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第7部分

“锦宇，锦宇……”乔夜离却并没有理会他，仍旧蜷缩在床上，抱着被子不停地唤着锦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裴锦宇极为无奈，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再做什么，对别人他可以要求自己狠心到底，可是，对于乔夜离，每一丝的伤害，都直接拿刀刺在自己心上。

裴锦宇无奈的揉揉额头，他预备出去一会儿，免得再看下去，自己又会心软。可是刚要转身，他却发现乔夜离有些不对，脸异常的红，神志看上去也不是很清醒，身体微微的颤抖。

“夜离？”他试着唤了一声，可是乔夜离仍旧是那个样子，好像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了。他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体温很高，进来这么长时间，居然没发现她发烧了！

裴锦宇快步走到桌边，按下对讲机很严肃的说：“让胡医生马上过来，夜离发烧了，另外，那些治外伤的药。”“是。”莫棋的声音很快传来，之后便断了。

裴锦宇回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盖在乔夜离身上，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她在病里就这样哭泣。他缓缓俯*，隔着被子小心的将乔夜离抱进怀里，温柔的说：“夜离，我在，你的锦宇在，乖，不要哭。”

乔夜离虽然是高烧之中，但是对于裴锦宇的依赖是潜意识里的，因而听到这个声音，便很自然地依过去，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锦宇，好疼……好难受……锦宇……我疼……”

“我知道，夜离，乖，忍一下，医生马上就来。”裴锦宇放松自己绷紧的情绪，用乔夜离最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安慰。也只有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他才敢如此放纵自己。

乔夜离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似乎真的得到了安稳，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哭闹，头靠在裴锦宇胸前缓缓陷入沉睡。

医生过来看了看，是因为冲了澡没有及时擦干，又在地上睡了一夜，加上一直处于极度惊吓和悲伤的状态，所以才会感冒，此时的夜离是心力交瘁，因为她的身子原本就很虚弱，医生嘱咐万不可再受刺激。身上的伤口也上了药，细心包扎了。

送走医生，莫棋进来看着裴锦宇。“我先出去，你在这里守着，你是云哥亲信，照顾她时间比较多，她应该对你没有什么戒心。”裴锦宇看着熟睡中的乔夜离，淡淡的说。莫棋点点头，也看着乔夜离。“记住，她不能受任何刺激，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多说。”裴锦宇盯着莫棋严肃的说。

乔夜离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打着点滴，天色正是黄昏，头脑晕乎乎的，她恍惚的以为还是七年前的光景。她和锦宇相识未久，每日黄昏，在她感觉最孤寂的时候，他总是准时打电话给她，陪她说话，声音温柔并且能够给她安全感。

“离离，醒了。饿不饿？”莫棋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乔夜离，轻声问。“莫棋哥？”乔夜离有些转不过思绪，疑惑地看着莫棋，“你怎么在这里？”

莫棋微微一笑，仍旧轻声说：“你病了，我在这里照顾你啊。”莫棋伸手覆在乔夜离额头上，然后说：“烧已经退了，你这丫头总是这么不小心。”

乔夜离总算想起如今的状况，脸色在瞬间变了，惊恐的四处打量房间。“老大出去了，就我在这里。”莫棋看着她淡淡的说，似是在安慰她。乔夜离仔细的扫视整个房间一周，又听云信如此说，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窗外，声音恍惚的呢喃：“莫棋哥，云大哥去哪儿了，我想他了。”莫棋身子微微震了震，看着乔夜离的侧脸不说话。“我的锦宇不见了，云大哥一定可以帮我找到他，莫棋哥，你告诉我，云大哥躲哪儿去了？”乔夜离将目光收回来，祈求的看着莫棋。

