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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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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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舱里悲声大作,荷花小意也过来求情。楚怀贤面前跪倒这几个人,林小初不得不跟着过来,刚要跪下,被楚怀贤骂道:“回你船舱里去,有你什么事情。这热闹好看是不是?”

    把林小初骂走,林小初对着小意招手,把小意也带出来。回到船舱里,小意脸上挂着泪珠:“姐,她多可怜。没活路了要跳河,这是可怜人吧。”

    “要跳河不往无人处跳去,偏在这里这时候跳。”林小初给小意擦拭泪珠,哄她喜欢:“坐船可以打鱼,咱们晚上呀,一定吃鱼。”

    林小意最喜欢吃鱼,一听就开心了:“真的吗?”然后道:“不过在公子家里,顿顿都有好吃的。”

 第四十一章 还是带上了她

    船因此停了半天,第一个梁龙正是好事人,第二个珠娘可怜自身,又和芳香认识。想着去京里多个伴儿,加倍地求梁龙正。

    下午红香楼的老鸨赶来,芳香自赎了身子。有梁龙正这好事好玩的人,芳香挤着睡到放东西的舱间里,到底是留下来。船到晚饭后,才重新离岸。

    虽然是在船上又是冬天,晚上还是四个菜一个汤。香气四溢的素炒芹菜、黄芽白菜等,汤是火腿香菇鸡汤。

    “难怪人人愿意往大家里去。”荷花吃过就叹气:“那个叫红香的,真是可怜。”再总结一句:“女子命苦,就可怜了。”

    荷花还会有这样的感叹,林小初听过笑起来。晚上睡下,小意可能是受到惊吓,早早就睡着。小初听到对面床上荷花翻动身子,悄声道:“还在想红香?”

    “我只想哭一场。”荷花索性坐起来,窗户外有水声传来,船还在行进中。小初劝道:“睡吧,公子也收留了她。”

    荷花今年突然感叹多多:“我一闭上眼,耳边就是她的哭声和她说的话。小初,你也为她睡不着。”

    林小初脸红,缩在自己被子不会被看到:“我认床了。”荷花重新睡下来,不一会儿鼾声大作。林小初对着床前明月光,清冷月光染上她的心情。她轻吁短叹,其实心里,一会儿是珠娘,一会儿是红香,一会儿又是荷花和自己。

    最后还是睡着了,起来梳洗过继续绣花,珠娘来看她。小意初上船跑出去玩,船上无别的丫头,是荷花去公子面前侍候的时候。船舱里只得小初一人,珠娘挑中无人时,讪讪来解释:“到京里,可以常来往吗?”

    “当然可以,我一个月有一天假呢,你在京里多住几时,等我和小意有假,咱们去东门口吃羊肉,集市上有面茶,还有很多好吃的,听妈妈们说的。”小初故意装得眉飞色舞,象是珠娘进京是一个得意事。

    这笑容明快,足以渲染到人。珠娘眉间也开朗起来:“公子说烧饼油炸鬼都好。”一句话说上半句,脸色又不自在。

    林小初全没看到,还是笑语:“我家公子说他独爱水好,他喝茶的水每天是专人取来的活水,必用小火炉自己看着煮,那茶才香。”

    珠娘微笑看着小初说过,没头没脑来上一句:“你不要看不起她,她也是可怜人。”这话没有指名道姓,小初也听出来,一笑道:“我是丫头,还担心别人看不起我。”

    “你这丫头,也比她强,也比我强。”珠娘悠悠说过,语中幽怨让林小初笑起来:“几时当人丫头也是好的。”说过立即警醒,走到船舱外看无人,才回来缩着头悄声笑:“只顾着和你说话,就说溜了嘴。”还好没被公子听到,不然他那脸色有得看。

    船头传来哈哈笑声,珠娘小声道:“两位公子在船头上钓鱼。”钓鱼?林小初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行船中的水流急,能钓鱼?不是又钓人吧。”这玩笑开得珠娘又白了脸,林小初赶快陪笑:“我又胡说了。”

