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帝国--圣宗篇 作者:繄吾所有(晋江2013-12-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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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帝国--圣宗篇 作者:繄吾所有(晋江2013-12-05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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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繄向凤床上望去,只见皇后亦换上了寝衣,恭谨的低首跪于喜褥之上静候,因为紧张,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寝衣的袖口。傲繄一时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横了心走过去,小心翼翼在床沿边坐下,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良久,才将之前在浴池中事先思索好的一番说辞仓促吐出口:“朕不胜酒力,实在有些疲乏。想必皇后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咱们……来日方长。”说罢,便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慌忙爬进凤床的最里侧,背对着他躺下,用“百子千孙被”严严实实裹紧自己的身体。
  
  过了许久,傲繄才感觉到身旁的锦棉喜褥一沉,心知是那男子已躺于自己身后,不禁紧紧闭上了眼睛。
  
  殿中朦胧而寂静,身后男子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清香而陌生,使傲繄心中隐隐的产生了一丝紧张不安。她不禁挂念起承恩宫中的云昭,大婚前的几日他们便没再相见了,而此刻他是否也像她一样在床铺上辗转难眠?愕然发现,即使那夜被幽禁修德堂,亦没有让她如此时这般思念云昭。
  
  傲繄听着身旁男子的呼吸声均匀而沉静,一整天的劳累与酒醉使得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朦胧中,她似乎又再次看到了云昭那柔和温厚的面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金瓷

  不知过了多久,傲繄只觉得睡的朦朦胧胧,似做了很多梦,却又不甚清晰,亦是不记得。似乎有微弱的光亮透过眼皮照射进来,眼前竟是一片黯淡的红金色,不禁脑中“嗡”的一声,思绪也随即清醒,一下子猛睁开双眼,从床上弹起来,口中不禁叫道:“糟了!”
  
  内室外随侍的宫人听到声响,忙掀开落地赤霞纱帘快步踱进来,本想跪地行礼,但见皇上一脸慌急地胡乱穿着鞋,便迅速的福了一福,忙上前帮傲繄将绣鞋的后跟提上。
  
  傲繄心下着急,手中更加慌乱,不禁对那近侍道:“怎得不早些叫朕?快去把朝服拿来!怕是误了时辰!”
  
  那近侍忽听得皇上如此说,不觉一愣,随即怯声道:“皇上可是忘了?按照大傲祖制,皇帝大婚后三日是不必临朝的。”
  
  听得如此,傲繄才恍然大悟,一颗心也渐渐放下,这才感觉到因起得太猛加之昨夜酒醉,眼前微微有些发懵,赶忙复坐回床上。一夜只保持着一个姿势入睡,右边的脖颈紧紧的发酸。傲繄活动着右肩,只觉得身下床褥的密织锦缎丝丝微凉,才发现起床时身旁已是空空如也,刚平静的心又立即提起,心想莫不是昨夜的故意冷落闹出什么事端了?于是故作镇定的问身旁之人:“现在什么时辰了?皇后呢?”
  
  那近侍低首道:“回皇上,已经近午时了。皇后殿下清早起来说,皇上辛劳,让宫人们不要打扰皇上休息。现下正亲自在厨房中准备午膳。”
  
  傲繄听闻自己竟贪睡了如此之久,面上不免有些挂不住,又知并无什么参差,便不再言语,随即披上一件中衣,悄声步至妆台前坐下,此时,已在殿下静候多时的近侍们鱼贯而入,用铜盆盛了温水为傲繄梳洗上妆。
  
  殿中的红纱帷幔被铜勾牢牢勾起,虽是深秋,可午日的阳光顺着开启的窗缝照射进来,亦觉得温暖和煦。傲繄穿了一件淡粉色宽底褥袍,盈娜地斜倚在雕牡丹花镂空暖榻上,轻轻用指腹揉着额角。纤柔的秀发在脑后松松绾了一个玦月髻,用细碎莹亮的柔白珠花妆点,余下的发丝皆轻轻披拢至腰间,随意又不失温婉。
  
  李兰芝立于近旁,正欲换下杯中凉掉的“松枝银毫”,这时,一名凤翎宫的小侍毕恭毕敬的走进暖阁,禀告道:“启禀皇上,午膳已准备妥当,恭请皇上移步练实殿。”
  
