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婚盲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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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婚盲嫁-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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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苗氏直觉自己的婆婆和太婆婆绝对不是这里的女主人的对手。
  沈娉婷穿着一身大红的命妇服出来,身上累赘的环佩颤的叮当响,一左一右两个严谨的老嬷嬷搀扶着,沈娉婷双眼空洞无神,刘氏心里冷笑,秦氏幸灾乐祸,蔡文德和蔡志斓则是看着面前娇滴滴的美人移不开眼,苗氏看了眼搀扶着沈娉婷的两个一脸严肃的老嬷嬷赶紧低下头。
  沈娉婷笑道:“真是抱歉,怠慢诸位。”
  刘氏冷哼道:“可不是,让嫡祖母久等,是你这个做孙媳妇的道理?”
  沈娉婷忙惊慌道:“呀,孙媳妇失礼,不过宫里的贵人叫的急,我这不命服还没换下来就来给您老请安了。”
  刘氏哼了一声,冷笑道:“贵人?能有你嫡祖母贵?”
  沈娉婷还没开口,搀着她的田妈妈一声喝道:“大胆!敢对宫里的主子不敬,你活得不耐烦了!”
  刘氏被田妈妈一声厉喝吓了一跳,宫里的贵人她自然不敢得罪,但面子重要刘氏没再说话,秦氏看着冷场,忙笑道:“这就是志斌的媳妇啊,我是你大伯母,这是你大伯父,大哥,还有这是你大嫂子。”
  所有人都介绍一遍,沈娉婷都只是依样点一下头,刘氏又不客气的开腔道:“我说孙媳妇,你不会仗着自己眼瞎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吧,按说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这长辈见了晚辈总得磕个头。”
  容嬷嬷皱着眉盯着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太太慢声解释道:“按照辈分是该磕头,但是夫人为太后娘娘亲封的正一品诰命夫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跪的,况且夫人现在身着命妇服,理当由尔等平民下跪。”
  刘氏猛的站起来喝道:“反了你了,你一个奴才也敢来斥责我吗?状元郎回家也得拜父母,诰命夫人就不能跪奶奶了?你们沈家的家教便是如此吗?”
  容嬷嬷还是慢声道:“第一,我早已脱了奴籍不是奴才;第二,夫人穿着命妇服站在这就是代表我朝的一品诰命,就是要跪也得换了衣服跪;第三,江南沈家的家教该是什么样还用不着你来提醒;第四,尔身为蔡家的老夫人,站在我孟家的厅堂里高声说自己是孟侯的嫡祖母,简直是荒谬。”
  刘氏被容嬷嬷的话气的又要跳起来骂人,被一旁的秦氏拉住,秦氏忙解释道:“这位老嬷嬷有所不知,侯爷原名不叫孟天佑,他叫蔡志斌。”
  容嬷嬷口气不变道:“我们沈家可不管侯爷的原名叫什么,我们只认皇上的赐婚圣旨,圣旨里叫什么那侯爷就叫什么,再说了侯爷乃我天朝的正一品侯爵,能让他老人家改名换姓,那就是有非改不可的理由!”
  刘氏一下被戳中软肋说不出口,秦氏更是哑口无言,蔡文德自知理亏,倒是蔡志斓很自来熟的转换话题道:“我说弟妹我们也初到贵府,这侯府听说是蔚为壮观可否带哥哥去欣赏欣赏。”
  容嬷嬷皱着眉看着这个自称“哥哥”的一脸猥琐像的男人,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一旁的汪嬷嬷道:“夫人该传晚饭了。”
  沈娉婷道:“哎呀,看我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在唠家常的,快去叫厨房多加几个菜给奶奶大伯大伯母大哥和大嫂接风。”
  “接风”两个字是很着重的升调,汪嬷嬷也很着重的道:“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七

  晚饭摆两桌,内院沈娉婷陪女客,外院由王管家招待男客。接风宴看起来很丰盛,盘盘碗碗的摆了一大桌,没有什么热盘、冷盘汤饮的讲究,纯粹是农人家春节的桌上,不分盘碗的装着肉、菜、汤。秦氏和田氏看着满桌的菜直流口水,可是看着坐在上手满脸嫌弃的刘氏却是不敢动筷子。
  沈娉婷坐在一旁劝菜道:“祖母大伯母嫂嫂快吃啊,这都是叫厨房里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刘氏冷哼道:“这就是你这当家主母招待长辈的吃食?把我当没见过世面的,啊?不说什么龙肝凤胆,这连起码的鱼翅燕窝都没有,还有这该用盘装的鱼你用碗装,这用炖盅装的汤你也用碗装,你拿我当什么,啊?沈娉婷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是吧。”
  沈娉婷闻言笑道:“呦,祖母大人您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啊,您是怪我照顾不周还是嫌弃饭菜啊?”
