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
摄影人员见状马上按下快门。
事后,白芷看见那张笑得如同抽疯的照片,嘴角真的抽了。
“三毛。”哎,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人了。
“姐姐,叔叔,我在这里!”
正在给他们录入信息的工作人员听到三毛的称呼,抬起头来,看着白芷和叶汀深:“近亲不能结婚。乱伦就更不行了!”
叶汀深:……
白芷:……
过程有一点点的曲折,但是,总算是拿到了结婚证。白芷看着手上的两个红本本,很是兴奋,催促叶汀深他们赶紧去办领养手续。
“很高兴?”叶汀深问。
“嗯嗯。”白芷点头:“你不高兴?”
叶汀深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回到:“高兴。”
这一次,三毛的领养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叶汀深说,卫斯已经联系好学校,三毛去幼儿园。周一到周五住学校,周末回来,白芷同意。她要上班,三毛在家没有人照顾。幼儿园的人更有经验一些。
两人去百货大楼,给三毛买了必须品。白芷推着车,叶汀深悠闲的跟在后面,三毛兴奋的到处观看。
有人投来羡慕的眼光,有售货员说,你们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叶汀深不语,欣然接受。心情愉悦。
晚上,白芷好不容易哄睡了拿着新书包不肯放手的三毛,出去发现客厅里还坐着一个大宝宝。不知何时已经把假肢卸下来,叶汀深正要放下裤腿,白芷阻止了他的动作。
明亮的灯光下,那一片红肿特别明显,今天走了不短的路,若不是定力好,只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白芷看着,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细细的,不明显,但是,她知道,那叫疼痛。
将他的左腿固定住,蹲下身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的揉捏起来。
“你的腿为什么这么严重?”她曾经见过缺腿的人,但似乎没有这么严重,不会时常的红肿,出血,像是伤口永远好不了。
“个体因素吧,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我恰好比较特殊。”
“是车祸?”一般来说,导致这种程度的伤大多是车祸。
“火灾。”
“逃得不及时?”
“她以为我在里面,我看着她冲了进去,才进去的。”语气淡淡,像是在回忆几个世纪以前的事,又好像就在昨天,不曾遗忘。
“是那位可爱的小姐?”
“恩。”没有否认。
烦躁袭来,白芷放下他的腿,直起身来,直接去了卧室。
叶汀深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神波动,情绪转了几转,最终视线消失于她的方向。睫毛垂下,乱了夜。
白芷洗完澡打算睡了,明天还得上班,走到客厅时,发现叶汀深不在。心里的异样更加严重,那人果然是他的禁忌。
叹口气,随他去吧,他愿意伤着腿回去就随他好了。
赌气的进了房间,打开灯光,脱了外套,洗完澡直接穿了睡衣,白芷直接上床。
身子刚刚落下去,却发现身边有温热的气息,低头一看,她的一侧不是一直相伴的大龙猫,而是,一个男人。
白芷低下头,细细的看着叶汀深的眉眼,他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打下一大片阴影,几缕碎发留在额前,皮肤白皙,不似她的苍白,很是好看,薄唇微微闽着,听说这种唇型的人都寡情,不知道他是否会打破这个所谓的传言。脸上不像站立时哪像肌理分明,此时有点肉嘟嘟的感觉。白芷色心起来,伸手悄悄的捏了两把,反正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真的很软,不像看起来那么僵硬,男人的脸颊上没有脂肪,所以捏起来特别的有手感。白芷玩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心里想,自己这是干了什么,她不仅让一个男人睡到了自己床上,她还试图染指了他?
心里懊恼,就没管手上的劲儿了,使劲的推桑,想要让他醒来。
他以为他回去了,他倒好,跑来她的房间,睡到她的床上。她的床上至今除了大龙猫和程绿,还没有
人霸占过!
