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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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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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代表──他对秦云铮仍存有遐念?

朱允尘纵是有再好的修养,面对他的存心挑衅,也难再安之若素。

「我警告你!朱玄隶,要命的话,最好离她远一点!」

「不好意思,本人刚好有个很要不得的习惯,就爱茅厕里点灯。」换言之,就是找屎(死)啦!

「很好!」朱允尘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撂下一句:「用不著你茅厕里点灯,我直接将你踹进茅坑!」

说完,某个不知名物体往朱玄隶方向射去,然后,朱允尘冷著如三尺冰霜的酷脸,拂袖而去。

「哇!」朱玄隶跳开一大步,射来的树叶由他身侧飞掠而过。

啧,入木三分耶!

他一脸认真的研究著陷入身后亭柱的树叶。

瞧瞧,多可怕的醋劲呀!

「踹进茅坑」是吧?他在暗喻他离屎(死)不远了吗?

真是个乱没水准的话题。堂堂太子爷,怎么学著他这小人物口没遮拦呢?看来,他还真是气坏了。

朱玄隶闷笑出声。能成功的看到千年冰山变脸,简直是爽呆了。

这下,要说朱允尘对秦云铮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朱玄隶的头就让他当球踢!

唉,又一个闷骚男人。

回到房内,秦云铮一直想著稍早朱玄隶对她说过的话,愈是深思下去,便愈加脸红心跳,嫣颊泛红。

他这意思──不等于是要她主动勾引朱允尘吗?

天哪!真是羞死人了,这种事,教她怎么做得出来?

不过,他刚才说得很明白耶!要是不这么做,她就会被抛弃。

不,她要留在朱允尘身边,不管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就算是吃苦受罪,流血流泪,她也不怕。

可是她又该怎么做呢?

对于男女情事,她是全然的陌生,若要她主导这一切,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始。出嫁前,娘曾经说过,一开始会有点痛,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怜惜你,他会设法让你好过些的。

当时,她只觉羞不可抑,哪还听得进什么,可是现在,她真后悔当时没能多理解一点,如今也不至于这般苦恼。

正出神凝思,房门「砰」地一声,以著极惊人的声响被推了开来。

秦云铮吓得弹跳起来,惊魂未定地看著神色阴鸷的朱允尘。

「殿……殿下……」她有些意外,又带点惊喜地唤道。自新婚那夜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踏入他们的房中。

朱允尘可没心思研究她的神情,他夹带著奔腾怒涛逼近她。「秦云铮,如可真有本事啊!才成亲没多久,你就招蜂引蝶,勾三搭四,弄得男人一个个为你神魂颠倒,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殿……殿下,你在说什么?云铮……不懂……」她被他难看的脸色骇住,结巴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懂?你裙下的一干忠臣随便抓都有一把,你会不懂?」

「我……没有,你误会我了……」她好心急,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心中,她会是这么轻浮随便的人。

「那朱玄隶呢?你怎么说?」至今,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都还留在他脑海,戳刺他的心扉,撩高他杀人的欲望。

是什么样的话题,会让她展露又娇又羞的媚态?那醉颜嫣然的模样,是那么令人心神荡漾,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谁信?

「你说──临威王爷?」秦云铮瞪大了眼。「不,我们没什么,他只是……关心我……」

「是啊!关心到你可以向他哭诉我是如何的冷落你,让你受尽委屈!」朱允尘冷冷地讥讽。

「我……我没有……」她心乱地否认。

「没有?那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一步步逼问,灼灼幽瞳攫住她慌乱的眼。

「我……我……」

「说不出来了?」他冷笑。「早知道你是个不堪忍受寂寞的女人,只是我没想到,你竟如此地不知羞耻!」

朱允尘深吸了好几口气,他发现那股沈沈压在胸臆的郁怒依然深刻纠结。「寂寞难耐是吧?好,我成全你!」

话音一落,他狠狠扯过她,粗狂的吻压了下来,夺去她的柔软馨香。

「唔──」被封住了说话能力,秦云铮无助地瞪大惊疑含泪的水眸,唇瓣除了阵阵刺痛,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狂涌的愤恨淹没了理智,朱允尘行止愈见激狂,失控的力道已在她身上抓出道道瘀痕。

