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离开的99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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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离开的999天-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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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次,我给易笙的,便是致命的一击。

你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那天开始,易笙开始疏远我了。
他不再在十点前回家,即便我还是常常等在门口,往往也只能等到一个今天不回来了的冷淡的电话。后来,竟连电话也少了。
即便在家,易笙也比以前更加沉默,负责开场搞笑的他若不肯说话,那我们之间的气氛便知能尴尬。可即便这样的尴尬,他也不愿再多说一句,常常只是用一种难懂的眼神深深地看着我。
我想他无法面对我,面对什么都知道的我,面对总是宠着他迁就他的我。
但是,我亦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的他,于是便一声不吭的,一如既往地照顾他,无微不至。
但显然,这并没能带来好结果。所以有时易笙即便回来了,也不来我这里,而是歇在隔壁自己的屋里。
在这厢辗转难眠的我,则像很久以前一样,直到对门响起不算很轻的关门声,才能抱着被子安心睡去。
再后来,即便易笙不回家,也不会再通知我了。
**
我们完了么?
看着墙壁上的年历,我扳着手指,数着日子,这才发现看上去绵长的日子,其实不过短短半年:夏天去了,秋天走了,冬天还在,春天未到,窗外依然天寒地冻。
只那么点儿时间,我们就走到尽头了么?空下来的时候,我常常忍不住这样想着,带点自嘲和淡漠,然后用力按着刺痛不已的胸口,沉沉地看着天空。
然每当我开始这么想的时候,易笙又会带着一脸阴郁的表情,回到我的身边。
一次又一次,无限重复。
只是他的身上再没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只有干净的皂香,偶尔也会有一身淋漓的汗味。
我依然没有多说什么。
他来,我就照顾他,回应他骤然又变回粗暴的缠绵;
他不来,我也不去惊扰他,就当做他真的在忙,努力填充没有他时的每一秒。
我们之间仿佛有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彼此都选择以沉默为刃,等着一个连自己不知道是什么的结果,亦或是契机。
*
日子就这样不甘不愿地过着。
新年就在这样凝滞的气氛中,姗姗而来。
在旧年即将过去时,久未见面的宋依初来了,带着一封红色炸弹。
她终究还是要嫁了,在即将迈入27岁这一年,嫁给一个她曾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的人。
过去,她一直说做卓奇的朋友比做他的爱人好,纵然她很清楚自己爱他。可真正做了他的爱人后,她才发现就算这样一点儿也不好,她还是想要爱他,并且被他所爱。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她如此,我亦然。
我知道宋依初来这儿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婚事,她的婚期远在明年五月。她很懒,也很忙,更怕冷,能在零下的日子里劳动她双腿的,我想我约莫能猜到是什么事儿。
事实上作为易笙他妈最中意的相亲对象,她来得要比我想象中晚了许多。
我不知道宋依初为什么能沉得住气等到现在,毕竟我的朋友多和易笙一样,没什么耐性。就算是典型处女座的宋依初,在这一点上也不例外。我想这约莫是因为她生在处女座的前两天,多少沾染了点狮子座的脾性。
不过,既然她能够咽下那口气,多半是易笙做了些什么,那么我和易笙的近况,她约莫也都知道。
果不其然,宋依初屁股还没沾上沙发垫子,话已出口:“为什么?郝郝,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面对她的直接,我一时无语。
宋依初倒也不急,抱着暖暖的茶杯,沉默地等待着。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问了,我必然不会隐瞒。这是我们一贯的相处方式。
我们年龄相近,纵然个性截然不同,也可以相互理解。当然也必然会有些理解不了的事,但至少,我们懂得彼此尊重。
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宋依初也有其强势的一面,容不得欺骗,容不得隐瞒。
所以惟有对她,我一向知而不言,言无不尽。
可眼前的这一桩,我纵然不想隐瞒,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久之后,吐出来的,竟是如此一句:“他……还好么?”
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着易笙了,虽然很清楚的知道,这阵子他并不很忙,每天都回家。但始终,住在隔壁。
宋依初倒是直接,纤指一抬,点着我家大门:“开门,然后踢烂对面那扇,那厮是好是坏是美了还是丑了,我保证你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也比我说得要清楚。你知道的,我完全没有概括能力!”
闻言,我纵然心情低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宋依初的神奇之处便在于她惊人差劲的概括和总结能力,那可以说是我最晦涩的那段人生中最为闪亮的欢乐点啊!
不止是我,相信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难猜到——宋依初毕业那天,指导她毕业论文的老师到底是为什么会比她自己还感动得想要痛哭流涕!
我甚至觉得那可怜的老头正在心里呐喊着:毕业了,这丫终于毕业了,快滚吧,别再回来了!
“笑P啊!我大冷天地跑来,可不是专门来让你嘲笑娱乐生活的!”宋依初没好气甩我两白眼,“郝郝,你到底在搞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宋依初说得没错,我一直非常直接,对任何人都是,对易笙尤其。即便他对我不理不睬,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讨好他。但当我真的生气了,那不管我有多喜欢他,都会狠狠地扁得他。
我从来都舍不得以沉默为矛,将他捅得鲜血淋漓。
别扭是易笙的专利,而不是我的。
侧过脸,我看向阳台,阳光很好,寒风却飕飕:“小初,你相信卓奇么?”
