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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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乱-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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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从床上起来,有些意外。
  
  “这下可真是瞎担心了,既然赦出手,还哪有人敢彻查此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赦这次要这么做,这么小的事情也轮得上他们出手?”他挠挠脑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是赦干的?”我蹙起了眉头。因为这件事是风清扬做的,如果这样,那他口中所谓的组织,岂不是“赦”?风清扬,是赦的人?
  
  “啊?难道姐姐失忆了?天下人谁不知道赦的杀人手段,不仅残忍,而且恐怖非常!但这几个月又出了新花样,连起的几宗命案都换了风格,身体被竹叶覆盖,验尸的时候,每具尸体胸前都会刻着‘如意’二字,只要轻轻一碰,整个尸体就会瞬间碎裂成叶子一般大小的碎片!还好姐姐你没有遇到那个杀人魔王……”说到这,我的脸色已经降到冰点,他也不敢再说,只是睁着两个大眼睛,偷偷瞄我。
  
  原来风清扬昨天晚上有兴趣帮我,只是因为看见我用竹叶作武器。但我知道,赦一定没有兴趣杀这个狗官,还命杀手把食物送来给贫民。
  
  那么残忍庞大的赦集团,怎么可能是一个慈善机构呢。
  
  但看风清扬的手法,想必是加入赦有段时间了,并且还被他们训练出来作为杀手?如此算来,自风清扬“死”后至现在,像我一样的体质,待在赦里接受训练,为什么我感受不到疼痛?
  
  况且,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必须去找风清扬。
  
  我比任何人更懂得作为一个杀人机器的痛苦,再说还是风清扬,我讨厌看到他变成这样。就算他忘了我也好,我宁愿选择听从东方无晴的嘱咐,把他送到离棼国,也好过让他在这个著名的杀手集团了此一生。
  
  他喜欢的是自由。但我知道,他目前得到的是短暂的,而且完全不是他想要的自由。他天生就富有正义感,希望自己能够救死扶伤,但是,很快他就会体会到,满手鲜血的难过和人人见惧的孤独。
  
  不会再有人把自己当普通人看,也难以与任何人交流。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
  
  这简直就是一种慢性毒药,把一个人的意识慢慢沦丧在这个世界,变成一个惟命是听,毫无自我的机器。
  
  我不会让他变成这样。
  
  想必他现在一定还在龙鸣,不过想找也太难。
  
  我想了想,又抬头问道:“赦的总部设在哪?”这么庞大的集团,一定有个什么固定的基地吧。
  
  “呃……”他为难地挠了挠头发,道:“这个没有人知道,那里的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每个人的身份都非常神秘,只有屈指几个如红袖娘子、若水、冥王……”他还想继续数下去,却被我打断。
  
  “你说……红袖?”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再惊人的记忆力,也未免过滤掉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是啊,她是赦里最为朝外的一员,要跟赦联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她,这已经是各国的潜规则,也无人胆敢触怒赦而为难她。”
  
  实在想不起来她是谁,但是反正通过她能够和赦联系,想必见到面我就能想起来了。
  
  “怎样才能联络到她?”我这个问题把小四吓了一大跳,使劲咽了咽口水,才踯躅地答道:“姐姐,赦可不好惹……”
  
  “少废话,讲。”我冰冷的语调几乎要把他的小心肝给吓出来。
  
  又来到这个半山峡谷,却已经变了不少。龙鸣的地界划得更宽了,又往外扩张了几座城池,紧紧威胁着一直以退让和平手段解决争端的祁宁国。
  
  而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遇见轩辕赐。一恍然,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
  
  带着小四儿来到祁宁的首都,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我们没有马,只能靠走,沿途有好心的商旅愿意载上我们一程,但也快不到哪里去。
  
  我穿着男装,因为怕被怀疑,只得把头发半披下来遮住脸,小四儿由于无家可归,身上还付着“逃狱”的罪名,不得不把他带上。
  
  由于较为长久的和平,祁宁的商业甚为发达,也难怪那个红袖和赦愿意在这里安营,和平稳定的环境,才有和平稳定的收入。
  
  此时我和小四儿已经站在这个,据说是天下第一号的文赫客栈面前。
  
  看来赦的气焰果然非凡,明目张胆地做起地下的买卖还可以冠冕堂皇地给自己贴镶金招牌——文赫,拆成单字,赤加上反文旁,还不就是个赤裸裸的“赦”。
  
  亏这家店的生意那么好,卖得是不是人肉叉烧包还是个问题。
  
  也许是以前经历太多这类交易,连想问题的方向都特别血腥,一在脑里提起杀手组织一类,我就满脑子都是完成任务的时候那些人眼睛凸出的样子。
  
  走进店里,立刻就有个女的迎了上来,纵观全场,居然这里的店员都是女人,而且生意异常红火,虽说还没到晚饭时间,就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那里喝酒谈天,似乎光是这样就赚足了面子过足了瘾。
  
  “客官,请问要来点什么?”小四儿说,他们这里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即使走进来的是个乞丐,也会一视同仁,只是如果给不起钱,他们自有解决的办法。
  
  “我要见红袖娘子。”我这么直接的话,立刻把小四儿口里还没咽下的茶水给逼喷了出来。
  
  但那女人却不见得有什么惊讶,只是稍微笑笑,依旧礼貌地答道:“当家的最近几日出去办事,尚未回来,客官如有何事,可择日再来。”
  
  “什么?!还没回来?这都几天了啊?啊?!你们是玩儿爷们呢?红袖今个要是来不了,爷们他妈就不走了!这不是开门做生意的吧,不成,当家的,当家的!”
  