  傲繄“嗯”了一声,慢悠悠的站起来步出殿外。凤翎宫的j□j宽敞且整洁,地面上铺着如白玉般的青白石板,与两侧的青绿色竹廊配起来未免显得空旷,看得人心中也觉得空荡荡的没着落。傲繄心下想着,不知不觉便踏进了中殿。殿中一侧宽大的花玉岩面方木桌上,已青青绿绿的摆了五六道菜,都用描金的碗盘盛着。
  
  皇后端庄立于厅内,见傲繄进来,不慌不忙携众侍从恭敬请安,很是大方得宜。连傲繄也不禁感叹,随即道:“皇后不必拘礼,一同坐下用膳吧。”说罢,转身走到桌前坐下。
  
  皇后随即轻声道:“谢皇上。”声音似山涧清泉般清澈沉静,使得傲繄不禁抬起头,眼神默默随着他缓缓坐下。
  
  皇后身着一件皓橘色丝光深衣,下摆与袖口处用莹金丝线绣着凤于九宵纹饰,一头乌发用嵌着红宝的镂空金冠束起,虽是雍容,但被脸上的清潇儒雅之气一衬,再华贵的衣饰亦觉得艳俗。皇后坐定,随即略带拘谨地开口道:“臣侍知皇上昨夜酒醉,若是今日食用油腻之物反而不适,便叫御膳房送了几个清淡的膳食。臣侍又自己熬制了汤粥,不知是否合皇上的口味。”说着,便亲自起身,用金柄汤勺舀了半碗粥,轻轻放置傲繄近前。
  
  如此,傲繄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道:“皇后何必如此客气?让宫人们做便是了。”
  
  见他神色自若,仿佛昨晚的事并没有挂在心上。傲繄心中稍安,便默默端起面前的碗,用白瓷汤匙舀起一小勺,慢慢品入口中。米粒饱满,香滑细糯,暖暖的顺着食道流进胃中,使原本空虚紧绷的身体不禁觉得温暖舒缓,口中似有清醇甜淡的余香回味,不禁由心赞叹道:“皇后手艺极佳。”
  
  皇后面容谦逊,轻声答道:“多谢皇上赞誉。”
  
  傲繄细细咀嚼着甜糯的米粒,随即问道:“朕尝着,似乎有一股清淡的药香,可是加了菊瓣的缘故?”
  
  皇后恭谨的颔首,道:“臣侍是将晾干的菊花提前加沸水浸泡,用滤后的汤汁加入香米慢慢熬煮,待温凉后又加了一些蜜汁,故而有此口感。”
  
  “皇后有心了。”傲繄微微点头,心中诧异万骁坤之子说话竟毫无半分架子,随即抬头撇了一眼他袖口上繁密奢华的金丝纹饰,嘴角略微浮起一丝讥笑,道:“只是,菊花被喻为花中君子,本是孤洁清高之物,用素米也就罢了。但若是用这描金的器具盛贮,未免有些不相宜了。”
  
  本以为他会一脸窘迫,谁知皇后面容神色自定,只是微含了几许歉疚,道:“臣侍原本也思虑如此,但奈何刚入宫中,许多规矩不甚了解,遍寻上下也不见青瓷等器具,更何况若擅自更换,亦恐失了规矩。故而如此。”
  
  傲繄原是旁敲侧击之意,但听他如此谦诚,也只得客套道:“皇后不必多虑。今后凤翎宫便是你的家,一切只凭皇后心意即可。”随后淡然拿起碗筷,并没注意到皇后眼中微含湿润的温热。
  
  席间无话,傲繄未免冷场,于是随口问道:“朕疏忽,还不知皇后的闺名?”确实如此,她只知未来皇后是万骁坤之子,长她三岁,但对于他的名字之前却无心过问,就算偶然听到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次皇后细腻的脸上真的泛起了一丝红润,低声道:“臣侍……名唤世勋。”
  
