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颜很快地办好相关手续,领着林闲松来澳一个门上写着阿拉伯数字7和一行不知道什么文字的画室。
“那是意大利文‘第七画室’的意思”见林闲松看着那一行文字,她解释道,说完她拿出刚才领取的钥匙打开了画室门。
画室面积不大,布局古典雅观,地板上和墙壁上的画都透露出浓浓的艺术气息,房间一侧放着各种各样的画具。
南宫颜指着画室中央的一张木凳,道:“你就坐在那吧。”
还好,是坐着的,站着不动几个小时他虽也不难做到,但那毕竟过于辛苦。
南宫颜将一张画纸夹在画板上,然后对他道:“好,现在我开始画了,我不说动,你不许动。”
林闲松立刻屏气凝神一动不动,画室中传播着笔尖摩擦画纸的沙沙声。
大概一个个小时后,南宫颜停下了笔,将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拿在手中,眼睛看看手中的画,又看看林闲松,往复几次,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将画纸放入传真机中,按下几个号码,传真机出一阵咔咔声,将画面信息传真出去。
林闲松虽也很是希望看看那画,可一想到自己的模特身份,只能压下好奇心,一动不动。
出传真后,南宫颜就坐在传真机旁,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林闲松,脸上表情忽羞忽忧,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几分钟后,传真机出来电铃声,她按下接收键,随着一阵打印声传出,她手中多了一张纸,上面似乎也是一张人物素描。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图画,又抬头看了看端坐不动的林闲松,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了,现在你站起来,我要画一张全身素描。”
南宫颜又回到画板前。
林闲松离开了凳子,抬头挺胸,站得笔直。
“恩,有点做专业模特的敬业精神。”
看来南宫颜此刻心情颇好,开口调侃起人来。
也许是刚才已经有了一张半身画的经验,所以这次仅半个小时,她就放下了画笔,刚想站身来,好像又想起了些什么,于是重新拿起画笔问道:“你身高,体重是多少?”
林闲松条件反射般地说出自己的身高体重,就见她用画笔在画纸上记录下来,然后道:“已经画完了,你现在可以随便活动身体了。”
说完她转身又象传真机走去。
看来终于要结束了,林闲松舒了口气,伸展了一下手臂,转动了一下身体,对南宫颜说到:“能让我看看你刚才的作品吗?”
南宫颜此刻正背对着他收传真,闻言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说完背身将两张画纸的递向他的方向。
林闲松上前两步,接过画纸,低头一看,心中大为惊叹,两张自己的半身全身相画得都是为惟妙惟肖,无论身体比例,轮廓,线条,表情无一不是神似。
他感叹赞叹道:“南宫老师,你画得太好了。”
南宫颜正从传真机的出纸处拿起一张刚收到的传真看,听他夸奖,转头对他笑道:“那都是你这个模特的功劳,我都在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干过这行,普通人保持一个姿势十来分钟就已经受不了。”
这都是拜自己的恶魔老爸所赐,想到在酷暑烈日下一动不动的站立三,四个小时的惨痛经历,他没来由的浑身一抖。
“是不是画室内冷气温度开得太低了。”
南宫颜见他突然打起冷颤,关心地问。见他摇头说没事,又递给他一张有图画的纸。
看这纸张的款式,应该是刚才传真过来的,林闲松接过手中低头一看,顿觉心头一惊。
这张纸上画的人也是他,却又不是现在的他。
其实若是仔细看,会现这副画就是刚才在南宫颜给他画的半身素描上做了一些细微的修改。但正是这些细微的修改,让两幅画乍一看下相差甚远。
修改过的画上,眼眉粗了一些,脸部线条也比本人刚毅些许,鼻梁上多出的一副眼镜更是给他平添了许多儒雅气息。经过这些简单的改动,相信没几个人能看出这副画上的人就是他。
看着他惊讶的神色逐渐缓和,南宫颜从他手中拿回画,道:“怎么样,对这个新形象满意吧。”
“新形象?”
林闲松对她的话一脸诧异。
南宫颜对他甜甜一笑,道:“对啊,我敬职敬业的模特,这个就是你今晚的容貌。”
看着他满脸疑惑,南宫颜也未给他多加解释,将他拉到凳子边坐下,然后从手提包中拿出眉笔和几个小盒,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才道:“坐好不要动。”
说完拿起眉笔开始给他画起眉来。
林闲松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此举为何,最后干脆不想了,既然答应给她当模特,自己做好模特的本职工作‘终极呆术’就是了。
南宫颜给他画完眉后,打开几个小盒,里面都是各种颜色的膏状物,她将这些膏状物或单独,或调和后再抹在林闲松脸上的不同位置。
大概十余分钟后,她停下了手,近距离的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林闲松知道应该已经大功告成,但她没说结束,他也不敢乱动弹,只能一动不动地回看南宫颜,两人的脸相距甚近,他可以嗅到她脸上散出来非脂粉,也非香水的淡淡幽香。
南宫颜收回目光,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微红,仿佛躲避他目光般地微侧过头,道:“你去照照镜子,看看效果怎么样。”
林闲松走到画室一侧的镜子前,虽早有准备,可一看之下还是吓了一跳。
眼还是那眼,鼻还是那鼻,嘴也还是那嘴,可偏偏又和自己本身容貌有很大差别,年龄也一下增加了好几岁,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怎么都看不出自己的脸是哪里做了改动,以至生这么大变化。
南宫颜看见林闲松吃惊的样子,得意地道:“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林闲松苦笑了笑,道:“南宫老师,你是学画的还是学化妆的?”
