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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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座城-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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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需要换乘一下。即将到站时,身体动了一下,随即被人挤下了车。以前只知道,动一下会丢失阵地,还从没想过会被挤下车。幸亏刚好要下车。换乘的车很顺利,几乎没有出现堵车。这就说明,前一辆车走出了一个完整的晚高峰时间。车到站,准备先上楼休息一下,顺便想想一会儿要吃什么。
走到楼门口,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你去哪了?
安东月转过身,略带倔强的语气:怎么了?
袁青和:怎么不接我电话?
她很想说我不想接,突然觉得真正站在他面前却说不出口,于是说:车上太吵,没听到。
袁青和:也没看到吗?
安东月坚持:嗯。
袁青和:把手机给我。
安东月:干什么?
袁青和:我给你调成铃声。
安东月:我不要。
袁青和:所以我给你调。
安东月:我不要你给我调。
袁青和看到安东月右手紧紧插在口袋里,上前去抓她的手腕,想把手机带出来,就算不带出来,将她手抽出来后也能用另一只手去拿。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计划刚进行到第一步就夭折了。安东月的手死死守在口袋里,力气显得出奇的大。
袁青和:拿出来。
安东月:不。
眼睛死死盯着袁青和,他比她高出半头,她的脸微微上仰。那眼神十分倔强,像是对大人生气的孩子。袁青和被这眼神看得手上失去了力气,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臂。她的眼睛睁得特别大,大有与他对峙到底的意思。手臂被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子抓在手里,感觉不到任何突兀,相反觉得亲近温暖。纵然粗暴,也充斥着安全感。突然想对眼前这个孩子柔声细语,想将她脸颊上的气愤拭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肯那么做,甚至不肯对她说半句服软的话。他知道,他也许是最没有资格阻止她难过的人。就这样抓着她,被她生气地盯着。以为这样,就可以感受她,陪伴她一起难过。
不远处楼道里,阴影中站着一个女孩儿。眼泪簌簌下落,嘴唇被牙齿死死咬住,不肯发出声音。此时对她来说,走到明亮的灯光下变得如此艰难。






☆、第八章 第10卷

袁青和放开安东月的手,无力地垂在腰间。与此同时,安东月低下了头。
袁青和:以后别不接我的电话。
安东月:嗯。
袁青和:上去吧,我走了。
袁青和从灯下走过,脚步由迟缓变得急促。阴影中的女孩儿摁亮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安东月的名字。电话里的姚菁声音清脆,显得兴高采烈,说:东月,我们去喝酒吧。
安东月正想喝酒,说:好啊!
姚菁:我现在在,你快点过来吧,我等着你。
安东月:好。
挂掉电话,从阴影中飞速跑出一个女孩儿。跑到转角的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小姑娘,去哪儿啊?
姚菁:。
司机说:喝酒吧。
姚菁:是啊。
司机:一个人最好不要在外面喝酒。
姚菁:不是一个人,还叫了一个姐姐,最好的姐妹哦。
司机:看得出来是最好的姐妹,你今天心情很好。
姚菁:嗯,是啊是啊。
姚菁:师傅,您尽量快点,我不想让我的姐姐等我。
司机:最好的姐妹,谁等谁不都一样。
姚菁:今天不行。
安东月赶到时姚菁已经喝上了,桌上有一个空啤酒瓶,没有菜。一看到安东月,急促地招呼她坐下。
姚菁:来来来,快。
安东月:什么事这么急?
姚菁:喝酒啊。
安东月:今天是怎么了?
姚菁马上嚷嚷着上酒上菜。
姚菁: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安东月:前几天不还喝了吗。
姚菁:我是说好久没有以对立的形式,两个人喝。
安东月:?
姚菁:啊,我的意思是拼酒。
安东月也正好想痛快淋漓地喝一场,于是沉着地说:好啊,那就来吧。
姚菁一听不服气了,说:哟,少见你这么有热情。你说咱俩谁酒量大?
