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山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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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山外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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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去,我就不能去?”杏薇其实软了语气,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与明月的关系要不要说以及怎么说,奈何某人不给她磨蹭的时间,飞快的下结论:
“如果你没有很好的理由,请不要再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杏薇顿时停止心里的盘算,顿时有点恼怒起来:“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干预我的自由?”
萧然也不由得恼怒又起,“你终究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责任照顾你。”
杏薇毫不避让的看着他,“那又怎么样,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自己能决定自己的去留。”
“随便你!”萧然很快的失了耐心:“你简直不可理喻。”
杏薇气鼓鼓的:“你才是自以为是!”
谈话进行到这里是彻底的崩盘了。萧然无奈的一手抚额,以使自己不断上火的脑子冷静下来,陡然长声一叹:“你也就这点气死我的能耐!”正要拂袖离去。
霍然一转身,却见黑色曼陀罗花的深处传来争执之声,两人连忙赶了上去,见到一名眉目温婉,长相清秀的女子,只是该女子手扣暗器蓄势待发,声色甚是严厉骇人:“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曼陀罗居!摘我曼陀罗花!” 
宋子谦性急,忙说:“姑娘,我们急需曼陀罗花用以制药救人,不需多只需几朵,还请姑娘不吝相赠。”
女子神态狠厉:“呔,我不管你用来做什么,我只知道,毁我曼陀罗花者,就别想出这曼陀罗谷!”
说完,手中飞针遽然射出,分向韩、宋、柳而去,然而寒泉不慌亦不忙,身法一旋,以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将飞针一一接在手中,站定后对之一揖,道:“在下寒泉,本是来拜访白杨老前辈,敢问姑娘尊姓芳名?可知前辈现在身在何处?”
女子闻言一怔,按下了手中再度欲发的暗器:“你找我师父做什么?”
寒泉答:“一来是多年不见,想问候他老人家;二来,带了一位故人欲与前辈相认。”
女子眉目一黯:“你来得不巧,我师父已经过世了。”
这令随后而来的萧然震惊不已:“白杨前辈过世了?什么时候?”
女子望着他问:“你又是什么人?”
萧然微微欠身:“在下姓萧,名然。”
女子怔怔然:“你就是萧然?你的父亲可是萧正南?” 
“正是。” 
女子恍然:“你——就是师父一直未曾谋面的侄子?”
原来这位黑色曼陀罗般神秘的女子名叫阿娟,是白杨生前所收的徒弟之一。 
在白老前辈坟前,阿娟颇为伤感的讲起前尘往事,本是江湖相遇的两个人,受到各种力量的制肘而不能够在一起,而当时那些反对力量中也包括绿珠的哥哥白杨,妹妹香销玉陨之后,哥哥悔不当初,避世于曼陀罗居,永不再回凌霄城。
听完这些,在场最吃惊的要数杏薇了。她不知道萧然还有这样复杂的身世,从小至大在剑影山庄由养母抚养成人,生母却是凌霄城二十多年前亡役的圣女绿珠!
“这些都是爹不久之前才告诉我的。我想,至少得上凌霄城来拜祭拜祭母亲。”萧然平静的说道,显然他早已接受那样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雾阵

拜祭过白老前辈之后,宋子谦忙对阿娟道:“阿娟姑娘,你在曼陀罗谷里种了那么多珍贵草药,对医术一定有所研究吧?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看看一个病人……也是朋友?”
阿娟此时已不像方才般盛气凌人,只回答他:“我要在谷里照顾师父的曼陀罗花。”
子谦分外的热情:“等你看了我的朋友之后,我可以帮你,你看了就知道,我的朋友真的病得很重……哎……其实说起来咱们也是邻居,邻里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嘛!你不知道我以前一直想来拜访白杨前辈和阿娟姑娘的。”
阿娟长期居住深林之中,虽然有些孤僻,但天性纯良,见子谦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脱什么。
杏薇在一旁听了,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夕阳不觉西下,明月在草屋内等得心焦不已,正打算也去曼陀罗谷一探究竟,恰见杏薇一行六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而寒泉赫然就在其中。 
明月一呆,果然是么?有那丫头在身边,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的赶来搭救了?
