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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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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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云千雪却遽然,想也没想第一次的,紧紧拉住了霍延泓的衣襟,让他动弹不得。霍延泓将云千雪揉在自己的胸膛上,面上一闪而过的是早就料到的得意与安心的微笑,笃定的说道:“青萼,你心里是有我的!”他说着,又更加惊喜的问道:“是从几时开始的?”
    云千雪脸上一红,抽噎着,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霍延泓一把将云千雪抱起来,走几步,坐在佛堂中的蒲团上。将云千雪整个人都拢在怀里,由她乖顺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睛落在云千雪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上,温软的笑道:“从头开始说,从那晚在合欢殿,你明明想说出来,却没有说出来的话开始说。”
    云千雪不受控制的,胡乱说道:“云千雪,云千雪这个名字是因为,先皇不许我再叫苏珞。那时候我想这样再活一世,孤零零的便是形单影只,就想起那团扇上的一句诗,所以,就……”
    霍延泓见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心里那一团紧紧系着的结,似乎被忽然打开,释然又松快。他摇头,紧紧攥着她的手,轻声说:“无论是云千雪,还是青萼,都不要紧。那是从前的事儿,过了这么久,早已经不作数了。”
    云千雪的双眼雾蒙蒙一片。她不应霍延泓的话,又说道:“那团扇,也是你送给我的。还有,你曾经送给我的那块玉佩,我不知道怎么就没了。那玉佩没了,我心里也很难过。后来柳榆拿着出来,我想要回来,却又不敢。”
    霍延泓的眼中大是不忍,抬手从怀中取了出来,道:“朕与你约定来生的玉佩,你当时也应了朕。虽然丢了,可如今寻回来了,你好好收着,往后不许再丢了。”
    云千雪低嗯了一声,抬手去拿那过那玉佩,默默的握在手心儿里不言语。她与霍延泓相识了这么多年,这一瞬,竟然觉着是才认识一般。那个炽热的怀抱,那个丰神俊朗的脸孔,让她心里泛起难以明说的涟漪。
    两人都不言语,只是这般静静的依偎。直到日影西斜,将两个紧紧依靠的影子拉的老长。云千雪长长的睫毛轻轻一动,细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谢谢。”
    霍延泓听得仔细,却是无比的糊涂,“什么?”
    云千雪一张脸羞得通红,低缓的说道:“谢谢你没有放弃,谢谢在我回头的时候,你还在。”
    霍延泓听见这番话,哪里是珍惜二字可以概括的。他便也静声,情深款款的说道:“谢谢。”
    云千雪仰头,讷讷看着他问道:“你又谢什么?”
    “谢谢你肯回头。”这一句话中,不知凝结了多少过往的酸涩与哀苦,也不知道带着多少的欣喜与感激。只是他眼中那眷恋的神情,凝在云千雪的脸上,怎么也散不去。
    等到日落,四面的灯烛升起来。霍延泓才抱着云千雪起身,温柔的说道:“朕一路赶回来,还不及去见过太后就到这里了。如今要去见一见太后,给太后赔罪了。”
    云千雪软糯不舍的嗯了一声,跟着霍延泓一同去拜见太后。
    霍延泓进宝华寺的时候,太后便已经知道皇上回来了,如今这会儿才来见她,她倒是也不责怪。只是眯目笑看着霍延泓携着云千雪的手进门,心里那块大石头,才总算落下。
    “看着皇帝安然无恙,哀家就放心了!”她并不细问霍延泓在木兰发生了什么事儿。
    倒是霍延泓竟难得的对着太后深鞠了躬,很是恭敬的说道:“让太后为朕忧心,实在是朕不孝。早应该告诉给太后,只是这一来一回,不知道会生出多少波折,所以,朕亲自回来给太后您报平安了!”
    太后看着霍延泓有些憔悴的面容,那腮边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便道:“皇上日以继夜的赶回来,也不只是为给哀家报个平安吧?”
