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励深深吸一口气,一时语塞,死死的瞪着她,而梁肆自然也不甘示弱,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扬起下颌别过头去。
高崎楠就在这个时候,走到梁肆身旁,扬了扬手里的蛋糕,温柔的说道:“你不是说,想吃蛋糕么?大便形状的我没找到,不过我找到了你最爱的海贼王图案。”
梁肆不知道为什么高崎楠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只是他的温柔实在让人太长面儿了。她接过他的蛋糕,很认真的看着高崎楠的眼睛,说了声“谢谢,我很喜欢”。
陈励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大手一推,便将梁肆挡着的路清开,他越过她的身子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手。
按下洗手液的瓶子,陈励深将泡沫打得异常多,手上的动作因为过于用力,而将泡沫与水花甩得到处都是!
梁肆刚刚擦拭赶紧的洗手台,就这样被陈励深三下两下的弄脏了。
梁肆见状,气鼓鼓的走上去,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开始用抹布擦拭。
陈励深洗完了手,又打了一遍泡沫,照样弄脏了大理石台面。
梁肆见他是故意的,攥紧抹布与他理论:“陈励深,从来没见过有人洗手洗两次的!”
陈励深又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水,傲慢的俯视着她:“现在你不是见到了?”
梁肆一时气得肺胀!
高崎楠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很自然的将她的手攥进掌心,责怪道:“你看,你这个脾气,怎么跟总经理说话呢?”
“我…”
梁肆还要说什么,却被高崎楠打断:“好了好了,今天你过生日,我们去江边,今晚有烟火表演,我带你去看!”
梁肆冷静一想,自己何苦跟陈励深置气呢,都说给自己放假一天了,怎么就不能过上一天与他无冤无仇的日子?
想到这儿,梁肆将抹布收起来,嫌弃的推开陈励深,越过他去,弯腰捡起清洁剂瓶子,转身,头也不回的和高崎楠离开了。
身后是陈励深愈发气恼的眼眸,和莫名其妙说不出来的愤怒。
梁肆低头看看自己被高崎楠攥在手心的手,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安详。
陈励深,就今天吧,我给自己放一天假。
卸下所有的背负和幽怨,做一天与你无关的人。
说不定,我真的会,在长长久久以来,那用时光自缚的茧中,寻到能够透上一口气的,出路。
☆、第13章
【上陈励深的床,梁肆可以去申请专利了。】
这是梁肆第一次和男生看烟火,看的时间有点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起初,梁肆有些犹豫,因为高崎楠只因她一句想吃蛋糕,就当真去买。而当一个男生把一个女生的玩笑当真的时候,那么也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想追她,第二种,是他想利用她。
当然无可厚非的排除第二种,梁肆只能私以为第一。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被利用。
好在高崎楠是个让人接触起来十分舒坦的人,交流之中没有丝毫暧昧,他酷爱历史,所以一边看着烟火一边听他讲四大发明…还真是别样的正派感觉。
高崎楠没有像一般男生一样要求送梁肆回家,貌似不太绅士,却让梁肆暗自松了一口气。
回到陈家,别墅的灯还亮着,梁肆想来大概是陈母还在看书,便划门卡开了楼下的门。
刚一进门,就看见陈励深身着一件V领的白色T恤,锁骨袒露,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手捧着一本酒店管理字样的书,看得入神。
梁肆一边换拖鞋一边在心里暗讽:啧啧,天天看书做功课还把酒店管理成这样,也够可以的。
陈励深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头也不转,只是淡淡的用眼睛扫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翻书。
这要是往常,梁肆肯定会走上去嘲笑他两句,好让晚上睡觉没有遗憾。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给自己放了个假,就懒得理他了。
手里拎着剩下的蛋糕,穿着拖鞋往楼上走,客厅很大,梁肆用异常轻快地脚步从他身旁经过,视之为空气。
她听到身后做坐的人,将书翻了一页,又翻了一页,再翻了一页。
梁肆上了楼,一推门,发现自己房间的门怎么开都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难道她上班之前把房间锁上了?