“……啊?”
“那家伙那么花心,玩过那么多女孩,你还相信他吗?”
“当然相信。”宋依初答得肯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那家伙虽然在这方面真的很烂,但他从来不骗人,我为什么不相信他?”
“只是因为这样么?”我抢在她回答之前,又说,“仔细想过再告诉我吧。”
“……我想,应该不只是因为这样。”宋依初当真好好思考了一番,才给出了一个不那么确定的答案,却又非常明确地发现了我的话中话,“郝郝,你们之间,你跟易笙……没有信任吗?”
“对,完全没有。”我笑了,却看不清她眼底的自己带着怎样的笑,是苦涩、悲哀、释怀,还是其它什么,“我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能给我未来。他也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好好留在他的身边。”
我没有再看宋依初,声音遥远得仿佛根本不是出自自己的嘴巴,“你看,我们谁都不相信谁,又怎么能好好地在一起呢?”
很久之后,宋依初却轻声地说:“但就算这样,你们不还是不想离开对方么,你们还是想在一起,不是么?”
我的眼睛一下就湿了。

你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郝郝,你们之间,你跟易笙……没有信任吗?”
“对,完全没有。”我笑了,却看不清她眼底的自己带着怎样的笑,是苦涩、悲哀、释怀,还是其它什么,“我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能给我未来。他也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好好留在他的身边。”
我没有再看宋依初,声音遥远得仿佛根本不是出自自己的嘴巴,“你看,我们谁都不相信谁,又怎么能好好地在一起呢?”
很久之后,宋依初却轻声地说:“但就算这样,你们不还是不想离开对方么,你们还是想在一起,不是么?”
我的眼睛一下就湿了。
宋依初说得没错,纵然我们谁也不相信谁,也依然不想离开彼此。
我们虽然冷战,虽然僵持,虽然总在不停伤害彼此,但始终都不愿远离。
所以我还在这里,而他,依然在对门。
我们舍不得彼此,所以纵然被我戳穿的易笙没办法面对原来什么都知道的我,他还是会厚着脸皮回来。
所以有时候,他会突然从身后抱着我,言语惊人:“郝郝,我们私奔吧,去塔斯马尼亚结婚,好不好?”
所以有时候,他会突然变得很生气很暴躁,将我狠狠推出厨房,在里面用发泄般的力气做饭或者洗碗。我可怜的厨具为此损失惨重。
所以有时候,他会欲言又止地看着我,那么可怜的,可悲的,却又怎样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有时候,……
所以有时候,……
然而所有的这些时候,我却只是沉默。
他很不安,我很明白。
可我到底还是选择了对他残忍。
事实上,我对每个让我不好过的人都很残忍。
不管是我妈,还是易笙。
正如那句话说的:“你就是太聪明,最后都把聪明用在了刀刃上,伤人伤己也伤了我,却尤不罢手。”
看,我多么聪明,我终于聪明了那么一回。
可为什么宋依初眼中的我,依然带着一脸无药可救的憔悴?
*
我捂着自己的眼睛,无颜面对挚友:“他迟早都要选择的,我没有义务一直等他迁就他。”我等得够久,等他明白终有一天,他必须从我和他妈妈之间,选择惟一的一个。
我一直不想逼他,不想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会有所不甘。但现在我却逼了,手段极端。
我要他到我身边来,彻彻底底,给我安全感,给我一个天长地久。
“郝郝,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宋依初太了解我,所以眼底有着一些藏不住的了然,和担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不是他希望的吗?”要我开口的人明明是他,无视我体贴的人也是他,现在又抱怨个什么劲儿,我嘲讽地笑,“他不是很希望我逼他么?”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宋依初看着我,目光灼灼,“怎么,郝郝,现在对我也不说实话了吗?”
“抱歉。”我低头,半晌之后,我才看着自己微凸的肚子,呐呐出声,“小初,我怀孕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个晚上。”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怎么想回忆,“就是我跟易笙撕破了脸的那天。”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之前那样不正常的情绪起伏,都是怀孕综合症。
“……这还真是巧。”
“嗯,我那天出门就是去买验孕纸的。”没有避孕难免怀孕,这不值得意外,我只是没想到回家后会有那么精彩的遭遇罢了,“你别告诉他。”
“嗯,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告诉他比较好,我不会多事的。”宋依初凑近,看着我的肚子,皱着鼻子问,“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我开始和宋依初讨论起孩子的事,她对怀孕有着极度的恐惧,和一直想当妈妈的我完全不同,各种有趣的担忧娱乐了我。
我们的话题一下变轻松了很多,至于易笙……嗯,他是谁?
*
宋依初走了。
离开的时候,她只留下一句话:“郝郝,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给你幸福,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你跟那个笨蛋一起纠结。但是,不会有那样一个人的,不是么?郝郝,你不是最明白这一点的人么?”