  傲繄心下不禁冷笑,她万骁坤自是注重功名利禄,给儿子取名亦是期盼她万家“万世功勋”,因此,只“哦,如此。”作为回应,便不再言语。
  
  宫中规矩多,饭毕之后必要由宫人们伺候着漱口净手,这在寻常人家是没有的,但傲繄眼见世勋一一做来,并无丝毫错乱或不妥,心中不由得对他多了几许赞赏。当两人按照祖制去奉先殿拜祭完先祖,再到慈康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慈康宫中整洁如旧,只是太后早已端坐于正殿中等候,傲繄在前,世勋在她身后一侧约有半步之遥的距离,两人纷纷向太后躬身请安。
  
  太后脸上挂着难得的微笑,看着世勋恭谨地为他奉了茶,夸赞道:“果然举止很是得宜。”便慈祥的招呼他俩于椅上坐下,开口道,“皇后初来宫中,一切可还妥当么?若有什么不顺意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委屈了才好。”
  
  听闻如此,傲繄心中未免不自在,脸上也是一阵阵泛青,忙抿了一口茶以作掩饰。
  
  世勋虽是坐在椅上,但还是颔首顺礼,温声道:“承蒙父亲殿下关怀,宫中人人礼数周全,实在令儿臣肃然起敬。只是儿臣初来宫中,对于规矩礼仪还不甚熟悉,还望父亲殿下闲暇时能够稍加指点。”
  
  太后笑道:“你的心意自然是好的。但哀家眼见你是极稳妥端庄之人,想必是万太尉教子有方。今后有你陪伴在皇帝身边,哀家自是放心。”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复缓缓开口道,“今日是你第一次来慈康宫请安,哀家本不该提的。但如今后宫之位多有空缺,也该为皇帝预备着选秀了。想必皇后也没有异议吧?”
  
  世勋微微一愣,转瞬,淡薄的嘴唇抿成一个恭顺的笑容,道:“这是自然,一切仅凭父亲殿下做主。”
  
  “皇后贤惠。”太后点头夸赞。
  
  这时,世勋忽然翩然起身,拱手于胸前,道:“儿臣有一事,还望父亲殿下应允。”
  
  “皇后但说无妨。”太后正视道。
  
  傲繄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往来,本不想插话,但听闻世勋突然开口请求,不禁停下摆弄手中的玉佩穗子,抬眼瞧着他。
  
  世勋道:“儿臣进宫之前,听闻皇上做亲王时,已娶了一位嫡王妃。今日儿臣却位居中宫,心中着实愧疚不安。所以儿臣请旨,望以皇贵妃之位加封这位大人。”
  
  太后眉头微蹙,正欲开口,反而被傲繄抢了先:“朕知皇后贤德,但慕容氏至今未有子嗣,加封不宜过高。”
  
  “皇帝言之有理。但不知预备给他个什么位份?”太后问道。
  
  傲繄深深舒了口气,故作思索状,随即道:“不如就封为元妃吧。”
  
  “所谓‘元,初始之也’,这个封号极为恰当。但仅是妃位,未免委屈了慕容大人。”世勋面容诚恳。
  
  “无妨,就依皇帝所言吧。宫中时日还长,若是有福气,往后再晋封也不迟。”太后低眉抚着衣角,语气不容置疑,随后对世勋和缓道:“你今日既来了,不如顺路去拜访一下淳康皇后,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兄长。”
  
  世勋颔首应从。傲繄见状,忙道:“既如此,朕在旁边多有不便,就不陪皇后了。”转即起身,向太后躬礼道:“孩儿还要回勤政堂批折子,先行告退。”
  
  太后昂了昂首,嘴角端庄含笑道:“也好,你们夫妻便一同跪安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奈何

  天边淡蓝色的云霞静静的飘着,日头略有沉落之势,斜阳照射在肃亲王府紧闭的朱门上,将门外守备侍卫毫无表情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黄铜色,似没有血肉的铜兽一般。谁能想到,往日门庭若市的肃亲王府如今却落寞如此,不禁让人唏嘘这世间万事变幻无常。
  
