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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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故事-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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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地站在那里,一无所有,他对面世界的敌人算计着他的一切,想要得到他的一切。言叶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就好像是灰姑娘童话里面真正的恶毒的姐姐了。

    “姐姐,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怎么又去京都了?”在自由和世界不解的眼神中,言叶做出了嘘,噤声的手势,把听筒放到了墙壁上,父母吵架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觉得佐佐木家的脸丢得还不够吗?”荒卷的声音此时充满了疲倦,不再具有犀利的指责,但是这并非出于意志的虚弱,倒像是出于胜利的虚弱。

    “我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你懂吗?人民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力。”麻美子昂着头坐在那里带着冷静的微笑看着丈夫因为疲倦不能够显得凶恶的脸,“作为长辈,关心着后辈的成长,告诉他他的长辈们犯下的荒唐的错误,难道不能够算是出于好心吗?家族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走上正确的道路,难道不应该出于责任感来匡扶吗?”

    “你这时候应该竖起风林火山的大旗,盖着天下布武的印章,用你的舌头去实现仁义的理想。”佐佐木荒卷在妻子的面前坐了下来,妻子的言语激起了他的精神,让他显得并不是那么憔悴了。“对于死者的不敬我就不想和你追究了,毕竟你没有说是我躺在我姐姐的被窝里,好吧,如果我有姐姐的话。你对于那个侄子,哈,当初是那么地痛恨,现在又这么的爱,你这个女人的心思我真的琢磨不透。”

    “你不需要琢磨透,我要知道我这样做是出于对家的考虑,当然也对我自身考虑,我觉得我的考虑对你的照顾也够多的了,你完全可不用抱怨着来激怒我。”麻美子端起了桌上的咖啡。

    “你当初喜欢启作,喜欢得那么矫情,后来你上了我的床,淫荡得如同一个妓女。”荒卷嗤笑着,指着麻美子说道,“现在,启作的小崽子得到了你更加强烈地好感,嗯,你要把女儿送给他。现在你和父亲都沉迷在虚妄的想象之中,自以为是地以为某个名字与二有关的人将能够拯救世界,我现在想要告诉你,你应该醒一醒了,如果你不愿意醒来的话,我真的想要煽醒你。”

    “我听说绝望的人会像疯狗一样跳上墙去,我一直很期待看到这样的表演。”放下了杯子,麻美子说道。

    “我要被你的谎言气疯了你知道吗?”荒卷站起身来,“言叶打来电话问次郎和雪菜的关系,我不知道你居然敢这么讲。”

    “那不是现实吗?”麻美子偏着头,不屑地看着荒卷,“不然为什么我们两个要结婚?”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把半个高仓家作为嫁妆!”荒卷愤怒地叫道,同时带着轻蔑的眼神。

    “你终于讲出来了!”麻美子站起身来,翻着白眼和荒卷的冷笑相对,“现在才觉得我对你没有用处了吗?我一直不知道是该感谢我哥哥还是痛恨他,好吧,现在我稍微感谢他一下子吧。不过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呢?看看你的现在,以前你睡能够睡在成捆成捆的钞票上,现在你只能够睡在账簿上和欠款单上了。我这些年来费心费力,现在我觉得有点疲倦了,把这些东西交给侄子也无妨。”

    “傻婆娘,你以为我会没有办法?”荒卷轻蔑的笑着,“荒野家的资金,虽然并非免费,但是如果经过我的操作的话,佐佐木家一夜之间就会起死回生!”

    “你疯了!”麻美子叹了口气说道。

    “没有,你看着吧!”荒卷哈哈笑着,“你和父亲小看了我二十年,现在真的是我做出成绩来给你们看的时候了。”

    “你真的疯了!”麻美子冷冷地说道。

    “父亲和母亲都疯了。”言叶放下了听诊器,在心里面对自己说道,回过头来看着两个好奇的妹妹的面孔,言叶突然觉得自己肩膀上像是压了重担一样。

    “自由、世界,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言叶歪着头看着两个妹妹说道,“在此之前,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伴随着十二月的到来,气温哗哗地降了下来,用一句话说就是要冷得爆。

    在期中莫名其妙地测试里面次郎考了全年级第一名,大概是因为太心不在焉所以不小心把答案全部填对了吧!宫泽栩和宫泽亚美没有消息让他的表情总是阴郁……但是也许不仅仅是这些事情。爱子时不时来找找次郎,每次都费尽心思才能够想到两三句话,大多的时候都是次郎安慰她不要担心,亚美总会回来的,在回来的时候,也许会带上她的哥哥。

    佐佐木同学木然的表情被喜欢他的女生们当作是酷酷的扮相,叶月也许知道次郎在私底下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不安、敏感和忧伤。

    “小女子还不懂事,请多多指教。”在又一次私下里的约会里,叶月腼腆地四指着地,说出了这样羞人的话语,然后被次郎抱在怀里狠狠地怜惜。

    “老师,我是坏人吗?”在一次坏过之后次郎这个样子问着叶月,睁大了眼睛,诚恳地。“我不是不应该感到羞耻?”