安东月:我不知道。
姚菁:那咱们今天不醉不归?直到喝到一个人倒下。
说完掂起杯子一饮而尽,速度极快。
安东月:你慢点喝,你已经喝了一瓶,等我赶上你咱再正式拼。
姚菁不理她的话,继续猛灌。几杯酒下肚,脸很快就红了。放下杯子立马自己添满,然后很豪气地将酒瓶撴在桌上。安东月动作轻声音小,不动声色地喝了很多。姚菁举杯的时候她也举,姚菁倒酒的时候她第二杯已喝一半。
姚菁:东月,你慢点,空腹不能这么猛喝。
印象中姚菁是很少这样称呼她的。
安东月:没事,这样才公平。
姚菁晃着脑袋,却很用很严正的语气问:你说,咱俩谁漂亮?
安东月有些意外,说:突然问这种问题,说笑还是认真?
姚菁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是说笑。
安东月:自然是你漂亮。
姚菁:咱俩谁身材好,谁更性感。
安东月:这还用问吗,是人都能看出你的好身材,性感跟我根本不沾边。如果我是流氓,我肯定会选择强奸你。
姚菁笑的很灿烂,显然这句话她很受用。突然笑容就消失了,变成一张平静苦涩的脸。就好像正在激舞的机器人,一不留神甩掉了电池。
姚菁说:姐,在你心里,妹妹并不算是个好女孩儿吧?
安东月: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姚菁:想听妹妹说说心里话吗?
安东月:你一直在骗我吗?
姚菁: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内心深处的话。
安东月:好,我是你姐,本身就应该听你倾诉,关心你。
姚菁:嗯。我们是好姐妹。
姚菁:我从小就很优秀,父母疼爱,身边朋友众多,男孩子们都喜欢我。上天照顾,脑袋也不笨,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或许开窍早,别人还不知道早恋是什么的时候就开始早恋。我有很多男朋友,三年一年半个月的都有。这些男孩子形形色色,来自各个领域。因为自身条件好而受到别人青睐,就越发自我感觉良好。被爱总是幸福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爱情变成一种虚荣。爱我的人总是对我很好,我没有理由讨厌。渐渐地招来周围女孩子的羡慕,然后是嫉妒,风言风语。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一回事,她们想像我一样却没有这本事,我觉得这是一种成就。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觉得很舒适很轻松。我不看爱情电影,不看言情书籍,偶尔碰到真爱之类的词语觉得很懵懂,离自己很远。好多男孩子我根本不爱,我只是在回应他们对我的好。当然,在别人看来这就是玩弄感情。我已经在这种虚荣中迷失,完全找不到爱情的真正含义。我能认识到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我疯过了也错过了,我也希望有份真实甜蜜的爱情。可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担心自己做不好。直到我遇见他,青和。我感觉突然找到了真实的自己,很清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我会珍惜和他的缘分,也会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回归。他让我静了下来,感情很缓慢,却很浪漫。每天像活在带着糖的风里,只需正常呼吸便随时感觉甜蜜。
安东月:嗯,我了解。
姚菁:你相信我吗?
安东月:相信。
姚菁:谢谢你,姐。
安东月:咱们喝酒吧。
姚菁:好,不醉不归!
有人送来一个包裹,袁青和把连亚叫过来,让他给姚菁送去。这是前两天姚菁对袁青和说看上一件东西,于是他让连亚在网上帮忙查查,并用连亚的账号购买。现在东西让连亚送过去,也算他功德圆满。
东西交给连亚,袁青和说:兄弟,之所以让你送是因为你勤快,经常运动腿脚利索,头脑清晰。要是交给大头,他恐怕一天都送不到地方,而且很可能半路就忘记要干嘛了。
连亚:放心吧哥。
袁青和:你对工作兢兢业业,每天那么忙还给你安排别的事情,真觉得对不住你。
说着,不停地拍打右脸颊。
连亚赶紧说:哥,没那么严重,你别自责。
袁青和迟疑片刻,突然抬起头很认真地问:你说这几天我的右眼怎么总跳呢?右眼跳怎么来着,是灾吧?