  王府后角门近处僻静的林荫道上,一辆精致的宽轮马车静静停于树下,枯干的黄叶萧索坠了一地,只有秋风卷过时,发出的窸窣之声。车夫慵懒的靠在车棱上打盹,一脸无所事事的表情。耳边传来了枯枝残叶折断时发出咔咔声,越来越近。眯眼瞧着,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臧蓝衫的小侍速速朝马车跑来,站定后稍微匀了口气,大大的眼睛显得分外伶俐,凑近了,悄声向车内道:“禀公子,王府外依旧围得密不透风,门口侍卫嘴紧得很,小人说了半天好话,可还是打探不出半点儿消息。”
  
  见车内没有丝毫动静,舟涟语气中含了几许畏惧,像往常那样可怜巴巴的劝道:“公子,咱们还是回府吧,再等下去也是无用的。若是晚了,大人又该责骂小的了。”
  
  一阵狂风吹过,将车窗上的青纱帘子卷起一角,露出了一双盈盈秋水般的妙目,转瞬便不见了,只传来一阵含着些许失落的声音道:“走吧。”
  
  马车专捡了少有行人的街巷,辘辘的行进了一会儿后,稳稳停于岳府西偏门前。舟涟跳下车前去叫门,门丁知是自家公子回府,忙开门恭迎。岳子峰翩翩然下了车,悄声绕过庭院,本想径直走回自己的闺房,谁知竟被早已侯在廊下的家仆拦住,告知“大人正于偏厅等候,请公子即刻过去。”
  
  岳子峰心知事情已经败露,秀美绝伦的脸上倒也多了几分无畏,便昂首朝母亲所居住的院落走去。舟涟猜着只怕又要挨打,但无奈只能愁眉苦脸的跟着。
  
  岳子峰在舟涟的跟随下踏进偏厅,只见富丽堂皇的室内中,他母亲面带愠色的坐于花梨木椅上,左手边坐着她的续夫,一脸和气虚假的笑容,依旧令人厌恶。岳子峰收起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低眉顺首的走过去行礼问安。岳大人也不叫他起来,只板着脸问道:“听说你最近经常在肃亲王府附近徘徊,一等就是一下午,可有此事?”
  
  岳子峰微蹙了蹙眉头,低沉答道:“是。”
  
  谁知岳大人竟突然气得暴跳如雷,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舟涟脚下扔去,茶杯应声迸碎,茶叶与茶水溅了一地,也没人敢上来收拾,吓得舟涟忙慌跪于地上不敢抬头。
  
  “未出阁的小子,成天往外跑成何体统!还要不要礼仪廉耻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肃亲王犯了事,以后不要跟他们来往!万一被牵连进去,你是想看着整个岳府都被满门抄斩吗?”岳大人左手狠狠按着桌沿,身子直直前倾,厉声叱道。
  
  岳夫人赶忙站起身,绕到她身旁,轻手为她抚着后背,娇声道:“大人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岳子峰面色冰冷,低头盯着地上慢慢流淌开来的茶渍,只是不语,但心中似乎有腥咸的液体也在慢慢流淌,却是习以为常。
  
  岳大人见他并不顶嘴,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语气也似有缓和,道:“母亲也是为了你好。肃亲王如今失了势,又得罪了当今圣上,此事没有牵连到咱们,已是万幸了。”见儿子依旧沉默不言,岳大人一时也没想起该怎样往下说,倒是身旁的岳夫人似是劝解的接了口:“子峰也是担心伯父啊,孝心倒是难得的。”
  
  “孝心?哼,说的好听,他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岳大人挑着眼眉,朝岳夫人说道。
  
  岳子峰白皙细腻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轻轻的咬着牙,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岳大人看向他,继续道:“你对肃慧郡主的情谊,从前母亲便看在眼里,原本也是想着来年商议你们的亲事。谁承想肃亲王却偏偏在这时候犯了事,如今已被革职羁押,没被削了亲王爵位已实属万幸,想必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纵使你自己愿意,母亲也断不能把你嫁入那样的人家。难道白白害了你?”
  
  “母亲竟这般势力?”岳子峰眼中尽是凄凉,还带有不易察觉的鄙夷,冷言道。
  
  “你这叫什么话?”岳大人叱道:“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将来打算?如今你这些所作所为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传出去只会教别人说是为母管教无方!”
  
  岳子峰别过脸,修长的脖颈呈现出优美的弧度,但紧握着拳的双手却在微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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