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乾风云(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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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乾风云(女尊)-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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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一眨,又问瘦猴,“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哪个营区?来这里会不会担风险?”
  瘦猴道:“我在姚校尉手下奇袭营,这次攻城战,我是在弓队中的。”
  杨大奇道:“你会射箭了?不是只会射弹弓吗?”
  瘦猴大囧,道:“校尉看我有几分弓射天分,苦练了两月,初见成效。”他说得相当谦虚,事实上瘦猴不仅仅是有几分天分而已,姚四郎火眼金睛,哪能捡无用之人入自己的队伍?当初那手驽到他手上,随随便便就射了八十三步,还能入木半笴,岂是常人能做到?他目力极佳,格外修长的双臂和惊人的臂力,几乎都可以说是为弓箭而生。
  而瘦猴本身极为聪颖又吃苦耐劳,深知以他的年纪要想在军中占有一席之地,必然要有一技之长。姚四郎为他提供了机会,他自己便千方百计废寝忘食地苦练技艺,奇袭营上下都知道瘦猴这个极具天赋又勤学苦练的孩子,与姚四郎一般大的年纪,同样前途不可限量,志非寻常。
  当然,瘦猴心中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那就是变强,找到姐姐,然后一起光宗耀祖,快活地活下去。
  
  
  
  
  
  
  
  
  ☆、第22章 天堑
  拜泉关既破,昆蒙大军稍事休整后便如潮水般向盛乐城开进。
  因为昆蒙长久以来与西北各大游牧部落之间相生相克、盘根错节、互相影响,景王五位夫君中便有三位来自西域、漠北,军中更有不少士兵本就是草原骑士出身,以致昆蒙军中骑兵的质量与数量均是上乘,马匹尤其是不缺的。因而姚清夏为求速攻,连步兵都是用马车运载,极大地提高了行军速度。
  这样的军队行进在北庭府地界,马蹄飞扬,所过之处留下烟尘漫天,可谓气势磅礴。大军沿途随处可见闻讯奔逃的百姓,或徒步,或马车,或牛车,或手推独轮车携带着一家老小和行李,茫然又惶恐地逃窜着。
  大军经过时,那些百姓几乎立即伏倒在路边,瑟瑟发抖,一些无知的幼儿从父母怀中探起头来,好奇地盯着全副武甲的昆蒙士兵,只有这些天真的眼眸里才看不到对死亡的恐惧。
  然而大军就这样从百姓身边过去了,旌旗高高招展,没有喧哗,将士们目不斜视,戟林始终昂首指天,直至烟尘散尽,他们的车和行李都还安在,没有屠杀,没有抢掠,于是百姓们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很快拾起行囊继续前行,也有个别人似乎看透了什么,选择往回走,回到自己的家园。只要他们有口饭吃,不至颠沛流离,天家的人谁做皇帝,又与他们何干?
  然而这些逃难的北庭府百姓们,侥幸地没有被外来的昆蒙大军迫害,却在不久后被他们的大都护下令强征入伍,姚凯春要再次集结兵力,将他们磨成自己手中的另一把剑,这又是后话了。
  因为太过倚仗拜泉关的铜墙铁壁,北庭府主城盛乐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个耽于享乐的不夜城,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防御工事。北庭府的驻兵中有六万已降昆蒙,盛乐城的守城主力只是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衙役临时集结而已,更何况大都护姚凯春早已不知去向,变相地放弃了盛乐,城中民心溃散,哪里还能组织起强有力的的阻击?