    霍延泓看着云千雪,不觉一笑,岔了话头,道:“阿兰朵阏氏与她的儿子乌允术告诉朕,说乌恒新继位的巴通图谋不轨,让朕早作防备。可是朕思来想去,觉得留着这样的乌恒汗王,实在不利。索性,将计就计,让他得逞。朕也好师出有名,将乌恒收了!”
    霍延泓说话间,脸上带着熠熠光辉。从前云千雪倒是不觉得,如今听他提起前朝的政事,那种睿智的样子,很是俊朗洒脱,倜傥不羁。
    和敬夫人陪坐在一边儿,忍不住道:“臣妾听说皇上带着卫贵人同去的,如今皇上回来了,那卫贵人呢?也跟着回来了吗。”和敬夫人这心直口快的一开口,瞧着霍延泓突然黑下来的脸,立时就后悔了。

  ☆、第68章 缱绻情丝打滚求投票的诚意加更

姜子君忍不住默默的想着,自己早晚得被这张毫无遮拦的嘴给害死。不觉讪讪一笑,忙道:“皇上一路赶回来,必定也饿了。臣妾立时就让人准备素斋去。”
    可姜子君这番话,问的云千雪心里也是好奇。不过瞧着霍延泓别扭又尴尬的脸,她竟不自觉的牵唇一笑,也没再问。
    四人和乐融融的用过晚膳,多日以来压在太后、姜子君与云千雪面上的愁云惨雾,因为霍延泓的归来,尽数变成了喜悦之色。
    到了晚上,因着在寺庙里,男女之间,自然是要避忌一些,便是皇帝也不例外。
    云千雪兀自回了屋子,面上的神情,哪里还似从前那般清清淡淡的。眉梢眼角上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任你在何时看过去,似乎都是笑着的。听院外敲了一更,竟难得要早早睡下。
    梳洗过后,云千雪盘膝靠坐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把八角镂富贵牡丹的菱花铜镜,一直看着自己的脸,来回来去的看个不住。
    李香薷瞧着,无比的纳罕,道:“小主方才还嚷嚷着困,怎么这会儿又不睡了,对着镜子照什么呢?”
    云千雪看着自己乌青身陷的眼窝,不觉一叹。或许是因为哭的太多,又睡不好的缘故,整个脸上带着一种浮肿,苍白而憔悴。免不得忧心忡忡的说道:“香薷,我怀孕以来,是不是变丑了?”
    李香薷知道她缘何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笑呵呵的说道:“哪里,小主怀着孩子。一样是容色倾城,绝尘脱俗。”
    云千雪可不信她这番话,撇唇,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种话来糊弄人了。”
    李香薷吃吃一笑,打趣的说道:“小主若是不信,尽管去问皇上,看看皇上会不会这样说。”
    云千雪听见她提及霍延泓,忽然放下镜子,滑进了被子里,“我好好的与你说话,你扯他出来做什么。”
    这番话还未话落,便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云千雪撑着起来,瞧见霍延泓披着披风过来。刚要吃惊的想坐起来,又想起方才自己在镜中映出的脸颊。便忽然拉过被子,蒙上了头,背对霍延泓道:“你怎么来了。”
    霍延泓解开披在身上的披风,里面也穿着中衣。想来是已经准备睡下,又过来的缘故。
    李香薷见状,极识趣的退了出去,为二人掩上了门。
    霍延泓坐在床榻边儿上,无限爱怜的拽着云千雪紧攥在手里的被脚。云千雪纵然大力,哪里能拉得过他呢。很快,连人带被子的被卷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她便一只手捂着脸,道:“这么晚来做什么!”
    霍延泓瞧得糊涂,又要去掰她的手,可怕她手疼,下手便很是轻柔,“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坏习惯,说话也不教人看了!”
    云千雪手上一阵痒,只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凝了他一眼,道:“你别过头,别看我了。”
    霍延泓这才恍然大悟,紧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直接上了床,一只手臂将云千雪压在怀里,乐道:“方才你一瞧见朕就想走,原是怕自己难看?”