手上的力道加大,想要以此来掩盖心中不知何来的喜悦。
他真的是睡着了,这样摇晃,也没见他有半分醒来的迹象。白芷气馁,总不能让他就睡在自己床上吧?不解气的在他胸口锤了几下,认命的起身,她去睡客厅里那张小沙发吧。身子刚起,就被人一把揽了去,此时直接倒在床上,平时,她一个人睡,所以枕头只有一个。白芷的头正好落在枕头的另一半,均匀的呼吸声浅浅的传来。
白芷瞪她,把她当什么了?她以前也时常的这样把大龙猫抱在怀里。可问题是,她不是玩偶哪……白芷双眼圆瞪,看着叶汀深无意识的将手揽过她的身子,将她的整个人收进怀里,却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白芷的每一个感官此时都变得非常的灵敏,静静的等了两分钟,叶汀深没有任何反应。
用腿碰撞他的,此时,她的双手都被他压制住,压根不能把他弄醒,只有用腿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白芷急忙停止动作,她刚才不小心踢着他的左腿了!
不敢再动,她感觉到叶汀深圈住自己的力道轻了一些。将她微微放松些,却还是不肯完全放开。
接下来,她动一下,叶汀深就跟着动一下。她退离一些她的怀抱,他就跟着把她重新抱得更紧一些。几个回合下来,白芷满头大汗,似乎有人打扰到他的睡眠,叶汀深也很不爽,眉头微皱,把白芷固定在自己怀中,梦呓般开口:小白,别闹。
白芷没有力气再挣扎,最后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白芷送三毛去了幼儿园,交代好,才离开。
上班没走迟到,但也绝不是早到。白芷踩着点进入政府大楼时,苏可可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见白芷去,一脸兴奋。
“白芷,你终于来了!”
“恩。怎么了?”苏可可看起来太兴奋了。
“我这不是想你么……”
白芷轻笑一声,虽然她不习惯这种亲昵,但是感觉不错。
“我带了灌汤包来,你尝尝。”白芷说道。
苏可可唔啊一声,奔了过去,打开一看,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拿起一个就往嘴里送,一面嚼一面感叹:真是太好吃了!就是这个味,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她说,白芷你不知道,我可喜欢吃这家的灌汤包,可是每次都不顺路,我每天都在是去吃包子还是迟到之间徘徊,导致了我个月才能吃一次的悲惨局面,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三毛
吃饭的时候,苏可可不愿意在食堂吃,于是自告奋勇的帮白芷打了饭,她其实只是像找个同盟。毕竟办公室一般不准用餐。
“听说书记自动辞职了。”苏可可八卦。只有饭无法堵住她的口。
“他到退休年纪了?”白芷听说书记不过四十多岁,怎会辞职。
“哪能啊,你看我们国家主席都多大岁数了,这不还没退休嘛……听说啊,上头查腐败查得严,别看他一书记,家产不知道有多少,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这种人啊,都是识相的,现在辞职了,以后谁还能查到他头上?”
苏可可愤怒的吃了一块红烧肉,她们这种小职员每个月拿着两三千块钱的工资,这些大人物一贪便是我们几辈子加起来的收入。
“而且,c市快变天了……”苏可可有些神秘的说。
白芷笑:“从雾霾天变成重度雾霾天?”
“不是这个,据说,有人在背后调查秦市长,他啊,只怕不久后就会下台。”苏可可解释。
白芷没有说话,提醒正在悲春伤秋的苏可可饭凉了。
突然想起一步电视剧来,《权利的游戏》里史塔克家族的警言,看一眼窗外的光秃秃的树枝,以及迎面吹来的寒风,大概:凛冬将至。
白芷赶到学校的时候,除了留在学校的学生,其他基本已经走完了。今天负责的老师走过来,不好意思的抱歉:“你是她母亲吗?真是抱歉,让你百忙之中过来。三毛这孩子刚来不习惯,看着同伴们回家了,一个人默默的哭,问她为什么,她只是摇头。我知道你们工作忙,但是,现在孩子还好,如果可能的话,让她回家吧。”
白芷听完,内心一动。是啊,她忘了这个,三毛还小,以前在家里过得不好,现在,她能适应环境吗?能和同学相处?能不会被欺
负吗?