  因而昆蒙大军只是在城外结集阵形,仅仅是将攻城器械摆了出来,甚至连专司冲击城门的冲撞车都还没亮相,城门便自内打开了,他们要献城。
  昆蒙军正式接手北庭都护府,姚清夏将在这里进行短暂的休整,等待后续部队,而后继续南下,迎接燕中都护府的截击。
  而且,他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他的父亲,王君商穆。
  长江作为横贯圣乾东西的唯一一条大江,起源于天山脚下西泽境内,最后注入东海。民间有一种说法是,长江源西入东,神之怒剑,斩地为江。长江沿天山山脉而行,在上游形成数个弯弯绕绕的深渊峡谷和数不清的急流漩涡,而后途经九岭山脉,江面平均宽约六七里,水势湍急,镇日里奔腾着,轰鸣不息,越往下游,由于地势的影响,江面愈宽,但是江水却渐渐趋于平静,因而比起上游渡江的凶险,下游则成为更好的选择。
  因而商穆在西泽与两位侧君商议的“渡江北上”却并不能像他口中所道那样轻松,若想找到姚清夏,要么,穿过西泽北部的大片无人沼泽,从长江源头处翻越天山回到昆蒙,再从昆蒙一路追逐姚清夏的足迹,要么,便冒险穿越长江上游,这样可以与沿江开拨的大军尽快会合,更省时间,却也更凶险,因为长江如一条凶猛的巨蟒,谁敢冒犯,它必择人而噬。
  两条路之间,商穆选择的是后者,早在未动身前,他便用昆蒙特有的鹰隼传信姚清夏,要他在北庭都护府相候,信中只言未提景王之事,可是姚清夏却敏感地嗅出父亲必然会为他带来特别的消息。
  正如早先西泽大都护郭轩海回应皇帝诏书时所说,天山处于化雪期,又时值雨季,长江江水瀑涨,她的西泽士兵无法穿越天堑,这是一句大实话,而且就算江水没有暴涨,她也不敢让手下士兵渡江,徒丢性命罢了,她才不傻。
  那商穆要渡江北上,他傻还是不傻呢?
  商穆与他的三十四名王府轻甲卫一道,一路沿着长江江岸往东行走,风餐露宿,沿途寻找着适合渡江的地段与方法,然而每下一场雨,江水便肉眼可见的涨上一分,水势也越发湍急。
  商穆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余风,与姚启走到岸边,望着烟雨迷离的广阔江面,以及对岸隐隐约约的群山,神情莫辨。
  总管姚启不顾自己被细雨和江边水雾打湿的发髻,抹了把脸,撑开油纸伞要为商穆遮挡,商穆摆手拒绝了,衍苏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接过姚启手上的伞,强自往商穆头顶斜斜一遮,道:“王君如何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待吾王归来,可是要怪责的!”
  姚启闻言也笑着点头,商穆觉得心中一暖,失而复得,何其幸也?无论何时,景晨都是他的主心骨,若能再见到她,哪怕是面对她的责骂,他都将甘之如贻。鲜活的人,才能活他的心。
  余雅背着衍苏的药箱,弯腰扯断一丛草叶,往江中抛洒而去,那轻轻柔柔的绿叶只随波浮了一下,便打着旋儿被扯进旋涡中,不复踪影。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商穆在江边站了一会儿,回身吩咐道:“姚启,你去准备精钢索,要足够长,约五百丈至六百丈,两端带爪钩,爪钩也要用精钢。”
  姚启愕然,“王君,您的意思是?”
  商穆向余雅伸手道:“余雅,借你的佩剑一用。”
  余雅忙解下腰间的剑,双手奉上。
  商穆接过来,用剑尖在地上勾勒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从我们此处继续前行,再穿过一个大峡谷,长江便脱离了天山山脉,再往东四十里又与九岭山脉相依。”他将剑尖在那个位置使劲戳了下去,“这个地方虽然也有峡谷,却不与上游这些峡谷相同,江面在这里会变窄……”
  姚启众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余雅哈哈一笑,“我明白了,王君是要带我们来一遭水上飞!”
  姚启道:“光是准备精钢索还不够,我再去找一架巨弩车来,如此方能将精钢索精准地射过对岸去,介时我们挑选轻功最好的一人先行渡江,而后在对岸加固绳索,并且掩护其余的人,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商穆点头赞许,将剑尖上的泥沙抹去,还给余雅,又道:“还有一点未告知你们,此处峡深至少二十丈,你们可有勇气随我一同冒险?”言毕含笑环视众人。
  在场三十余人,短暂的沉默后,余风率先举剑道:“誓死追随王君!”