梁肆仔细回忆,不对,她从来都没有锁过房间啊!
梁肆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保姆和陈妈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基本8点左右就睡了,现在去找保姆拿钥匙,似乎有些打扰。
可是不这样的做的话,也没别的办法了。
梁肆想着,下了楼。
客厅里很静,Aaron趴在陈励深的脚边睡觉,他闲散的倚靠在沙发上,将书又翻了一页,不经意的抬眼瞥在她身上,恰好与梁肆四目相对,陈励深迅速的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梁肆走到一楼吧台边上的小房间,准备抬手敲保姆的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眯起眼狐疑的看向陈励深。
花房的那间房为了方便浇水,是从不锁门的,钥匙也只有陈励深一个人有,那么能够把她的房间反锁的,也只有陈励深一人。
梁肆立刻心中了然,抱起胳膊站在吧台前,面色冷然的望着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男人。
她此刻是多么的想骂上一句“陈励深你小人”,可转念一想自己今天生日,就将胸中的怨气生生的咽回了肚子。
于是她又重新上了楼去,企图以隐忍的方式找到能够睡觉的方法。
可是这门锁得死死的,根本进不去。
陈励深坐在楼下,将书轻轻合上,懒懒的抻抻胳膊,表情说不出的惬意悠然。
她还真是沉得住气呢,说给自己“放一天假”,居然真的就脱胎换骨收敛了脾气…
看来,这生日烟火应该看得很开心呢。
陈励深重新靠回沙发上,手搭在扶手上,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上的秒针。
在心里和自己打个赌,猜猜她大概能忍多少秒。
1…2…3…4…秒针在陈励深的凝望下小心谨慎的走。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陈励深只听得二楼传来一阵急促下楼的脚步声。
58秒…连一分钟都没坚持得住…
他的嘴角随即勾起一抹得逞的玩味的笑…
呵,想“放假”?
不准。
…
梁肆气鼓鼓的在陈励深面前站定,想要发作,却怕惊扰了陈母休息,只能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企图用凛冽的眼神对面前泰然自若的男人予以强烈的谴责!
人家哪里能被她的小眼神吓到,悠悠然的站起来,活生生的高了她一大截,在气势上和个头上,轻而易举的将她谴责的眼光变成了仰视。
陈励深无辜的看着她,从眼睛到鼻子,视线最终在她的唇上打转,戏谑道:“怎么?才放假一天就想投入战斗了?”
有点像挑衅,有点像挑逗。
梁肆早就想骂的一句话终究没忍住,咬牙切齿道:
“陈励深你小人!”
陈励深摊摊手,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样子。
“我要上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刷马桶呢。”
梁肆气得肺都炸了!
陈励深越过她往楼上走,梁肆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T恤。
“把钥匙给我!”
陈励深揪住自己的衣服,眉头不悦的皱起来。身上的T恤领子本就大,被她这样一拉扯,袒露出一大片胸膛。
不是只有女人还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体。他不悦的皱皱眉。
“梁肆,”陈励深回过身来不耐烦的看着她:“你松手,谁给你惯的毛病?”
一个女孩子,三句两句不对付就上手,像什么样子!
梁肆下颌一抬:“你惯的!钥匙给我!”
“不给。”
梁肆沉了沉,松开手,说了句“好”,就先他一步上了楼。
陈励深快步追上去,感觉不妙,警告道:“你休想!”
梁肆长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陈励深的威胁!加快了脚步上楼,在他还未追上之前便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径直朝他的床上走去!
陈母大概是被两人的争吵声弄醒,披着外套从房间里出来,冲着陈励深的门口半梦半醒的劝了一句: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大晚上的,闹什么?”