莫棋起身站去窗前，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如果老大还在，也许一切都会好很多，裴锦宇就不用逼着自己脱胎换骨，生生从天使沦为恶魔，乔夜离不就不用如此痛苦无助，这两个孩子，一个是他妹妹一样用心照料，十分疼惜的，一个则是他亲眼看着他在残酷的现实里挣扎着堕落，今时今日这般状况，只因生在这万种瞩目的豪门之家，只因他爱*，他们，何其无辜？

“老大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开心，离离，不要辜负老大一片心。”莫棋回头深深的望着乔夜离，语重心长的说。这个老大究竟指的云信还是裴锦宇，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两个人都是为了这女孩子，毫不犹豫付出全部的人，甚至是自己的灵魂。

“可是他和锦宇都不在，我怎么开心呢？”乔夜离抱住被子，看着夕阳里的莫棋，很无辜的问。

莫棋看着她，想了想，无奈的说：“爱一个人不是一味的索取和依赖，没有人是能够时时刻刻守护你的，离离，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包括让自己开心。”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可知，只因为爱上你，让他誓死效忠的两位老大，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爱一个人，如此辛苦，可是他们都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所有，倘若你还爱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请你坚强一些。这些话，莫棋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连他都觉得这女孩子受了太多苦，不忍心让她知道真相，不忍心再要她难过，又何况，深深爱着她的裴锦宇？



正文　第十六章：一睡不醒



回想起裴锦宇出去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的表情，莫棋还是忍不住问乔夜离：“这两天你都跟老大说什么了？”乔夜离垂着眸，看着窗外。

“我说我不要他，我赶他走，我说，我的锦宇死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带的身体也微微的抖动，想起刚刚过去的事情，她就觉得迷迷糊糊的恐惧，那就是一场让她想都不敢想的噩梦。

莫棋带些怒气的看着乔夜离，一双眼睛犀利地瞪着她：“你就这样伤害他？”“你可知当初……”莫棋话未说完，裴锦宇已经推门进来，看着莫棋冷冷道：“莫棋，我一直以为你是很有分寸的。”

莫棋看着裴锦宇，无奈道：“老大，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裴锦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撑不撑得住，我自己心里有数，将我的话当耳边风，莫棋，你是想倚老卖老？”

“不敢。”莫棋低下头不再多说。“最好不要，出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再接近夜离了。”裴锦宇不再看他，只是冷冷的下令。莫棋看了看裴锦宇，欲言又止，终究只是无奈地看了乔夜离一眼，便出去了。

“夜离，你该吃些东西。”裴锦宇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说。

“没胃口，你出去吧。”乔夜离听他们说话，心里也是万分疑惑，不过面对这个裴锦宇，她实在是什么话都懒得说，一翻身又想睡觉了。

可是，裴锦宇却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不顾她身上的伤，一把将她拉起来，狠狠攥着她的肩膀，瞪着她咬牙切齿的问：“乔夜离，你又想重蹈覆辙，还想玩你活活饿晕的把戏？！”那样子像是被惹怒的狮子。

乔夜离恐惧的挣扎，肩膀也有伤口，被他用力一握，很疼。可是裴锦宇却不肯放手，盯着她的眼睛说：“夜离，我不是林子宁，会通知什么云信之类的人来带你回去。你若再敢折磨自己的身体，我会让你知道后悔。”

乔夜离停止挣扎，抬头看着裴锦宇，表情很冷，她也盯着他的眼睛，“锦宇，我被林子宁囚禁期间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是。”裴锦宇淡漠的看着乔夜离回答。

“知道这些，然后你毫不犹豫的和若汐结婚？”乔夜离仍旧是看着他的，可是，那眼神却渐渐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有满满的伤感绝望在弥漫。

“夜离……”裴锦宇低笑着唤她，带着淡淡的嘲讽，“你还是如此不知分量，你怎样与我和若汐结婚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乔夜离低头不再说话，她原本就不曾是他的什么……难怪今日，他可以如此狠心。不知分量，果然是不知分量。可是那些记忆力的岁月，难道都是幻觉么？若是幻觉，这个虚幻的世界是谁构造的，为何突兀的由梦幻转入现实，天堂直接进了地狱，连一个掉落的过程都不肯给她。

