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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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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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两银子,又要好又要巧,就这一家最合适。”

    小初直言相告:“我只有三千多两。”龚苗儿夸张地张大嘴:“没钱你使唤我帮你看?”小初反唇相击:“对你说过不到四千两,你怎么给我看的,全都是四千多两的。”龚苗儿一脸坏笑:“表妹,不管你弄什么,我和你合股。”一拍胸脯:“表哥帮你。”

    “我是和桃儿认的亲,没你什么事儿。”小初翻眼龚苗儿,再放声喊:“桃儿桃儿,你成亲时,千万眼睛要亮些。”桃儿从厨房里伸出头笑嘻嘻,又再缩回去。

    其实那房子,小初很喜欢:“先放着吧,或许让他们家等我一等。”龚苗儿也没办法:“我全部都借给你也行。”小初不干:“我就是不想和人再合伙。”龚苗儿冷笑:“麻雀变凤凰,插上羽毛你就不认人了。”

    房子再合伙的事情,两个人就此说崩。小初出了一会儿神,问龚苗儿道:“有件事情为难,你帮我拿个主意。”龚苗儿头昂起来:“不管是什么事情,问表哥总没有错。”小初闭嘴:“我不问了。”

    直到桃儿出来换茶,桃儿问的小初:“什么为难事情?”小初转问桃儿:“有件冤枉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帮她说话。”龚苗儿在旁边冷笑:“我也冤枉。”小初猛地转过身子:“你冤枉不是有梁王?”

    话说出口,三个人一起不说话。小初再低声道:“你有什么冤枉?”龚苗儿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数给小初听:“三月三,何家园子里接公主的驾游春,这笔帐找你要不成?还有……”林小初道:“你停!这与我无关。”

    “那你说的冤枉事情是什么?”桃儿关切:“我们家受冤枉已久,听到这种事情,我是盼着你能帮就帮一把的。”

    小初皱眉头,对着东看西看的龚苗儿看看,再对桃儿道:“所以我来问你们,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算不算多事。”

    “谢你银子少了吧?”龚苗儿说风凉话。

    小初怒目:“没有,一文钱也没有!”

    “那你是嫌没人情可要?”龚苗儿继续讽刺。

    小初在他身上瞄来瞄去:“你用什么人情还我?把小意扣下去?”

    正经说话的只有桃儿:“是什么冤枉?”小初笑嘻嘻:“我还不太清楚。”龚苗儿嗤之以鼻:“麻雀变凤凰,事事要小心。大街上拐子骗子多的很,一包子眼泪骗一包子银子的多得是。”

    小初叹气:“是啊,我也这样想。”龚苗儿开始怒目了:“我自说自话,哪个跟你在说!”

    林小初彻底被惹毛掉,对着龚苗儿开始哇啦啦:“我是没法子弄明白她到底冤枉不冤枉,如果我能弄明白,就能自己决定帮不帮。”龚苗儿狡黠地道:“这事能为难住你?”林小初垮下面庞:“我就怕做完了不值,要被人笑。”龚苗儿跷起脚:“我不会笑话你,只当是件以后你的把柄,除了我,对了,还有公子要笑话你。”小初没精打采:“就是他。”

    穷人出身的楚少夫人,被文夫人摔落的那半袋子米拿下。

    早早地回来,小初往楚怀贤的书房里去。楚怀贤不是太高兴的脸色:“又出去了?天天去别人家里能好?”

    小初探身在他书案上检视着,在一堆公文里翻翻看过,又去翻另一堆。楚怀贤就只看着:“给谁当奸细?”小初笑得甜甜:“我随便看看。”楚怀贤拦腰把小初抱在怀里:“不要乱翻,要问什么,你问我。”小初已经捡了一封公文在手上,拿起来问楚怀贤:“这是什么公文?”楚怀贤很简单:“公文。”

    从头看到尾,小初才放下来。想起楚怀贤刚才的问话,对他笑着道:“被你所累,我不会多出去。”楚怀贤道:“谢天谢地,你可别出去,我怎么累的你,你可以好好谢谢我。”小初抚着楚怀贤衣上的盘扣,有些幽幽然:“把女人打得那么狠,我怎么还好意思去?”