伴随这句话的,是她深深地叹息。
我是懂的。因为假如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可以让宋依初爱,我也一定不会让她和卓奇那个不知道有没有精尽但暂且人还未亡的家伙在一起。
但有些人,生来执着,无药可救。
正因为彼此都懂,宋依初才会这样劝我,不是为了易笙,单单只是为了我。
我笑着应允了准新娘,我和易笙之间的僵局是该打破了。
我做什么都是为了留住他,而不是逼走他。
低头的人会是我,也会是他。
可是我没想到,人算到底不如天算。

你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可是我没想到,人算到底不如天算。
在僵局即将破裂前,秦云来了。他看上去瘦了一些,但很精神,爽朗英俊,走路的时候仿佛都带着阳光。在寒冷的冬日遇见,心都跟着暖和起来。
他站定在我家门口,礼貌地带着一份包扎精致的礼盒,然后咧嘴一笑,笑得灿烂,一口白牙:“郝郝,我回来了。”
一语双关。
“欢迎之至!”我微微一顿,随即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感谢的,感激的,因为明白他的意思——他回来了,以好朋友的身份,再无遐想。
“那么,我有这个荣幸请漂亮的小姐吃一顿饭吗?”秦云微屈身体,行了一个相当标准的绅士礼,异常幽默。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也意思意思地行了个别扭的宫廷礼:“当然——如果是你埋单的话!”
“那是自然。”秦云从口袋里摸出鼓鼓的钱包,装腔作势地在我面前摇了摇,“老板说他很爱我。”
“啊!那可真是禁忌的美丽啊!”我一脸向往,脑海中瞬间飞过无数画面,垂涎地说,“下次透点内幕给我,写出来没准会走红……”
“是关于我的身体价值多少钱么?”
“哈,或许是关于你一晚上有几次……”
“……你真可怕,作家真可怕!”秦云捂着胸口,状似恐惧,一脸灿烂的笑容却破坏了整体效果。
我们嘻嘻哈哈一起吃了顿非常愉快的晚餐。饭后,秦云维持良好的绅士风度,开车送我回家。
自始自终,我们都没有半点儿身体上的接触,甚至还有些彼此刻意不去点破的尴尬距离。
我感觉得出秦云真的非常努力了,努力地守住朋友的界限。
为此,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因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一遍遍在心里感谢上天,将这样好的人赐到我的身边。
可是我却不知道原来这是上天另一场恶作剧——因为,我们竟在这个时候遇见了见易笙和他的妈妈,以及另一个我可能见过却毫无印象的女孩。
当然,她是谁或是什么身份,于我而言都不重要。因为直到最后,我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只能看到易笙,看到他微微一黯的眸子,复而飞快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场面尴尬。
易笙的妈妈带着无比虚伪的笑容,率先打破了局面:“呦,这不是郝郝么?出去玩了啊?”
“嗯,是啊。”我点点头,极尽客套,“阿姨您好。”
“这位是?”易笙的妈妈转头看向不在状况中的秦云,像丈母娘看女婿一般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那视线太过热烈,让人很不舒服。
“我叫秦云,阿姨您好。”秦云见我一脸傻乎乎的模样,抢先自我介绍了下,“我和易笙和郝郝的高中同学。”说着,他又对易笙大方地打了个招呼,“易笙,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发展得不错!”
他们非常客套做作地彼此夸奖了一番,不知不觉也把彼此的现状交代清楚。
我知道秦云这样做是有意为之,不想让夹在中间的我为难,也不希望易笙误会我。
秦云一直很为我考虑,让我越发觉得自己欠他的,一辈子也还不清楚。
怔忡间,易笙妈妈略显尖锐的嗓音又刺了进来:“原来小秦已经是部门经理了啊,还是B大的研究生,真是了不起!”
她始终不肯放过的人从来都只有我,因此纵然秦云竭尽全力让我置身之外,也不过是枉费心机,“郝郝,你可真是好福气,要好好把握住小秦哦,你们看上去真配!”
“是么?”我笑笑,带着讥讽——
我怎么配得上秦云,人家一表人才年轻出众,是名副其实的金饽饽,而我算什么东西?她不是一向说我这样的王八,能找到颗绿豆就该偷笑了么?
“当然,你们都是B大毕业的高材生,听说你还在国外名牌大学读了硕士,我们家易笙跟你们两一比,可就差多了!”易笙妈妈越发夸张,不停念叨着说我和秦云是如何的天造地设,祝我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如此这般,许多许多,完全不忌惮冷到极点的场面。
我懒得搭理,由她自说自话。而易笙,从头到尾,一直不发一言,面无表情,一脸的冷淡。
不过几分钟时间,无辜受到牵扯的秦云已受不住了。
他隐忍地闭了闭眼睛,到底没有失礼:“对不起,阿姨,我和郝郝并不是您说的这种关系,我们只是朋友,请您不要这样自说自话。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
语毕,秦云一把将一直低头看着鞋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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