柔嫩朱唇在他的摧残下亦渗出了点点血丝,他一把撕开她的前襟,不带怜惜的动作,早已与蹂躏无异。

「不……不要──」她好痛,又好怕,想阻止,却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是向朱玄隶抱怨我让你独守空闺吗?那还矫情什么?既然你这么需要男人,好,由我来满足你,免得你四处招蜂引蝶,你不要脸,我可还想做人!」朱允尘使力将她往床铺一甩,迫人身躯随之覆上。

只要一想到她对著别的男人呢哝软语的娇媚模样,他心中那把狂窜的怒火,直可烧了整座皇宫!

「不是这样的,求求你,冷静下来,别这个样子──」她的人、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此刻的他,早已失去理智,变得好可怕,她不要在这种情形下将自己交给他。

朱允尘反手扣住她推拒的手。「秦云铮,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丈夫,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至于朱玄隶,你少和他勾搭不清!」

像要惩罚她的不合作,他张口往她纤颈一咬,印下清晰的齿樱「我没有和他勾搭不清,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满腹冤屈难以诉之,秦云铮强忍著泪,语含悲切。

「不必!我相信我所看到的,人尽可夫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淫荡!」随著高张的愤懑,完全脱出掌控的力道,在水嫩冰肌上留下粗暴的痕迹,朱允尘以著存心弄疼她的手劲,用力揉捏著浑圆酥胸。

百口亦难辩,秦云铮哑了声,深知多说无益。

人尽可夫──他竟然用了这四个字。

他对她的误解,已这般根深柢固,她还能再说什么?

好深、好浓的悲哀,将她吞噬。

看出他恣意伤人的决心,她放弃了挣扎,默默承受著他言行上的轻悔。

情者自清,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一切,知晓她并不像他所形容的那般无耻。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对不起你。」凄清的嗓音,似有若无地在空气中幽幽荡开,如丝,如缕。

朱允尘明明听到了,却不当一回事,执意地宣泄满腔郁恨。

强势顶开她的腿,不管是否会伤到她,鸷猛欲望不顾一切地长驱直入,当他发现到不对劲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瞪大眼,一瞬间的顿悟,有如巨雷般当头劈下,他浑身僵直,惊痛的眼不敢置信地望向她,对上了她同时滑落的幽幽清泪。

好痛!

秦云铮咬紧唇畔,佣强地不肯喊叫出声,贝齿陷入唇瓣,渗出点点血丝。

这就是娘对她说过,每个女人都必须经历的疼吗?为什么会这么痛?痛得像是身心被撕成了千万碎片,痛得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就因为她没有一个愿意怜惜她的丈夫吗?

是啊!她没有……她有的,只是一个连娶她都勉强的丈夫……不再期望了──她告诉自己。

如果默默承受,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什么都不求了,这样,成了吗?

闭上眼,心,埋入了绝望的无底深渊。

她──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了吗?

狂痛来得太过突然,朱允尘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深深的懊悔与震撼,绞扯著每一根知觉神经。

她──竟然仍是完璧?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朱允尘简直不敢往下想,脑子一片空白,由著身体的本能宣泄欲望,他与她,同样麻木得什么也感觉不到──不敢去接触她一颗又一颗往下坠跌的泪珠,因为每一道泪光,都像是在对他宛如野兽的行为,表达最深的控诉!

无法接受那样的想法,更不愿面对她必然写满怨恨的脸庞,在完整得到宣泄之后,他匆匆退开,甚至没勇气看向她伤痕累累的身躯,像要逃避什么般,心慌意乱地夺门而出。

睁开迷蒙泪眼,一室清冷,是她唯一拥有的。

她,又回到一个人了吗?

