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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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泉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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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最后一次了,永远不会有机会了。好想哭,可是不行。

    辛泉开始挣扎,开始咒骂,她象是疯了,她要用最不堪的方式离开她最想要的男人。

    上官飞沉默着,紧拥着她,任由她骂、她咬。怀里这个人,他不舍得放开,哪怕她不爱他。许久,直到辛泉再也没有力气了,颓然地瘫软在他的怀里,失控地大哭时,上官飞松开了臂膀,上面已经布满辛泉咬出的血印。

    他把辛泉抱起,放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轻轻地用衣袖擦拭掉她满脸的泪,为她解开散乱的发,仔细地为她梳理着,然后扎起来。

    他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和辛泉,勉强地笑道:“女孩子还是爱干净、爱漂亮的好,不要骂人,不要打人,更不要咬人。以后,你要是遇到看不顺眼的人,你就派个人给我捎个信,我肯定帮你教训他,哪怕他是皇帝,知道了吗?绝对不许让任何人欺负你,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听到没有?”

    他唤进严肃,吩咐他以后辛泉若要离开,不要再阻拦了。严肃不响,上官飞再说了一遍,他才领命下去。

    辛泉面无表情地听着,眼前是他和她映在镜中的脸。她感到一种绝望,绝望得让她所有的心智都分崩离析,只有痛还在肆虐。

    她缓缓地站起来,转身,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在她的心里,他也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就要失去他了。是他错了,还是她错了?

    她轻轻地吻住了他,他感到了她唇的柔软,她感到了他唇的颤栗。他犹豫了,不知道这种突然的亲近意味着什么。她很坚决地用舌尖攻进了他的唇齿,那里有他的温暖。

    他的心跳是那样的有力,他的肌肤变得滚烫,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他用力吻住她,缠绵而粗暴,他想把他所有的力量都贡献给这个女人,但是他还是在犹豫。辛泉用力扯开了他的腰带,衣服就这样开始松散,满屋的气氛变得暧昧。

    泉,他呼唤着她,吻着她。他不确定她的意思,虽然他疯狂地想要这个女人,可是他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辛泉从来没有这样想要接近一个人,让每一寸肌肤紧贴在一起,让每一缕呼吸都在耳边重重地响起。我要你。

    当上官飞进入的时候,辛泉有了处女般的痛感,眼角的泪滚落,仿佛是这一夜的落红。

 第一章 凤城

    醒来时,只有一个人了,他一夜紧搂的女人,不知何时从他的身下消失了。 他知道她一定会走,所以彻夜未眠,可是,他太倦了,有那么一刻,他到底还是睡着了,醒来时,就是失去时。

    这是一个结束,他与她的结束,可是内心里永远也不会有结束,不会。

    把整个房间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字。她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走了。她把一切都刻在他心里,才走了。

    她一路离开,马车被车夫赶得飞快。没有回头,没有泪水,这个结局无法阻止,就只能接受。她已经自私地偷到了本不属于她的东西,不能再不舍不甘了。

    “小姐,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车到了三岔路口,车夫停了下来。辛泉雇了这车,只说出城,驾了十多天,都只是在遇到岔路时,车夫问她一下,确定方向,她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辛泉呆坐在车里,已经很久了,被车夫呼唤才惊醒,掀开车帘,回首京城那些雄伟的建筑早已经在很遥远的目不及处了。离开了那里,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哪几个方向?”也不想车夫太为难,觉得自己神志不清,便问了一句。

    “小姐,我们是从南门出的城,现在可以向东南,西南和正西方向。这边有路标。”车夫已经知道辛泉的习惯,所以尽可能告诉她可以前进的方向。

    辛泉看路旁确实有木制路标,风吹雨打之下,字已不免有些斑驳,不过还是可辨出三方前站的地名。正西方指向的是凤城。

    凤,涅磐之鸟,死而复生,虽历经烈火焚身之苦,可毕竟过往皆留前尘,不是正是自己希冀的吗?