  “明知故问!”
  “哎呀,这话从何说起,这些菜全是侯爷吃的,而且因为您来了特异吩咐厨子加了好几道肉菜,您看这鱼这肉可都是特意为您整治的。”
  “特意?笑话,堂堂侯府待长辈的饭菜居然只是猪肉和鱼连只鸡都没有。”
  沈娉婷慢悠悠的吃,道:“祖母,您有所不知,侯府历来开销大,饭食都是这样,吃的太过精细反而不利于肠胃。”
  刘氏道:“沈氏,我抬举你叫你一声孙媳,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上大理寺告你苛待长辈。”
  沈娉婷道:“苛待?祖母大人,我哪里苛待了,就因为这一桌菜吗?全京城连皇上都知道我定安侯府吃什么,您就是告到金銮宝殿上也没人会说我不孝,反倒是您老人家,您确定您要告,不怕惹得侯爷反参您一本虐待子孙?”
  刘氏骂道:“沈氏!”
  沈娉婷不急不慌道:“再说了,侯爷姓孟,您姓蔡,我要说句不恭敬的话,就是您告到大理寺,大理寺也没有理由接您的状纸。”
  “岂有此理!”
  “我吃饱了,我看祖母也不饿,您长途跋涉的想必也累了,那就先休息吧,房间已经准备好,需要什么您直接跟田妈妈说,侯府清贫,您就忍忍,粗茶淡饭要是吃不惯,我回头让人送您回济南吃香喝辣。”说完沈娉婷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众仆妇上前有条不紊的收拾桌子,刘氏要拍桌子大骂被秦氏压住,秦氏忙道:“别收拾,还没吃呢。”
  仆妇们很规矩的一言不发,以最快的速度清空桌子,一个小丫头上前道:“客院收拾好了,请随我来。”
  刘氏道:“怎么还要我住客院,你去把沈氏叫过来,这个不孝的东西。”
  小丫头不慌不忙道:“因为不知道您会来,后院都没收拾,所以夫人说了先委屈您住客院。”
  秦氏道:“知道了,你去厨房让他们重新备一桌饭菜送到客院去。”
  小丫头为难道:“今天厨房的掌勺杀鱼的时候伤了手,没法做饭了。”
  刘氏道:“堂堂的侯府不会就养了一个厨子吧。”
  小丫头倒是认真地点头道:“侯府里主人少,来客少,所以做饭的就一个,但是给我们下人做饭的厨子倒是有几个,您要不介意我去……”
  “滚,老婆子我是侯爷的嫡祖母,还没沦落到吃你们下人饭的地步,滚!”