明月与寒泉,柳妍两人见了面,各自心照不宣的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阿娟替明月把脉,眉头就蹙起:“是相思蛊毒?”
子谦从一个瓷瓶中取出一粒丹药,道:“正是。解此毒甚是麻烦,我也只能根据这个暂缓蛊毒。”
阿娟接过丹药在鼻下一闻:“这个药治标不治本,只能暂缓毒性而已。”
“对,我一时之间也无法配置出解药,不知姑娘可有良方?”
阿娟沉吟道:“相思蛊毒配伍简单,相思蛊毒的解药却甚是麻烦,因下毒的方法有三三九种变化,稍一不慎就能夺人性命,可谓凶险,不过我们可以根据这枚丹药测试出毒药的配伍,只不过需要时间,当然也需要运气。”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子谦的眼中满是赞赏,“其实我们可以一起……我是说姑娘如能助一臂之力,宋某真是感激不尽。”
阿娟显然对这个病例也有点心动:“也好,不过我要告诫这位姑娘一句,蛊毒已然蠢蠢欲动,姑娘宜静养于室,切忌妄动,更不可情绪激越牵动六欲七情,切记。”
明月微微一笑道,“生死有命,早已注定,不过还是多谢姑娘,当然还有子谦你。”
这之后直到阿娟踏出草屋,宋子谦都一直陪在阿娟左近,问寒问暖,知冷知热,阿娟性格寡淡,不喜与人相处,所幸对他倒也有问有答,用完晚餐后又依依不舍的送人回去。阿娟却运起轻功,很快的绝尘而去。宋子谦依旧巴巴的望着。
之前一直陪着明月的杏薇深感好笑,忍不住调侃他:“想不到你对‘女鬼’,不,是‘山鬼’这么有好感。”
宋子谦嚅嚅:“唔……我们是邻居。”
“嗯——你们这邻居也邻得太远了吧。”
杏薇取笑之意甚浓,宋子谦却不曾察觉,只是叹惋:“她的师父刚刚过世,一个女孩子过得一定是艰难……”
杏薇:“……”
宋子谦一转头,陡然看见杏薇濯濯发亮又意味不明的眸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杏薇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怕蛇。我怕蛇在我睡觉的时候,爬到房间里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的?” 
宋子谦显然的极富经验:“这个简单,在你房间门口和窗台上各洒上稍许雄黄粉,蛇就不会爬进来了。” 
杏薇深以为然:“那赶快帮我弄些雄黄粉吧。”
两人一转身,霍然看到萧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屋檐之下,一脸阴鹜。
子谦莫名的额角滴汗,逃也似的对杏薇说:“我去弄雄黄。”
子谦一离开,萧然闲闲的抱臂走到庭院之中:“你们挺投缘的。”
杏薇心无城府,朗声一笑道:“是啊,他这人挺好的。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萧然反问:“你也知道晚了?”
杏薇想起日间的事情,问道:“你是不是想念你母亲了?”
萧然冷声:“请不要装作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某些人还会不会故技重施,留书出走?”
杏薇顿觉沮丧:“你非要把我们的每次谈话都弄得这么糟糕吗?”
萧然:“彼此彼此。”
杏薇:“其实,我走不走,你会在乎吗?话说回来,上次在菊花冢我离开的那天晚上,萧公子与柳姑娘可是花前月下,促膝长谈,我留不留书,出不出走其实一点都妨碍不了你们吧。”
萧然皱起好看的眉毛,眼底这才有几分讶异,却故意把话说得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嘲讽:“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杏薇抓狂!正要开口说几句更加嘲讽的话。但是一转身,却发现……周身的环境忽然变了。
刚刚明明还在一个山道之中。谷中野生着比人还高的杂草和粗壮的野藤,树木丛生,草叶青翠。
但是现在,周围不知何时开始起雾,那些白色的雾,凭空冒出,渐聚渐多,由薄而浓,充斥在黑夜之间,瞬间遮挡住皓月之华,在寂静的夜中描绘出空濛而诡异的色调。
“怎么会突然起大雾?”杏薇用手掩住口鼻,这雾中腥荤之气真是令人闻之欲呕。
“这不是雾,是人为布下的毒瘴!”萧然下意识的回身握住杏薇的手。
“怎么会这样?”杏薇惊骇,两人都将方才的争吵抛到了九霄云外。
片刻之间,瘴气已然弥漫整个空间,数步之外不能视物,萧然惊觉:“这种毒瘴,最初源自苗疆,闻多了能使人产生幻觉,而且……”
杏薇急道:“那怎么办?”