    “凤城。”说罢,退回车内,她到底还是不愿意见那阳光普照的天地,在心里,已觉得自己成鬼,守住一丝魂魄。

    噼噼啪啪,外面似是下起雨来,这样初秋,刚是收获的感觉,却也被这细雨打得萧瑟起来。

    “你没有穿蓑衣,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下雨吧。”她与车夫匆匆离开京城,也没有料到会遇到下雨,车上并没有雨具。车夫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长得面目清秀,但不文弱,长期驾车,风吹日晒的,所以皮肤有几分黝黑。显得健康,而强壮。辛泉原本是想找前次租雇的那个车夫,可那车夫说家中有事,便为她推荐了这名车夫,她见车夫精干,马车也新,马也不错,便同意了。

    “小姐,没事,这雨不大。”车夫的头发身上都打湿了,不过他还是推拒了。

    “我又不赶路,什么时候到凤城都无所谓。你若是淋得生了病,行程倒是真要耽搁了。”辛泉探出头,对车夫说。

    没有人会追她,这应该是各方都满意的结局,除了阿飞。

    想到阿飞,她的心一阵刺痛,她何其幸得到如此人物的爱慕,可又何其不幸,爱而不能相守。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眼睛湿润。

    那车夫似乎感觉到她有些异样,回头来看她,她一时掩饰不了,便探出半个身子假装要看雨势,让雨打在脸上,雨与泪相混,抹去悲伤。如果心里的悲伤,只要这样,就可以被抹得去,她就是在这雨中淋上多久都愿意。

    “小姐,雨大,小心淋病了,”车夫有些惊慌,连忙劝解。

    “你不是说雨不大嘛,怎么倒担心我了。你若知道这样会淋病,就找个地方躲下吧。”辛泉也笑了。

    “那,那好吧,前面有个小路亭,那就请小姐就在那边停车休息一下吧。”

    车夫没想到辛泉也会笑,心情大好,就听话地把车停下,掀开车帘,请辛泉下车,到亭中休息。

    辛泉下车后,略观察了亭子,似有些年代,也经过修缮,但到底破旧了些,而且很小,她与车夫两人站入,便已是正好。那车夫觉得与她太过接近,不由向外边挪动,倒又有半个肩膀在雨中。

    “这般你还是没有躲雨,还有什么用处。不如你到车里休息会,我在车上呆太久了,便在这亭中赏赏雨。”好象太久一直呆在房间里,看到这样的自然雨景,虽然也没有什么夺目美丽,可胜在天然。

    那车夫见辛泉并非客气,也就听从了,到车内很规矩地坐着休息。

    这么多年,腥风血雨的,不是战场上,就是病床旁,蝇营狗苟,也不知道世间早成了什么模样。看这雨打枝叶,虽有枯枝也有败叶,可是被洗净尘埃的绿意,更是惹人怜爱。所以,世上的事情,还是要懂得用一个明朗向上的态度去看。尚东明,上官飞,爱与不爱,都成了前世了,我只当已尽尝孟婆汤。

    辛泉暗暗想好,找一个舒适的小城,大隐于世。也许在最朴素的人世间,于没有勾心斗角的百姓之中,才可以有真正的生活。就象那在渔村的生活。

    可是,那么平凡但幸福的生活也不能长久,不能坚固。那渔村的幸存者,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呢?想到这,她心里就有愧疚,可是她也明白,于这件事,已非她之力,可以改变。

    虽说想忘却前尘,做新生之状,可是,思绪紊乱,无法辖制。

    正在此时,从他们的来路又来了一行七八人,快马疾驰,象是有急事。经过他们时,溅起一大滩泥点,水花,都打在马上、车上、车帘上,辛泉皱起眉头,有一点水点也打在她的衣角。