    云千雪被她这话羞得作势就要翻身,奈何挺着肚子,大是行动不便。只得被霍延泓紧紧的按在怀里,动也动弹不得,“才没有。”
    霍延泓并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笑意融融道:“原是女为悦己者容,你有这样的心思,朕很欢喜。”
    云千雪不想这样不经意的小事儿竟能让他这般开怀,忍不住慢吞吞的否认道:“女子爱惜容貌,顶着这幅样子,任谁都不喜欢出门让人看得。我与你许久不见,自然生疏的很……”
    霍延泓一只大手捂在云千雪小巧的嘴唇上,悠然道:“你爱惜容貌,朕倒是并不觉得。可朕从你身上,只觉出一点,很不好,早晚朕要给你改过来!”
    云千雪挑眉,一双手被霍延泓压着,忍不住微微拳起来,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什么?”
    霍延泓抬手,食指从云千雪饱满的额头,滑到鼻尖儿,宠溺的点了点,道:“口是心非。”
    云千雪被她说的自是哭笑不得,一只手抵着霍延泓的胸膛,想将他推得远远的,可霍延泓却是半分也没被她推动,笑嘻嘻道:“才说你口是心非,偏又要做给朕看。”云千雪这样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再不动弹,只靠在霍延泓的臂弯里,闭目道:“这样晚了,快睡下,我也早早的睡下。都……累了。”
    她别别扭扭的开口,还是不大习惯与霍延泓说这般关怀的话语。
    霍延泓一笑,手指缠着云千雪的手指,和缓的说道:“还没到二更,让朕再抱一抱你。从二月开始,你晓得过了多久吗?”
    云千雪道:“现在是十月初,已经八个月了。”
    霍延泓却摇头,掰着云千雪的手指道:“二月初九到十月初三,两百三十二天,要朕给你换成时辰么?这么多个日子与时辰,错过了多少好东西。”
    从前没将霍延泓放在心上那会儿,他做什么,也并不会让她感动。如今听他这样说,云千雪竟是又红了双眼。将头埋在霍延泓的怀里,鼻子囔囔,小声埋怨道:“好好的,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一国之君,日子上算的这样仔细!说出去,可要惹人笑话了。”
    霍延泓不觉哑然失笑,“朕只在你的事儿上,才会忍不住这样仔细。”
    云千雪声音清越,带着哭音又带着笑意道:“我省得。”
    霍延泓喟然一叹,竟是大为感怀的说道:“得你这么一句话,有多难得!”云千雪软软的唔了一声,也不说旁的。
    霍延泓以为她要睡过去,松了手去看她的眼睛。云千雪忖着这空档,立时翻过身来,却是被霍延泓又不容反抗的捞了回来,背对着他,被他紧紧的环在怀里。便听他低声,紧张的问云千雪道:“青萼,告诉我。从几时开始,你愿意放下……放下他,对朕转变心意的。”
    云千雪并没有立时开口,而是先将脑海中关于过去的记忆细细的搜寻了一遍。情丝流泻在霍延泓的胸口上,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霍延泓瞧不见她的脸,心里便是忍不住的一阵心慌与紧张。
    约摸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云千雪才忽地,清凌凌的开口说道:“我若说,从我被赐死那日。我闭上眼睛,最后看见的是你焦灼而悲痛的脸,你可信么?”
    霍延泓有一种难以明说的激动,只道:“信!”
    云千雪忽然翻过身,眼神带着一丝探寻,问霍延泓道:“你在木兰行宫也能晓得我的事儿。那么太后与和敬夫人,必定都是帮着你的?”
    霍延泓不否认的一笑,半晌才长长的“唔”了一声。云千雪有些后知后觉,玲珑的手掌攥住霍延泓胸前的衣襟,道:“那太后与我说起淅哥哥还活着,是试探我的?”
    霍延泓忍不住微微蹙眉,在云千雪的脸颊上狠狠的啄了一口,道:“不许你叫他淅哥哥。”
    云千雪撑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颊微微泛红,似是应了又似乎无所谓的样子,道:“难不成,还是你与太后串通好了的?”