    自下船来心情不错,这么大的船坐着,没有欺压人的主子,也没有排斥的同僚。林小初自觉得意忘形,回想以前还有处不好的同事。林小初的话又溜出来:“船上人少是好,到京里就人成堆了。”

    对着珠娘咧咧嘴:“下次你来看我,没准儿我正听训。”珠娘不以为然:“那也是楚家的人,这名头儿定下来了。”

    听起来象是一个什么物件儿有了主,林小初笑嘻嘻,看看自己锦袄,姓楚;看看这个人,姓楚。哎呀,这日子好不难过也。

    珠娘气得泪流:“你是在打趣我,打趣苦命人。我是没有主儿的,尾舱里还睡着一个,你去那里打趣过,逼得她再跳河不是更好。”

    “别别别价,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林小初摆着双手,劝珠娘不要认真,这些话可不能认真。

 第四十二章 都觉得钱不够用

    船行了几天,芳香可以起床。珠娘、荷花和小意都被她感动出一大把眼泪,都来陪过她。珠娘后怕地道:“幸好船上有怯风寒的药,不然天气寒冷,你往水里跳,哪里还有命在。”

    芳香当时换过衣服就贴着火盆坐,一碗一碗的喝姜汤,又喝下去不少药,她身子好,这就没什么事一样。她不住往外面看:“你们都来看过我,小初姑娘是在公子身边侍候?”

    “你就别想着公子了,梁公子对我说,楚公子不认是他帮的你,楚公子自己都说是梁公子救你,与他无关。这位公子在躲着你呢。”珠娘如实告诉芳香。

    芳香没有太难过,只是微微笑:“我是随口一问,看到你们都来,小初姑娘不来,我也明白公子肯定要躲着我。”

    “小初不来和公子躲你是两回事。”珠娘不觉得这是一件事情,芳香还是一笑,芳香心里是觉得这其实是一个人的心思。不管楚公子喜欢与否,自己这一次跳河成功。芳香从枕下取出银包,打开给珠娘看:“还有五十两银子,还有几件首饰,我这就算是自由人了。”

    珠娘不看好她手中的钱:“京中米贵,你这钱够用多久,你不要又去做……”珠娘说到这里语休,想说一句,又觉得自己跟着梁龙正,其实也没有身份。充其量,只比芳香好一点儿,就是没她会过那么多的男人。

    “我把钱拿给你看,是讨你的主意。你到京都,又是什么打算?”芳香说过,珠娘神色黯淡下来,过一会儿贴身也取出一个银包,打开来里面也是五十两,拿过去给芳香看:“这是我历年所积,也只有这些。既然你有主意,说出来我听着好就入股。”

    珠娘不无伤感,梁龙正说自己只要生下男孩,梁家的人就会答应他收房。要不是男孩呢?珠娘觉得前途黑漆漆一片,她虽不是绝顶聪明,也不是笨,心里也时时在想找条出路。

    “现在问我主意,就是做生意。具体做什么,就这一点儿银,得到京里看过才能定。你在京里住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安顿下来就去找你。”芳香见多一个合伙的人,当然是开心的。

    船舱外有脚步声,两个人赶快不说话,进喜儿出现在船舱外,见芳香穿着整齐坐在铺盖上,便道:“你能起来了,公子喊你去说话。”

    芳香虽然对楚怀贤不抱任何希望,也重匀过脂粉。衣服只有一身替换的,还是荷花的衣服。就是脂粉是珠娘拿出来的在用。习惯于收拾的人打扮整齐,来见楚怀贤。

    楚怀贤是很冷淡:“我要交待你几句话。我不得已带上你一起走,到京里下了船,你寻你的亲,与我再无关连。”

    芳香恭敬地行下礼,陪着小心道:“那是当面,公子救命再造之恩,妾没齿难忘。公子是甚等样人,要是因为妾清名受累,妾粉身碎骨也不能弥补。”

    “你晓事,也不枉梁公子搭救你一场。”楚怀贤心思敏捷,对芳香用这样的手段是不喜欢,但是他立身正直,心中也有同情,只有不表露出来。青楼女子多有拐卖而来,芳香算是聪明,可以得脱苦海,不再受老鸨压榨。楚怀贤可以同情她受的苦,却不能姑息她往自己身上贴的方法。听说芳香能起床,就把要说的话交待给她。

    离开公子船舱,芳香苦笑回去。在她心里,当然也想过公子会怜惜,多少援一把手,不想没有。既然出来了,甲板上站了一会儿,粉红色衣衫的小意每天看船上人张网捕鱼。芳香同小意说几句话,就来找小初。林姑娘没来看过自己,难道她是看不起自己?