  那边已经有客人开始烦躁起来闹事,原本正招待我的那个女子道了声歉,命人送上免费的酒菜作为补偿,就匆匆往那边去了。
  
  看来当家的确不在,我也没有兴趣多加为难,不过小四儿倒是真饿了,正长身体的阶段,是该多吃点……可是该死!我怎么最近老是母性泛滥,即使有小生命曾经在我体内呆过一小段时间,也不必夸张到改变我的性情吧……
  
  想起这个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感到烦躁,总是有什么堵住心头一样,还在那里打了个结,却没有解开的必要。
  
  风清扬弄回来的衣物和杂碎的配饰,都被我拿去当掉,换回来不少钱,再捎上那些人临走前感恩戴德送给我的,也足够让我和小四儿这几日奢侈一回了。
  
  小四儿很聪明,鬼头鬼脑的又不失机灵,从小的生活状况让他的心智比年龄和模样要大上好几岁,识相而有自知之明,更擅长察言观色,分寸拿捏得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时候,什么话该说不该说,都是一点即通。把他带着出来一点负担都没有,而且甚合我意的是他不会吵。
  
  我最讨厌的就是废话,这一点他早已迅速摸清我的脾性。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过得太难了,赶路那么辛苦,他居然还多长了点肉,整张脸日渐变得有轮廓起来,不再是瘦得干巴巴的皮包骨。
  
  这时候我才闲下心来好好看看这男孩的模样。
  
  轻微张合的薄嘴唇,安静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睑低着,睫毛居然很长,投了一层阴影,立刻就让整个眼睛变得深邃起来。瘦的时候显得特别大的眼睛,现在却变得很漂亮,眼皮层层叠叠地数去起码有三四层,如此稚嫩的长相却又无处不透露青涩的成熟,鼻梁骨并没有轩辕赐那样挺得霸道而又剑拔弓张,而是直直地,撑起有些虚弱的雪白肌肤。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他的头发呈现出茶色,有点长,跟脖子的雪白比起来,又特别相称,柔软的,少年的线条。
  
  真是好看的孩子呢,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目前对“孩子”这类型的人特别瞩目并非好事,但还是无法抑制地一直想对他好。
  
  就像心里憋着没处撒的脾气,一急起来就会禁不住对身边的人母爱泛滥,甚至产生对我来说如奇迹一般的对他人的好感。
  
  小四儿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瞟了瞟我,把食物咽了进去,舔舔嘴唇,才抬起头对我笑笑。
  
  他对我完全不设防,把我当作把他解救出贫民窟的天使一般,很是信任。
  
  刚想说点什么,嘈杂声突然被酒瓶打碎的声音惊动,立刻又越闹越大起来,更多的人发现这么闹起来居然也没事,有的怀着恶意,有的更有报复之心,开始胡乱瞎起哄。
  
  “既然当家的这么不赏脸,那你们来让爷们高兴高兴,说不定这事就这么罢了!”不知道哪个人故意煽风点火,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立刻就引起一阵赞同的声音。
  
  那些女子立刻很团结地想要从各桌的扰乱中走到一起,但又被人缠住,没一个脱得了身。
  
  我把头转过来,小四儿小心地抬起眼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整个客栈还在专心吃饭的人也就我们两个了。
  
  “啊!”一声尖叫刺痛我的耳膜,我满心不爽地闭了闭眼,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小四儿很清楚我的脾气,立刻胆颤心惊地咽了咽口水,大眼不敢瞧我,擦了擦嘴,低着头静静啜着茶水,安分守己地当回他隐形人的角色。
  
  “不要啊!住手!”又是一声惊叫。
  
  虽然看不到我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但我周围的气压低得很明显能看出我的怒意。
  
  客栈里人很多,而且此刻都站了起来,看好戏的看戏,演戏的演戏,热闹得很,哪里会有人出手相助。
  
  手里筷子一掰就断,抬手一个极细微的动作就能把它扔出,准确地穿过人群,对准目标刺了进去。
  
  男人倒下的瞬间,那个发出惊叫的女人也吓傻了,其他人也一时间未能晃过神来。
  
  半晌,才有人壮着胆子,用颤抖的声音大吼道:“谁?红袖娘子?亏你是个当家的,杀人也不露个面!”
  
