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的资本，不如将这职务交给那些需要的同学好了。
十一月初新班长上任的那天晚上，王振没有去上晚自习，因为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里父亲沉默了很久才给了他一句话。
“……你可以把你的发展计划做得更大一些，你二叔……在你的账户里打了一笔钱。这些年给他留的，他没要，但是你今后要还给他。”
“思妤走了，二叔他说了什么吗？”王振问。
王国庆又是一阵沉默，才告诉儿子：“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二叔了，你二叔说这笔钱让她来管理的话，她会给你……当初你没舍得跟思妤开口，他替女儿做了一样的决定。”
“思妤是你的女儿，我的妹妹！”王振有些怒意地说道。
“……我知道。”王国庆说着，挂断了电话。
王振听得出父亲地无奈，面对兄弟跟孩子，他很难作出选择。
看着手机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王振知道妹妹远行之前将手机留在了家里，去了美国有些天了，也不见她联系任何人。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陪伴她直至永远，结果就在眨眼间，消失了。
她会回来的！
王振拼命地跟自己说，让自己去坚信。他怕他不在相信的时候，自己会失去前进的目标。
然后，他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校外的一家小酒吧，王振约到了吴芳。
小资的情调让醉意熏熏然的两人显得慵懒，平白添了几分忧郁，碰杯，抿上一口，然后看看对方的眼睛，再移开视线，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这是一对情侣。
实际上，两人坐在一起的次数已经不少了，但像这样怀着一样的心情同醉还是第一次。都是因为一个女孩，都是因为爱，原本应该做敌人的，结果却像是朋友……那份心情，很奇特。
“思妤也没有联系你吗？呵，我就知道是这样……”吴芳将脑袋枕在吧台上，手指点着圆润的酒杯边沿徐徐说道。
“你好像很没精神，思妤的话，不想看到你这样子的。”王振脸微红着，但脑子还清醒得很。
吴芳瞄了他一眼：“你管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思妤之外，谁都不能管我。我爸我妈都不行，你……更不行。思妤走了，连电话都不给我，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呜……她都不理我了，我来方海的意义也就没了，做什么都没意思了……无所谓了……无所谓了啊……呜……
王振皱起眉头，妹妹最伤心的时候，这个吴芳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明知道这份感情是错的，但依旧让他感动。他知道，像吴芳这样的女子，将来注定了是站在最高的楼层，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前俯视整个城市，就好像俯视芸芸众生一样。
能够伤害到她的，恐怕也只有情感，而这份情感，维系在他所爱的人身上。
她本不至于这样的……王振抽了张纸巾给递给吴芳：“她会回来的，别哭了。我们能做的，是让她回来的时候不会失望。”
“我说，不用你管我！”吴芳泪眼瞪了瞪，抢过他手上的纸巾擦了擦，“我就知道现在思妤没了，万一她喜欢那边的世界怎么办？我就知道一年后她不回来，我一定会去找她，那时候……如果我在方海做了什么的话，就再也抛不掉了……”
王振一愣，苦笑摇头，随即把吧台上一盒的抽纸都推到了她的面前。
在酒吧哭的人多了，吧台上就有了足够多的纸巾。看着吴芳连续糟蹋了一叠纸巾之后，王振道：“你以为我想管你？我只是关心思妤罢了。她说她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如果你连她都不相信了，你还敢说爱她？”