  “誓死追随王君!”众人当即也举剑高呼。
  姚启优雅的理了理鬓角,道:“我等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岂能被区区一介峡谷吓破了胆?何况王君身为男儿都有如此胆色,我等女子若是露了怯,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
  商穆微微一笑,语气诚恳而豁达,自从李煜安带来了景王尚在人间的消息,他便仿佛一夜之间又恢复了昔日的从容,“此事与脸面无关,须知世人有晕车者,有晕船者,也有人天生畏高,倘若勉强为之,在那高处头晕目眩失足跌落江中,白白丢了性命岂不可惜,我们昆蒙的将士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失足溺死的!正是为了避免无畏的牺牲,我才要你们认真考虑。倘若真有畏高者,我将令你们返回西泽,绝不相惩。”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
  姚启拍掌叫了一声“好!果然是我昆蒙儿女,真勇者也!”
  众人纷纷大笑,任那斜风细雨扑面而来,自有一股风流态度。
  笑过之后,姚启便向商穆欠身道:“既如此,属下便带两人立刻去准备精钢索和巨弩车,王君请给我十日时间,定不辱使命!”
  商穆点头:“辛苦你了,那我们便在此分道,十日后我们在龙岗峡等你!”一脚踏在了那个用剑戳中的位置,谈笑间便拟定了计划。
  姚启身为景王的心腹之臣,自有她自己的一套行事方法与人脉关系,所以商穆不会细问她要如何去准备,去哪里准备,一如他笃定儿子姚清夏一定会攻破拜泉关一样,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姚启一行三人驭马而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飘飘洒洒的雨雾中,商穆令众人去附近城镇投宿客栈,休整一晚后向龙岗峡前行,既然允了姚启十日时间,他们一路上便也不再着急赶路,反而侧重于养精蓄锐,只等峡上一搏。
  第六日,商穆一行便到了龙岗峡。果真如商穆所说,长江行至此处,江面竟骤然窄了一半,但水流因为峡谷的原因变得更加湍急,卷着浪花拍打着两岸,如一头困兽般咆哮不已。
  峡谷两岸从下往上有一大部分是赤黄的裸岩,靠近江水的一段呈深褐色,几乎直上直下的角度,对岸有几处细长的瀑布从崖顶直泄而下,崖顶处坡势略缓,也许是因为瀑布的水汽滋养以及充足的阳光照射,长满了长及人膝的青草,一棵老松孤零零地长在崖顶,半身探出崖外,树下一堆怪石。
  余雅指着对面那棵松,赞道:“王君果然料事如神,此处可不就是神来之笔?你们看那老松,像不像在向咱们招手?”
  众人细看之下,果然有几分意思,纷纷附合。
  余雅又问道:“王君怎会如此熟悉此处地形?莫非以前来过?”
  商穆摇头道:“未曾,吾王爱好地理山川,她曾画过给我看。事实上我并不知晓这里有棵松在等着我们。”
  余雅“噗哧”一声笑了,为了王君难得的幽默。
  商穆却又想起景晨,笑意浅淡,未达眼底,只因思念愈甚。
  
  ☆、第23章 父子相见
  等待的时间里,轻甲卫们极尽可能的去熟悉地形,方圆五丈的草皮都被扒了个遍,或坐在崖边上俯视峡谷,借此锻练自己直面涛涛江水的勇气,时间一长神经也变得麻木起来,这天堑便也没那么可怕了,人人都蓄足了精气神,只等总管的好消息。
  第七日,江对岸的山中隐隐传来吼声,轻甲卫们相互对望,脸上都布满了兴奋之色,商穆侧耳听了一会儿,道:“不远处就是拜泉关了。”
  第九日,九岭山脉的群岭之间依次燃起了峰火,滚滚乌烟直上云宵,说明拜泉关岌岌可危,众人在江岸上欢呼不已,商穆远目眺望,一脸欣慰。
  浓烟滚了一日,到夜间又变成了明火,更加引人注目,轻甲卫们摩拳擦掌,难掩激动,恨不得立时渡江,好加入到昆蒙大军中好好厮杀一番,这一夜,多少人注定难以成眠。
  第十日,姚启不负使命,果然将一辆驽车搬上了峡顶,上面如蛇般盘卷着一堆精钢索,小儿臂粗细,精钢三爪钩垂在一旁,锋税的长钩尖泛着金属冷芒。
  姚启连日奔波,素来引以为傲的精致妆容不复存在,发髻也有些零乱,脸上却不显疲色,兀自兴奋地跑到崖边研究地形,当她看到对岸那棵老松时与余雅的反应竟如出一辙,拍掌一笑:“王君真是料事如神!此乃天助也!”