乔夜离很奇怪的没有觉得太痛，她抬起头看着裴锦宇说：“不是要我吃饭吗？拿来。”裴锦宇一直看着她，见她如此平静，反而愈发担心，站起来说：“不是你想就可以，现在，我不想给你饭吃。”

乔夜离毫无反应，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翻身盖了被子便睡了。总是难以入眠的她，今次却是很快睡熟。裴锦宇看着乔夜离睡去，却是心事重重，他太了解夜离，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可以预料到会有怎样的后果，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他太清楚。

裴锦宇的预想并没有错，乔夜离看似平静，却不过是，锦宇于她太重要，她所知的事实太残酷，不懂得如何接受，所以，她的大脑为她选择了不做反应。

可是这一睡，却有些出乎了裴锦宇的预料。整整两天，乔夜离未曾醒来过。每次外出归来，她都是那样在被子里，满面恐惧。

失去裴锦宇对乔夜离来说，是世上最恐怖的事情。所以，如果她和锦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么她宁愿一辈子睡着，在梦里永不出来。

爱情其实真的没什么可爱的地方，没有的时候，空落落的羡慕别人，拥有了又会如履薄冰般，步步惊心，可是，要再放弃，却几乎是掏空一整颗心。究竟有什么值得红尘中万千男女去辛苦追寻的？乔夜离看了太多书，却未能明白这样的道理。明白这些道理的人，往往都不是幸福的人，她总是幻想着要和锦宇白头偕老的。

也或者，她是懂得的，中学时，一本又一本亦舒的书，装进脑子里，有父母的前例在，*豪门之后，看惯了纷纷扬扬的感情游戏，她还有什么是不该懂得的？

裴锦宇不过是她的意外，太多时候，人遇上缘分的意外，总是无能为力的。一不小心就交付了全部的身心。裴锦宇的话让她认为，他们的过往，不过都是她自我虚幻的想象，所以，她的世界就这样无声崩溃。

裴锦宇何尝不明白这些，他曾经那么用心的，摸透了她全部的心思习惯，当年总是那样小心翼翼的揣摩她，生怕一个疏忽，又让谁伤了她。也许，裴锦宇比乔夜离还要了解她自己。

可是，如今世事不由人，在不知不觉里，乔夜离已经走到一个漩涡的中心地带，若不小心掉进去，她便是万劫不复，为了乔夜离能够继续做一个快乐的夜离，唯一的选择便是有一个人为了她，*万劫不复里护着她，云信未能做到底，那么只能他来接过这重担。



正文　第十七章：这样醒来



乔夜离觉得自己躲到一个安静的世界去了，没有那么多她所不能接受的事情，没有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裴锦宇。她想要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一直一直待下去，这些年远远思念裴锦宇，乔夜离累了，累到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可是，她不想睁开眼，这个世界有太多她所不愿面对的事情，随他们去吧，谁叫她都不想要醒来。

“大姐，你快快醒醒，大姐救我！”模模糊糊的还是有声音传入耳中，这个是弟弟的声音？在乔家若说还有点温暖的话，那么便是这个弟弟给她的。总是那么可爱的依赖者她，凡是从来都向着她，倒把若汐这个同父同母的姐姐扔到一边了，这世上，她所牵挂的人与物不多，可是这个弟弟一定是一个。

可是，他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她就他？乔夜离朦胧的思考着，却还是不肯睁眼，身上实在没有一丝力气。

“夜离，两分钟，再不醒来，我就让你亲爱的弟弟生不如死！”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这个声音好熟悉的，是谁？乔夜离在梦幻里摇了摇头，“夜离，如今我说到做到，不要奢望我会心软。”还是那个声音，似乎是下了通牒令。