    这行人好象全无顾忌,领头的一袭白衣,英俊帅气,已经被雨水打得全湿,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在雨中纵马狂奔,意气风发,实显少年轻狂。

    车夫探出身体,目送着一行人远去。目光中若有所思。“不知是什么人呢。很是嚣张啊。”

    “不管他,也许有急事吧。”

    待雨渐歇。二人继续上路。辛泉的心境也似被雨洗涤,去了不少灰蒙蒙的色彩,心情也明朗些,便卷起车边的小帘,看着窗外雨后初晴,清新空气,让马车的马蹄声也显得欢快起来。

 第二章 得罪王家

    凤城,凤凰之城,古老的传说里有凤凰栖落的故事,便奉为宝地。/因为并非要塞,兵荒马乱年代,多少军马经过,却也不见得必须攻下它,所以,由着它发展,又偏是个风调雨顺的气候,土地也肥沃,所以,还真的是一方鱼米之乡。

    转眼近半年过去。

    她满载而归,刚才在菜市买了很多菜,也很开心。

    车夫罗成没有离开,主动提出陪她住在了凤城。他已经没有亲人,在京城也是孤身一人,做点租马车的生意,所以在哪里都不要紧。

    他们买了间小院,自给自足地生活起来。

    她发现她太喜欢这种生活了,早起,早睡,做所有的家务,打扫,洗衣,洗菜,下厨,与渐渐象亲人的罗成吃着最简单但精致的饭菜,指挥他修缮房屋,搭建花圃,忘记过去,只活在眼前。

    还是会不断地想起尚东明,想起上官飞,这个菜他也爱吃,这个时间他已经起来练剑,如果……如果这个词出现得很多,如果是和某人在这里,会怎么样呢?会是幸福吗?而这个某人,有时是尚东明,有时是上官飞,谁更多一些,她也不知道。她一见到想起的征兆,就在心里有个人儿跳出来挥棒打散那个不好的苗头。她是离开,不仅离开京城,更要离开痛苦,不被痛苦打败,她不想她只是换一个地方继续痛苦而已。

    今天她买到了很便宜的菜心,那个卖菜的大婶对她很好,总是不仅收她最便宜的价钱,还多送她一两棵菜呢。

    心情好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让罗成把灶台再搭大一点,那样,就可以做点心之类的了。还有花圃的土要松一下,这个罗成都不会做什么家事,也不知道以前怎么一个人生活的?一路心里盘算着,觉得一切欣欣向荣。为什么都要做伟大的人物,辛泉只觉得只有现在这样平凡,才可以这样幸福。

    正前行,见一群人围观,人群内是一个老父在痛哭,从哭泣中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应该是女儿被马车所撞,受伤很重,车也堂皇而去,而这女孩却命在旦夕。

    围观者开始议论,原来撞人的是城中显贵王家的家奴,撞人后不仅不救人,反而怪责老人与女子险些撞坏马车,然后就扬长而去,而父女二人家贫,身无分文,老父见只得看着女儿奄奄一息,不由在这里痛哭不停。

    “这王家的人撞伤了人,也不管就这么走了,唉,没天良啊。至少也叫个郎中来止个血,听说,刚才到了医馆还给赶了出来,横竖一条人命啊。”

    “嘘,谁敢救,不是和王家做对吗?这话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旁一人急忙出言警告,先前说话的人立刻噤声,还四望是否已经闯了祸事。

    凤城王家,有个女儿正是当今皇上的最宠爱的妃子,婉妃,也就是上官飞的母亲。皇亲贵胄,恩宠一时无双。狗仗人势,家奴嚣张跋扈也是有的,只是如今人命都不放在眼中,未免过分。辛泉皱了皱眉,她不想参与进这乱事,可是,那老父的哭声太惨了,眼圈一红,便没忍住,拨开人群,上前看了个究竟。