“老师,麻烦你了,我现在就接她回去。”
白芷过去时,三毛还蹲在墙角,把小脸埋在双腿间,白芷过去,摸摸她的头,三毛抬起头来,看到是白芷,猛的站起来,扑到她怀里。大声的嚎哭。
白芷抱起她,向老师到了别。走出校门,正打算拦个车时,电话响了。
“路白芷!你在哪?”叶汀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
白芷皱眉:“三毛不习惯学校,我接她回家。”
“在学校?”那边的口气稍稍缓和下来。
“恩。”
“别动,我去接你们。”
白芷正想说不用,那人已经挂了电话。只好将三毛放下来,在学校门口等。
“三毛,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定是发生了什么,三毛才如此。
毕竟是个小孩子,委屈受多了,此时只想找个发泄点。
“他们说,我是你们捡来的,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还说,只有没有人要的孩子才会住学校……”
白芷皱眉,三毛不过才来学校一天,这些他们怎么知道的?
眼睛看着三毛:“那你心中怎么想?”
三毛犹豫半晌,低声的开口:“姐姐,我知道,我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妈妈生了小弟弟,我看见了。很可爱,小小的一团,但是妈妈不让我碰他。那天,我实在好奇,很想摸摸这么小的弟弟是什么感觉,被妈妈发现了。爸爸打了我,第二天,我就被送走了……姐姐,你说,弟弟是不是也很讨厌我,也不想我摸摸他?”
三毛垂下大大的眸子,白芷眼眶发酸,抱着三毛:“不,弟弟肯定会喜欢你这个小姐姐的。”
三毛不确定的问:真的?
白芷点头。“三毛,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他们只是迫不得已,并不是存心的。我们要学会理解与宽容,只有这样,将来,你长大了,才会问心无愧的生活。”
三毛似懂非懂的点头。突然叫了起来:叔叔!
叶汀深微笑,朝白芷走来。白芷转过头去,将脸上的东西擦干净。
叶汀深看她一眼,转而俯身抱起三毛:“我们回家。”
三毛点头。
白芷跟在后面,数着他的步伐。突然想起什么,三两步上前,从叶汀深手机抢过三毛。
叶汀深没反应过来,看着空落落的双手,再看看白芷,笑出声来。
车子停在超市的门口。
“怎么了?”
“下来,买些果疏。三毛在长身体,营养不能纳下。”叶汀深解释。
白芷心里想,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她都没有考虑到。
三人到了超市,白芷一路上很认真的挑选蔬菜,菜类,肉类,蛋类,都选了一些。叶汀深跟在后面,不时的捣捣乱,换来白芷的白眼。他不在意,无所谓的耸耸肩。
白芷看了一眼,急急出声:“叶汀深,三毛呢?”
叶汀深闻言像旁边看去,刚刚还在。
倒退了几步,在另一个货柜看到了三毛。还有,秦潞?
不知秦潞与她说了什么,三毛正在摇头。
白芷走过去:“秦小姐,她还是个孩子。别吓着她。”
秦潞轻轻一笑:“你们的孩子?长得不是很像。”
“这与秦小姐无关,我想,我们该走了。”不想与她多做纠缠,秦潞不是一个小人物。
秦潞无意间扫到叶汀深的眼神,那双眸子平静如水,仔细观察,背后已是惊涛骇浪。
秦潞收回目光,点头,一笑:“祝福你们了。”
深夜,满室的清冷,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红与白的对此,印称出妖娆的颜色。半晌,放下,点燃一支烟。回想刚才接到的电话。
她说:何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不语。
她说:我看到路白芷和叶汀深在一起。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一个孩子。
他皱眉。
她笑,玩味的声音传来:当然,不是他们的私生子,我今天查了查,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想何总有兴趣知道。
他掐了电话,坐了很久,还是没忍住,下了命令。结果一会儿就传真了过来。男子看着那一张证件照,原来如此。
白芷站在阳台上,冷风吹来,撩起她的发,有些清冷。纵使这样,还是吹不散心中零零星星的烦躁。这么些年,还是没有成熟。初见三毛,弱弱小小的一个孩子怯怯生生的躲在小宝母亲的身后。听小宝母亲说起她的身世,动了恻隐之心,一心只想要让她有个躲避风雨的地方。却忘了,她是一个5岁的孩子,还是一个内心极敏锐的孩子。她所能想到的,除了衣食住行,其他,一点都不了解。这样,她就冒冒失失收养了三毛,到底是好是坏?
