次用此计了。”褒姒顿了片刻,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
    “有些话,寡人是想与其你日后从别人口中听闻,不如由寡人来告诉你,”姬宫湦说道,“端起杯子抿了口水,感觉得出他十分紧张。”
    褒姒看在眼中,心中疼惜,想要伸出手握住他,想要依偎在他的怀中,可是奈何却做不出,最后也只是硬生生的说了句,“大王请讲。”
    “熊宁本名姜华辰,是齐成公之女。”姬宫湦向褒姒娓娓道来此事,褒姒听见这个名字便愣了愣,“华辰?华辰殿的华辰?”
    “对!”姬宫湦点了点头。
    “可是华辰殿造于先王时期,而这个姜华辰应该同大王年岁相当吧?”褒姒有些惴惴不安,这样重要的一个女人只怕在姬宫湦心中也占据着最为重要的地位,若是如此,她必定不敌,褒姒看似对姬宫湦的独宠毫不在乎,可是心思却也十分缜密,让她能够如此付出的代价便是盛极荣宠的地位。
    “对,那殿也是寡人许的,”姬宫湦点了点头,“姜华辰是齐成公晚年之女,齐成公的夫人乃是王姬,素有妒父之名,得知齐成公宠幸华辰之母,便将她母亲以通奸治罪打入牢中。当时的齐成公误信了夫人的污蔑至此,将华辰的母亲以火刑活活烧死。她死后,齐成公才意识到此事未必与华辰之母有关,生怕夫人再对年幼的华辰下此狠手,便早早将华辰托于父王,寄养在陈仓山中,姜姓源于炎帝一族,华辰在陈仓山中拜了炎帝后裔为师,学习医术。”
    “炎帝曾尝百草,只可惜大部分的手迹已经失传了,华辰便是得此真传故而能解大王身重的剧毒?”褒姒看着姬宫湦问道,当日他就从郑伯口中听闻了姬宫湦身中剧毒一事,如今却平安而返,必定是事出有因。
    姬宫湦点了点头。
    褒姒长叹口气,“如此说来,也算是天佑大王。”
    “并不是简单如此,”姬宫湦拉住了褒姒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中,就像是在担心一旦松手她就会离开那般,“姜华辰到了婚配的年纪,父王便将她接入宫中,因为齐夫人受宠之故,父王对华辰一向如视己出,寡人与华辰自是情同兄妹。及至年长之时,齐夫人愈发受宠,已到了母后难以容忍的地步。”
    “所以太后要除掉齐夫人?”褒姒问道,此事她略有所知,除齐夫人的方法是令齐成公带兵出征、征战东夷,此战却大败、齐成公中毒身亡,大周受到折损,此事祸连齐夫人,不日她也气绝于宫中,“假姜华辰之手?”褒姒惊讶的问道。
    “不错,”姬宫湦点了点头。
    “臣妾听闻,齐成公是中毒而死才使齐军折损,因此齐国与朝中不合已是多年宿怨了,莫非……这齐成公也是死于姜华辰之手?”褒姒觉得难以置信,她自以为自己已经心若磐石,可是在杀褒洪德的时候还是犹豫再三才叫他一逃再逃,给自己招来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而姜华辰竟然能对自己的父亲出手,此心之狠,只怕是世上出其右者没有几人。


☆、第267章 还会再见0
    褒姒希望得到的,是姬宫湦否定的回答,然而良久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为她母亲报了仇吧?”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清楚便是齐成公对姜华辰的母亲素有恩德,姬宫湦求姜华辰动手,她也绝不会犹豫的。
    褒姒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继续听着姬宫湦说下去。
