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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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重生指南-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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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色彩对比。
夏觅却恍若没有发觉这幅昳丽的景象,提起竹笔,笔走龙蛇间落下了一行字迹。恰最后一个字落下,十殿阎王的低沉声音也响了起来:“臣,求见狱主。”
夏觅将信夹合上,抬手将面前的虚空撕裂开来。将那信件丢进漆黑一片的空间中,这才随意地拍拍手,打开了大门。
随着雕花木门的打开,厚重的威压便随之扑面而来。没有切身体会的人永远难以体会到,那威压压下来的时候,就好像整个人的脊梁、膝弯……一切可以弯曲的地方都被压了下去。
纵然如此,仍是不够。
在那压力之下,十殿阎王心中齐齐生出一丝恐慌——神仙之躯将被碾成粉末,而他们的灵魂则被压成细小的一团。
心中悚然一惊,他们齐齐跪了下去。
皮肉筋骨和地面上平整的黑玉相碰撞,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夏觅听在耳中,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伸手一招,第七殿阎罗王身上的轮回册就飞到了她的手中。
夏觅慢条斯理地打开,指尖一页页翻过去,不多时就找到了想要看的内容。
一如她所料的,原本应该写满一整页纸的记录册,此时只剩下了半页。而后半页,则是一片空白。想到方才丢过去,连半点灵力波动都没有的黑羽信,夏觅眼神一暗,抿紧的唇线锋利如刀。
迫于她的气势,十殿阎王都已经跪俯在了地上。夏觅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不过一个偏头,淡淡看过去,十殿阎王身上的压力就又重了三分。冷汗涔涔而下,他们想说什么,却被她的气势压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觅将手中的轮回册重新合起来,缓步走回高台上。坐定以后,这才略一抬手。
刹那间,压在十殿阎王身上的压力就尽数消散而去。然而好景不长,他们还没缓过劲来,夏觅淡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下界历劫,冥界可有什么事情?”
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十殿阎王齐刷刷地躬身行礼,恭敬道:“冥界一切安好,狱主可以放心。”
微微挑了挑眉,夏觅低头看了一眼脚边趴伏在地面上的彼岸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令十殿阎王们都心惊胆战的笑容:“哦,是吗?”
楚江王急得额头上都出了汗,单单从夏觅的语气中,他就知道夏觅定然已经清楚了些什么。偏偏旁边的几个都当狱主是个傻子,再度齐刷刷道:“是——”
拖得长长的尾音在大殿中悠然回荡,形成道道声浪,夏觅毫不为之所动。将轮回册重重丢下去,她伸手一拍身旁的桌子,晶石四分五裂间,她扬眉怒斥道:“放肆!”
短短的两个字,却好似一根无形的鞭子抽在十殿阎王的灵魂上。肉身的疼痛昏过去了便也就感觉不到了,灵魂的痛苦却丝毫没有缓解的方式。
直观面对着夏觅狠辣的手段,他们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仅是被困在至高殿中无法外出的狱主,更是那个千年前以一己之力搅翻幽冥域、实力足以毁灭整个地府的上古神邸。
他们上任数十年,此前从未见过狱主,又手握重权,时间一长自然养成了眼高于顶的习惯,即便面对着幽冥域的狱主,他们内心多多少少也有些不以为然。此刻,他们被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这才冷静了下来。
第一阎罗殿的阎王咬牙忍受着那灵魂都要被撕裂的痛楚,艰难地一字一字地说道:“臣、知罪。”
夏觅耳尖微微一动,又过了半晌才撤掉了攻击。白皙的指尖在乌黑描金的椅子上点了点,她垂眼看着地下恭敬跪着的几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如此,就说吧。”
压抑的痛呼声立刻被他们吞了回去,所有阎王的目光都放到了楚江王的身上。他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得不敛起神色,慎重开口道:“斩魂使提前归来,日前前往昆仑山拜访昆仑君,回来的时候身受重伤。而蒙在轮回石和轮回盘中属于昆仑君的灵力突然快速消散,这才使得昆仑君神魂不稳,提早归位。而轮回石和轮回盘失效,加诸在您身上的‘轮回术’就也一齐失效,这才使得您提早归来。”
想到楚栎的前后变化,夏觅微微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丝冷芒:“如此说来,楚栎后期一副废物模样,盖是因为斩魂使提前离开的缘故?”