    “为什么,难道不是老师更加应该感到羞耻吗?”叶月抚摸着他的脸颊,羞涩地这样反问道。

    “嗯,我应该感到羞耻的。”次郎俯下身去,咬在了粉红色的蓓蕾上,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叶月逐渐感到自己的脑子混乱起来,只剩下敏感。

    次郎觉得自己应该感到羞耻。

    和自己的阿姨在浴室里面谈话的那么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很奇怪,翻来覆去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亲密,却不交欢。男人的行为,猛烈,认真同时带着一丝邪恶的故意。女人的被动,柔弱,同时被希望渴求。被希望渴求,意思是男人希望女人表现着渴求的一面,并且把这一面无限地放大开来,变成女人的唯一和全部。他的行动稳定而有力,向着这个目标前进着。女性不胜伐跶,处在崩溃的边缘。

    你当然要知道什么叫做合理化。佐佐木次郎听见自己心理有人在对自己说话,我们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意识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我们生活在现实之中,对于现实中已有的存在物的承认是生存的基础。对于人类来说,生存总是不能反抗,所以只要合于生存的理念就予以承认,并以此成为自己的思想的基础。

    你如何能使你生存的理念空虚?

    为自己生存的努力的借口合理化成为生存的理念,这就是人类。

    你见周围的人,谁不是歌颂自己的生命?淫荡之人,谓其欲望行为为爱,为填满自己内心空虚之物;好财之人,谓其欲望行为为生命的积极性;权欲之人,谓解救他人作为借口。合理化像是支撑皮肉的骨骼。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必然以为自己的淫荡成为生活的常态,她必然歌颂这种淫荡,哪怕她会以此不安、羞愧,但是她最终不能够否定这种生活方式,因为这种生活方式不能改变。她也会推卸责任以为这是男人的强大和自己的柔弱,所以不能反抗,但是最终他不能够否定自己生命本身,这种生命作为立场不能够发出否定自己的声音。即使以后她有了改变自己生活方式的机会,即使她开始掩饰着自己身体和思想上被历史留下的痕迹,但是这种过往的经历必然折磨她,因为种种和经历相关的东西已经构成了她本身。

    你……想知道她是谁吗?

    那个声音在次郎的耳边不停的回响和激荡着,本来面目模糊的女子的相貌突然之间变得清晰起来。

    “是……”次郎惊讶地叫道。

    “次郎!你难道也放弃了阿姨了吗?”突然次郎的手被美子抓着,美子莫名地流着眼泪,周围的背景逐渐地空虚起来,种种东西,床、房间、地板都被撕碎,像飘落的纸片一样到处飞走了,次郎被美子抓着手站在漆黑的宇宙中。

    美子在一闪眼的时间里出现,穿着一件蓝色的印有蝴蝶花纹的和服,她的表情凄凉,头发盘在脑后,嘴唇红润的像是被血浸透过一样。

    “阿姨?”环顾自己的四周,次郎所能看到的都是空虚的黑暗,连星星都没有的空间,黑得好像能够滴下黑色的油墨。

    明明刚才还存在的男女,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有阿姨站在自己面前幽怨地看着自己。

    “刚才那个女子的相貌,是阿姨吗?”次郎这样问着自己,看着阿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你之外,阿姨什么亲人都没有了!”美子把次郎揽在自己的怀里,带着哭腔说道。

    次郎隐隐知道这句话中间的荒唐之处,但是在梦中却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次郎向着头上的黑暗大声喊道。

    “想知道吗?”头顶的黑暗破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声音从缝隙中降了下来,伴随着一道光芒,刺得次郎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感到了自己眼睛的剧痛。

    “只要你想知道,你就能够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你自己?”那个声音带着遗憾的语气发着言,“你的周围,你所有在意的人,你都能够知道,你难道不想吗?”那个声音充满着诱惑说道,“你为什么不张开眼睛,仔细打量你阿姨的相貌,你会在中间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来。你说说吧,你到底想要看到谁?”

    “这真是一个恶梦!”次郎对自己说道,“好吧,我要醒过来。”他对自己这样说着,然后他就醒了。从窗帘的缝隙中还能够看到有些微微发白的天空。

    “差一点就要说出来我想要看到谁了!”次郎抱着腿把下巴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老师,我是坏人吗?”次郎这个样子问道。因为我在那个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不是你!他在心里对自己这样子说道,用力捂了捂自己的左眼和右眼,次郎在叶月的怀里恢复了平静。

    雪菜中间回家过一次,她收拾了一大箱衣服,说因为课题的关系,要到仙台的东北大学工作一段时间。次郎和美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雪菜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弟弟,你想告诉你,不管是怎么样,我从一开始就把你当作是我的亲弟弟看待的!”雪菜这样说道,“知道或者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觉得我的态度都没有变过,也没有改变必要。”雪菜用力咬着嘴唇,看着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整理行李的次郎。“父亲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其实我一直想要做到能够代替父亲照顾你的,虽然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做的不好,而且,现在有阿姨了,有些东西我不知不觉就放下了,你如果怪我的话,我也不会生气的。”

    “姐姐……”次郎抬着头,欲言又止,忍了半天,终于还是问道,“汤川教授和父亲长得像吗?”