  秦氏连忙给刘氏顺气道:“娘,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小丫头倒是也没什么反应很规矩的打着灯笼领她们去客院。一直低头没吭声的田氏看了眼前面的小丫头,又快速的低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晚上刘氏什么也没吃成,饿着肚子还要端着架子,秦氏自己找人要吃的,可都被守夜的人很有礼貌的挡了回去。
  红叶院,沈娉婷斜歪在榻上听着小丫头的汇报。
  “刘老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秦氏东摸摸西看看的,田氏倒是从头到尾没说话,两位爷晚上酒喝多了倒头就睡。”
  一旁汪嬷嬷道:“夫人,我看这刘老夫人有点……”
  “神经质。”
  “那……”
  “找几个嘴严懂规矩的老嬷嬷贴身伺候。”
  “那两位爷。”
  “派两个小厮跟着,只要不出格其他的由着他们。”
  “是。”
  接下来的几天,刘氏倒是没太出格,只是一会嫌床太硬,一会嫌屋子太小,一会嫌衣服料子不好,总之什么都嫌弃,后来开始插手沈娉婷管家,居然厚着脸皮要帮她管账;秦氏则是以婆婆为挡箭牌一会要买点衣料,一会要买点首饰,得了便宜还不忘跟刘氏告状说什么堂堂侯府的产业居然用来养那些光吃不干的残兵;苗氏始终保持自己的无存在感;但蔡氏父子就不同了,带着两个小厮先是逛了两天园子邀沈娉婷出来喝茶,沈娉婷当然拒绝,把跟着的小厮加到了四个,后来蔡氏父子看到后院实在没有可看的就出了门,先是去琉璃厂看古玩,去大栅栏喝茶听戏,再在就是到犒军酒楼白吃白喝,在晃荡了几天后终于顺理成章的晃到了烟花巷,于是烟花巷里的娇娘们又有了新的长期恩客。
  孟小依盯着沈娉婷,沈娉婷很悠哉道:“有屁快放。”
  “你这究竟要干什么啊?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的,要买衣服买首饰你就给钱,要看账本你也给看,要逛窑子赌钱你就让他们去,我说,他们若是有一天要你把这个侯府都给出去你是不是也给?”
  “为什么不给,这不是孝道吗?”
  “孝道,你可别跟我说孝道,你要想孝,我现在就去把他们赶出去!”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食言而肥,放宽心。”
  “我倒是想,可我一想到那几个人住在我自己家里,吃我哥的和我哥的还满嘴没一句好话,我心里就不舒服。”
  “所以我要你住姨母那里。”
  “才不呢,那边孟家人要来了,我看见他们心里就不爽。”
  “那你看谁心里爽啊?”
  “我,哎呀,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些一个二个烦人的都来闹心了。”
  “这世上哪里有不闹心的地方,要不你去庙里住住,伴几天青灯古佛,眼不见心不烦。”
  “我不,我就住这,这是我家,我得盯着你,小心你把侯府卖了送人。”
  “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去她们的院子给我乱砸一通,出出气,反正你只要比她们更不要脸的大闹一场,她们应该能夹几天尾巴做做人。”
  孟小依一蹦三尺高“当真?”
  “当真,随你怎么砸,砸完了记你的月钱上。”
  “你记我嫁妆上都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八

  孟小依是行动派,当天就带了十几个嘴巴紧的仆妇耀武扬威的进了客院,先关了大门,进了屋看见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刘氏,孟小依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来,撸着袖管冲上去,一把揪住刘氏的头发就把刘氏拉下了床,田氏惊叫连连,一个仆妇上前一巴掌就晕了过去,秦氏看见一个年轻的媳妇子突然闯进来打刘氏本能的上前拖拉,边骂道:“哪里来的混账,居然敢对太夫人大不敬,反了反了!”
  孟小依反过来就给了秦氏一巴掌,骂道:“王八蛋,哪里来的太夫人,我定安侯府从来没有太夫人,你们这帮骗子居然假冒亲戚上门,还敢说是定安侯的祖母,我呸,来人啊,给我揍这些不要脸的女人!”
  说完一群仆妇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对刘氏和秦氏又是踢又是踹的,还有的人对着满屋子的东西使劲砸,咋不动的就撕,连被褥都没放过,撕了被套,将里面的棉花芯子全套出来,顿时客院里鸡飞狗跳,叫喊声、辱骂声、呻吟声、碎裂声伴着满地的碎片、布头、漫天飞舞的棉花构成了一副波澜壮阔的美好画卷。
  晚上,红叶院的明堂里,刘氏和秦氏满面狼狈的坐在堂屋里数落孟小依的罪行“堂堂的侯府大小姐,居然敢殴打长辈,说我们假作亲戚,居然敢打我,砸我的屋子,撕我的被子,你个小畜生!”
  被嫂子勒令跪在地上的孟小依骂道:“老不死的,我就是打你了怎么着,我还没烧你呢,我哥哥当年被你们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你们不是把我们逐出家门了吗,怎么听说我哥哥当了官就能厚着脸皮来认亲了,要来好啊,怎么就挑着我哥哥不在的时候来当太夫人了,啊?你还有脸没脸啊!就因为欺负我嫂子看不见,就敢在我嫂子面前耀武扬威,挑吃挑喝,东嫌西嫌,在外挂着定安侯的名义骗吃骗喝,都什么东西,狗屁!”