    大家的婢女多清高傲慢,芳香决定来会会她。去到京里前路艰难,公子处无法再磨,难道这位姑娘也这样难说话?

    小初在房中刺绣,听到外面说话:“小初姑娘在里面吗?”这嗓音生疏得很。回一声过去,进来的是笑容满面的芳香。

    “姐,这是芳香姐姐。”小意从外面跑进来,说上一句。从桌子上倒过热茶喝,又跑出去玩。小初面色微沉,什么人都喊姐姐,这是随着珠娘和荷花而来的“礼貌”称呼。

    看在眼里的芳香拘谨站着,眸子里揣摩小初心思,人陪笑道:“我劳动这一船的人,特来道谢。”

    “姑娘请坐,我倒茶给你。”小初笑容可掬,下榻来倒茶。芳香走过来看小初的绣花,夸上两句:“花象活的,鸟也象要飞。”

    从暖捂子里倒出香茶,小初窃笑着捧着白瓷茶盏过来客套:“我才学只得一个月。”芳香话接着出来,夸张地道:“真的?我不敢相信。这个几时绣好?我到京里想做生意,这个我可以收在铺子里寄卖。”

    小初当然就听呆了,她对于到京里当丫头,是打算能安身立命就成。但是手里有钱不饥荒,小初想过多次,找点儿什么能挣钱的事做才好。

    “姑娘在楚家,当然不会缺钱用。可是谁会嫌钱少?就这么说定了,你绣好了给我,我转手卖成钱,你给我抽佣金。”芳香劈里啪啦又是几句话出来,又打中小初心坎儿上。

    小初这就客气许多:“芳香姑娘决定做这生意?”芳香私房银子是时时带在身上,取出来给小初再看一遍,又把话再说一遍:“姑娘以后买个水粉胭脂,请照顾我生意。要是给别人带,带一盒我分你几个钱。”

    惊愕的是小初,不想芳香主意打得不错。楚家会有多少个丫头,光尤妈妈说的就十几个,再加上老太太房里,楚老爷房里,楚二老爷、楚三老爷……放眼望去,一片银子钱。

    “好,你铺子开在哪里,留个地址给我。”

    芳香不费什么力气又和小初说说笑笑。小初身上有八十两银子。她卖身银子五十两,小意卖身的银子三十两。要是芳香是熟识人,小初也愿意入个股。这想法转过几次,谨慎的小初还是没有说。芳香依就美貌,去到京里也可能重操旧业。但她这个主意,小初认可了!

    没坐多久,芳香就回去。小意到下午进来写字,船舱中无人就问姐姐:“不喜欢芳香姐姐?”林小初板起脸:“以后称呼姑娘。”小意不是士大夫家小姐,没有人自幼教导她贞节名声。小初要纠正她:“珠娘和荷花熟悉的人、相识的人,你不要一个称呼。”

    小意似懂非懂,只是知道姐姐不喜欢。就象自己写字一样,不写姐姐就不喜欢。写上几个字,小意偷偷看姐姐,荷花姐姐也说写字不好,说什么女子认字没德行。小意偷看过,继续写自己的字。

    晚饭后,楚怀贤和梁龙正在甲板上散闷,两个人都披着貂裘悠闲踱步。风吹过来讲解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怀贤兄,你这个丫头还是康成文婢一流。”梁龙正取笑过,楚怀贤也来精神:“走,去听听她明白多少。”

    把自己身边的现代人拉出来挨个问问,懂古文会看繁体字书的能有几个?就是历史全通的人都不多。小初对芳香印象大改,但是对小意这样和人近乎还是不愿。她把肚子里可怜的几句古文说出来,再下面就不能。

    两位公子听得只是笑,甲板上吹风足够,重新回到船舱里来。梁龙正颇感兴趣:“此婢可以妍墨洗笔。”楚怀贤接着笑道:“要看其可教否?”