萧然拉着杏薇,转身回屋,在走廊下恰好撞到草屋门口的宋子谦。
杏薇:“子谦,这是怎么回事?”
宋子谦分别递给他们一粒丹药,“把这个含在舌头底下,不要吞。”
萧然杏薇刚接过丹药,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虚弱又熟悉的声音来:“有人吗?救命啊!”
“阿娟!”宋子谦立即循声而去,萧然杏薇两人随后跟上,居然眨眼间,便在大雾之中失去了他的身影。
浓雾之中,已然无法视物,杏薇侧耳倾听,似乎听到空气中有“嘶嘶”之音,突觉脚边有一异物,软软凉凉,低头一看,模糊中也辨认出一个细细长长的轮廓,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啊,有蛇!有蛇!”
萧然长剑一挑,挑开数条毒蛇。心下暗惊,竟是群蛇毕至么?拉着杏薇又转身进屋,桌上果真有雄黄粉,又取过晚间剩下的米酒,混在一处,摇匀,用雄黄酒在两人周围画了个圈,并撒了些雄黄粉,那些毒蛇纷纷避道而行,杏薇这才放心下来。 
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数个黑衣人凌空而落,步步杀着。 
这一下变起仓促,萧然拔剑怒起,倏然间,青魂长剑,寒气逼人,霍然几声当啷,已削断数根兵刃。杏薇也随手抄起一把长剑,挥剑抵御黑衣人凌厉的攻势。两人背向而立,一攻一守,竟是默契十足,黑衣人虽仗着人多势重,竟也奈何不得两人。圈外群蛇舞动纷纷吐信,却惧怕雄黄酒近不了两人。 
杏薇缓得一口气,便问萧然,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害我们?
萧然舞起剑花严丝无缝:“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都是凌霄城的人。” 
“那明月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雾气弥漫,视物艰难。敌人的攻势稍缓,萧然剑下不敢丝毫松懈:“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群蛇虽然无法近身,但咝咝吐信,依旧令人作呕,杏薇简直无法呼吸了,强自忍耐间,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泠泠彻彻,清亮悠扬的笛音。 
“是明月!”杏薇一怔,这首曲子是她从未听过的,比之前那些曲子多了几丝飘渺诡谲。 
说也奇怪,曲子一转,群蛇悉悉唆唆,忽然如潮水般缓缓退去。黑衣人见状,相互看了几眼,眼中各有惊骇,片刻之间,或越窗而出,或飞逸出门,仿似鬼魅。
黑衣人真是来如风,去似电,瞬息之间已然踪影全无,连方才咝咝叫嚣的群蛇亦是见不到半分。小小药园唯余笛音清婉,袅袅不绝。
萧然、杏薇两人得脱困境,随即奔出屋外,果然在草屋左侧,也就是笛音传出的方向,发现寒泉、明月两人。
只见明月正低头撕了块长衫布料,小心翼翼的帮寒泉处理左臂上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仔细一看,却是微微的发黑,明月动作轻柔而熟捻的上药,包扎,末了才抬头望着他道:“我已帮你上了药,幸亏你方才服用了碧灵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然闻言闲闲的调侃道:“碧灵丹?那可是用天山雪莲制成的上好丹药,我这辈子都没尝过呢!”