楚江王喉咙发干,眼睛也涩得生疼,却仍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是。”
黑色的袖袍一甩,十殿阎王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划过,再定睛去看,眼前哪里还有夏觅的影子?
心头大骇,十殿阎王顾不得身上的伤,从地面上站起来,几人交叉摆出一个奇异的图形,垂着眼默念起了什么来。半晌,金色的流光一闪,追着夏觅的踪迹而去。
看到代表夏觅的黑色小点停在了斩魂使居住的三十三重地下宫殿后,他们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十三重,斩魂断梦
十殿阎王心中安定异常,夏觅看着眼前的浑浊的忘川屏障,心中却满是复杂。
挥袖将凝滞不动的忘川河水拨开,夏觅缓步走了进去。黑——极致的黑。所有的光线都好像是被吸走了一样,只留下了极致的黑暗。明明眼睛不能视物,她却如履平地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那浓稠的黑暗好似浅了一些,于虚幻间隐隐勾勒出一扇门的形状。夏觅眼睛都没眨一下,抬手就推门走了进去。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起来就好像她推开的门是自己家的一样。
方一踏入门中,粘稠的黑暗就好似化为了实质。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迅速流淌纠缠过来。夏觅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静静往前走。那厚重的黑暗方一碰到她的衣袍,就如同遇到了天敌一样,迅速躲避开来。
见到这一幕,夏觅的脚步都没顿一下。再度挥袖打开一道内门,她终于看到了想见的人。
黑竹制成的矮榻上,一男子正静静躺在上面。修眉凤目,嘴唇苍白。如漆似墨的长发自矮榻边沿垂落散下,在一室漆黑中落到地面上,和黑色的晶石相映生辉。
一只黑色的小兽正趴伏在他的腰腹间,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立刻变成了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刀。光洁的刀面上,隐隐缠绕着一层浅而薄的黑色雾气,盘旋出危险的形状。
——正是斩魂刀。
令三界闻之色变的利器就在眼前,夏觅脸色却都没变化一丝一毫。指尖微动,那威风凛凛的斩魂刀就被打回了兽形,蜷着身子趴在地面上,瑟瑟发抖地卷着一团。
夏觅扫了它一眼,将它看得往后挪了挪,这才看向矮榻上一直毫无动静的人。直接再动,一柄长长的鞭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眉眼一冷,夏觅抬手挥鞭。
凌厉的鞭风将黑暗撕成碎片,也将那矮榻彻底摧残成一地碎渣。锋利的棱角刺入肌肤中,原本熟睡的斩魂使终于睁开了眼。神色茫然一瞬,转而变为了清明。盯着面前的夏觅,他缓缓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狱主。”
夏觅毫不为之所动,两指一夹,抵住了他刺过来的暗器。
一身墨色、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斩魂使扯了扯嘴角,说出来的话极其没有诚意:“许久未见,狱主大人的功力又增强了。”
夏觅似笑非笑地将那锋利的暗器扔了回去,看到斩魂使接住了也丝毫不意外。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四周的黑暗就如同旋涡般翻搅起来。凌厉的气流将斩魂使卷进去,在一身黑袍上留下道道伤口。
不过几秒钟,斩魂使的脸色就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夏觅一直盯着他,自然捕捉到了他嘴角沁出的却又转瞬消失不见的的血迹。随着她的向前,风旋气涡的翻卷也愈加激烈。
斩魂使的脸色愈发苍白,待到夏觅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血淋淋的,黑色的衣角都在不停往下滴着血珠子。
微微倾下身,她凑得离斩魂使近了些,这才语气清淡地反问道:“真的吗?”
随着一个个字的出口,方才散去一些的压力再度压下来。斩魂使吐出一口血,声音嘶哑:“狱主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近似于挑衅的话令夏觅不由微微挑起了眉梢,伸出两根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她声音轻的几乎不存在:“为什么?”
