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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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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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珍:“……”
她看着他,他呼呼吹凉了汤水才肯喝进肚子里,抬起眼皮时长又翘的眼睫毛几乎贴到了上眼皮。
南珍:“你踢到我了。”
则冬摇摇头。
南珍:“你踢到我了。”
面对不讲道理的小霸王,则冬的办法是以暴制暴。
他快速用双腿夹住了犯人的脚丫子。
南珍的家居裤之前被自己卷到了膝盖位置,现在光秃秃地挤在则冬的腿间,极其鲜明地感受到了他裤子的布料。
很舒服的棉,带着体温。

则冬微微得意的看着她,又吃了一口饭。
南珍控制不住的脸红,万分后悔。
则冬夹着她的脚不放,南珍有些着急了:“你你你你……”
则冬垂眼去看,白底小碎花的桌布挡住了大部分的画面,隐约间是他的米色裤腿,缠绕着南珍与他手腕粗细的脚踝,延伸上去是她的小腿。
南珍伸长了手往则冬脑门狠狠一拍,则冬没防备,整个磕在饭桌上,咚一声很响,还打翻了装炒饭的盘子。
他吃痛地捂着头,南珍趁机收回自己的腿。
则冬捂着头不起来,南珍心想:完了!
她赶紧绕到他身边去看,着急的问:“撞到哪里了?我看看啊,给我看看啊,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则冬其实想要吓吓她,等着她最着急的时候唬她一跳。
这是他跟阿宝学的,阿宝这样吓过南珍的,虽然最后被南珍镇压,捏揉一番小脸猛亲一通,然后被罚不许吃零食。
但则冬觉得有趣,就想学。
可他还没能吓唬南珍,没能被南珍又气又恼的一阵乱锤,家里就来了客人。
客人在敲门,南珍又担心则冬的伤又着急被人发现家里还有则冬,吱吱呜呜最后大吼:“谁啊!”
门外,姜维低声道:“是我,阿宝的数学老师。”
南珍都被气笑了,还阿宝的数学老师!姜维不是吗?
南珍还在掰扯则冬的手,却见他自己将手放下,脑门上有淡淡的红,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将桌上盘子饭粒收拾好,一起带进了房间。

南珍心里怪怪的,可也没有其他办法。
“来了。”南珍将裤腿放下来,跑去开门。
姜维手里拎着水果,嘴里却说着:“你好,我来家访。”
南珍挺不好意思,她这个寡妇门前是非多,姜维都是替她着想。
姜老师快请进。南珍在鞋柜里翻拖鞋,又发现了一件事。
她不知道则冬是什么时候将自己的鞋子放在鞋柜的最里面的,那个最不起眼的小角落,证明着他在这里生活的事实。
但他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怕给她带来麻烦。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饭也不能吃了,还饿着肚子,脑袋一定也很疼,但毫无悬念的,他一定是乖乖坐着,等她进去告诉他:可以出来了。
南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吐出一口气。
姜维看见桌上单幅的碗筷,说:“在吃饭?”
南珍点点头。
姜维说:“我晚上下班后怕你不方便,所以特地中午过来。”
南珍心中很感谢。
姜维也看到了宋权的照片,却没有提及,反而问南珍:“刚刚路过你的店,没见着则冬,他现在不住那里了?”
南珍点点头,说谎时眼睛眨都不眨:“给他租了个单间住。”
姜维并不多疑,话题渐渐回到正轨:“我给自己鼓足了劲才敢登门。”
他自嘲:“怕被你赶出去。”
南珍不好意思的没有接话。
姜维问:“那天实在惊险,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你身体好些了吗?”
原来他登门就是为了见见她而已。