  刘氏站起身颤着手指骂道:“你个小畜生,你骂我什么,你,你……”
  刘氏很容易的被孟小依“气晕”了过去。秦氏赶忙上前,沈娉婷则故意慢了半拍,嘴上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秦氏哭道:“太夫人被姑奶奶气晕了。”
  沈娉婷急道:“快去请邱医政来,来人,将姑奶奶压下去打二十大板,给我到祠堂面壁思过!”说完扶着小丫头的手跟着去了客院。
  孟小依一直看着人都走远了才跳起来,却被容嬷嬷一把按住,孟小依看着凶神恶煞的容嬷嬷,心虚到:“嫂子只是说说玩的,不是真打。”
  容嬷嬷一板一眼道:“小姐,演戏就要演全套,您若不去真挨板子,这烂摊子夫人就白收拾了。”
  “那,轻点行吗?”
  容嬷嬷和蔼的笑道:“不行。”
  一切收拾干净,沈娉婷坐在炕桌边写奏折,边写边问道:“小姑子的药膏送过去了?”
  木棉道:“送了。”
  “她没说什么?”
  “姑奶奶说,如果您让她白挨板子,她就让您……”
  “随她,刘氏的病呢?”
  红锦道:“邱医政说受惊过度,气血两亏,底子有损,开了些补气养血的药。”
  “什么药效”
  “四肢酸软无力。”
  “跟邱医政说,只要不是毒药,多开点无妨。”
  “是。”
  “外边的话怎么传的?”
  “蔡氏父子的德行有目共睹,刘氏和秦氏的言行想必人尽皆知。”
  “姑奶奶的事儿传不出去吧?”
  “这您放心,今天跟过去的仆妇全都去庄子上了,客院的人走之前都不会回来,不该传的话都没有出府门。”
  “蔡氏父子那呢?”
  “那两位老爷我是真服了,一倒在温柔乡里家都不回,这都连着五天在立春楼里门都没出。”
  “跟立春楼的妈妈说声,定安侯府的银子不多,要她能省就省。”
  “是。”
  沈娉婷收起笔将折子递出去道:“明天叫田妈妈把我和姑奶奶的请罪折子送进宫。”
  木棉问道:“夫人,这事儿外人都不知道,您至于还请罪吗?”
  沈娉婷笑笑没说话,一旁的春蚕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事儿在咱们眼里是寻常事,但明眼人眼里却从没有寻常事,对着一般的外人我们自然能当成无关事,但对着明眼人,我们就只能当成分内事,分内的事,并非都是情理中的事,多说一句话,累不死,但却能避免一些嫌隙。”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九

  第二日,宫里来个黄裳太监,持着拂尘,沈娉婷着命妇服、孟小依、刘氏、秦氏一起跪接圣谕,太监尖着嗓子道:“太后口谕:孟县主与祖母请安不小心杂碎花瓶钩破床单,祖母大发雷霆,指责县主,孟县主不顾尊长大声反驳,实属不孝,本应严惩,但定安侯夫人已下令责罚,既往不咎,改罚抄一百遍《孝经》,长长记性!”
  说完太监亲自上前扶起沈娉婷道:“太后说了,侯府的事都是家务事,用不着您这么较真儿的禀报,罚也罚过了您就对县主网开一面,别跪祠堂了。”
  孟小依想着自己开花的屁股悲从中来,伏地大哭道:“谢太后恩典!”
  沈娉婷佯怒道:“哭什么哭,犯了错就得罚,我罚你罚错了不成?”连忙对太监道:“麻烦公公跑一趟,都怪我眼瞎,好些事第一次遇到,处理不来,总怕出错丢了侯爷的面子,却还是麻烦到了太后。”
  “哪里哪里,侯府里的事太后都知道了,也不是谁的错。”
  一旁的刘氏指着沈娉婷和孟小依急道:“太监公公,是她们,是她们……”
  邱医政的药很管用,刘氏现在满面红光,就是四肢虚弱的说不出话,秦氏大着胆子要辩解,那太监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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