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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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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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得本来心情很好,却一下被光头三角眼激得心头火起,索性也不走了,站在原地不动:“过斑马线不减速,你会不会开车?”

    “好小子,还敢耍横?”光头三角眼推门下车,晃晃悠悠来到施得面前,用力一推施得,“怎么着,欠揍了不是?”

    施得一闪就让过了光头三角眼的一拳,他也不还手,说道:“先别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说你妈个头!”光头三角眼见一拳没打中,更是气急败坏,抬腿就是一脚。

    施得没有多少打架的经验,他从小就是三好学生,他最大的优点是不惹事,不过同时最大的优点也是不怕事。虽然他没有多少打架的经验,但也不会任由光头三角眼拳打脚踢而不还手。

    又向旁边一跳,躲过了光头三角眼的第二击,施得还手了。

    说是还手,其实是还嘴,施得刚才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确实想试试君子动口不动手是不是确有道理。

    早在施得接受了何子天改命的理论之后,他就意识到如果真能掌握了改命之术,不但对自己的人生大有帮助,而且还可以影响许多重要人物的命运,推而广之,甚至可以通过影响重要人物的命运进而改变大局。

    在毕姓老者出现之后,有关改命学说的运用,引发了施得更深的思索。改命既然受人力左右,那么就是既可以推向好的方向,也可以推向不好的方向,好坏全在运师的一念之间。

    换言之,运师可以帮助李三江逆天改命度过难关,也可以让李三江左右踩空,跌入深渊,成与败生和死,只在运师操作运势之时的一念善恶!

    施得现在还不是运师,确切地讲,他现在连相师还不算,充其量只是一个站在门口的门外汉,比站在远离门口的门外汉离命运大门近上几步而已,还没有入门。只是他今天在光头三角眼冲他穷凶极恶挥拳之时,脑中灵光一闪,蓦然想起早上毕姓老者所说的一句话……

    “以放生几千条生命的功德回向一位病人,不觉得浪费吗?”

    施得不敢确定以放生几千条生命的功德回向给一位病人是不是浪费,但既然毕姓老者说了,施得相信按照天地平衡之理,放生的功德肯定有剩余,那么他是否可以利用剩余的部分,来调动天地运势,从而让光头三角眼倒个大霉?

    当然,说是调动天地运势就太高抬施得了,施得根本不懂得调动之法,也没有调动天地运势的能力。不过今天的放生,何子天教会了他如何回向,就他的认知,回向也是一种利用天地平衡之理来平衡人与人之间运势的手法,他就在心中迅速念了一遍回向口诀,只是最后微微改动了一下,将他心中所期望的结果落到了光头三角眼身上。

    当然,他期望的不是让光头三角眼长命百岁,而是想让他背字当头。

    回向完毕之后,一切如旧,光头三角眼不但完好无损,反而气势更加嚣张,他两击不中怒极之下,回身找了一块砖头,举起板砖就朝施得的头上砸去:“妈的,今天不灭了你小子,老子就不叫雷人。”

    原来光头三角眼不只是长相雷人,名字还真叫雷人,可见他的父母多么英明并且有远见。

    施得仗着年轻躲开了光头三角眼的前两次进攻,不过他毕竟不是专业选手,第三次板砖当头飞来,他再也避无可避了,双眼一闭,耳边甚至可以听到板砖呼啸而至的风声,施得心中闪过一个悲凉的念头——得了,今天本来一切顺利,不成想半路上杀出一个二百五愣头青,完了,这一下打实了,肯定得头破血流满脸开花。

    据说被人打头很不吉利,何爷不是说他的人生之路要一帆风顺了,这事算是怎么一回事儿?施得一咬牙,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认了。

    耳边猛然传来一声巨响,睁眼一看,担心中的头破血流事件果然已经发生,不过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是发生在了雷人的身上——刚刚还气焰高涨、高举板砖的光头三角眼此刻倒在了血泊之中,昏迷不醒,手中的板砖也不知扔到了何处。

    再仔细一看,原来光头三角眼的汽车被另一辆汽车追尾,撞击的速度过快,导致光头三角眼的车猛然向前一冲,正正撞中光头三角眼的后腰。光头三角眼当即被撞得口吐鲜血,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瘫成了一堆肥肉。

    啊……施得震惊得不知所以,若是以前他肯定相信是千载难逢的巧合,但现在他心里清楚得很,是他刚才暗中利用天地平衡之理所做的手法应验了。

    这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施得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回到方外居,奇怪的是何子天还没有回来,院中的摆设依旧,还和施得出门时一模一样,他就不免暗中嘀咕——何爷去了哪里?