    雪菜愣住了。

 第六十八章 潜

    意识。

    意识是你自己能够感觉到的,但是不一定是真的。

    如果雪菜可以选择的话,或者说是可以假设的话,她一定会选择当初和父亲或者是舅舅启作一起生活的时光并且再来一次,仅仅是一次而已。尼采所说的永世轮回的理论将让世界上一切叫做意义的东西变得轻浮起来。雪菜不喜欢轻浮的设想,每一次看到种种假设时光能够倒流,人类可以改变糟糕的过去的小说或者电影都让她觉得恶心。

    改变即意味着舍弃,一旦对于历史的态度变成某段历史是可以割舍的,那么历史的评价者们实际上是陷入了一种虚无主义的态度,同是思想也变得轻浮起来。某段只受一种思想,一种力量支配的历史,那叫做历史吗?评价们对着它能够说什么话?多少坚持和努力变成了笑话,前进者居然被后辈嘲笑者,然后后辈们继续被嘲笑者,在嘲笑声中,历史变成浆糊一样乱七八糟。

    雪菜对那些怀着严肃思考的电影和书籍怀有敬意,不能够容忍态度的轻松。

    “汤川教授和父亲长得像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雪菜也自己问过自己,是否从一个人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种关系和感情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和原因。

    结果是没有答案。承认和否认都有各自的难点——如果纯粹地把一种感情同另外一种感情分开,对于当事人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况且,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要把自己的感情分类贴上标签呢?

    但是次郎的问话确实让她感到冲击、疑惑和不安。

    雪菜放下了手中正在整理的衣服,嗯,从开始和次郎谈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放下了,她抿了抿嘴,这是要开口说话的先兆,但是接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低下头去捂着自己的脸。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幽咽的哭声伴随着轻声的回应。

    “没什么的,姐姐。”次郎做到了床边,摸了摸自己姐姐的头发,说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也无意束缚你。”

    “谢谢你,次郎。”雪菜趴在了次郎的肩头,努力抽泣着,然后又马上停止了抽泣,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接着又掏出手绢,捂了捂眼睛。

    “世界是一个好女孩。”雪菜说道。

    “嗯……我知道的。”次郎迟疑了一下。

    “嗯,言叶和自由也是好女孩。”雪菜闪着泪光的脸笑了笑,“你应该找一个好女孩的。”

    “似乎还太早。”次郎耸了耸肩膀。

    “哦,不早了。”雪菜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低下头说道,“因为父亲,嗯,舅舅和母亲的关系,我觉得我一直痛恨着东京的佐佐木本家,现在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值得痛恨的。”

    “是吗?”次郎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有了自己的生活了,次郎,从来没有感受得这么强烈。”雪菜笑着看着次郎说道,眼角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净,“以前因为是小孩,因为不懂事,所以总想着要有依靠,还在你面前倔强地以为自己成熟了。”擦了擦眼角,雪菜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不过现在倒是真的成熟了。”

    次郎马上想起叶月老师躺在自己怀里的情景来,雪菜姐姐的笑容在他眼中多了一点会意的意思在里面。

    “所以,对不起你了,现在只有把你完全托付给阿姨了!”雪菜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还想着要怎么怎么给你解释,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要说的样子,原来我还打算把你托付给言叶世界的呢!”

    “轻松吗?”次郎用大拇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转了转。

    “多少有一点,”雪菜走到了窗前,“脑子里面想着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开,现在也决心这么做了,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但是听到你这么说了,我反而放开了。”

    “哦。”次郎轻轻应到。

    “麻美子婶婶肯定给你说了那些话吧!”雪菜转过脸来,“她对我也说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嗯,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知道,阿姨听到了我要走,虽然嘴巴上担心和挽留着,但是我还是觉得她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是吗?”次郎觉得自己心里面打起了一个疙瘩。

    “我不怪阿姨,虽然我也不怎么相信婶婶的话,我一直对自己说,父亲就是我的舅舅,嗯,现在我已经混乱到了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的地步了。”雪菜苦笑道,“但是,我不能够反驳婶婶,她和父亲认识的时候我还没有出声,她高声喧哗,我无力反驳,哦,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历史没有记载佐佐木的家事,我站在她的面前不自觉地矮了一辈,所以现在想的就是怎么离开。”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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