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千淑却是没心没肺的笑道:“我要嫁的人,一定是个绝世大英雄,你们都给我好好等着吧!”
一句话,又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相对于晋王妃那边早早的散场,姜婉这边直到用了晚饭后才散去。
这消息传到晋王妃的耳朵里时,气得她又砸了一个茶盅:“好呀,我这边要待客就称病不出,脸面都没有露一个,她那边却开小灶开得吃了一拨又一拨!”
她在那生着闷气,却吓得身边的人没一个敢动弹的。
晋王妃瞅着这些和榆木疙瘩一样的人,不禁吼道:“你们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那边院子里将人给我叫过来!”
她身边的唯唯诺诺的赶紧去了,可不一会的功夫就折返了回来,道:“竹苑的人说世子夫人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晋王妃一听,原本被压。在心中的火一下子就蹭了上来!
凭什么她这边累得跟狗一样,那边竹苑的人却还过得那么安逸?
她一拍桌子,火冒三丈的站了起来。
“来人啊!”她大喊了一声,纠集了天香院里的丫鬟和婆子们,气冲冲的就往竹苑而去。
此时的姜婉已经洗漱完毕,正穿着一身居家的衣袍和萧睿暄窝在火炕上下棋。
手持黑玉棋子的姜婉,半支着头坐在那,看着眼前的紫檀木棋盘,眉头早就拧到一块。
今日因为青岚她们来访,她特意让人拿出了这套紫檀棋盘。
待她们散去后,觉得身子有些乏的姜婉又不想太早入睡,也就拉着萧睿暄死缠烂打的要与他斗棋。
萧睿暄推脱不过,也就只有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
前世,他在皇宫内院从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几乎没有坐下来陪着姜婉下过棋,自然就不知道姜婉棋艺的深浅。
他笑着让了姜婉十颗子,可姜婉却好似还是一副抓耳挠腮、难以应付的模样。
姜婉也有些后悔了。
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在姜妍她们面前尚能装腔作势一把,可到了萧睿暄这里就原形毕露了。
“不来了,不来了,”姜婉有些赌气的将棋盘上的黑白子一顿乱搓,刚才还在棋盘上纵横排列的棋子,一下子就搅成了看不出局势的一盘乱子。
萧睿暄一见,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让姜婉输得太难看,他也是费尽了心机,这感觉竟然比跟皇上下棋还要辛苦。
他看了眼窗台上的自鸣钟,见着时候也不早了,也就敦促着姜婉早点上。床休息,毕竟她一个孕妇今日待了这么久的客,想必也是很疲乏的。
姜婉本想拒绝,但又不想拂了萧睿暄的好意,也就笑着点头称是。
就当二人正准备歇下时,就听得院门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萧睿暄就微微皱眉。
竹苑里的人都是他成亲前特意选过来的,一个个都极有眼色,绝不会在入夜之后弄出这么大的响动来。
那也就是说,现在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就是有外面的人进了自己的院子。
想着今日天香院里发生的各种纰漏,萧睿暄的嘴角就浮起了一丝篾笑。
“夏依,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心下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但他还是吩咐一直在外间候着的夏依道。
夏依应声而去。
萧睿暄转身同姜婉道:“等下可能会有些闹腾,你看你还是先行上。床休息的好。”
姜婉本想再问一句为什么,却听得去而复返的夏依隔着窗户在外回禀道:“是王妃,正带着人要闯进来。”
姜婉听得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晋王妃还找过来做什么?
萧睿暄却是显得异常的冷静,他先是不慌不忙的将姜婉劝进了被子里,然后才笑道:“把人放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脸面和我吵。”
既然得到了萧睿暄的允许,守门的婆子自然就不敢继续拦着。
晋王妃也就带着人直接冲到了竹苑正房的厅堂里,却见了老神在在的坐在那等着她的萧睿暄。
夏依见这情景不对,就悄悄的安排几个会点拳脚的婆子守在了屋外,她自己则带着兰依进了屋里近身服侍,怕的就是晋王妃犯起混来世子爷身边无可用之人。
讲究一个先礼后兵的萧睿暄先是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在见着晋王妃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知这么晚了,王妃到我这竹苑来是所为何事?”
因为早前与萧睿暄交过手,并没有占到什么面子的晋王妃也就冷着脸道:“姜氏呢?”
姜氏?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姜婉,萧睿暄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清了清嗓子道:“她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不想晋王妃的声音就变得有些尖锐起来,“我都还没有歇下,她怎么就可以歇了?”
萧睿暄就面带不善地挑眉看她。
“王妃这话说得好生奇怪,”萧睿暄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就挡在了晋王妃的身前,“内子身体不适,就连皇上都命人带话来让她多休息,这难道也有什么问题么?”
晋王妃一听,一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他这分明是在给自己挖坑!