    “自齐夫人死后,姜华辰立下如此功劳,在宫中更是予取予求,母后却开始忌惮华辰其人,为我张罗了一门婚事,要我取申侯之女,为正室之妻。此事已经引发了姜华辰的不满,但是她尚有顾忌,因为寡人东宫之位不稳,她不敢妄动。后来寡人又娶了秦夫人,那时父王的身体每况愈下,寡人之位已经坐稳了,姜华辰眼中容不得其他女人,在秦夫人怀孕之时对她下了狠手,本想将她置于死地,最后却只是流产了事。秦夫人查出原委,一定要我给个交代。”
    “大王将她赶出宫去?”褒姒问道。
    姬宫湦摇了摇头,“我本意是要杀了她,以水蛭为床褥将她困住,水蛭吸血为生,长年累月,姜华辰失血而亡,我已验明了她断气才将她下入了王陵之中,以夫人之位待之,却没想到……”他说着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她当年竟然是假死。”
    “这不奇怪,”褒姒摇了摇头,“既然这姜华辰擅长的是用毒,那么假死也就不难,可是大王……”她看着姬宫湦问道,“她甘愿为大王出生入死,你却下此狠手,难免令人心寒。”
    姬宫湦紧紧的攥着褒姒的手,他的手心温热,灼灼的温度想要将她的身体捂暖,“寡人深知其罪,可是姜华辰其人不除不行!否则日后她羽翼丰满,也未必不会联合齐国对抗于寡人,一旦齐成公之死被暴露出来,危及的就是寡人的江山社稷了!”
    褒姒能够理解,可是心理上要接受起来多少有些难度,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她逃了出去,知道大王有了危险,仍旧奋不顾身的去救,这份情大王怕是……还不清了。”
    “不是寡人许了夫人之位要她救我,而是她救了我寡人才许了她夫人之位,”姬宫湦看着褒姒解释道,希望她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所以大王便在大泽之地,生死未卜之时临幸了姜华辰?”褒姒问道。
    “对,”姬宫湦点了点头,“那晚寡人便梦见了你,梦见你从镐京城出发找到了寡人,可是却因为撞见这一幕转身就跑越跑越远,寡人要追你、向你解释,你却不停,只顾着朝前走,在大雾中消失了。”
    褒姒心中一凛,不可思议的看着姬宫湦,“大王可还梦见过臣妾?”
    “早年还有一次,”姬宫湦笑着点了点头,“梦见你追随寡人出征,梦醒之后寡人一直在想,既然如此思念当初何不带着你出征?”
    “带夫人出征从来都是未有之事,”褒姒说道,看着姬宫湦的眸子也变得温柔如水了,“大王可知道臣妾是如何找到你的?”
    “不知,”姬宫湦摇了摇头,“寡人听说你手中的三千将士根本没有递到东夷都城与郑将军会和,而是直接行至大泽前来接应,此事为何?”
    “因为臣妾曾在梦中梦见大王安营之处,便告知赵上卿要他详查此事,赵上卿曾在晋国多日,东夷与晋毗邻,因之对东夷地形甚为熟悉,才能派出兵马直至大泽寻到大王。”褒姒说道,姬宫湦大笑了出来,“如此说来,你我竟是情义相通。”
    褒姒面色羞赧,低下头去,良久忽然又说道,“臣妾改日见一见这楚夫人吧?”
    “你想必是已经见过她了,”姬宫湦说道,这话叫褒姒十分不解,抬起头看着姬宫湦,姬宫湦答道,“姜华辰自王陵中逃出,杀了吕国进献的女子,吕国使臣担心寡人责罚,姜华辰便出面顶替,入宫之后一直称病不肯踏出屋内一步,这么多年寡人竟然一直不知她就在寡人身边。”
    “吕宁?”褒姒想了半天,这个名字就忽然的跃上了心头。
    “不错,”姬宫湦点了点头。
    褒姒长舒了口气,靠在椅塌之后的墙壁之上,“难怪了,我说起吕宁其人,舅舅会那般紧张,原来如此。她倒也心思够沉、够稳,这么多年能一直忍着等到大王非她不可的时候才出现,如今你若再杀她,便是大王失德、恩将仇报。你为给她夫人之位,却让她认熊仪做了兄长,贵为楚姬,不怕日后楚侯掣肘,与大周不合?”