☆、第九章 第1卷

连亚这才明白,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进入下一个话题。顾不得郁闷,只能回答:听说是左眼财右眼灾,不过这些都属于迷信的范畴,不信则什么也没有,信…也没有,只是徒生烦恼,依我看,别管左眼右眼跳,一般跟上火之类有关。
袁青和:我也从来不信这些。就好比人们常说的打喷嚏,一声是有人骂,两声是有人想,毫无科学道理。照这样说,一声就不可能是有人正在想我,想一半被什么事情打断了?两声就不可能是两个人在骂我?这些事情其实多半也可以归结到上火鼻腔过敏之类,三声以上十有八jiu是感冒了。可真当自己眼睛跳起来,心里就含糊了。有人说,右眼跳预示着将有灾祸发生。所以我才不停抽自己的脸,希望这灾祸应在我脸上就此停止,不要发生其他事情。虽然有点疼,最起码我有心理准备。就算有某个神在安排,挨巴掌总归是倒霉的事情,他也不会察觉有意无意吧。
说完又狠狠给了自己几个耳光。一席话听的连亚聚精会神,要不是巴掌响还沉浸在里面。他深深觉得袁青和说的有道理,于是说:哥,我觉得你分析的非常精确,那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要走,袁青和把他叫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打自己耳光那是我自愿,但是做为你的立场,看到我受伤害,你还是应该阻拦我的。别管我听不听劝,最起码你有这份心。
连亚: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感觉刚坐月光宝盒从印度回来似的。
袁青和:有吗?
连亚:我看出来了,所谓右眼跳预示倒霉,并不一定说倒霉的就是本人,很可能是他身边的人。
袁青和:嗯,也可能。谢谢你兄弟,你这么一分析,我心里感觉好受多了。那你赶紧去吧,路上小心点。
连亚走后,袁青和望着他去的方向出神。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他不容易。那是一个诚恳的,任劳任怨的背影。这两年连亚变成熟了,去掉了当初的青涩与冲动,平时有什么事情愿意和他商量,他能听明白别人的想法和处境,能够理性的分析并给出合理建议。有时候甚至像一个长者,在袁青和迷茫时开导他,为他指点迷津。袁青和继续拍打着自己的右脸,频率很快,力气比先前小多了。他的表情没有痛苦的感觉,甚至有些悠闲,看起来更像是在饶有兴趣地做一项运动。连亚刚才的一番分析他真的放在心上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相信,觉得很有这种可能。现在他觉得,这巴掌是为连亚打的,只要他多打几下自己,连亚就多几分安全。质量方面是无法保证了,虽然他真心希望连亚好,无奈发现,人们为自己付出和为别人付出,其心甘情愿程度永远不可能相同。于是只好在数量上弥补。
大头和小璐的感情很好,互相关心,一起开心。没有金钱和美色做为筹码,就是纯粹的感情。有时候仔细想想,真的找不出一个具体的喜欢对方的理由,却也实在没有不爱的念头。也许,爱情这种事情就应该是模糊不清的。太过精细探求,不如意的东西总不缺少,反倒不美,而且还会受伤。好比赛车,撞上终点红线的那一刻已是最美结局,此时松掉油门刹车尽情享受胜利的喜悦即可。倘若仍然踩尽油门,精益求精,冲向跑来庆贺的人群,便乐极生悲。
小璐经常想,好多事情真是不可预料。想当初对袁青和的爱恋多么执着,认为只有陪在他身边才是唯一的未来,她的整个世界就在他一米以内的范围,超过一米则全是荒芜。最后一丝希望消失后准备逃离,自暴自弃,心灰意冷地活下去或死去。那时候对大头取笑苛责,完全没有喜欢的感觉,更别说爱上他。谁能想到,大头才是她的全世界,最为美丽的是,大头的全世界也恰巧是她。两个互相寄托归宿的人,即使一万公里以外亦是鲜花遍野。