    楚怀贤抚着小初的手指不说话。小初抬眼问他:“不承认是你交待过的?”楚怀贤道:“承认,怎么会不承认,就是我交待动的刑。”他笑得坏坏,慢慢地道:“知道衙门里有哪些刑吗?”小初依然幽幽:“就为我和她们玩?就为着这个?”

    “不是。”楚怀贤亲亲小初的手指,再放在唇边轻轻啃咬:“是老师方大人让我做的。”小初搂着楚怀贤的头颈,闷闷地道:“别人都可以让你这样那样,我说句正经话也不行,说句笑话也不行。”

    从书房里回来,小初让人都出去,独自在房中打开自己的衣箱,从里面取出一封公文,这是文大人申冤上诉的公文。上面的繁体字小初全都看过,就是格式对不对,她心里没有数。才从书房里看过出来,小初再对着这公文发呆:“想来他当官的人,应该不会弄错才对。”

    不管错与不错,楚少夫人为几粒碎米打动的心思,就收不回来了。

    把公文重新放好,楚少夫人去窗下看新发的芍药苗了。

    候了一天,往书房里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楚怀贤都在,而且调侃:“你这么想我?”小初同他嘻嘻哈哈几句就出去。两天以后再来书房,楚怀贤总算出门了。小初对进喜儿说找一本书,把进喜儿打发走,自己在书案上翻开公文,把自己怀里的这一张放了进去。

    放进去以后,心还是怦怦直跳的。到进喜儿过来,把小初要的一本神鬼怪狐书给她,再取笑道:“你如今会看书,看不看下科场的书。”小初刚做过事情,没功夫和他笑话,只拿着书就走了。

    晚上楚怀贤回来,是若无其事没有异样,和小初说笑了一会儿,直到去睡,都没有说什么。第二天官夫人着急,过来候着这信。小初实话实说:“我把公文给了公子,他要怎么办,我就不知道了。”楚少夫人在这里小小的掉了一个花枪,她是给了,可没有当面交给楚怀贤。为什么说假话又不当面交?当然是因为官夫人,会笑话自己,而楚大公子,怕他找自己事情。现在那封公文是如何出现在书案上的,小初对着窗外心想,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过问

    刑部里大门洞开,官员们进进出出,还有带刀的捕快等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大汉。才从狱里出来没有多久的文大人畏缩在一旁,人是弯腰弓背似虾米,心里是愤懑不止。三年河工辛苦,不敢说象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至少年回得少。

    同僚们贪污,上司们贪污,文大人扪心自问,他拿得少。拿了的人还有怨恨,这是为什么?做官的人心里都应该明白,别人拿你不拿,这个地方就呆不下去。

    文大人避过这些捕快们,低头慢慢往里面走。他不敢抬头看,当初锁拿他进京的,也是如狼似虎的人,那噩梦一样的半年,文大人不敢再回想。

    来到滴水檐下问过人,管自己这案子的奚大人还没有到。这案子归奚大人管,让文大人更觉得永无出头之日。奚大人的和稀泥功夫,是朝中都有闻名。他上不得罪高官,下不过于加罪小官,但是上下不能两全时,奚大人就只能得罪能得罪的人了。

    如果自己这案子在闻大人手里,那是有名的嫉恶如仇;如果自己这案子在权大人手里,虽然手长些,至少还可以送……想到这里,文大人叹气,就收了一百两银子不到,家里已经赔了个精光,哪里还有钱送人。想半生糊涂,还认为自己不同流和污,现在回想,污也罢清也罢,能活着就好。

    自知头上有待查的罪官名,文大人不敢和别人站在一起,怕听他们笑话,也不愿意多听他们得意的话,就在廊下一丛灌木旁站着。

    耳边听得官员们突然说话声静止时,文大人也抬头来看来的是什么人。见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出来,人人眼前一亮。不仅是认识他们是谁,光是他们的穿着,在这二月春风里,就招人多看几眼。