“这不是化妆,是易容术,是从我一个朋友那学的。现在准备工作已经初步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包装了。”
南宫颜背靠着墙,一副大功告成后的轻松慵懒模样。
“还要包装?”
林闲松的话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当然了。”
南宫颜一推墙壁站直身,换成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道:“我保证包装之后更会让你大吃一惊。现在我们就去采购包装用品吧,时间也不多了。”
林闲松开始后悔答应做南宫颜的模特了,当他试穿着她为他挑选的各种高档包装品时,他几乎可以肯定她绝非只让他做模特那么简单。
国际名牌的西装,领带,知名金表,……他在试衣房内将这些行头一一穿戴完毕,再站在镜前。
他呆住了,镜中的这个成熟,儒雅,甚至还有些高贵气质的年轻人真的是自己吗。
“都穿好了吗?”
试衣房外传来南宫颜的声音。他有些木然的打开了锁。
易容,包装的效果似乎也出乎了南宫颜的意料,只见她有些呆呆地看着镜中的他,眼中变换着各种难以理解的神色,最后轻笑一声,走到他身旁,挽起他的手臂道:“看来我今晚的男友很出色呢。”
“什么?男友?”
林闲松惊讶得几乎是大呼着道,双腿更是一软,差点一**坐在地上。
第四章 临时男友(上)
南宫颜用手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扶稳,有些娇嗔地道:“今晚见我爹的的时候你可不能表现得这样没出息,否则这次铁定不能混过关。”
林闲松直感觉说话的嘴都有些颤抖“南宫老师,我可只答应给你当绘画模特。”
南宫颜露出狡黠的笑容,一副吃定他的表情,道:“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人答应过我今天一切都听我吩咐的。我好像还听过一句俗话,好像是男子汉一诺千金。”
男子汉一诺千金,这话好像是恶魔老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再看看此时南宫颜的表情,简直就和他说这话时一摸一样。
可是没办法,林闲松一向认为自己是不择不扣的男子汉,是以在这句话面前,他往往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他生命的前十八年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美丽的老师,在我当你男友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其中原委。”
南宫颜见他答应下来,露出迷人的微笑,道:“不过先我要申明一下,你只是我今晚的男友,过了今晚你我只是师生身份。”
见林闲松点头应允,她开始说起此事的原委。
原来南宫颜的家境非同小可,她父亲南宫涛是一家大型企业的董事长。她是家中的独女,拥有企业的继承权,人又长得美貌异常,是以一回国就追求者众多。他父亲知道她无心商道,就想让她找一个年轻有为,有意商界的夫君。于是南宫家经常会举办一些家庭聚会,这些聚会中又经常会出现一些年青的商业精英。南宫颜当然知道其中奥妙,虽不胜其烦,又不愿与父亲直接生冲突。最终她想出这么一招,希望能打消父亲的**头。
“可为什么会偏偏找上我,龙华大学随便挑一个都应该更容易让你父亲满意?”
林闲松觉得还是有些不解。
“我父亲与龙华大学的校长是多年老友,每次家庭聚会,我父亲都会请他来帮把把关。所以找新生被揭穿的危险性会小些。此外找个相貌身材普通些的以后也没那么容易穿梆。”
林闲松看着镜子中自己都认不出的形象,苦笑道:“你有这么一手易容术,根本不用算计得这么小心。”
“小心能驶万年船嘛。”
南宫颜见这小子仿佛一万个不愿意的样子,心道若是换了别人,能当我男友,恐怕早已兴奋过度了,这小子却是一副这种模样,不由被自尊心激得一阵恼火,道:“我可跟你先说好了,你我恋人关系仅限今晚的家宴上,以后你可不许缠我。”
林闲松毫不含糊地答应下来。
“那我们现在就出吧,在车上我会告诉你,你要扮演的身份。”
南宫颜心头有气,说完也不理他,径直走出试衣房。
刘启亚,25岁,父母现在都生活在国外。留学于意大利学习油画,两年前与同在意大利留学的南宫颜邂逅,在那浪漫的国度,两人之间拥有了同样浪漫的爱情。这个月他刚刚结束意大利的学业,只身回国。
这就是南宫颜为他准备的身份,很简单,又不容易被人揭穿。父母在国外,国内也没有亲友,这样一来除了南宫颜外,短时间内再无法从别处获得这人的相关信息。
路上的车渐渐稀散了些,跑车驶出了市区,在近郊的一栋豪宅前停下,数秒后,铁门打开,南宫颜开车进门,将车停在别墅前的一个停车坪上。
见林闲松准备下车,南宫颜拉住他,提醒道:“记住,等会能少说话就少说,能够不说就不说。”
林闲松暗想我还真怕一说话就露馅呢,这形象已经改变,声音却还是原声。
两人下了车,南宫颜露出一脸幸福的微笑,挽着他的手臂,并肩走进别墅。
别墅的大厅面积很大,装修豪华而不失优雅,此时厅中正放着悠扬的钢琴曲,轻快的节奏让人闻之欲舞。