  提到这个,那些人才战兢起来,人人自危,更有的留下酒钱偷偷溜了,或者干脆事不干己地坐下喝酒,其实是想看接下来的好戏。
  
  僵持了不一会儿,就有一队人冲了进来,嘴里咒骂着。看来我杀的这人还挺有来头,否则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欺压妇女。
  
  乱叫了一会看没人有反应,他们也急了,一下子抽出刀来,对那个女人砍了下去。
  
  呲的一声,他的手腕迸射出大量的血液,手里的刀也拿不稳落下,却正对着那女人。
  
  我早已从座位上弹起来,踩过几张桌子,算准刀落的时间,适时地只手接住,扔在一边。
  
  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此时却更添了一丝蔑视,从来不打正眼瞧人,是我一贯的作风,尤其对那些看不顺眼的猥琐男人,我更是多看一眼都怕得病。
  
  那人按着手腕在全场惊愕的眼光下慢慢失去了惨叫,满地的血,一下子把他的动脉割破,免得让我再出手。
  
  “你!你是谁!你找死吗!”看到地上那么一大滩血,和上面躺着方才还活生生的人,说话的人拿刀的手都有点颤抖。
  
  “不想死滚开,想死的过来。”我出口还是一样冰冷,吓得每个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出。
  
  “切!原来是个娘们,怕个屁!兄弟们,上!”此话一出,立刻围上来人。
  
  我一脸不屑,完全没把这阵势放在眼里,但还是忍不住回看了一眼小四儿,免得他担心过度,现在已经捂着胸口吓得不轻,脸色苍白,一会儿还得了。
  
  虽然他们气势不错,但还是没有那么快有人敢上前,都在虚张声势。
  
  好久没有施展的身手,拿你们来开开光,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舔舔唇,心里如恶魔一般的想法掩盖在我凛冽的眼神下。
  
  红绣娘子
  身后是那些站在一团的女人,我一脸冷然地面对着眼前晃眼的刀和一群看不顺眼的猥琐男人。
  
  刚有三个大喝一声上前来,还没迈出两步,手里的刀就掉在地上,喉咙里还没说出来的话已经在呲呲声中消失了。
  
  猩红的血液从插进喉咙的竹叶里射出来,迸出好几米外,吓得身上沾了血渍的人哇哇大叫着避开。
  
  “一起上吧。”我的眼睛往上挑了挑,光是露出半边侧脸就已经美不胜收,再加上这么诱惑的语气,那些男人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面面相觑犹豫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一看就知道是怕死了,不过我对嘲笑人这些勾当没有什么兴趣,毕竟实力相差悬殊,只要他们有自知之明,做的不那么过火,乱杀人还是没必要的。
  
  “不就是个臭娘们,我们那么多人还怕她不成!”其中一个男人挺起胸膛作鼓舞士气的模样,一脸凶狠。
  
  “就、就是!让你瞧瞧厉害!兄弟们,上!”
  
  啧啧啧,要是不怕我,就没必要全都上了吧,一群不知耻的蠢货!看来我也没必要谈什么宅心仁厚了,自己来送死的,我总不能不成全吧?
  
  一下子什么武器都上来了,我刚一抬眼,刀光凛冽之间,翻身一蹬右边的凳子,右手勾起木桌往外一踹,四把刀唰的一声刺破了木桌。
  
  在空中旋了一圈落地,恰好站在两个人身后,手中的匕首一翻而出,划过他们的脖子时刺溜一声,极其熟悉的手感。
  
  出门在外,我早已习惯在身上添置不少有用的东西,匕首是一定能用上的了。若是有从前现代化的条件,全身重机枪我也毫不在乎。
  
  不过虽说枪支顺手,但总少了搏斗的过程,常常都是远距离作战,现在挺好,这个时代不知道能找出几个能跟我一样敏捷的身手,训练条件当然也没有现代化的科学有序。
  
  只是,有一点我特别怀疑,就是他们所谓的内功,飞天遁地,从前一直不相信,但现在真见到了,也不得我不信。等风清扬恢复记忆,说不定还能让他教我。
  
  嗯,那样杀起人来就更方便了。
  
  匕首划过他们的喉咙,最恰到好处的位置。身体非常听话,何之前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甚至要比以前用了二十几年的身体还合拍。
  
  柔韧性是不用说的棒,除了后天需要的技巧和脑力之外,几乎就不需要天天锻炼,肌肉都可以时时保持鲜活。
  
  就像刚刚手腕的力度,即使从前在教授的鞭子下练了十几年,但来到这里的荒废早已生疏了些,可这双灵巧的手却毫不在意身体跟不上思维的频率,从容而自信。
  
  血腥的味道。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王者至尊,而我的野心,就是在这种浓重的血腥味中,哗啦一声绽开罅隙,飞出无数血红色的荆棘鸟。
  
  过分的动作使得原本就弄不紧的帽子一下子顺着长发重重滑落,被发梢甩开,好不容易弄出来遮盖脸的长刘海也瞬间消失了。
  
  我可没有在空中旋转的闲情,三两下解决了四五个。不用美色诱惑也完全可以胜出,所以这本非我自愿,只是受诱惑的是他们不是我,我只负责索命,对手段毫无兴趣。
  
  做任何事情都要利落些好。无论是杀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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