杏薇却没有说话,她思索着方才那一幕,明月低头裹伤之时,寒泉凝定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这样专注的目光中,分明也有几分深邃与思忖。他知道吗?她的隐忍她的悲哀她的痴狂她的无奈……
杏薇悠悠的叹息,她依稀还记得明月昏迷不醒时喃喃念叨的片言碎语。
“宋子谦那臭小子呢?”萧然首先反应过来,“还有阿娟姑娘。”
寒泉猛然一惊:“小妍!”
当下,四人分成两拨,漫山遍野的寻找失散的其余三人,皆是未果。
回到草屋之后,寒泉首先问明月:“凌霄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似料到他终有此一问,明月侃侃道来:“事情源于那日,凌霄城内突然闯进一名据说是从天山来的剑客,扬言要与凌霄城内最好的剑术名家比武,其实本可让弟子们代劳,奈何师父那样热衷武学的脾性,忽然心血来潮要与那名天山剑客一决高下,他们两人比试了三天三夜,依旧不分胜负。其实我们都不知结果到底如何,只知道师父回来后因劳心耗力太过,又因年事已高,竟一病难起。”
寒泉微微一怔,轻轻叹息。
明月继续说道:“没过多久,师父就将城中大小事务交给傅师叔和文丹先生,自己闭关去了。师兄你也应该知道,傅师叔人前顺和,性情却是刚愎自用残暴不仁,虽说这几年有所收敛,但是我观之本性依然。师父对于傅师叔一向有所防范,但他老人家醉心武学,直到闭关之前才发现凌霄城内已皆是傅师叔的党羽,就连智谋百出的文丹先生也不敢撄其锋芒,最后也只得暂且如此。
所以,师父闭关的前一天把我叫了过去,嘱我到菊花冢将你召回。当下我自不敢耽误,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途中我已数次受到追击伏杀,能活到现在,已属幸运。” 
寒泉乍听这前因后果,忽觉无言以对。良久才叹道:“是我对不起师父。想来他老人家自是早已知道我的行踪,却任我胡为。”
明月道:“不过我出凌霄城也有近一个来月了,凌霄城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但是暗潮汹涌处,实非我可预测。所以,大师兄你还是早日回到凌霄城,好让师父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言归

萧然,杏薇两人并不知晓多少凌霄城内的事情,当下各自安静。寒泉沉吟,这一出接着一出,真是极具戏剧性!恐怕暴风雨就隐藏在层层云团之后了,随即问萧然道:“凌霄城内如此复杂,萧少侠你还要去冒险吗?”
“去,为什么不去?我要去拜祭我娘,谁敢拦我?不过呢……”萧然满脸不在乎,只是倏然间想起什么,侧首望向身旁的女子,杏薇也是头一抬,异常肯定的道:“你们别想撇下我,我也去!”
萧然不满的一抱臂,终究没再说什么,片刻间忽然想起一人来:“你的二师弟,你的二师兄,那个叫聂冰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明月一呆,低下头来,表情便隐在阴影之中:“二师兄极有武学天赋,人又勤奋,可谓进步神速,今非昔比。不过傅师叔早已将他拉拢于麾下,我……”
萧然喟然:“此子聪颖好学,吾观之前途不可限量,奈何认贼作父!”
寒泉问:“那凌霄城其他人呢?”
明月难掩忧心的答道:“你也知道,四大长老是不管事的,而七大护法中,有五位护法也都死听命于傅师叔,如果师父有什么……我们是处于劣势把……”
寒泉恍然:“事情已到了如此吗?恐怕师父当初也没料到如此局面吧。傅师叔,聂师弟,再联合文丹先生,凌霄城内还真的找不出第二股势力能与之抗衡的。师父闭关的这段时间,他们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对了,姚珂夫人现在如何了?”
明月微微蹙眉:“姚珂夫人一直住在碟居,足不出户,鲜少露面,连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可以说是凌霄城内最神秘的人。大师兄,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凌霄城主五年前娶姚珂为妻,传闻夫妻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甚是融洽。但是关于姚珂夫人的来历身世,在凌霄城内,一直是一个谜。
“当年师父的剑策一书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随身包袱里,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单说剑策如何从师父身边偷偷拿走,而不被师父发现这一节,我想,凌霄城内,只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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