吴芳怔了怔，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呢？你既然坚信，那在思妤回来之前你打算做些什么？”
“继续将‘火烧赤壁’做大，方海有几千万人口的市场，一开始是做这行，我想继续下去。”王振淡淡地说着，一只收却悄然地捂住了心口，“今天我得了一笔资金，我想明天开始我的起点又可以高上一线。”
心闷闷的，这笔钱虽然思妤没有直接给自己，但却是妹妹间接地交到了自己的手里的。
“资金？有多少？”吴芳嗤之以鼻，“你的起点在我看来跟水平线没什么区别。王振，不是我看不起你，思妤想要的你给不了，我可以！”
“我不想跟你吵，思妤想要的……我是给不了，你也给不了。思妤说过她想要什么吗？你连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夸什么海口？”王振同样不服气地回击着。
妹妹想要的，是自己的梦想，即使实现了也不是她想要的。是，我王振给不了，你吴芳也做不到！
有些恼怒的话让吴芳顿了顿，在她想什么的时候，王振地情绪陡然低落了下来：“吴芳，我们不吵了。你跟我都一样，在思妤这方面谁都不见得比谁强……”
说着王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一亮：“不！不对！我跟你不一样，至少我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错，思妤今后可能不回来，那有什么关系？我也可以去找她，丢下一切不管不顾地去找她；你呢？你不行的，你害怕到时候自己会失去其他的东西，什么都不敢去做了……哈，吴芳，你输了！我爱她胜过你爱她……你会输的，你一定会输的！哈哈……”
王振张狂地笑着，肆无忌惮，直笑到眼泪横流。
吴芳静静地看着他肆意地笑，直到他笑累了的时候，她也恢复了清明。
“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让我颓废下去离思妤更远，她身边就只剩下你了……”吴芳用奇妙地眼神看着王振，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样的目光，只有当年她初识王思妤的时候出现过。
“其实，你还是在安慰我吧。我一直以为只有思妤会来……你们果然不愧是兄妹，你们就一直做兄妹下去，好吗？”吴芳拎起酒瓶，慢慢地给他续上一杯，然后端起酒杯摇摇伸向他。
“我们可不只是兄妹。”他说，同样端起杯子。
吴芳就笑，碰碰杯，走了一个：“听说南大有个叫‘未来企业家’的圈！子……王振，你有资金，我也有资金，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一起到那个圈！子里玩玩，将来一起当思妤加入的引荐人？”
第457章 她的气息，她的影子
人际关系都是处出来的，身边少了引起纠纷的王MM，王振跟吴芳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多也逐渐真正接受了对方。
见面次数的增多源于吴芳提出合作的建议，一开始王振楞是摸不着头脑，搞房地产的吴家千金跟自己‘火烧赤壁’这样在餐饮业当中也属于边缘的怎么个合作法？除了开店用的门面确实是房地产商建造的之外貌似其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当时吴芳的解释是：“你自己也说了，方海几千万人的市场，你一家店每天的客流量天天爆满了也就几千人，就点儿巴拉的几家店就算思妤到时候来南大了，也发展不到多大规模。我现在光油资金也没好项目，干脆咱们做大一点，你给我四成的股份，我给你两倍的资金，扩大战略步伐，怎么样？”
王振当场就傻了眼，不是说他不敢干，也不是怕到时候市场打不开亏本，而是：“就算你说破天有能力方海遍地开花也没用啊，人手不够啊！没专业技术的人手我可不要，牌子好不用意熬响了，还想借那边的势发展下去的，可不能砸在我的手里。”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我只负责出资。怎么？你不想玩大一点？我投资比你大都不怕亏本你怕什么？”吴芳鄙夷地说道。