    “不怕,等就等这一日。”姬宫湦说道。
    褒姒明白了过来,“大王要的是一个能名正言顺除熊宁、除楚国的借口?”
    “不错,否则楚国立于南部,迟早是我大周的祸患。”姬宫湦点头称是,褒姒理清了这整件事情的关系,却忽然开口问了句,“我若有一日专权、揽权,大王会除了我吗?”
    姬宫湦捏着褒姒的那只手忽然攥的紧了些,褒姒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攥住的那只手,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臣妾不敢有此心,大王请放心。大王要我坐这后位,也是因为除了臣妾便再无其他人而已吧?便是我犯了那么大的错,大王也能不计前嫌,如此说来,也算万幸,人活着总归是要比死了好。”
    “寡人若是真的不幸殒命,宁可你嫁于他人也不要你陪葬赴死,所以……”姬宫湦思忖良久说道,“对寡人来说,你从来都没有错过。寡人当日迟迟不返,凶多吉少,你能逃出去留下这条命再见寡人,寡人就已经十分欣慰了,若是你那日与琼台殿同去,寡人反倒是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褒姒点了点头,“臣妾多谢大王厚爱,”她要将手从姬宫湦的手中抽出,姬宫湦却越攥越紧了,起身越过面前的桌案,一把将褒姒拥在怀里,“若是有朝一日你要篡权、夺权,谋害别人、谋害寡人,寡人也不知寡人会怎么做,只怕是真有这么一天才会知道。”
    “大王这么回答臣妾,就不怕臣妾为了验明大王的心,以身试法?”褒姒在姬宫湦的怀中没有动,冷冰冰的问道,姬宫湦用手拍着褒姒的头,“怕,很怕。”
    “大王放心吧,臣妾不会如此。”褒姒以柔弱的声音说道,姬宫湦长长的舒了口气,吻在了褒姒的脖颈之上,手顺着她的肌肤抚摸,没过多久,褒姒便忽然开口,“大王?褒姒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姬宫湦心头猛然一怔,将褒姒推开了些距离,看着她的样子艰难的点了点头,“你去吧。”
    “臣妾服侍大王就寝?”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大王也该累了吧?”
    “就寝?”姬宫湦看着褒姒,“寡人若与你同床共枕,你却不让寡人碰你,只怕便是睡了也休息不好吧?”
    褒姒低下头去不应答,她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接受姬宫湦。
    “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早朝过后,寡人叫太宰宫的人过来,”姬宫湦说道,显德殿是姬宫湦的殿,褒姒抬起头问道,“那大王何处就寝?”
    “华辰殿中,”姬宫湦答道,褒姒猜测如今熊宁应该就被安置在华辰殿中,便点了点头,“如此也是应该的。”
    “伯服可以留在郑国,但是秀秀还是差人将她接回来吧?”姬宫湦问道,“你身边没个人,寡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若是没有秀秀照顾伯服,臣妾也放心不下。”褒姒说道。
    姬宫湦捧着褒姒的脸问道,“把伯服接回来吧?”
    “改日再说吧,”褒姒看着姬宫湦答道,这话却像是一柄利刃戳在了姬宫湦心头,良久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也好,改日再说。”他只当是褒姒至今仍旧放心不下他会对郑伯不利,却不知道褒姒如今担忧的事情已经全变了,此刻接伯服入京,一旦熊宁下了狠心对伯服下手,她害怕伯服因而受损,只有接触过了熊宁,确定自己是不是她的对手之后,褒姒才觉得自己能安心下来。

    第二日早朝,褒姒从寝宫出来向显德殿中的悉人吩咐道,宣楚夫人熊宁来一趟显德殿,悉人接了命令,又有些犹豫的问道,“娘娘先前昏迷,大王曾明令禁止楚夫人接近娘娘,如今将楚夫人唤来,不知是不是合适?”