南珍说自己没事,谢谢他关心。
两人干坐着,话题也谈不到很深入的地方,南珍就想到了对面的空房子。
她与姜维商量,把房子租出去,每个月还能给阿宝存点钱,而且房子房子,长久没人住,没有人气,哪里还叫房子。
姜维见她与他商量,心中很高兴。
这件事并不好办,居委会那些人不愿意多事,什么样的房子,十几年后什么模样的还给阿宝,这样最省事。
只有南珍为阿宝想。
姜维说自己可以帮着去问问,这个主意是好的。
南珍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门路,当场又谢过。
姜维无比诚恳的:“经过这些事,小南……不,南珍,你对我这个人也有了一些了解吧?”
南珍装傻:“啊?姜老师你喝水啊,喝水。”
姜维喝了口水,没让南珍逃避:“咱俩是陈阿婆撮合的,她老人家肯定希望咱们俩能有好结果。”
不说别的,小阿宝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这件事,南珍有时候真是很头疼。
“南珍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姜维问的很直接。
南珍哪里敢嫌弃姜维?姜维人正直,工作也稳定,哪里是南珍可以挑剔的。
南珍也直接:“姜维我一开始就跟你说明白的,我不想找对象,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
“你觉得宋权知道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能放心吗?”姜维看了看电视柜上的照片。
南珍说:“不管他能不能放心,这是我的决定,而且我真的对你没意思。”
姜维落寞地低头,“南珍啊……”
“恩?”
“慢慢来。”他说,“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吧,勤快的留言撒花吧,让我能爬上月榜前三就加更~~想看多少有多少!
牙疼,很不愉快的一天,巨蟹座最近是水逆吗?我的过敏才刚刚好而已。。。。。今天字数少了点,抱歉。
呵呵,同居当然会有很大进展,只是我还没写到~~

☆、第30章 (章4)。

南珍轻轻敲门;唤他:“则冬?可以出来了。”
门里面却安安静静。
南珍不知怎么的;不想推门去看。
“喂;出来吃饭了!”她大声了些。
门终于开了;则冬走出来时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南珍觉得,他是生气了。
她戳戳他:“生气了?”
“……”
“真生气了啊?”
“……”
“我给你烤个蛋糕?柠檬蛋糕?”
“……”则冬的肩松了松。
他还是面无表情,但南珍懂得;他消气了。
“像个孩子。”南珍总结。

隔天;则冬在店里帮忙;看见姜维拉着一队孩子经过。
他站起来,直勾勾看着姜维。
姜维进来打了个招呼;阿宝站在队伍里冲则冬笑。
则冬脱了手套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孩子们在海滩上架上画板;姜维看起来很专业,在给孩子们示范怎么用铅笔画出生动的海浪。
“我以前就爱画画,上大学的时候每天跟着去画室,现在学校里缺老师,我这半吊子也能凑个临时代课老师了。”他笑着与则冬说。
则冬点点头。
他们俩站在阿宝身后,姜维弯下腰指导阿宝,则冬顺着看过去,他觉得姜维算是个好人,喜欢孩子,会关心人。
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从小活在幸福的家庭,每天沐浴阳光,年少时打球拼学业,有很多朋友兄弟,前途一片光明,无忧无愁。
他与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
“我们走走吧。”姜维直起身对则冬说。
则冬跟着他慢慢的走,走了一会儿停下,姜维问他:“身体好些了吗?”
他说:“起火那天南珍说你病了,我把你背出来你还记得吗?”
则冬记得的,只是醒不过来。
“你怎么会在那里?”则冬问。
姜维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我每天都在这条街上晨跑。”
他问:“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则冬抠着手机屏幕,姜维说:“我每天都这样偷偷的看她,只是她一次也没发现。”
“谢谢你。”则冬欠他一声谢谢,文字打在手机里,如他这个人一样,黑字白纸,方方正正。
姜维嗨了声:“谢什么,应该的。”
他抬起头,与则冬平视,从对方的目光里都看得出来,他们并不讨厌对方。
姜维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则冬则喜欢站着。
姜维问:“你是哪里人?家住哪里?”
则冬望着碧海:“一个很远的地方,在山里。”
姜维:“还有家人吗?”
则冬点点头,如果那算是的话。
姜维:“想不想家?”
则冬却摇摇头。
这些问题以前南珍也问过,那时他没有对她说,现在对着姜维,却可以稍微聊聊。
“不想家啊……”姜维没有再问下去。
一阵海风刮过来,差点将他的眼镜刮掉,他扶了扶,笃定的:“你喜欢南珍,对吗?”
则冬垂头,奇怪的看着姜维。
“你讨厌别人接近她,你见不到她会想她,她难过你的难过,她生病了你会担心,她笑了,你也会很开心,这就是喜欢。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为她失去所有,那么,那叫□。”
姜维摘下眼镜,眼睛里竟然有睿智的光,他说:“则冬,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对你。但请你认真想一想,然后做出决定,而我,不会退让。”

