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营成员回了个礼。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会心的笑容。
“听说还有人跟你一起进去的?”摩书递给林泽一支烟,问道。
“嗯。”林泽淡淡点头。
“你好弄出来。毕竟身份摆在这儿。”摩书略有些犯难地说道。“捞他们的话。可能要花点时间。没事。我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儿。就先住在华新市,实在不行把我老头子搬出来。总能把他们平安无事地保出来。”
林泽笑了笑。没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摩书提议道。
“休息什么。我要跟小林哥喝酒。然后请小林哥洗脚。”小虎嘿嘿笑道。
“你们等我一下。”林泽笑着喷出一口浓烟,拍了拍摩书的肩膀道。“不把他们捞出来。我睡不着。”
说罢。他一脸平静地朝焦坤走去。
焦坤很好奇。真的好奇。
放他。的确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儿。只要自己点头就可以。再加上这帮来历不凡的军人,他根本不需要向上面汇报。
但要放林泽口中的“他们”。就算这帮军人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他也不敢。
摩书也很迷惑。
他大约知道林泽的朋友为什么被抓。而林泽今晚要把他的那帮朋友捞出来。即便有可能,难度也太大了。
毕竟,每个圈子都有既定的规则。要打破这个规则,是极难极难的。捞林泽,还属于规则内可以通融的。捞他的那帮朋友。那就太逆天了!
“给你的领导打个电话。”林泽来到焦坤的面前,说道。
“嗯?”焦坤眉头一挑。
“我说。给你的领导——也就是那个陈济棠。打个电话。”林泽重复道。
焦坤沉默起来。也犹豫了。
三更半夜给领导打电话?不合规矩。也太容易得罪领导。
但瞧着林泽那坚毅的模样,焦坤终于还是架不住压力打了。
嘟嘟。
嘟嘟。
“喂。”
话筒那边传来一道略微慵懒沉闷的声音。很显然,领导是被自己的电话吵醒的。
“陈——”
“喂。陈书记是吗?”
焦坤只说出一个字,电话便被林泽劈手夺走。
“嗯。有事儿?”陈书记淡淡地问道。
“我是林泽。林腾的儿子。”林泽沉稳地说道。“就是那个二十五年前被国家打上叛国者标签的军人的儿子。”
~~晚上有个饭局,先更2章。打听了一下,聚餐后应该没有活动。我会尽早回家。
第一千零五章 兄弟,我们走了!
第一千零五章兄弟,我们走了!
我是那个二十五年前被国家打赏叛国者标签的军人的儿子!
这是一句绕口的话。同样是一句让人坐不住的话。
老一辈人都清楚,林腾是一个充满争议的军人。
爱国英雄?他亲手创建天剑,将其打造成华夏最锋利的利剑。不论谁欺负华夏,天剑便会狠狠刺透敌人的心脏。
他牺牲一切,不止没见到妻子的最后一面。连自己的儿子,也一生未见。
他是老一辈军人中的超级偶像。他是国防部部长的大哥。是军…委巨头的大哥。是无法给予界限的英雄或——叛国者!
林腾的儿子。
单单是这个身份,便足以让陈书记震惊。或者说——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林腾当年的老战友,如今都在什么工作岗位?别的不说,国家领导级的就不下十个。且个个跟当年的林腾称兄道弟。自甘当小弟。
他的儿子。谁会不看着点,护着点?
陈书记手握电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书记逐渐回过神,略带微笑地说道:“原来是林天王的儿子啊。小林。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林泽语调平静道:“我有几个朋友被你的部下抓了。能给个面子。把人放了吗?”
听上去是客套话。实际上,却极其诛心话!
说放就放?当警局是开放式花园?
你朋友犯了什么罪?
涉嫌杀人!
涉嫌走私军火!
涉嫌搞帮派活动!
哪一项在华夏不是重罪?仅凭你一句给个面子,就要放人?
陈书记那并不如何威严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异色。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小林啊。你那朋友犯错太多。如果就这么放了。会不会太过了点?”
“那陈叔的意思是?”林泽微微眯起眸子。
若不放。他只有做另一个他不愿做的选择!
“既然小林你给他们求了这个请。陈叔肯定不会不给面子。”陈书记微笑道。“但你得答应陈叔两件事儿。”
“什么事儿?陈述您尽管吩咐。”林泽说道。
“第一。你得来陪陈叔吃个饭。”陈书记笑着说道。
“没问题。”林泽说道。“但陈叔别跟我抢着埋单。”
“哈哈。”陈书记笑了笑,说道。“至于第二嘛。让你那朋友离开华新市。能离开华夏最好。”
“成。”林泽深吸一口冷气。点头答应。
跟陈书记聊完。林泽将电话转交给焦坤。得到答复的焦坤挂了电话,转头冲下面的人说道:“放人。”
“放人?”那心腹试探性地问道。眼眸中的意思很清楚。放几个?