话落,院子中被一片浓郁黑气包裹的桐树树叶就随着气流旋涡而哗哗作响。一股浓重至极的哀戚感在院落中蔓延,斩魂使原本就因为受伤而黯淡的双眼更加晦暗几分。
对上她的眸子,斩魂使突然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撑着矮榻,他直接站了起来,一字一顿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不知道?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感觉到?”
越靠近夏觅,气旋的力量就越强悍。他却不躲不避,直愣愣低下头。咫尺之距,呼吸相闻,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场景,却因两人的对立而透出一重肃杀感。
几乎每说一句话,就消耗掉他大量的灵力,他却仍是继续说了下去:“自你千年前将地府禁制打破,将我放出来,我的眼中就只有你一人。你想做的,我立刻帮你去做;你想让我做的,即便我不喜欢也都会去做,在你的眼里,我是下属,却连朋友都不是,即便是留守魂域千年,也不曾给我发过一则消息,不曾知会一声。”
若是一般人的话,此刻恐怕早已受到触动,继而滋生出感动之情,夏觅却毫不动容。
和他对视一眼,夏觅背在身后的手指在掌心轻敲了两下,冷静指出他话语间的问题:“我下界历劫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藏了万千星光的眼睛一瞬间寂灭,斩魂使似是自嘲,又似是自言自语,边后退,边喃喃道:“是我错了……到底是我错了……”
夏觅眸色一深,还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跌跌撞撞跑到了里面。极近枯竭的灵力翻搅,他一挥手,黑色的大门就紧紧合在了一起,不留半点缝隙。
看着浓郁黑暗中缓缓流动奔腾的银色符文,夏觅心中长长叹息一声。她原本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楚栎和柏姜会前后两次背叛她。但眼下,他却给自己闭了死关——
非身死道消不得破解,他这是直接将自己的后路都完全给断掉了。
斩魂使闭死关的幽冥界的大事,不过片刻时间十殿阎王、左右判官就尽数感到了三十三重狱。看到夏觅的背影,刚受过教训的十殿阎王立刻瑟缩了一下。
楚江王硬着头皮上前,恭敬行了一礼,这才缓声说道:“禀狱主,斩魂使闭死关,我们是不是要选出新的……”
话尚未说完,夏觅就斜着眼睛看了过来。凉凉的一眼直接将楚江王钉在了原地,他嘴里发苦,原本想要说的话立刻忘了个干干净净。
好在夏觅只是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楚江王一抹头上冷汗,心中颇有几分唏嘘。死关一闭,这千年纠缠也就该就此断了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昆仑山倾,轮回镜碎
十殿阎王心中的想法夏觅无从得知,她一步一步向着三十三重狱外走去。她的动作极为缓慢,速度却一点都不慢。不过片刻时间,她就走出那片黏腻浓稠的黑暗。
几乎是夏觅刚走出三十三重狱的那一刻,厚重的黑暗如同受到了什么冲击一样迅速消散。明亮的白光从那高低错落的两间小房子中倾泄而出,而后瞬间归于沉寂。随着黑暗的消散,三十三重狱千年不见的光明缓缓到来。
大朵大朵金红的彼岸花从地下钻出来,颤颤巍巍的舒展着妖艳的花瓣。细长的花瓣上还沾着忘川河水的水珠,在白昼间闪烁着亮眼的光芒。
夏觅微微眯了眯眼睛,半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似是叹息、又似是感怀……停顿了许久之后,她这才缓缓移开步子,袖袍一甩,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昆仑上,白雪之巅。
一座巍峨高峻的仙宫静静地伫立在山巅之上,地面上白雪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层,平整地恍若一面镜子一样。极致的安静如同一根绷紧的弓弦,透出一种肃杀的感觉。
夏觅的目光从那毫无人气的仙宫移开,转而看向没有半个脚印塌陷的雪地,眼底暗暗划过一抹焦急的神色。轻扯袖袍,一根极为鲜亮的红色丝线就自动爬了出来。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好似确认了什么一样,偏过头就向着一个方向走。