梁肆从陈励深的房间里探出头来,扒着门框假笑:“没事阿姨,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陈励深也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戾气,柔声说:“妈,没什么,您快睡吧。”
陈母责备的瞪了眼陈励深,转身回了房间。
陈母前一秒关上房门,下一秒,梁肆就将陈励深的房门用力的关上,企图把陈励深所在门外!陈励深眼疾手快!迅速的顶上去,手臂和身子用力一撞,就把险些合上的门重新推开了!
梁肆眼见着顶不住,只能跑向陈励深的大床,耍赖似的将自己的身体用力一抛,丢在了他的床上!
哼哼!占、领、高、地!
两人打闹的动静连楼下的狗都听到了。Aaron并没像其他狗狗一样乱叫,只是习以为常的站起来,去墙边喝了个水,又重新趴回窝里继续睡,一副心累的样子。
上陈励深的床,梁肆可以去申请专利了。
陈励深斜倚在门口,十分严肃的望着床上那个毫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人,心如止水:“梁肆,我已经不想对你发火了,你给我下来。”
梁肆也说不上哪根筋不对,他命令她做的事,她偏不。
“钥匙给我!”
陈励深打死不承认自己做过如此幼稚的事:“我没有。”
“那我的门是它自己锁的?”怪我咯?
陈励深忍无可忍的死死闭上眼,换了换气,再睁开:“你能不能…你能不能以后跟我交流的时候换一种方式?”
比如说语气软一点,像别人家的女孩子一样撒个娇卖卖萌,再不济可以心平气和的用商量的语气来和他交流,总行吧?
说一句“陈励深你可不可以把钥匙给我”有这么难么!
梁肆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捋了捋自己的短发,微微偏头望着他:“难道你还指望我说‘陈励深你可不可以把钥匙给我’这种撒娇的话么?”
陈励深无语,好吧,怪他太天真。
☆、第14章
【除非你不喜欢我喜欢你,那我说不定还会试试,否则跟你陈励深两情相悦这种事儿,我还真没兴趣。】
“你不下来是吧?”
梁肆舒舒服服大大咧咧的躺回去,用脚冲他挥了挥。
“裴女神的套房更舒服,不送。”
梁肆望着天花板,打了个哈欠,已经是午夜了,这个时候她早就入梦了。
门口没了动静,想来陈励深再一次被她气走了!
梁肆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的将鞋子踹到一边去,蹬掉袜子,舒服的闷哼一声钻进陈励深的被子里,享受着这奢华柔软的床。
哼哼,想逼她走,锁了门?哪有那么容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赖皮的不怕耍狠的!
双眼合十之际,只听见门口的开关“啪”的一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梁肆想,陈励深这家伙还算蛮识趣,居然把灯都替她关上了。
可是等等…
为什么感觉身后,床的一侧陷了下去…?!
梁肆缓缓回过身,只见陈励深正一只腿搭在床上,另一只腿也跟着躺了上来…
梁肆像是身子底下着了火一样窜坐起来,警惕的望着床的另一边,无奈刚刚关灯,陈励深的窗帘又是强遮光,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微微的寻到陈励深坐在床上的依稀轮廓。
“陈励深!你…!”
心脏砰砰的跳,她万万没想到陈励深竟会和她躺在一个床上!
陈励深并不顾及她激烈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掀开被子,将腿放进去。
被子里立刻被两个人填满,他的腿摩擦过她的腿,尽管隔着裤子,可就像是带着火一样,让梁肆极其不自在。
好吧,梁肆很不争气的承认,未经世事的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接触。
卧室里伸手不见五指,黑暗抽去了她一切的安全感,让她开始考虑,或许自己应该乖乖去楼下睡沙发。
不知为何,陈励深在黑暗中的声音,竟比平时要性感一些:“我什么我,这是我的床。”
梁肆从来没有过理亏的时候,可此刻,就是说不出的心如鹿撞,一想到自己正在和陈励深坐在一个床上,脸颊发烫得厉害。
“那…你给我钥匙,我马上就下床…”
某人的气场明显弱了一大半,就连说话都带着丝丝颤音,这让陈励深的心情忽然很好。
他没让她下床啊,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你紧张什么?”黑暗中,陈励深故作探究的将俊脸凑近她,两双在暗夜中泛着微光的眸子前所未有的靠近,呼吸相交。
一个故意挑逗,一个呼吸窘迫。
他的骤然靠近,让梁肆的脖颈瞬间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我…谁紧张?”