    “如今我既然已经清醒,大王的政令自然也就不作数了!”褒姒答道。
    悉人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便应了一声从前门出去朝着宫外楚侯府上去了,这一二日,因为尚未正式封熊宁为夫人,处理别的事务就占据了姬宫湦几乎全部的时间,每日的上朝少则半日、多则一日,仅有的空闲时间也都陪着大病初愈的褒姒了。
    褒姒为见熊宁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知道她当日曾被自己放出宫去,此刻见了应当是也不会太过陌生,悉人离开费了些时间才折返宫中,身后便多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看着还是那般娇小,根本就像个孩子,身上仍旧是几个袋子装着枣儿、杏儿这样的零食,声音还是那般娇俏,进了屋看着褒姒,满面洋溢着微笑说道,“参见褒娘娘,我说过,咱们还会再见的!”


☆、第268章 谁死?0
    褒姒坐在大殿中央的桌案上,身上白色的长裙及地,头发松散的挽在一起,有几根青丝在耳际落下,在阳光的印衬下变成了金色的发丝,她正在喝着杯中茶水,这是楚国进贡的今年新茶,色泽鲜亮,香味持久而悠长。她看上去一如两年前,雍容典雅,然而时过境迁,其实谁都回不到过去了。
    褒姒的嘴角轻抿,放下了手中的茶具,转过来看着进入大殿之中的熊宁,伸了伸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对面,大殿之中空无一人,唯有褒姒与熊仪相对,熊仪一身黑衣和褒姒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听大王说,此行东夷,万分凶险,幸亏你救了他一命。”
    “我当日出宫也是为了追随他而去,”熊宁看着褒姒说道,笑得很娇俏,宛若少女般明媚,明晃晃的能刺痛这个算不上艳丽的大周后宫,然而褒姒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也算是天佑大王,若非当日他下令请后宫女子离宫,便不会有后来你救他之举。”
    “本是我的功劳,在娘娘嘴里却成了大王明智了,”熊宁朝前靠了靠,“若不能为己所用,娘娘果然是个留不得的女人!”
    “你随着大王入京多日,住在楚侯府上总不方便,秦夫人的酉阳宫晚些时候我会差人重新收拾一番,你便先住进宫里来吧?最近事务繁多,诏书晚些时候自然会下了。”褒姒并没有接熊宁的话茬,以后宫之主的口吻向熊宁吩咐道。
    “酉阳宫?”熊宁扫视了一遍褒姒,她不清楚姬宫湦是不是将姜华辰的过往告诉过褒姒,试探性的问道,“我想住在华辰殿?我既然自华辰殿而出,再回去也总算是熟悉一些。”
    “正是因为你从华辰殿而出,这么回去多有不便!”褒姒说道。
    “娘娘可知我是何人?”熊宁问道,褒姒看了看熊宁等待她继续说下去,熊宁莞尔一笑,“娘娘可知在成为吕妃之前我是何人?”
    “姜华辰。”褒姒答道。
    熊宁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她想不到姬宫湦真的敢和褒姒说此事,这也就说明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隐瞒的了,“他怎么和你说?”
    褒姒看着熊宁并不答话,只是用眼神审视着她,似乎就像是再问,你希望他同我说什么?熊宁被褒姒看的心中有些发慌,“他必定和你说,姜华辰死后葬于王陵,我却能够逃出来替代吕国进献的女子进入这宫里,不错吧?”
    褒姒点了点头,又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微微的抿了一口。
    “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错吧?”熊宁问道,褒姒这次没有回答,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杯新茶之上,就像是对熊宁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一样,熊宁冷哼一声继续说下去,“娘娘觉得可能吗?”
    “为何不可能?”褒姒出声问道。
    “王陵是什么地方?一个人一旦被葬入其中,石门封锁永世都不可能逃得出来;吕国若是进献女子,大王又怎么可能全不过目,会浑然不察我入宫一事;大王临出宫时下令放了不愿意留在宫中的女子,而我也因此能救大王一命,娘娘觉得这只是巧合吗?”熊宁问道。
    “所以呢?”褒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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