虽然没有切实的神态面貌,但观其动作,显然是一副四下查探确认的样子。
若是俗世之人再次恐怕早已经奉之为神迹,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夏觅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丝毫不为之所动。绷着嘴角,她抬起手缓缓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登时,那红线移动的速度就变得更快了几分。
夏觅提起速度,立刻就跟了上去。
刚走到山门处,一片轰隆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与此同时,天边也瞬间卷起了黑重的乌云。夏觅盯着那越来越厚的云层,心中暗骂一句。脚上的步伐再度加快,她身上玄色的长袍在空气中划开一条黑影,带着破空般的凌厉。
然而,她快,天上的云层更快,不多时就在昆仑山的仙宫上方积成厚厚的一层。
黑云一层层铺展开,倾泄而下,恍若一道长长的、没有尽头的阶梯。夏觅指尖发凉,之前好似隔断的感官一瞬间恢复如常。寒风将她的袖子和衣角卷起又放下,将她的身形衬得格外瘦弱。
定定看着那半舒半卷的云层,夏觅伸手一招,一面黑色的镜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那镜身的颜色明明是昳丽的红,剔透的几个镜面上却缠绕着格格不入的黑气,一眼望去,于祥瑞中透出一种极致的诡异感。
夏觅指尖在掌心轻轻一划,一滴金红的血液就滴落到了镜面上。霎时间,光芒大盛。
口中低低说了几句话,悠长的声音如同暗夜咏叹,夏觅袖子一甩,那面镜子就直愣愣的向着天空飞了过去。与此同时,一道道明亮至极的雷光落了下来。
镜子颤了颤,在半空中迅速放大,刚好化成了能够庇护昆仑山的大小。碗口粗细的紫色雷电落在上面,生生令夏觅跟着一颤。狠狠擦掉嘴边的血迹,她艰难而又坚定地向着昆仑山上走去。
腰侧的白玉在镜子的隐形中闪着萤弱的光,令她畅通无阻的通过一道又一道禁制。待到在白玉温泉旁找到那昏睡的白色人影时,夏觅的袖子已经湿得可以滴下血来。
雷光仍旧不断击在她的本命灵宝轮回镜上,令她本就不稳的脚步更加踉跄。好不容易走到那人身边,夏觅脸色惨白的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咬牙忍住手腕的颤抖,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中。指尖下的脉搏有些微弱,却仍旧安稳的跳动着。整体看来,不过是灵力耗尽的虚弱罢了。
提起的心一瞬间落回到了实处,夏觅抖着手从袖子间摸出一个白玉小瓷瓶,指尖用力掰开男人的嘴,那透明的蓝色液体就顺着他的嘴唇滑落了下去。昆仑山上瞬间灵力翻搅,大量灵力直接涌向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男人原本垂在另一侧的手动了动,一只白色的小团子直接钻了出来。
看清眼前的一幕,团子的黑豆眼中的迷茫渐消,好半晌才恢复了清明。小小的红嘴巴张张闭闭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毛茸茸的脑袋送到了夏觅的手底,自主在她微凉的手中蹭了蹭。
妩媚的桃花眼中生出一丝淡淡的动容,夏觅微微勾了勾嘴角,吃力地吐出几个字,而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将白团子和男人用袖袍一卷,齐齐送了出去。
雪的冷香,松的木香在鼻端交织,团子黑豆眼一眨,刹那间滚落了两滴眼泪下来,而就在此时,那原本还一板一眼攻击的天雷好似被彻底惹怒了一般,不再一道道降下来,而是九道齐降。
轮回镜颤了颤,却仍旧执拗着不肯放松对昆仑山的保护。团子的眼泪越流越急,明明寒风凛冽,吹得它眼中生疼,它仍旧不肯闭一下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漫天乌云渐渐散去,重新露出湛蓝如洗的天空。团子几乎僵作一团,站在一块石头上紧张的打量着远方的昆仑山,却只看到了那原本覆满雪色、一片洁白的昆仑山,此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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