是……锦宇！不，确切说是那个冒充锦宇的人！他要对她的弟弟怎样？这个*，真的会伤害一直对她很好的弟弟，她相信。她必须快些醒来，晚了，说不定她的弟弟就会受苦。

在一群人的注目下，乔夜离缓缓睁开眼，尽管很吃力，不过她还是醒了，所有都松口气，裴锦宇却仍旧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可是，在乔夜离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悄然闭了一下眼，不该泄露的情绪，便在那一闭眼里全数掩去。待乔夜离睁开眼看到他的时候，便是这个冷漠而无情的裴锦宇，正满眼怒气的看着她。

“夜离，不过是不给你饭吃，你尽然敢跟我使性子，睡两天不醒，很好，夜离，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裴锦宇看着乔夜离冷笑着说，语气似乎是恨极了她。

乔夜离并没有理会他，她还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惹怒了这位老大，她只担心，她的弟弟情况如何？

乔夜离努力四处乱看，期望能够找到她弟弟，以确保他平安无事，可是，任她把房间看了两遍，仍然没有弟弟半点影子。

“锦宇，若君呢？”乔夜离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看着裴锦宇祈求的问，希望这个丧心病狂的人，还没有对她深深疼爱的弟弟做什么。

“若君？夜离，你还敢问他？”裴锦宇似乎很好笑的看着乔夜离，可是语气却是冷得吓人，让乔夜离忍不住心惊肉跳。

“锦宇，你把若君怎么了？你知道，他若出一丝差错，我死也不会原谅你！”云信的死，已经在他们之间横亘出一条永远不可跨越的鸿沟，若是这十几年朝夕相处血脉相连的弟弟，再因为他出什么事，乔夜离宁可死掉，也要与这个人恩断义绝。

“我给了你两分钟的时间，夜离，你觉得你是在我限定的时间里醒来的？”裴锦宇挑着眉毛反问，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愈发让乔夜离心慌。

“锦宇，这是我们的事，与若君无关，求你，放过他。”乔夜离知道在这个时候争取一分是一分，她必须说服裴锦宇尽快将弟弟交出来。

“我们的事？乔夜离，你总是只顾着自己，几时顾虑过别人的感受？”裴锦宇站起来，淡淡的点头，自嘲的笑道：“没有任何人说若君出事，你尚且如此焦急担心，乔夜离，你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任何人都叫不醒的时候，你可想过别人什么感受？”

乔夜离看着他，她想从他的话和表情里，得到哪怕一点点关于若君的消息，可是，裴锦宇只是冷冷的说：“乔夜离，我也要你常常，眼睁睁看着至爱的人受伤，是怎样的感觉！”

一句话，让乔夜离的瞳孔急剧收缩，“锦宇，不可以，我错了，什么都是我的错，你不可以伤害若君！”她急切而胡乱的认错乞求。

“要我用如此卑微的手段才能让你醒来，夜离，这样无视我，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



正文　第十八章：她还是瓷娃娃



乔夜离瞪大眼睛，惊恐并哀求的看着裴锦宇，她知道自己惹怒了他，此时她是焦虑又无奈，只能这样看着他。

“夜离，你很害怕对不对？”裴锦宇迎着她那样的眼神，过了一会儿，看着她微笑的问，他俯身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突然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低声说：“夜离，你知道我有多恨云信……”他说得那么无奈，仿佛云信让他失去了生命里什么重要的东西。

“锦宇……”乔夜离听得出他有了一点软化，便试探着唤了一声，“嘘……夜离，别说话。”不过裴锦宇马上打断了她，只是那样紧紧抱着她。他需要确定这个乔夜离是活着的，不是前两天躺在病床上，死人一样任谁都唤不醒的，他其实也害怕她会撑不下来。

乔夜离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靠在裴锦宇怀里。过了好一会儿，裴锦宇才放开她，站起来，表情已经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