大头和小璐的家都在农村,距离上有些远。两人已谈及嫁娶。双方家长知道他们在恋爱,却还从没见过面。小璐担心家长见过大头后会反对这门婚事。因为大头无论长相和家庭状况都不算好,小璐的家庭条件不错,且生的灵巧娇美。且正值妙龄,又不是嫁不出去,家长不愿意让女儿随便嫁给一个男人这也正常。虽然封建社会已被推翻,但在农村,很多旧习难以彻底灭亡。即便是在当今恋爱自由的社会,也不代表可以抛开家长肆意妄为。两个不喜欢的人被家长逼着结婚的事情不多,但两个喜欢的人最终走不到一起的事情仍然屡见不鲜。人们常说,婚姻是一段爱情的幸福港湾。可有时候,婚姻也是一面爱情的显微镜,专门照射那些不如意的事情。她真的很担心无法和大头终成眷属,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后面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没有找到归宿的人,可以迷茫,可以无所顾忌横冲直撞。已经找到归宿的人,强迫她再去找一个归宿,失去的是拥有,拥有的只能是虚无。
梦里感觉胃中翻搅,当时正在一个不认识的广场,广场上人来人往,明亮干净。负责清洁的阿姨正在将最后几片纸屑扫进垃圾斗,广场边缘黑暗的角落里,带着红箍的监察员睁着暗红的眼睛时刻准备着。强忍着呕吐,希望能找一个洗手间。难受到极点,突然眼前一黑。然后眼前一亮,醒了。将近中午的阳光打在眼睛上。原来是场梦。但也不全是梦,醒来后发现胃里确实难受,有强烈的呕吐欲望。正因如此,才会做这样的梦。虽然是梦,庆幸自己在梦里严格要求自己。不然,洗床单便成了今天的主要事情。
旁边的枕头摆放端正平整,姚菁已不知去向。已不记得昨夜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两人喝的一样多。回来时两人打车走了一段,又下车步行一段,在路上勾肩搭背,大呼小叫。就连安东月也是这样,两人状态无二,又都很二。可是在那种状态下,感觉这样是最舒服的。原来酒这种东西可以让性格不同的人殊途同归。到家后,两人说了很多话,似乎还去冰箱找了几遍酒。最后不知不觉睡去。说的话都不记得了,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好像那段时间暂时死去。唯一记得刚开始喝酒时姚菁说的那一长串话。听起来是在抒发内心深处的感情,却更像是在昭告世人袁青和是她的,这里的世人主要指安东月。






☆、第九章 第2卷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一次喝酒姚菁赢了。人们常说,喝酒喝多了睡眠必须保证,否则便会饱受宿醉的折磨,主要症状表现为头痛和恶心。也许是因为上班的缘故,姚菁必须按时起床。想到这里,安东月再次感到自惭形秽。现在虽然也难受,但不至于真的吐出来。倘若让她也按上班时间起床,必定要从床头划一条线到洗手间,或许更令人郁闷的是还未必能划到洗手间。这就是上班的人和不上班的人的区别,姚菁可以忍着难受去上班,然后吐在公司的洗手间。
暂时不想去找袁青和,也许永远也不会去了。去与不去都让她痛苦,她选择这样痛苦。看的出来,大头不喜欢姚菁。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实。那是因为大头喜欢安东月,并不代表袁青和应该喜欢安东月。而且感情这种事情本就霸道无理,不存在什么应该不应该。
听人说某些公园一到周末就有相亲会。原本极其排斥这些事情,突然很想去看看。可能是太无聊了,也可能出于一种直面敌人的心理,看看它到底有多恐怖。去的目的自然不是相亲,什么也不准备,也不与人交流,只是看和游览,如果相亲会不是安排在公园,肯定不会去。本质上是把相亲会当做公园一景来观赏。决定本周末去。如果中途反悔,就按照当下心情决定。
生活中突然有了计划,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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