南珍觉得自家伙计真的越来越怪了,从店里回来后就一声不吭,问他他也不说,心里藏着事情。
晚饭是南珍做的,饭后她耍赖让则冬去洗完,则冬想起姜维来的那天他一人呆在房间里心中发闷。
他听见南珍跟姜维商讨把陈阿婆的房子租出去的事,她从没有对他说过。
他听见南珍殷勤地给姜维削了一个苹果,说话时带着笑意。
他听见姜维将喜欢她的心思开诚布公,坦坦荡荡。
那天的时间过的很慢,他想把姜维赶出去,可为了南珍,他不能那么做。
他不能被人发现住在这里。
南珍戳戳则冬:“洗碗!别想偷懒!”
则冬便不听话了,摇头拒绝。
他心里微微有了一些情绪,酸酸的,涩涩的。
那是一种委屈,他觉得委屈。
南珍当然不知道她家伙计脑子里在想什么,见指使不了他,嘴快嘟囔几句:“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敢反抗,越来越不听话了,再这样你……”
则冬的生命里头一次觉得烦,很烦,烦着自己也想不清的事情。
他闷闷地去洗碗,南珍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背影哑口无言。
“哎你……”南珍叉腰指着。
哐当一声,则冬把碗打碎了。
则冬蹲在地上捡瓷片,南珍跑进去第一眼看的是他的手没有被划破,则冬整个人颤了颤。
见没有破口子,南珍才一贯作风地训他:“则冬你是有多不甘愿啊你,这个碗记在你这个月工资里!”
他们俩都蹲着,相看时目光竟然齐平,这对南珍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她也不急着其他,就这么看着则冬。
两人视线交错,渐渐变了味道。
是则冬先撇开眼,低头时看见南珍是光着脚丫子跑进来的。
他闷不做声将人扛起来往外面走,在南珍的啊啊叫中把她扔在沙发上。
南珍在一堆抱枕里挣扎时,则冬双手很忙地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这是他头一次在她面前比划哑语。
南珍心头怪怪的,朝他大吼:“老娘看不懂!”
吼完了才看见则冬一脸的受伤。
南珍这心里更怪了,微微泛疼。
“你别比划,我看不懂。”她垂下眼。
则冬脸都变了,拿起手机噼啪打字,递到南珍眼底:“你跟姜维好吧,他肯定愿意天天洗碗。”
南珍愣了愣,我让你洗个碗你就生气啊?跟姜维有关系吗!
则冬闷闷去厨房收拾,南珍发飙:“则冬你发什么疯!”
一嗓子吼完家里瞬间安静了。
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两人心中想的是——
我只是不想让你划伤脚。
我知道你怕我划伤脚。