不过对此刻的林闲松来说他丝毫没有跳舞的,当他进入大厅的第一眼看见坐在大厅一侧的陈静雯和马永强,他就觉得双腿软,隐隐有打哆嗦的趋势,若不是身旁南宫颜紧紧地挽住他的胳膊,此刻他恐怕早已转身逃跑了。
南宫颜也现他的异样,不过认为他这是紧张罢了,于是一面走一面低声向他介绍:“大厅中央的沙上的坐着的就是我的父亲南宫涛和母亲于丽。那边的家庭吧台饮酒闲聊的那一头银的老先生就是龙华大学的校长郑兴夏。和他一起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叫范伟齐,另一个我没见过,现在向我们走来的青年男女,男的叫马永强,女的叫陈静雯,都是世交。”
林闲松用极低的声音道:“马永强和陈静雯是与我同车来松海的,我们在火车上见面聊过……”
南宫颜脸色微微一变,轻叫了一声‘惨’,道:“这也太巧了,希望他们认不出你来。”
见南宫颜,林闲松两人出现,分散厅中四处的客人们都向中间的沙聚集过来。
“颜颜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陈静雯看来与南宫颜感情极好,三两步小跑似的来到两人面前。
林闲松只觉得心中一颤,暗呼想不到这么快就要穿梆,却见陈静雯只是好奇的看了他两眼,看来未能看破那一道易容伪装,便笑嘻嘻地对南宫颜道:“这下好了,入学前就得到大新闻,龙华大学第一美女教师名花有主。哈哈,一定可以挣得无数眼球。”
南宫颜拍了拍她的头,微笑道:“敢拿姐姐开玩笑,我现在可是龙华的老师了,你以后见我要鞠躬敬礼喊南宫老师。”
陈静雯闻言小嘴一撅,南宫颜得意地笑了笑,拉着林闲松走到父母面前。
南宫涛四十出头的模样,形貌英伟,双目有神;于丽美丽高贵,微笑平和近人。两人四道目光此时都投在林闲松。
“颜颜,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先生。”
最先话的并不是南宫颜的父母,却是龙华大学的校长郑兴夏。
“他叫刘启亚,是我在意大利留学时认识的。”
说着又稍介绍了一下给刘启亚编造的身份。
于丽伸手欲将女儿拉到身边坐下,见女儿一副不舍放手的模样,笑道:“怎么,怕你一放手刘先生就会跑啊。”
她哪知道,她女儿怕的是一放手,这个假男友会因太紧张而露馅。
南宫颜听母亲这么一说,只好放开挽在林闲松胳膊上的手,有些担忧地瞥了他一眼,乖乖的坐到母亲身边。经过易容换上一身高档服装的林闲松,虽不是很英俊,却有种艺术家般的高雅气质,和南宫颜站在一起,倒是有些相得益彰。
客厅中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快的钢琴曲,此时厅内的景象是:七八人,或坐或站的围在林闲松周围,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动物园内被围观的动物是多么悲惨。
“来,颜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赵宇,飞宇集团的总经理,是年轻有为的商界俊彦。”
南宫涛打破了厅中沉默,指着刚才和范伟齐一起坐在吧台边的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说到。
南宫颜向赵宇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好,便又把目光转回到林闲松身上。
南宫涛与于丽对视一眼,女儿的目光中充满爱意,他们都看得出来,此种情景他们自然猜得出女儿对这刘启亚的心思。
当然他们不知道那是伪装出来爱意,也没有注意到那目光中掺杂着的焦急,忧虑。
“这位刘先生,很多年没有回国了吧,不知道是不是还过得习惯。”
于丽一手搂着宝贝女儿的肩膀一边问道,既然女儿钟情于他,做母亲的当然要帮着把把关。
林闲松楞了楞,见于丽目光直对着他,等待回答,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时此地的身份是刘启亚。刚想说话,可眼角瞥见陈静雯和马永强,这一说话难保不会被他们看出些端倪来。
南宫颜也大为紧张,就想起身帮他回答,却被母亲一把摁住,只能向林闲松作出无奈的眼色。
林闲松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怪异之极,众人一时还没听明白,都迷惑地看着他。
林闲松脸露窘迫之色,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众人这次都是竖着耳朵听,这才听出来他这句话是英文之中加中文,或者是也可以说中文中夹着英文。因为这一句话中两种语言占的比例都差不多,而且还是词语夹杂的那种。大体意思就是:我出国很多年了,所以中国话已经说不太好,其他都还习惯。
因为两种语言音大相径庭,是以一句话说出来也是颇为怪异,众人听懂之后,都出善意的微笑。
南宫颜向林闲松露出嘉许的眼神,仿佛在说,有你的,这都想得出来。
于丽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