她如果说有问题,那岂不是就是在质疑之前建武帝说过的话?如果她选择说没问题,那她今日就更没有站在这找麻烦的立场!
第309章愤怼
她真的觉得当年将萧睿暄送进京城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只是这个错误已成,如今也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她也就避开了萧睿暄的问话,道:“今日府中待客,出了如此之大的纰漏,做为晋王府的世子夫人,她怎么还可以如此安心的睡大觉?”
萧睿暄听着,脸上就显出了讥笑的神情。
“王妃今日怕是已经忙糊涂了吧?”他开始明目张胆地玩起了手指上的玉扳指,看似不经意,其实却是十足的轻狂傲慢,“莫说不管现在讨论什么,都已经不可能挽回白天的混乱局面,就算是有用,可这又与婉婉何干?”
说着,他就一挑眼的看向了晋王妃。
“这件事情,婉婉因为要卧床静养,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现在出了什么纰漏,难道就与她有关了么?”萧睿暄说话的语调淡淡的,却有股不容人辩驳的气势。
“卧床静养?”不料那晋王妃却是冷笑道,“我怎么听闻她今日可是在竹苑里待了一整日的客,既然有这份精力,怎么不到我天香院来见见众位夫人?”
“是啊,本来身体就虚着,”萧睿暄却是接着晋王妃的话道,“却还是勉为其难的帮着王妃招待几位世家小姐,这对婉婉而言,实属不易了。”
“所以这会子她才体力不支的先行休息了,不知王妃对此究竟有什么不满的,硬要这么晚了,带着一大帮人的来寻事。”萧睿暄此刻的心情已变得极度不好,说出的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晋王妃听着,真是两肋生疼。
明明就是这两个人背着自己在这边设私宴,现在却还把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真当自己是个傻的么?
“我带人生事?带头生事的是你们吧?”正在气头上的晋王妃也顾不得拿腔拿调了,而是直接指控起萧睿暄来,“你们将这府中的人都散去,大厨房也搞得乌烟瘴气,采买处更是被你的把持着,一开始你就是存心想与我对着干!”
萧睿暄面对晋王妃的指控,却是面带惊讶的回应:“王妃莫不是年纪大了,开始老糊涂了吧?”
萧睿暄继续与她嘴仗:“这府中的人我们可一直没敢动啊,之前王妃你走时留了多少人,现在肯定还留了多少人,中间是放出去过一批年纪大的丫鬟,可那是因为王妃您身在西北,无暇顾及,婉婉也是怕我们晋王府被人诟病伤天害理,这才私自做主将人放了出去,还每人贴了十两银子的嫁妆呢。”
“至于那些空出来的缺,不也买进了一批丫鬟填上了么?虽说她们不如先前那批机灵能干,可端个茶倒个水,引个路什么的,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萧睿暄一脸的义正言辞,“至于您说的大厨房,之前的老李头的手艺确实不合我口味,皇上怜惜我一人在京不容易,也就赐了我几个御厨。”
“这府中之前反正也只住了我一人,我将他们安排在竹苑的小厨房,貌似也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吧?”占着理的萧睿暄好似完全没有要放过晋王妃的意思,只听得他继续道,“王妃要待客,若是觉得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大可以来跟我借人,可从头到尾不管是我还是婉婉都不曾接到王妃您的消息啊!”
“后来,您说新开了东西次间待客,伺候的人手不足,婉婉不就很大方的让夏依和兰依两姐妹带人过去帮忙了么?”说着,萧睿暄还求证似的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夏依和兰依,“你们两姐妹自己说,是不是这样?”
夏依和兰依自然是连连点头的。
“您之前自己也说了,那些世家小姐可是在这盘楦了一整日,”萧睿暄开始不依不饶起来,“那就更不能指控婉婉没帮您待客了……”
“至于你说的采买一事……”说到兴头上的萧睿暄却是突然顿了顿,“经手的可不是我的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恐怕还得请王妃您亲自去查一查了。”
幸好这些年晋王妃的保养还算得当,不然被萧睿暄如此数落一番,只怕是早就被气得中了风。
“好!好!好!”晋王妃在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后,便带着她的大队人马转身离开了竹苑。
在回天香院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想,真没想到萧睿暄对那个姜氏竟是如此维护!
想必那姜氏也是极有手段的,不然才成婚半年而已,萧睿暄怎会如此死心塌地的待她?
由此,她又想到了整日好似半死不活的范氏。
怎得不见她使出半点手段来拢住萧睿曦的心?
按理说,他们结婚还在前头,这边姜氏的肚子就要隆起来了,那一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想到这,晋王妃就觉得不能让范氏就这么闲着。
自己身为继母和婆婆,自然不能太过为难萧睿暄和姜氏。
可范氏就不一样了。
她和姜氏是妯娌,由她出面和姜氏针锋相对,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妯娌间的一争高下而已。
自己只需要站在范氏的身后,支持着她就好了。
而且如果是范氏与那姜氏闹起了矛盾,作为大伯的萧睿暄自然是不好像今日愤怼自己一样的愤怼范氏,毕竟他还是需要避嫌的!