    不知道自己教小意让公子们听去的林小初,皱眉苦想:“小意,姐姐也只会这几句。到京里可不能耽误你,要让你能上学才好。”

    荷花好笑:“小意托生成小姐,那就能上学。学来学去也是烈女传,这些守贞节的女子,乡里屯里都能听到。只有小姐们钱太多了,才请先生教。”林小意也觉得没必要,咧开嘴嘿嘿笑。

    林小初和她们说这个从来对牛弹琴,和荷花只能是开开玩笑。月色从窗户上透进来,荷花又睡熟,小意早入梦。只有现代人小初,为着怎么不当睁眼瞎子在寻思。

    已经是深夜时分,耳朵贴在床榻上更能听到动静。船上多了细细碎碎的象脚步声的声音,弄得林小初睡不着。她嘟囔一句:“晚上行船,也不用甲板上不停走动吧。”话刚落音,窗户上闪过几个黑影,小初吃惊地瞪大眼睛,觉得心象跳出来。

    这外面窗户上闪过的黑影,都是黑衣蒙面人。窗户本身就高,只看到头上蒙着面,却看不到手有没有刀。

    “有贼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来,把林小初自己先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发出这样凄厉的可怕声音!唯一庆幸的是,怕小意吓着,事先搂着小意。被吓到的是荷花,她打一个激灵醒过来,就听到小初急急地催促:“有贼上船,快尖叫!”

    比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更刺耳的,是两个女人的尖叫声!睡在床上的楚怀贤和睡在地上的进喜儿一同醒来,第一件事不是穿衣,主仆一起抓住枕畔的长剑……

 第四十三章 下船逛逛去

    船上一阵奔跑声,仓促之间,上船来的人弄不清楚发出尖叫声发自哪里。而船上的人很快应变,都是不及穿衣,手执家伙奔出来。

    外面一阵叮当刀剑相击声,荷花从自己床铺上奔到小初身边,一面害怕一面还要安慰人:“小初你别怕,小意你别怕,我也不怕。”

    三个人缩在一床被子里,从外面看被子在颤抖,具体是谁抖得厉害,就不得而知。反正三个人都是害怕,林小初不能例外。

    耳中只有叮叮当当地声音,过一会儿房门上有敲击声,楚怀贤大声喝问:“你们如何?不要出来。”小初荷花和小意一起答应:“不出来。”打死也不出去,就这被子里最安全,而且又温暖。

    楚怀贤还来得及笑一笑,避开劈过来的一刀,一剑刺中对方手臂,又是“当”地一声刀落地,受伤的人转身就走。房里的三个人听着刀落地,先是一惊,再就听着动静,象是门外声音渐远,这才同时松口气。

    黑夜静静流淌在船身和河水里,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黑衣人来得快退得也快。河水偶然反光是波光粼粼,空气冷得让人面上象结一层霜。楚怀贤把长剑擦干净,鼻尖还可以闻到血腥气。不仅是剑身上犹在,还有甲板上留着血迹,这些是那十几个黑衣人的。

    “咳咳,怀贤兄,你身手还真不错。”梁龙正是个文弱书生,和公子哥儿们打几架还行,遇到这样时候他明智地到现在才出来。

    船上水手打扫甲板上的血迹,检视船上装备。一个家人急步过来回话:“公子,他们在凿船底,幸好发现得早。”

    是谁几次三番和我过不去?楚怀贤眼望黑黝黝的河水,猛然问出来:“这是在谁的治下?”家人早就辨认过,见问就回答出来:“这里守备是何福。”对各处官员们都熟悉的楚怀贤眯起眼睛,何福是跟着钟山王出身的人。上一次刺客其笨无比,身上带的是钟山王处的腰牌。再想到他们凿船底,楚怀贤冷笑低声:“既然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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