  商穆含笑点头,看了看天,道:“未时五刻过江,姚启、魏顷、遥峰三人休息片刻,尽量恢复体力,你们排在最末吧。”
  三人应诺,姚启给余风指了指驽车,便走到一边席地而寝,闭上了眼睛。她们都是军伍中千锤百炼出来的人,最懂得怎样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余风已经凑在驽车旁,她将精钢索从头至尾理了一遍,确有六百丈左右,依她对两岸距离的目测,大约只需五百四十丈,绳长是足够了。又将两端的爪钩拿在手里,皱眉思索,在驽箭和对岸的树身上来回衡量,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树下的一堆石头上。
  驽车是最普通的弓力型驽车,箭槽里有三只丈长的驽箭,亦是精钢箭头,锋锐无比。驽车旁还挂着一个布袋,余风将袋子拿下来解开,里面凿、锤、拳头粗的精钢柱和牛筋绳等等一应俱全,她不禁看了一眼俨然沉睡过去的总管一眼,暗赞她的心思慎密如斯。
  在这崖边苦等的几日,余风早已在心中选好了几处位置,如今一应工具到位,她便从容不迫地将几根长约三尺的精钢柱依次锤入地下,只余三分之一露在地表,顶端用牛筋绳缠绕数圈。五根精钢柱并拢在一起,中间留了够爪钩插入的缝隙,再缚一圈牛筋绳,精钢爪钩往柱身一抓,一扯,便牢牢地被固定在上面。
  精钢索的另一端爪钩颈端用牛筋绳牢牢绑在驽箭上,她左右行了几步,将驽车移到位,而后架箭,眼睛死死盯着对岸,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上弦,放箭。
  驽箭瞬间带着强劲的力道崩射出去,眼见盘卷着的精钢索被一圈圈快速拉伸起来,随着箭身向对岸飞去,众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等待着。
  眨眼间,驽箭带着破空之声陡然入木,尾端尚自在与老松的冲撞之下颤动不已。
  余雅高兴得跳了起来,万俟剑峰也把剑抱在怀中一阵傻笑,不复冷面刹君的模样。
  余风仍端肃着脸,拽着精钢索,双手交替着缓缓地扯动,直到她落在脚边的精钢索越来越长,对岸那端的三爪钩卡在石缝中,手上已经扯不动才松了一口气,着手将脚边多出的那部分精钢索又一圈一圈缠到精钢柱上牢牢固定住,此时精钢索才在两岸之间崩直了。
  未时五刻,以轻身功夫最好的万俟剑峰为首,率先踏上那精钢索,空中有了这样的着力点,对他来说,飞奔过江便易如反掌。
  万俟剑峰到了对岸后对爪钩的情况察看了一番,又与余风合力调整,将精钢索在老松和巨石上缠了几圈,重新崩直,这才向这边遥遥挥手。
  两刻钟后,只余下四人未到对岸,便是姚启、魏顷、微云以及医官衍苏。
  魏顷已经行至一半,这时天再次阴下来,零星的雨丝开始扬扬洒洒,倘若雨下大了,精钢索被淋湿后将会像泥鳅一样滑,凶险万分。
  姚启有些焦虑,所有人中以衍苏的武力最弱,这让她非常不放心,反复叮嘱微云走在衍苏之后,两人同时上索,以便能够在衍苏需要时及时相助。
  衍苏却放心不下她的医箱,姚启一挥手,道:“衍苏啊,我用驽帮你射过去就行了,赶紧上吧!”
  眼看要上索了,微云突然一把将衍苏捞在怀里,衍苏大惊道:“浑小子,你这是做甚?”
  微云露齿一笑,“衍苏大姐,得罪了,你别动!”
  言毕便提气发足狂奔出去,姚启留在原地惊讶之余也不禁笑骂一句,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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