一想到这,晋王妃便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就去了松园。
借着生病,范氏已经是有好几日没去晋王妃那晨昏定省了。
而昨日府中的乱象,她也从红纹的描述中得知了一二。
她平日里只是不争,可心下里却是个很通透的人。
一听,便知道是这是竹苑与天香院在斗法呢。
她也就无比庆幸自己还病着,同时也将红纹和红裳等人都拘在了屋里,并交代她们不要出去乱晃。
毕竟有些事,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可不料自己如此低调的为人,却还是让晋王妃找上了门来。
看着还没有大亮的天,她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暖烘烘的被子里爬了起来,在洗漱过一番后,在灯火通明的正厅里拜见了晋王妃。
第310章推辞
晋王妃显是起得很早,这会正端坐在厅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喝着茶。
范氏赶紧迈着碎步盈盈上前请了安。
晋王妃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盅,细细的打量了眼范氏,这才慢慢悠悠的道:“这两日府中事多,我也就没有抽出功夫来看你,这病养得如何了?可觉着好了些?”
“谢母亲挂怀,已经好多了。”立在晋王妃身边的范氏微微曲身地盈盈一拜,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却又用帕子捂着嘴将头扭到一边剧咳起来。
那声音,咳得好似要将范氏的心肝肠肺都要颠出来了一样。
晋王妃瞧了,就不免皱眉道:“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是这幅模样?这些日子可还在用药?”
范氏用帕子微拭着嘴角,低眉顺眼的答道:“一直吃着太医院程子修程太医开的方子。”
程子修?
想到姜婉那边正是这个程太医说要卧床静养,晋王妃一听这个名字就有些不喜。
“怎么哪哪都有他?”晋王妃就不免嘟囔道,“这个人医术行不行?不会是个靠着祖上的名声招摇撞骗的吧?”
范氏一听,神色间就有了些尴尬:“应该不会吧?我听闻现在就连皇上都信他。”
晋王妃自然就不好再说什么,而是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同范氏道:“我这也是关心你,天下的名医多了去了,可也没有谁说自己能包治百病,兴许你这病就不合他,要不换一个人试试吧。”
听着好似是在与范氏商量着,可话语中满是不容辩白的强势。
范氏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与晋王妃已不存在商量的余地,也就只能屈膝应承着:“谨听母亲教诲。”
说完,又是一阵剧咳。
一旁候着的红纹赶紧去内室取了一枚不到小指指甲盖大小的丸药过来,想劝范氏含服着。
可范氏一想到晋王妃还高座在上,也就摇着头,示意现在还不是服药的时候。
主仆两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晋王妃的眼睛,她也就坐在那道:“你们在干什么?”
红纹听了,赶紧跪下回答道:“禀王妃的话,这是程太医开给二奶奶的药,说是如果咳得厉害了,就含上一枚,可缓解一二。”
那晋王妃听了,本想说那招摇撞骗的程太医开的药不吃也罢,可看着范氏又开始碎咳起来,这样下去,她根本无法与范氏好好说话。
因此,她也就只好放缓了神色道:“既然有药,你就先含上一枚吧。”
范氏道了谢,从红纹手中接过丸药,也就含在了嘴中。
那清凉的感觉一入喉,她瞬间就觉得舒服了不少。
晋王妃见那范氏终于没有再咳了,暗道这程子修还是有两分真本事。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也就理了理鬓角,将双手交叠的放置于双。腿上,幽幽的开口道:“昨日府中发生的事,你也听闻一二了吧?”
范氏心中咯噔一响。
昨日府中待客乱成一团,恐怕不止是她听闻一二,整个京城里怕都已经当成笑话传开了。
她也知道此事已经不能闭眼装糊涂了,也就乖乖地屈膝跪在了地上,很是惶恐地说道:“范氏惶恐,因身体抱恙,不能为母亲分担一二,实乃是做媳妇的不孝。”
听得范氏这么说,晋王妃昨日在萧睿暄那堵着的那口气终于才有所舒缓:“算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你先起来吧。”
范氏闻言慢慢的站起身来,却听得满心都不是滋味。
这事本就不怨她,可听王妃这口气,什么叫不能全怪自己?难不成她一个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的人,也要负一半的责么?
只可惜对方是王妃,说什么她都只能先受着。
因此,她依旧没有做声。
只听得王妃幽幽的叹道:“我的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了,有些事也就管不过来了。”
“这府中是事务本是应该让老大媳妇姜氏管起来的,”晋王妃就看向了范氏道,“可你也知道,她现在怀着身子,我之前也是不知道她那身子竟然这么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