    霍延泓狡黠的笑起来,拢着云千雪道:“有什么串通不串通,也是太后心疼朕的缘故。教你总口是心非,让朕心里不痛快。”
    云千雪经过一番琢磨,深觉自己是落进了霍延泓的圈套里,让他这一冷二探三吓唬,生生拽着她一脚踩进了圈套。她抬眸,又道:“那乌恒的事,其实你原本不必冒这么大的险对不对?既然阿兰朵阏氏与乌允术一心向着你,你们寻机会里应外合,根本不必非要将计就计,也能轻易解决这件事儿的是不是?而且,你也不一定非要回京不可。赶了那么的多个日夜……”
    “左右,用什么法子都是一样的。”霍延泓眼神清亮,却是笑的无比心虚,“早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云千雪终于恍然大悟,愣愣的看着霍延泓,后知后觉的说道:“你算计我!”
    霍延泓笑的极清澈,如朗月入怀。手指轻轻刮过云千雪的鼻梁,道:“你算计我一次,我算计你一次,如此,便是扯平了吧!”
    云千雪眼里含着泪,道:“无论你怎么算计我都好,不该拿自己的身子、性命当玩笑的!”
    霍延泓听着大为感怀动容,刚要去抚云千雪的脸颊,却是被她张嘴轻轻咬住了手指,云千雪虽咬上,倒也未舍得用力。霍延泓极配合的告饶,道:“我错了,往后,往后的再不敢这样!不拿自己开玩笑,也不算计你!”云千雪这才松了口,便听霍延泓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声埋怨道:“便许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
    云千雪懒怠理他,连连推着他的胳膊道:“快去睡吧。”
    霍延泓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这样缠吻了半晌,他才意犹未尽松开了云千雪,为她盖好被子,道:“朕今晚陪着你睡,不然,总睡不踏实。”
    云千雪看着月华如水,倾泻在他认真又小心的脸上,温软的闭目,柔柔的嗯了一声。
    这时候,却听屋子外面轻轻的响起了敲门声。低低的声音从传进来,道:“皇上,皇上您可睡了?”
    霍延泓大是不耐烦的样子,仍旧拢着云千雪,扬声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都放在明天说。”
    外面静了一瞬,半晌,又忽然叩响了门,有些急切问难的说道:“皇上,是卫小主……”

  ☆、第69章 返回木兰

霍延泓环着云千雪的双手微微一松,眉心紧紧的拧着。云千雪仰头去看他,那双幽沉的眼眸中,似乎还有些说不出的愁意。她心中无比讶异,支着半个身子从霍延泓的怀中挣出来。霍延泓这才勉强回过神,一双手温柔的拂过云千雪的脸颊道:“朕出去看看,你先睡吧。”
    云千雪淡淡的嗯了一声,看着霍延泓很快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推门出去。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怪异情绪,对着个卫贵人又存了些许好奇。却仍旧静静的躺在榻上,忍不住的猜测,卫贵人与霍延泓一同去的乌恒,如今霍延泓回京,那么这个卫贵人又在何处呢?
    外面有着窸窸窣窣的响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霍延泓便很快的回转。云千雪睁开双眼,在朦胧的烛火中,看着霍延泓的脸上犹自带着惊动与为难,忍不住要坐起来。
    霍延泓忙上前,扶住了她的双肩,让她能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怀里。
    云千雪眉目温润如画,清清淡淡的问他道:“卫贵人怎么了?”
    霍延泓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忍不住的一叹,小心翼翼的低眼看着云千雪的神情,拉住她的手道:“先应了朕,朕说什么,你可都不许往心里去。”云千雪眼神清朗的看着他,似是在考虑他方才说的话一样,缓缓的吸进去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才应他。
    “朕明日就要启程回去了。”霍延泓的语气里满是眷恋与不舍,眉目间衔着深深的歉意。
    云千雪也是一怔,长长的睫毛动也不动,眼波中的情绪,与霍延泓是同样的。
    霍延泓宽厚的手掌覆在云千雪芙蓉一般的俏丽脸颊上,嘴唇便一直停在云千雪的额头上,那般小心翼翼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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