    左边那个人云纹金冠,上镶着一块白玉,凤眼直鼻,浑身贵气,是黄小侯爷;右边那个人是紫衣含笑,长身玉立,这个人是楚怀贤。

    他们从里面往外面走,后面跟着闻大人和权大人送出来。满院子的官员们,就是不认识他们的,也从别人的神色中看出来这两个年青人身份不低,也跟着噤声低头,再就偷偷抬头看。

    到檐下,黄小侯爷楚怀贤站住,对闻大人和权大人客气地道:“大人们不必相送,请忙去吧。”闻大人和权大人也不客气,从里面送到这里,已经可以。两个人笑容满面拱拱手:“公子慢走,小侯爷慢走。”

    官员们中有人问:“这位公子是哪位?”这是不认识楚怀贤的人。按理来说,称呼上小侯爷应该在前,先称呼这位公子,自然引人要发问。旁边人悄声告诉道:“楚少傅家的。”那个人再不说话,只是对着楚怀贤的面庞狠瞅几眼记住,怕自己下次遇到他不认识。

    文大人也不认识楚怀贤,但他知道夫人往楚家在想法子。侯爷是爵封,而楚少傅则有实权。他听到悄悄话,也对着楚怀贤面上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见楚怀贤两道黑眸,正往自己身上看过来。

    惊了一下的文大人忙低下头,觉得有些异样,忍不住再抬头看时,见楚公子和黄小侯爷已经来到近前。楚怀贤是微微有一丝笑意,黄小侯爷则是疑惑,他不明白楚怀贤为什么要过来。眼前这个小官儿,浑身上下旧官服象是黄泥地上揉过又搓过的,虽然不是明显有灰,却给人灰扑扑的感觉。

    “罪官文皓,参见公子,参见小侯爷。”文大人赶快跪下行礼,楚怀贤喊他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几时出来的?”文大人赶快道:“罪官是半年前押解进京,在狱里一直呆了五个多月,过了十一次堂,并没有用刑,赔了两千一百三十三两的银子。半个月前发时疫,眼看着罪官就不行了,大人们开恩,允罪官狱外待查,罪官是认罪的,罪官的家眷觉得罪官应该重新申诉……”

    黄小侯爷忍俊不禁,对楚怀贤低声道:“你审案子?”这个人在这里罗罗嗦嗦地,像这里摆公堂。楚怀贤忍笑,耐心听文大人说完,对他略点一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哦。”就和黄小侯爷走开了。

    两个人走到门外各自上马,黄小侯爷把文大人丢开脑袋后面去。世家子弟长大了在外面行走的,帮着家里人做些事情不让人奇怪。楚少傅管的事情太多,楚怀贤问文大人或许有他的意思。黄小侯爷才不问这件事,只为楚怀贤再打一次抱不平:“刑部里的人越来越混帐了,这都一年过去,还没有查出来容氏是谁杀的?”

    “一天不查出来,这疑凶的名就在我头上悬着。”楚怀贤也接上一句。黄小侯爷嘻笑:“你有什么疑凶的名头,没有人相信是你杀的。”楚怀贤也不当一回事的一笑:“那我也得常来问着,反正得给我一个交待。”

    两个人一起转马头往街上去,家人们后面跟着。黄小侯爷道:“下次让小国舅陪你来,让他拎着马鞭子进来吼一嗓子,管保有些用。”楚怀贤大笑:“你还不知道,他前天为着谁在礼部里吼了一嗓子,被肖妃娘娘骂了一顿,回家挨了肖伯父几个巴掌,正在家里面壁呢。”

    “这可怜的人,难怪前天给我一信,问我迎绣楼旁的花骨朵打了几个,我回他一句,我没空,自己去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消遣他了。”黄小侯爷也笑,对晒在墙角的大好日头看过,对楚怀贤道:“这天越发的好了,再暖和些,还城外打猎去,过年你输给小赵王爷几箭?你说天冷弓难开,这天暖和了,你可以放心开弓了吧。”