王振就心说你吴家钱多了不起啊？你赔个千万跟吐根牙签似的，我呢？这都还七拼八凑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说不心动怎么可能？
于是王振警惕地望着吴芳好一阵才问道：“人手问题我可以想办法，但是你帮了我你有什么好处？我可知道你还没好心到我身上的地步。”
吴芳露出个诡谲地表情：“我只有一个条件……嘿嘿，在某个时候，我需要拿方海‘火烧赤壁’所有的店面作为抵押贷一笔款子。我出了资金让你做大分担了你的风险，到时候你也要回过头来替我分担风险，没问题吧？”
王振瞬间了然，这只是吴芳将‘火烧赤壁’作为积累更多资金的跳板而已。
“别担心，有我在没问题，‘火烧赤壁’到时候的市值会很高的。”吴芳自信地拍拍王振的肩膀，“到时候你有钱的话可以将我那部分的股份收回去，顺便也帮我融资一部分就可以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吴芳的自信似乎成功地感染到了王振，几天后王振就给出了同意的答案。
然后在让桂城公司CEO刘霞扩大培训人员的同时，在方海丈量出更多适合经营的店面。资金充足地好处就是可以将成本考虑得高一些，在估计收益允许的情况下，单一门面少赚一点也未尝不可以接受，开的分店多了，利润自然就上去了。
这样一来，王振果然将步伐迈得更大了一些，等到元旦前后的时候，在方海已经有十四家店开始营业。
比路边摊强，比酒楼酒店消费相对较低的场所很受年轻人的喜爱，加上店名有些猎奇，才一开张生意就不错，不过新店开张能够吸引到很多敢于尝试的人没错，但真正能够成为回头客还需要精益求精，时间才是证明经营策略正确与否的唯一标准。
十四家店全都进入营业之后，王振的脚步总算是暂时停了下来。
“试业！”他说。
吴芳就翻白眼：“一次性开十几家还算试业？得了吧，你使劲造，先把市值给我弄上去。那么多钱丢银行里太浪费。”
王振没理她。一人是主营的，另一个主要是为了换取更多的资金的，多少还是有一些矛盾的。
说起来，两人碰面增多主要还是因为‘火烧赤壁’地发展问题，吴芳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有她在没问题，之后果然无论是在宣传上还是在经营上都给了不少施之有效的建议，王振都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操作手法自己玩不来，尤其是在对新店地址的巧取豪夺上。
但她的对的。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王振总算是明白妹妹无法真正拒绝这个女人了，说句从她身上学习真不为过。除了偶尔的大小姐脾气以及对他偶尔嘴巴上刻薄了一些，还有她身为女孩子居然喜欢女孩子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让人难以忍受的。
心眼不坏，即使会有看不起别人的表现，那也是从小生活习惯的不同而造成的无意中使然……其实很多真正有钱人的子女都是这样（错爱语：真是这样。但注意是‘真正’有钱人的子女，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家出来的鸟气的很多……）吴芳虽然特例也不过性格古怪了一些，但她能够认可的事还真不坏……
从行事的方式上看，还真跟妹妹差不多。或者应该说，是妹妹在她身边学到了很多。
人是群居的生物啊，你予人真诚的时候，人也必以真诚报之……当然一开始就别有用心的交际除外。近距离接触多了，恍惚间王振总觉得吴芳身上有妹妹的影子……或者反过来说。
等到元月的中旬时，给十四家店的员工发了工资，余粮不少，虽然距离收回成本还欠些时间，但经营卓有成效让王振心情不错的同时少不得邀上吴芳聚聚说说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相聚的地点就在南大附近一家自己的店，一小隔间，上了个电煎炉，来上一堆的生料自己弄了吃。这不是烧烤！绝对不是烧烤！咳，说白了就是铁板烧，算是火烧赤壁的新特色，一来城市大了毛病多，门面里烧明火有安全隐患不提成本其实还来得高一些，二来这烧电的东西卫生方面也干净得多。为了这，配套的吃法桂城店的产品开发部没少花心思。