    坐下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动静,施得坐不住了,就想到一碗香找找看。又一想,或许何爷有别的正事也未可知,还是不要闲操心了,他就拿起相术、算命的入门之书,安心地看了起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还入迷了。

    中国的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周易八卦、天演地论、天干地支、阴阳五行,形成了一套系统的理论,对宇宙人生的真相有一种独到的见解和认知。

    其中被称为封建糟粕的相面之术,在宋朝时因一部《麻衣神相》的问世而上升到了体系的高度。

    “大凡观人之相貌,先观骨格,次看五行。量三停之长短,察面部之盈亏,观眉目之清秀,看神气之荣枯,取手足之厚薄,观须发之疏浊,量身材之长短,取五官之有成,看六府之有就,取五岳之归朝,看仓库之丰满,观阴阳之盛衰,看威仪之有无,辨形容之敦厚,观气色之喜滞,看体肤之细腻,观头之方圆,顶之平塌,骨之贵贱,骨肉之粗疏,气之短促,声之响亮,心田之好歹,俱依部位流年而推,骨格形局而断……”

    施得手中所拿的相术入门开头就引用了《麻衣神相》中的理论体系,却并不是附和《麻衣神相》的论点,而是拿来当成靶子,逐条逐句地进行反驳。

    差不多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施得看完了相面之术的几本入门书,心中大概有了一个轮廓。也幸好施得以前就排斥相面之术,没有接触过《麻衣神相》,否则他如果被《麻衣神相》的论点先入为主,恐怕要接受何子天的理论,还需要强行扭转观念。

    何子天在书中对《麻衣神相》的论点也并非全是批驳,在部分同意了《麻衣神相》在相面、命理之上的造诣之后,他又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提出人的面相虽是天生,但并非一成不变,后天还可以改变相貌。所谓相由心生,一个天生相貌堂堂之人,后天无恶不作,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面目可憎。

    既然人的面相不是一成不变,那么人的命运也并非一成不变,由此,从面相来评定一个人的命运就有会有疏漏。再者也有恶人大奸似忠,也有好人大善似恶,不能只凭面相、骨骼为一个人的一生得出定论,不正确也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况且不少寒门学子最终得跃龙门,一举成名天下知,也是后天努力的结果。《麻衣神相》成书于宋朝,受古代选官时以貌取人的做法的严重影响,过分强调相貌周正的重要性,也是有其时代的局限性。在唐宋时期,一个人再有才学,纵然考中进士,如果长相不过关,在吏部选官,身言书判四关,先过身关,若身体不是体貌丰伟,很难被授于官职。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长相丑陋不堪,即使才高八斗,怕是也难当上大官。

    在古代,地方官员是代替皇上治理百姓,面相代表的是天威。长得对不起观众,皇上会很没面子。

    总之,何子天的相术入门一书,在《麻衣神相》的基础之上,更进一步,提出了读透《麻衣神相》只是相师,而相师之上还有运师和命师的理论,等于是既承认《麻衣神相》对相面之术的研究成果,又变相否定了面相可以决定人的一生命运的结论,从而将相面之术上升到了命格之术。

    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人生的舞台就有多大……看完何子天的著作,施得收获颇丰,感觉他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相面之术的大门。

    看完了相师入门等书,此时,施得迫不及待地想看命格入门一书,所以他十分盼望何子天能早些返回方外居。

 第14章 刻意不如偶遇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何子天还是没有音讯,施得坐不住了,方外居没装电话,再说就算装了电话,何子天也没有手机。

    思前想后一番,施得决定还是去了一碗香,要找碧悠问个明白。

    夜晚的一碗香灯光通明,在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之下,进进出出的都是忙碌的都市人。施得迈进一碗香的大门之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果如何子天所说的一样,他还真成了一碗香的常客——到底是何子天一语中的说中了他的命运,还是他自己掌握了命运的方向,心甘情愿地走进了一碗香?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不管了,人生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滚滚向前,谁也不知道在前方会是开阔的地带还是险滩。

    见到碧悠时,碧悠正在招呼几个相熟的贵客,是一男一女。女客留长发,文静如百合,娴静如幽兰……长发再加上文静的气质,如果再戴一副无框眼镜的话,几乎让施得疑心她是黄素素的孪生姐妹。

    可惜不是,黄素素是独生女,没有一个妹妹。

    “碧悠……”施得本不想打扰碧悠会客,但他挂念何子天,还是上前打了招呼,“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碧悠微一点头,向一男一女贵客微表歉意:“不好意思,花姐、木哥,我招呼一下朋友。”

    花姐、木哥?施得暗觉好笑,花姓和木姓本来少见,不想不但同时见到一花一木,而且都还是气质过人、面相大好。

    施得刚刚看完《相术入门》,现在总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在别人脸上多停留几眼,花姐和木哥的面相各有特点,花姐眉清目秀,骨骼清奇,是一个十足的鹅蛋脸型美女,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一双杏眼的眼角太上翘了,双眼流盼之间,微有轻浮之意。是面带桃花之相,通俗点讲,是一个天生媚骨的女人。

    而木哥面相乍一看平淡无奇,虽然英俊——英俊帅气并不一定就是好面相——但并不潇洒,眉宇之间隐有焦虑之意,尤其是微皱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过重的心事。

    一开始施得的目光多停留在花姐脸上,倒不是花姐的漂亮吸引了他,而是花姐的一双杏眼太妩媚了,虽是杏眼,却有丹凤眼的媚态。不过等他的目光落到木哥的脸上之后,先是没看出端倪,正要移开目光时,忽然发现了什么,暗中惊叫一声:“咦,天绝孤寒之相!”