这一夜算是冷战了,一个家的两个房间里,南珍和则冬各怀心事。
南珍睡不着,抱着电脑玩,却时不时就要翻出手机来看看。
她在等则冬的道歉短信。
可那家伙居然敢一句话都没有!
他明明知道的,她都跟他说过的,她的情况那么糟糕,他也跟着凑热闹,居然要把她推给姜维。
南珍气哼哼的,决定以后有什么心事都不要跟则冬说了。
隔天起来,两人在门口碰上,则冬伸手碰了碰南珍的肩头,想表达点什么。
但南珍很快避开,抢走了卫生间。
等她收拾好了出来,家里却不见了则冬,南珍探进厨房,发现装着碎瓷片的垃圾袋不见了。
则冬不打招呼先去了店里,南珍给阿彬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不过去,自己在家做订单。
阿彬跟则冬说了声,则冬正在糊墙,停下来拨弄自己的手机,桌面是笑脸的杯子蛋糕。
南珍烤完蛋糕顺口喊:则冬来收拾厨房。
一声喊出去让家里更加空幽幽。
她赌气的把厨房收拾得格外干净,然后自己开车去送货。
送货的路上没有则冬也是挺不习惯的,虽然他不能说话又沉默,但身边有个人,就算是听电台也比一个人有意思。
南珍心神不宁,路上车又多,一辆辆争着抢车道,南珍减了速度慢慢跟着,嘴里骂道:“没素质!”
才说完,只听砰一声,她很有素质地减速慢行,却被没素质的人从后面追尾。
也不知是不是赶着投胎,南珍的小车屁股整个都凹了进去,撞击力太大导致前面的安全气囊涨开,一下冲到南珍脸上。
南珍如个扯线娃娃般前后晃了两下,就被气囊夹死在座位里。

则冬赶到医院时南珍还昏迷不醒,暂时不能探视。
阿彬都快急哭了,一个劲的问则冬:“怎么办?怎么办啊?”
则冬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沉沉睡着的南珍,双手握成拳头。
他进不去,只能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南珍的主治医生说南珍没什么大问题,等她醒来后再观察一下。
则冬直接要走了南珍的所有检测报告和病历,自己蹲在墙角一页页翻过,唯恐落下任何细节。
其实医生都是尽心尽责的,但他虽然知道,却还是不放心假手于人。
快天黑时南珍醒了,脖子上戴了个护颈不能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则冬正好买了饭回来,见她醒了,一声不吭地给她摇床垫枕头。
南珍摸了摸脸问他:“没花吧?”
则冬也不看她,低头摆弄饭盒。
南珍捂着嘴拍他,身子一拱一拱的,则冬不慌不忙从床下拿出一个脸盆,放在她手里。
南珍就抱着脸盆狂吐,则冬将饭盒收起来,拿了一块湿毛巾出来等着。
南珍吐完了,他就给她擦脸,他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温温的毛巾盖在脸上,从眉眼到嘴角都很仔细。
擦完后南珍的脸看起来也红润了些,他抿紧了唇端详她的脸,南珍有些不习惯他的严肃,扬起笑脸:“嘿嘿。”
则冬松开她,将饭盒重新摆上去。
南珍捂着嘴说什么都不想吃,则冬就又收了起来。
这个晚上南珍停停吐吐了好几回,最后吐空了肚子里的东西,只能一阵阵泛酸水。
则冬并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也不是个能关心别人的人,可他看着这样的南珍,有些话从白天就一直忍着,忍无可忍后终于爆发——
于是就变成南珍小可怜样儿坐在床上乖乖听训,则冬板着脸打字给她看,一句句的唠叨。格外地爱之深责之切。
当看见则冬说:“为什么不等我回家一起送。”
南珍终于小小反抗:“是谁早晨先走的……”
则冬当然后悔,万分后悔。
他说:“对不起。”
南珍梗着脖子喊疼,他收起手机替她揉后背,南珍坐在前面,则冬挨着床边坐在后面,揉着揉着南珍低声地:“又不是你的错。”

因为南珍醒了,所以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来医院做笔录,南珍回想那天的事情,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则冬递过手机给她看,南珍白了白眼,觉得这人实在想太多。
则冬却不依不饶,南珍只好问了一句:“是不是打击报复?”
既然南珍这样问,那警察就不得不做他想,拿起笔记录,问南珍:“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可南珍想破了头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得罪谁?她真的走霉运了,店才被烧完,现在又出车祸,而且都是意外!
办案的警**察了解完南珍这边的情况后说基本可以判定是普通交通事故,经过他们的调查,肇事车主各证齐全,并且有正当职业,但是事发当天喝了酒,所以排除了蓄意谋害,只是酒驾导致的追尾而已。
只要不是刻意害人南珍就阿弥陀佛了。
可则冬却不放心,趁着南珍睡午觉时去车场看了看她被撞坏的车,实在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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