“连成本的零头都还没赚回来，你倒是挺有心情吃的。”吴芳基本没怎么动筷子，喝了几口啤酒就搂着手臊眉搭眼地说话。
“有没有心情都得吃是吧？我这来一顿晚饭算是对付了。”王振丢了块大肉进嘴有滋有味地嚼巴嚼巴，“店面多成本高，第一个月不赔本就是好兆头了，更何况还有点儿巴拉的收益，不错啦。”
“你可真容易满足。”吴芳不由鄙夷地说道。
王振正要对付下一块肉呢，一打岔差点烫了舌头，呲着牙花子嘟囔：“知足常乐嘛。”
吴芳一阵翻白眼。
这见面多了就惯了，话题就多了起来。王思妤不经意就出国两个多月了，思念是有的，但人不能总活在思念里痛不欲生，尤其像吴芳王振两人还揣着事来方海的，渐渐地习惯了就把那份心情藏在了心底。
言语间，两人之间把王思妤作为话题也少了起来，不是不想了，而是不再提而已。尤其是从桂城十八中校方那里得知人是去了哪里，一直循规蹈矩的做着学生的本分之后，有了音信也人踏实多了。
吴芳本来还拿捏着，看着王振稀里哗啦吃得香，也忍不住抄起筷子来了一块，道：“味道也就一般性嘛，瞧你饿了几天似的。在女生面前保持点风度你会死啊？”
“呵呵，你还有这自觉啊？你不说我还真没……咳咳，刷点酱再滋一阵才好吃的。”王振笑嘻嘻地将吃铁板烧肉的酱推到吴芳的手边。
吴芳依言炮制了一番，入口果然舒服不少，暗自点头之余道：“还不错。对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剩余的资金应该还够开个二三十家的吧？”
王振皱眉：“现在已开的生意还没稳定，名气也还没打响，各个院校也将近放假了，客流量短时间见内少个几筹。等到了年关，现在盘下的门面来不及装修也没人打理，桂城那边也没人手给我，顶个壳子浪费几个月的门面钱值得。唔……你很急用钱的话可以先把资金抽回去，至少两个月内我不会开新店了。”
吴芳道：“那倒不用……我也就问问。”
王振想了想又道：“上次你招聘来的几个店长有两个水平不行，我准备给换了。你看，现在管理都有点跟不上了，要是再急于开店，那还不得手忙脚乱啊？”
“谁叫你当初不接受我的意见的？非要去人才市场捞人，以为咱们这是大公司啊？弄那么大的阵仗，专业能找着对口的就不错了，至少我挑的大部分人都可以用吧？瞧把你得意的。”吴芳顿时就不乐意。
王振挠头：“好吧，你有道理。这不刚开店事事从急么？要不你给提点意见？”
吴芳吃得舒服了，往铁板上拨拉着食材边道：“我还是原来的意见，直接店内提拔人才。一直都做这个的学术还有个专精呢，你说至少两个月后可以新店了，就从现在的基础上挑选用心地去做，直接底薪平等，提成充大头，保准丫掏干恼水替你想办法挣钱。”
王振叼着筷子考虑了一下，随后一划拉把吴芳摆好的食材拨了一半到自己面前：“行，今后按你说的办。”
吴芳没好气地说道：“靠，想吃你不会自己摆啊？”
“嘿嘿，要不还你点？”
吴芳一阵恶寒，刚才她可是看着他叼筷子的。
这行为跟‘借几张手纸用用，用完了还你’意义上是一样一样的……呃，这个来得更恶心些。
块头是练出来的，练的基础就是吃。如今王振的身材开始往兵哥靠拢的同时，吃的量也见长，招呼服务员又上了几盘，没一会就把电煎炉给铺满了。
没一会，先前吴芳摆上的食材也熟了，王振还真不在吴芳面前装斯文，抄起就大块朵颐爽得一塌糊涂。
反倒是之前还大大咧咧地吴芳有些秀气了起来，斯斯文文地咬肉丝试味道。
王振吃得开心，没发现对面的吴芳眼神不经意的望自己的身上来了几回，那眼神里，带着奇怪的意味。
爱上了，怎么可能。
只是以前吵吵闹闹少有正经说话的时候没那个自觉，现在放松了，吴芳忽然发现总能在对方的身上，找到那远去伊人的气息。
吴芳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产生的错觉，但她心底悄然有些害怕……他们是兄妹，有过相同生活的轨迹带给了他们许许多多的默契，自己……能争得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