    楚怀贤不想去,而且毛躁:“我输了吗?他那弓好。”侧马避过一个行人,黄小侯爷摆手道:“罢罢,随你胡沁找理由去。我不管,我们中间就你还能和小赵王爷拼一拼。和你说好了,后日大太阳,咱们出城去,晚上不必回来,小国舅挂念迎绣楼的花骨朵,我给他找几个清倌人……”

    楚怀贤道:“不去!咱们从小玩到大,我得为你着想,怕嫂夫人怪。”黄小侯爷道:“不会不会,她不会。”楚怀贤道:“不行不行不行,我得为你着想。”

    家人们在后面听着主人们絮语,也是一脸轻松。

    前面传来静街声,黄小侯爷和楚怀贤让到一旁还在笑争。几骑气势英挺的先过来,后面是赵存宗的大轿。

    “落轿。”赵存宗轿子里看到,让人当街停下,春风满面露出脸来。黄小侯爷和楚怀贤下马过来,见礼过。赵存宗含笑也道:“过几天城外面打猎去,怀贤,你敢不敢去?”黄小侯爷忍笑,楚怀贤也是笑容可掬,从容道:“正是要再向小王爷讨教。”

    赵存宗哈哈笑起来:“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备好弓,到时候你再说我弓好,咱们换换也成。”楚怀贤笑得不带一点儿火气,眼神如炬,极是干脆地应道:“行!”一旁的黄小侯爷怕失仪,才没有大声笑出来。

    “怀贤拉弓势子是好的,就是眼光及远,差了一些。”赵存宗不慌不忙,轿旁还有韦去华。赵存宗再对楚怀贤道:“府上大姑娘这亲事,是小王的眼光不错。”楚怀贤似笑非笑,韦去华在轿旁欠欠身子:“多谢小王爷。”

    黄小侯爷不说话了,小赵王爷和楚怀贤遇到一起,只要有机会,两个人就对着来上几句。直到赵存宗的大轿走开,面无表情的楚怀贤才重新上轿,对黄小侯爷侧目道:“小王爷硬做保山,我妹妹成亲,你得来尽醉。”

    离去的赵存宗车驾中,一个护卫悄声问韦去华:“小王爷能开百石弓,满朝里无人能和他比。你那大舅哥能开多少?上次他们比试,我不在京里没看到。”韦去华回他:“当着大舅哥的面,要说他能开一百五十石才行,他不在的时候,就可以随便说了。”

    两个人掩口笑过,各自当差。轿中的赵存宗隐隐听到,也是微微一笑。

    黄小侯爷只当楚怀贤在刑部里随口一问,他和楚怀贤约着一起去看小国舅。而被“随口一问”地文大人,垂头丧气进刑部,是精神抖擞往家回。

    天气好,文夫人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见丈夫回来就愣了一下。入门荣枯事,但看容颜知。文夫人也随着喜出望外,手里还在衣物上,问道:“平冤了?”文大人笑:“哪里能一天就平冤。”

    过来帮着夫人晾衣物,文夫人不让他动手:“这不是老爷们干的活,让人看到,以后你再当官也压不住人。”

    “压不住就压不住吧,世事如织,不由人作主呐。”文大人还是帮着老妻拿着衣物。这是到京里后临时找就的房子,一个大杂院住了好几家人。此时出去的出去,不在的不在,院子里再没有别人,文大人满面春风问夫人:“楚家给你的什么回话?”

    文夫人露出为难的神色,文大人笑道:“你只管说。”文夫人道:“不是坏消息,也不好。还没有回话呢。我正想着,咱们没有钱送不起,送上一、二两银子不如不送。她房里有个小哥儿,我给他做点儿活吧。”

    文大人沉吟一下道:“实告诉你吧,其实已经回话了。”文夫人手上一件衣服掉落下来,露出害怕的神色:“是不答应是吧?我就知道不答应,可是只要有一线生路,我都得去问。”文夫人安抚她:“夫人呐,没有不答应,也没有答应,不过今天我去刑部里报备,当着一院子人,楚公子和我说了几句话。”再想想其实就两句,问了一句,走时只有一个字。论起来,只有一句半。

    “可是院子里的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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