    从穿衣打扮和气质上看,木哥肯定是成功人士,他30上下的年纪,一身名牌,气质含蓄不露,手上戴着一块欧米茄手表。以施得判断,手表价值在一万元以上。至于他一身衣服价值几何,他眼力不够,不敢妄下结论,不过也多少能猜到,能有一块万元手表的人物,一身衣服少说也得万元左右。

    当然,让施得震惊的不是木哥的一身名牌和富有,而是他的面相初看平淡无奇,再看富贵逼人,然而再深入探究,从气质和格局入眼,却又是富贵之中命犯孤星,不但是少年孤寒,晚年孤单,而且一生孤苦!

    所谓天绝孤寒,是说幼年父母双亡,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一生之中,每一个阶段都会痛失至亲的天绝之命。

    怎么会?施得愣了愣,随后又暗暗摇头,或许是他学艺不精,看走了眼,以他入门的水平,怎敢铁口直断?

    相师是铁口直断,运师是铜口直断,而命师则是金口直断!

    脱口而出天绝孤寒之相的话后,施得又隐有后悔之意,不该当面点破别人的命运,何况他又是入门的初级水平,正要低头跟随碧悠到一旁说话时,不料木哥主动向前一步,冲碧悠说道:“碧悠,这位是……?”

    碧悠也没想到木哥会对施得感兴趣,刚才施得的话她也听在耳中,也只当施得是随口一说,并未放在心上。也是,施得才几斤几两,他如果现在就有了识人之明,也太厉害了。不想施得的话还真的激起了木哥的兴趣,她愣了愣,微一迟疑,觉得不介绍二人认识也说不过去,虽说不知何故,她总是隐隐觉得没必要让施得和木哥、花姐二人认识。

    “木哥,花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施得。”一转念,碧悠又想通了什么,该来的挡不住,该认识的人总会认识,大街上擦肩而过的人成千上万,谁能为谁停留片刻,谁又愿意多看谁一眼,她心中释然了,又为施得介绍木哥,“施得,这位是木锦年,这位是花流年。”

    木锦年的名字还不错,锦年,锦绣年华,但花流年的名字就有点不讲究了,流年虽然不是贬义词,但往往出现的频率最高的用法是流年不利。

    有时,一个人的姓名和命运有内在的联系,或者说,姓名好,会起到顺势的作用。姓名差,会对运势有负面影响。

    如果施得没有猜错,木锦年和花流年的名字,都是经人指点后天改名。

    “尔今此去予素时,谁人踏花拾锦年……”施得古文底子深厚,信手拈来一句古诗,“木锦年,好名字,如果木哥五行缺木,这名字就起得绝妙了。”

    木锦年刚才只是被施得审视的目光看得心中不快,随口一说想让碧悠介绍施得,并不是真心想认识施得,而是想借碧悠之口彰显一下身份,不料施得一开口不但出口成章,还道破了他的秘密,不由他心头一震!

    “施先生好眼力,敢问施先生在何处高就?”木锦年正是五行缺木,他本姓木,叫木从东,东方属木,从东,寓意欣欣向荣,所以改不改名也无所谓。后来却偶遇一名高人,高人认为既然有木,是否从东并无必要,不如改名为锦年,取锦绣年代之意。

    木从东改名为木锦年之后,果然由以前的小康生活快速步入了锦绣年华。

    施得呵呵一笑,并不承木锦华对他尊称为施先生的情,随口答道:“没在哪里高就,只是闲杂人等。”

    碧悠刚才故意不介绍施得的来历,也是认为施得和木锦年本来没有必要认识,就算认识,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不想木锦年还真对施得大有兴趣,她就悄然向施得使了一个眼色。

    只可惜,施得和她不熟,还不能领会她眼色之中的含义,而且,也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暗示。

    “闲杂人等就是世外高人了?”木锦年热情地递上名片,“鄙人开了一家玉器行,请施先生有时间大驾光临,不吝指教。”

    施得恭敬地收起名片,虽然他对木锦年的名字和面相大感兴趣,却并无结交木锦年之意,随手就将名片收起,并不递上自己的名片。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名片。

    “施先生,难道你懂得姓名学?”木锦年还想再说些什么,不等他开口,花流年笑盈盈向前迈了一步,正好将他挡在身后,很明显,她就是故意为之,她冲施得展颜一笑,“麻烦施先生为我名字点评一下。都说我的流年不如他的锦年,不知施先生怎么说?”

    施得不管花流年和木锦年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只是当花流年也是碧悠的好友,既是朋友,自当好言好语,就说:“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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