第四章

那日之后,朱允尘更加避著秦云铮,大半个月说不上一句话,即使目光偶然接触,也会立刻移开,不愿迎视。

感受到他刻意的疏离,秦云铮暗自伤怀。

她不懂,到底她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讨厌她?她已经什么都依他了呀!如果伤害她,能取得他心灵的平衡,也没有关系,再多的痛,再深的伤害,她都可以忍,为何他还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难道──她真的这么惹人嫌吗?不然他为什么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她以为,她什么都可以看得很淡,可是面对他的冷漠,她发现,她的心是那么痛!

对于他,她没有办法当做不在乎!

她好想问他,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不讨厌她呢?只要能使他开心,真的,她什么事都愿意做,就怕他不肯告诉她……日复一日,愈来愈浓的悲伤缠绕心头,憔悴了心,憔悴了红颜,欢容不再的脸庞,萦绕著浅浅轻愁──秦云铮身体的伤,已日渐淡去,然而心灵的伤,谁来抚平?

幽幽叹息了声,她撑起略感不适的身子,亲自冲了杯参茶,前往乾坤殿向皇上请安。

这些日子,听说皇上日理万机,格外繁忙,千万别累坏了身子才好。

也许,就是因为她这股善体人意、灵慧冰心的特质,所以,才会令皇上格外疼惜这名儿媳吧!

穿过长长的宫廊,殿前守卫见著了她,皆纷纷行礼恭迎。秦云铮是皇上唯一钦准观见可免去通报、自由来去深宫的人,其荣宠程度可见一斑。

「臣媳参见父皇。」秦云铮站在殿外,盈盈跪安。

皇上由案版中抬首,一见是她,连忙道:「秋儿,快进来。」

秋儿,是她的小名,以往只有父母会这般唤她,如今多了皇上,听来格外亲切温馨。

「父皇,臣媳替您冲了杯参茶,还有几碟小点心,您尝尝合不合胃口。」因为这阵子,皇上总是没什么胃口,三餐吃得少,她担心这样下去会弄坏了身子,所以总会不定时的送来几道爽口的小点心。

皇上露出罕见的笑。

这秋儿就是这么地蕙质兰心,难怪深得他的喜爱。

「合、合、合!朕灵巧聪慧的儿媳所准备的,哪有不合胃口的道理。」

「父皇谬赞了。」秦云铮轻浅地微笑,动手收拾桌面上的奏摺,摆上成碟的点心。

皇上端起参茶辍饮,一面打量著她。

他看得出来,这段日子,她并不快乐,即使是笑,眉眼之间的愁绪也不曾稍解。

若真要细算,似乎,是从嫁给允尘开始──他一直在等地主动说出口,没想到,她却什么事都往心里藏,即使受了委屈也不说,这样的女孩,怎么不教人心疼呢?

「允尘亏待了你,是不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皇上问了出口。

小手轻轻一颤,秦云铮力持镇定地摆上最后一碟点心,退开一步,然后才低眉敛眼地经道:「父皇多心了,殿下待臣媳极好。」

「那侍候你的宫女怎么会说允尘从未留宿新房?」

她轻咬下唇,忍住深浓的难堪。「殿下他……身为一国储君,有太多事要性,这只是一件小事,父皇毋需挂心。」

「是吗?」只是小事?那她为何一日比一日更为悲愁?「你心里真的没有任何委屈?」

「没有。」就算有,也只能放在心灵深处。

「不管怎么说,允尘总是太忽视你了。」

何止忽视,他根本就忘了有她这个人。

她悲涩地一笑,有苦难言。

皇上一双犀利的锐眼瞅住她,没遗漏她任何一分细微的情绪变化。他是何其敏锐的人,岂会让她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便打发掉。