感觉到身后有温暖传来,白芷没有回头,任叶汀深将披肩为她披上。一瞬间,似乎不再如此寒冷。
“三毛睡了吗?”
“睡了。”叶汀深答。
“叶汀深。”白芷叫了他一声,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下去:“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沉默了一会儿,叶汀深学着她,看向远方。缓缓开口:“曾经,我为了某些难以启齿的误会而去刻意接近了一个人。后来,当她离去,我用几年的时间,一直在想,当年,我是否错了。我甚至想,若没有去招惹她,我现在应该是另一番景象。但是,回是怎样的景象,更好?或是更坏?好坏,对错,本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若是太束缚自己,好的也会变成坏的。至少,我从未后悔过遇见她。”
白芷转过身,看着他,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为了让她安心,他,竟然无所顾忌的提起那段尘封的往事吗?
卫斯曾说:老板的脾气很大,但也只为值得的事,你做什么,他可能都不会生气。但是,切忌,不要提起他的过去。
微微一笑,用眼神安抚她。她心中有太多未知的东西,此时,急需要一个人肯定。
或明或暗的灯光里,白芷时隐时现得看着叶汀深的表情,半天的木呐。她的不安与担忧,他都懂。那日,他欲言又止,只怕是已经想到她今日的担忧。但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的做好一切。这种人,最可怕。若是他当时拒绝了,她只会认为他冷血。今天,他让她自己明白,很多道理,都是亲身经历过才会懂,才懂得收敛。但却不是存心让她感到难受与后悔,像个家长一样的指引她,安抚她,不让她胡思乱想。
“叶汀深,我,可以抱抱你吗?”程绿说,很多时候,我们会屈从于现实的温暖。不管过去有多不堪,我们只想要明天的朝阳。那么,她也是。
他似乎愣了一秒,随即俯身下来,将她抱进怀中。不似那日在us里抱得紧,只是手臂微收,将她圈在怀里,留够了空间给她喘息。
他看着栏杆,挡了所有寒风,此时,温暖。迷迷糊糊,白芷有了困意,半眯着眼,内心挣扎,这样不对。头顶传来轻抚,耳畔传来他的声音:睡罢。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
“白芷,上头派你一起去出差?”苏可可没有什么悬念的声音传来。
白芷没有回答,她上班不过一个星期,便让她跟着市长出差,到底有些说不过去。苏可可一副我明白的样子。
“你似乎知道?”白芷问。
苏可可点头,轻哼,压低了声音,覆在白芷耳边:“秦市长近来想要博得人心,所以才去下乡。这些面子工程,新闻联播里面天天放,谁还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哼,可惜做得再好,他始终野心勃勃,现在挽回,也不嫌晚!”
“他做了什么?”
苏可可摇头:“具体我不知道,但是不止钱那么简单。……白芷,你跟着去,留心一些。他以前出差,都只带着他身边的助理,这次,听说是助理必须处理这边的事,有人已经动手了……总是要掩人耳目的罢。”
白芷整理好资料。
“明天走?”苏可可又问。
“恩。”今天她还得回家,三毛这一个星期都无法照顾。
“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