    那女子生得眉目清秀,却因为伤势过重,脸色苍白,咬着唇不肯痛呼出声。看来倒是坚强。辛泉不由心生好感。

    女子的腿部应该是被车撞过,似乎断了,血还在流个不停。这般情形下去,便是腿能治,血也可以流尽了。辛泉也不多话,从自己裙角撕下内衬,很熟练地帮女子包扎好,尽量止住血流的速度。老人看有人帮忙,不禁感激涕零,却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走,我带你们去看郎中。”辛泉扶起女子,想与老人一起搀起她。

    “姑娘,我没钱,而且郎中说了,有钱也不给治。”老人一阵伤心,刚才被医馆推出门的情形实在让他绝望了。

    王家竟然已经可以威慑到这种程度,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谈何医德!辛泉感到愤慨。“这样吧,你们到我家去,我来帮她治,虽不敢保证没事,但是这条命应该无虞的。”辛泉抬手就想叫辆雇车,可是,没人敢应。

    “这位姑娘,你要想清楚啊,王家不是好惹的。”围观的人开始有人好意提醒她。辛泉笑了,她无意惹谁,可是,为了害怕惹谁而要不顾这女子而去,只怕不行。

    没车便步行回去,两人搭肩,幸亏这路很近,而且这女子也十分坚强,竟也能支撑着挪动,所以到底到了自己家。

    罗成看见他们,有些惊讶,但很快布置好了治疗所需用品,到药房买好伤药,并请大夫开止血的药方子,配好取回,又煎了起来。而辛泉熟悉地为女子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幸好仔细察看,虽然腿上血肉模糊,其实并没有伤筋动骨,应该不会落下病根。辛泉针灸的功夫不错,也为女子上了麻药,可是,依旧不是平常疼痛,其间那女子痛晕好几次,但都没有大喊大叫。

    很坚强的女子啊,辛泉不由大生好感,觉得救得很对了。

    一切终于停当,女子服药后沉沉睡去,老人在床边看护。

    辛泉很倦,罗成过来问她饿了吗,才想起今天买的菜全都丢了,不由莞尔一笑,“我也是马虎啊。”

    罗成也笑了,“好心眼的马虎。厨房有福记的肉包子,我刚去买的,还有给父女俩做的米汤,你正好一起喝一碗。”

    罗成还真是个细心体帖的家伙,“什么一碗,起码二碗。”辛泉的五脏庙是要祭一下了,一番折腾,饥饿得不行。正要去温饱一下胃肠,却听见有人很大力地砸门声。

    “开门开门。”

    王家的人,一帮,气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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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第一卷进行部分调整,尤其是楔子部分,改动较大。之前看过的大人们,可以补看一下。嘿嘿,麻烦大人们了。

 第三章 智斗劣奴

    辛泉一看,就知道全是王家的家奴,没有什么有身份的人物。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些家伙想干嘛?

    一个长得还不错,可是却脱不了奴才气质的人先站了出来,“原来是你这个女人,你知道你得罪谁了吗?”

    辛泉微笑着说:“小女子愚钝,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呢,还请见教。”

    “王安,少和她罗嗦,敢和王家做对的,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样,她自然就知道谁可以得罪,谁不行。”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一脸凶相地排开人群,向辛泉走来。这家伙手大得象蒲扇,被打一下,估计很受不了。

    辛泉并不害怕,脸色不变,虽然她并不会武艺,可是,在战场上浸泡过这么多年,这种靠蛮力的家伙,根本不可能伤得了她。

    她正想开口,却被罗成一把拉到了他的身后,他用身体护住了她。

    “呵呵,这位大爷别动气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们小户人家,怎么敢和王府作对,借我们一千个胆也不敢啊。”罗成一脸谦恭。

    这大汉见罗成的态度还蛮端正,神气活现道:“现在说不敢,还有用吗?救了王家不允许救的人,就是得罪了王家,知道吗?我王福一巴掌,嘿嘿。”他晃了晃他的大拳头,生生带风。

    王安见王福的气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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