“梁肆…”他忽然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颌,薄唇慢慢的靠近她的脸颊…
他…他要做什么?
陈励深的唇擦过她的脸,转到她的耳边去,灼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耳垂上,热痒难耐。
“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
他是抱着玩味的心态问出的这句,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十分期待她的回答,因为今晚裴叶琪讲的那番话,的确在某种程度上,着实颠覆了他的认知,令他惊觉。
梁肆愣了一下,像是正在作案的小偷被人逮了个正着…
“你放屁!”
她回答得太过用力,几乎用爆破音的形式瞬间击碎了一室暧昧。
陈励深方才捉弄她的兴致瞬间全无,嫌恶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一下子躲她好远,真是大煞风景!
他就知道她和她没法和平共处!
陈励深懊恼的扯了扯被子,梁肆却本能的攥住手里的被角!
陈励深偏不信邪,大力一扯,梁肆哪里有他力气大,被子便被扯到了陈励深这头。
也说不上这大热天的两人抢一床被是要做什么,梁肆不甘示弱的又把被子给拽了回来!
就这样,新一轮抢被子大战开始了,一来二去,女生总是最容易翻脸的那个,梁肆凌乱着头发,小脸折腾得涨红,索性伸出脚丫去踹他!
陈励深一把攥住她的脚踝丢到一边去,她的另一只脚又踹了上来,就这样,两人像闹疯了的小孩子般,在床上撕扭起来…
“嘶…!”陈励深倒抽一口气:“你他妈咬我!”
“我他妈就咬你!谁让你压我头发了!”梁肆怒吼!
陈励深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压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梁肆的脖子很细,陈励深手掌宽大,自然不敢用力,只是吓唬她做做样子罢了,两人一上一下,斗得面红耳赤粗喘连连!
“你再咬我试试?!”某人咬牙切齿的吓唬道。
他沉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使她动弹不得,由于疯闹的缘故,夏季又穿得少,她的衣领被扯开了一个肩膀的袒露,竟不自知,而陈励深的衣领又松又大,胸膛赤裸的地方却与她肌肤相贴,梁肆刚想痛快的回上一句,却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她的膝盖…
好像…
顶到了一…量词思考中…
硬硬的东西…
梁肆第一反应就是陈励深你这个变态!种马!□□狂!
她本能的想脱身,脑子却像是被外星人攻占了一般,竟然用膝盖,好奇的顶了顶…
没错!就是硬的!
陈励深眼眸一紧,被她的动作弄得倒吸一口气!连忙用腿压制住她乱动的膝盖,黑暗中,只觉得体温迅速升高,惹人燥热。
“陈励深你个变态!你放开我!”梁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下风地位!
陈励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闹着闹着就…又在一个床上,她的胸脯又老是起起伏伏的,肩膀蹭着他的胸膛…
他他妈不硬才是变态!
“不许喊!”他小声的命令道。
“你放开我!”她的双腿拼命地乱蹬,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掩盖那强烈的羞燥感。
陈励深生怕把她把母亲吵醒,头脑一热,左手掰住她的手举过头顶,低头狠狠地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唔——”
梁肆惊诧的睁大双眼,只觉得像是忽然被人丢尽了黑色的轮盘里,舌尖口齿全部被侵占着,天地剧烈的旋转起来!
她急促的呼吸着,不时发出因恐惧和羞赧的细微嘤咛,而身上的男人,霸道而贪婪的攫取着她的温顺与不安。
第一次接吻的滋味,她无暇体会,那种被人吸取所有气场,又被他的强烈气息所包围的悸动,让人沉沦。
梁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