“全放!”焦坤沉声道。
“是。局长。”
心腹屁颠颠回了警局。
啪嗒。
林泽点了一支烟,神色平稳地扫视着站在对面的焦坤。
忽然之间。他发现焦坤跟自己的命运有点儿相似。他是被权力的漩涡推动着做出一个个错误的选择。而自己,却因为那个老王八蛋的漩涡。不得已卷入这些本与他无关,他也不愿去接触的事儿。而到最后,他跟焦坤一样,走得越来越远,走得越来越累。
“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你今晚就会下台?”林泽微微眯起眸子。“不管你有多大的靠山。都保不住你。”
焦坤信。
怎么能不信?
陈书记跟他非亲非故,甚至不认识这个年轻人。却可以因为他一通电话。给了这个天大的面子。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有多么可怖?实在超出了焦坤的想象范畴!
“那你会否这样做?”焦坤清楚地记得,林泽曾给过他选择。
但他倔强偏执地拒绝了。
拒绝了。便会付出代价。焦坤懂。
他默默等待着这份代价。
“不会。”林泽咧嘴笑了起来。忽地两步上前,微笑道。
“为什么?”焦坤莫名其妙。
这个年轻人的性子,未免太捉摸不定了吧?
按照他的身份和背后的能量。他不是应该报复任何挑战他权威的人吗?自己那样刻薄地对待他。他竟然打算就此罢休?
别的不说,单单是到陈书记面前告自己一状。自己也得好好地喝上一壶。
“说了你也许不信。”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
“我信。”焦坤点头。
“你和我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林泽荒诞地说道。
焦坤亦是笑了起来。
在很久很久之前,焦坤就从某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幸福人之幸福,千奇百怪。苦难人之苦难,大同小异。
一语中畿。
“谢谢。”
“不客气。”
咯吱。
大门被拉开。刀疤脸等一干人等从警局中走了出来。
经过一宿的内心挣扎。他们的面色不太好看。神父与屠夫还好。终究是跟林泽如胶似漆过几年。心理素质明显坚硬许多。其余人就显得有些不济了。
刀疤脸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吧?
可当上面的人简单给他出个难题时,他们便集体性地素手无策了。
无力?
是绝望!
众人瞧着警局外的这幅画面,刀疤脸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军人?直升机?荷枪实弹?
这是在拍电影吗?
对林泽身份多少有些了解的神父苦涩地笑了笑。轻轻握住小惠的手心走过来。
“辛苦了。”林泽宽慰道。
“没事儿。”神父笑着摇头。
“我是说嫂子。”林泽笑道。“你是死是活,我不关心。”
神父会心一笑。没多做解释。
林泽忽地转过头,冲摩书说道:“你们先撤吧。明儿再联系你。”
“好的。”摩书点了点头。从车头上跳下来。
“小林哥。记得跟俺的约定,喝酒洗脚哟。”小虎没心没肺地咧嘴笑道。
“忘不了。”林泽赏给他一个板栗。
轰走了人群。焦坤也率众回了警局。警局门外顿时只剩林泽与神父等人。他没走。只是缓缓蹲在路边。借着昏黄的路灯扫视这帮当初因为信任自己,而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兄弟。拆开一包长白山,一人派了一支。沉默地抽了起来。
“有话要说?”神父喷出一口浓烟,微笑着问道。
“嗯。”林泽点了点头。
“说罢。”屠夫瓮声瓮气地说道。“多少年的兄弟了。”
“走吧。”林泽轻叹一声。
“走?”众人惊讶。
“离开华新市。”林泽微微蹙眉。“离开华夏。”
“我走还可以理解。”神父弹了弹烟灰。“他们也要走?”
他指着屠夫刀疤等人。
“能走就全都走。”林泽缓缓站了起来。在神父的肩膀上拍了拍。“今儿他们能找你。明儿就能找屠夫。后天。就可以是刀疤。”
“谁怕过?”神父撇嘴。
“除了屠夫。谁敢说不怕?”林泽沉声道。“你不怕。你老婆不怕?刀疤不怕。他老婆儿子不怕?”