「秋儿,你老实说,允尘是不是嫌弃你?」

秦云铮一愕,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父皇,您……」

「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允尘这孩子的性子太极端,他会善待你的可能性并不高。」

一开始,他坚决反对让允尘娶秦云铮,其实是怕允尘毁了云铮,虽然每个人都误以为他是对二十多年前的事耿耿于怀……而,事情的发展,却也如他所料。允尘的仇恨心太重了,尤其他所面对的,是他憎恨之人的前妻,云铮会有什么样的待遇,根本是可想而知的。

这一点,他不是没想过,但是玄隶一再说服他相信,这两人必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佳偶,再没有人比允尘更适合云铮了,再说,允尘沧桑的心,极需云铮似水般的柔情抚慰……也许,是这番话触动了他的心弦吧!对允尘,他不是没有愧疚,这些年,错待了他,他也清楚,只是,高傲的自尊不容许他拉下脸来,这才僵持了好些年。

不可否认,这桩婚姻背后,他其实存有些许的私心,想赢回这个他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儿子、想好好补偿他,所以,云铮成了他们父子的牺牲品。他想藉由云铮赢回失去的父子温情,而允尘想藉由云铮报复……如今,看著她一日日消沈,他开始怀疑,当初强行促成这段婚姻,是不是错了?他与玄隶都太过乐观,允尘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怨与限,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消弭的,柔弱如云铮,真能办得到吗?

「要父皇替你作主吗?」随著涌上心头的歉意,他问了出口。

她已让允淮误了一回,千万别再让允尘误她第二回呀!否则,荏弱如她,必定会活不下去的。

「不──」秦云铮赶忙道,因为过于心急,本就不适的脑子一阵昏沈,闷痛感袭上心头,她连连咳了好几声,脸色微微泛白。

「秋儿,你生病了是不是?朕去传御医──」皇上说著就要往外走。

「父皇!」秦云铮及时喊道。「不用了,臣媳没事。」

「脸色这么差,还说没事!」

「真的不要紧,多谢父皇关心。」

皇上神情凝重地柠起了眉。「允尘呢?就连你生了病,他还是不闻不问?」

「这点小事,不须惊动他──」

「等到卧病在床就来不及了!」皇上旋即不悦地地打断。「他根本就不把你当一回事,这算什么丈夫!」

一语刺入她最深的痛处,秦云铮黯然神伤。

说什么不介意。傻秋儿呀,她根本是在强颜欢笑,一颗心其实早已被伤透,却还在极力维护著那个无情待她的男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温柔、这么善良呢?这些都像极了他记忆中那名婉约佳人……◎◎◎对于皇上突然传唤他,朱允尘有著淡淡的讶异。

除了政事,他们无话可说,不过,近来应该没什么重要到必须唤他前来商议的大事才对。

黎民百姓的生计,他不会拿来开玩笑,但是在这之外,不定期的动点小手脚,弄出大小不一的事件来看他皇帝老子气极攻心,却又拿他莫可奈何的模样,会令他感到痛快。

他就是不让他好过,有本事他废了他呀!

废太子是何等大事,足以动摇国之根本,尤其是先后连废两名太子!而他这名太子册立至今,甚至还不满三个月,他若不怕建立多年的威信成为笑话一则,他这个「孽子」

绝对没意见!

换句话说,他根本是吃定了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连皇后、太子,都曾眼也不眨的废掉,真惹火了他,也难保他做=〃bt出来,反正他对这个冷血的男人早就没什么期望了。

老天!这个缺乏情感的冷血动物,该不会连容忍度都小得让人失望吧?

还是──他能假设他这父亲大人是良心发现,在晚了二十年之后的今天,才打算和他培养父子亲情?

他嘲讽地冷笑。

不论如何,他朱允尘等著接招便是。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想与他谈的,会是这一件事──「允尘,你多久没见到云铮了?」皇上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一开口便单刀直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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