“到底怎么回事儿?”神父察觉得出林泽的心境异常。
他不相信今晚的事儿会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战场。我是主角。”林泽一脸肃然地说道。“我不愿你们当配角。甚至连围观者。也不要。走。走得越远越好。你们已经不缺钱了。你们的朋友本就不多。一起走。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忧可遗憾的?真想家,想落叶归根。等需要著拐杖了再考虑这个问题。”
林泽有幽默细胞。但不多。他的朋友,也分得出他什么时候在开玩笑。什么时候在很认真地述说一件事儿。
神父明白。屠夫也明白。甚至连刀疤,也知道小林哥没开玩笑。
他说走,是真的。
神父徐步走上前,来到了林泽的跟前。忽地双掌拍在他的肩头:“你知道吗?我曾一度怀疑你对我的友谊。我甚至可以确定,你一开始对我们不存在友谊。又或者只是在利用。但没关系,你是一个好老大。而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朋友、兄弟。”
林泽微微吃惊。但很快便平静下来。
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怎能真的瞒过别人?再好的演技,终究欺骗不了生活。
“我也怀疑过。”屠夫瓮声瓮气地说道。“但我告诉自己。不用怀疑。”
“事实证明。我们的怀疑是错的。”
“你把我们当朋友。当兄弟。”
“兄弟。我们听你的。”
“走。今晚就走。”
神父跟屠夫红着双眼,一人按住林泽一只胳膊:“兄弟,我们走了。”
~~明天开始增加每章的字数。
第一千零六章 他是我爹!
第一千零六章他是我爹!
“人的一生会有无数次分别。每一次分别都伴随着阵痛。而这种阵痛,我们叫做成长。”
摩书漫步走向林泽。走向孤身一人的林泽。
他还坐在警局门口的石阶上。神父已经走了。屠夫也已经走了。连刀疤,也不曾逗留太久。
他们要走。今晚便走。要走,自然有许多善后事儿处理。林泽相信他们的善后能力。明天,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时,他们便会坐上离开华新市或燕京的航班。去一个他们从未去过的城市、国度过新的生活。
如林泽所说,也许等到他们苍老得需要著拐杖时,才会回国。
啪嗒。
摩书点了一支烟,一屁股坐在林泽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怎么,还在为他们的离去黯然神伤。不至于吧?你可是国士无双的小林哥。连生离死别都谈不上。怎么能轻易将心事写在脸上呢?”
林泽微微回过神,苦涩地笑道:“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因为我好奇啊。”摩书微笑道。
“好奇什么?”林泽问道。
“从前。你甚至抗拒林天王。而现在,你居然打着他的旗帜招摇撞骗。是什么,让你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转变?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摩书喷出一口浓烟。表面上看像是打趣。实则眼眸中透着一抹认真的神采。
“一切的麻烦,都源自于他。他不该负责吗?”林泽微微眯起眸子。
摩书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笑什么?”林泽问道。
“笑你总算想通了。”摩书打趣道。“笑你总算不装比了。或者说——不会无脑地装比了。”
“我以前真有那么脑残?”林泽笑着说道。
“那也不至于。”摩书说道。“你这一生太草根了。根本不懂得资源利用。也不懂得如何造势。换做别的经历过利益圈子熏陶的人。哪会像你这样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就拿我做例子。很多时候如果把老头子搬出来可以解决问题。我绝对不会横冲直撞。看上去好像是当缩头乌龟?不是的。当你闯出大祸了再搬家长。那就真的是害人害己了。”
“现在那么多出了事儿就高呼我家长谁谁谁的。还不是被打成狗了。”林泽撇嘴。
“那是煞笔。”摩书不屑道。“是直接通过家长处理问题。而不是把家长绑到靶子上给人打。”
林泽摇摇头:“不管如何。你是想说我现在学会了资源利用?”
“嗯。”摩书微笑道。“这次你如果试图用蛮力破坏规则。即便末了搬出林天王。你那兄弟。也栽定了。”
林泽笑了笑,没回答。
“叶龙让我给你带句话。”摩书说道。
“什么话?”林泽问道。
“他说。他不来。是因为我来就够了。”摩书微笑道。“他还说。当我们三兄弟再聚首。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林泽畅快地笑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说的好像谁不期待似的。”摩书撇撇嘴。
“听说你要去那种握笔杆子的地方学习去了?”林泽岔开话题问道。
“说学习就太不上道了。”摩书打趣道。“咱这是去镀金。等镀金出来。就开始走基层。走完基层老头子就搭通天地线让咱上位。远的不说,四十岁足以爬到草根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位置。”
“臭不要脸。”林泽骂道。
“是事实。”摩书耸耸肩。“华夏就这行情。没点背景人脉。这条路哪里会这么好走?”
“所以我不走。累。”林泽无趣道。
“你是最有资格底气走的。而且可以走得最快。”摩书微笑道。“不提你那个憋了二十多年不露面的老头子。单单是老部长那帮你父亲的死党。就能把你捧起来。嘿嘿。不谦虚地说,真到那会儿。咱们也能当当拍脑袋的大人物。”
“滚。”林泽笑骂道。“别害人害己。我不是那块料。”
“喝酒不?”摩书问道。
“走。”林泽站了起来。“不醉不归。”
摩书笑着起身,又问道:“最后问一个问题。”
“嗯?”
“真甘心卷进来?”摩书问道。
林泽沉默着点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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