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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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诱宠- 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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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大概刚刚上高中,很长一段时间爸爸都没有拿钱回家,我很生气和他吵了嘴,说了很伤害他的话,他红着眼睛出去了,再没有回家,家里到后来一点钱都没有了,妈妈连菜都吃不上,我只好到处找他,终于打听到他在一家工地上;

我记得那是大冬天,我用中午休息的时间跑着去工地找他,在工地那冷风嗖嗖的窝棚门口,我看到里边做工的人横七竖八地或坐或躺,我问了一下,没有找着他;

有人给我说,他在外边忙碌,工地似乎是施工不久,楼房才建起一层多高,在机器的轰鸣声里,我看到他正站在截取钢筋的火花四溅的机器前边,伸手按着那正在截断的粗钢筋的一端,看得出,他做得很辛苦,大冷天里竟然一脸的汗水;

他一直都是个体面的人,即便经常混迹赌场,偶尔喝得醉醺醺的,却一直都不屑出力的人,可是,那一刻,他一身狼狈的模样,胡子拉碴地咬着牙齿做他并不擅长的体力活儿;

有人高声问我做什么,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神色复杂得让我描述不出来,总之,那一刻我哭了,无论我对他有多少的怨言,看到他如此辛苦的赚钱,我都无法再怨恨他;

他高声地吆喝着让人关了机器,站在那里松了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尘,自豪地对一边的工友介绍:

‘这是我家上重点高中的女儿,早晚都是飞出鸡窝的金凤凰’!

有人就羡慕地问他我上高几了,他大声地历数我中招考试的成绩,期中考试的成绩,那些我都未必记住的数字,他竟然记得一清二楚,他说话时候那欣慰又幸福的笑,让我觉得十分惭愧;

我说,爸爸,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活儿;

他丝毫不以为意地说,没有手艺就只好出力气,让我等着,他先去领了这几天的工钱;

接过那两张薄薄的一百元钞票,我拉着他死活让他回家,他无奈地让我放心,我退给他一百元,让他给工头送点礼,说他会炒得一手好菜,或许可以帮忙在工地上做饭;

他拒绝了,说什么工种都必须干满一个月才行;

后来他就是靠着在工地做饭过了两年,我到高三的时候,那个工地完工了,他一时找不到活干,就在家闲着,我一直以为他是懒散的手痒,才又去赌场里赌博的,谁知道他是因为我妈妈的病临近最后的手术期,他却拿不出那一大笔钱来,只好借酒浇愁;

所幸后来借到了一笔钱,妈妈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恢复得很好,一家人的日子才有了盼头;

如今想来,当初认为地狱都不如的日子,现在想来却充满了同甘共苦的甜蜜和幸福;

后来因为我的任性,才让好好的一家三口,到了今天这样天各一方的境地,爸爸不愿意出国,我的身份短时间也不可能回国,看到你们我就会想起他来,痛苦懊悔得不得了;

说了这么多,是想请你们原谅,我真的无法喊其他的人——爸爸;

我喊不出来,明天我可能对黄先生很亲密,但是我真的不会喊爸爸,做戏我都无法用这样称呼,请您不要介意——因为那会让我生出愧疚之心,会觉得自己背叛了那个虽然一无所有,虽然打过我骂过我的爸爸,我很想他,更多的是感激他即便在那样艰难的时光里,用他的方式,让我长成一个乐观积极充满希望的人。”

桑红泪眼婆娑地望着欧阳清柏,那视线里的含义他当然明白,她在告诉他,她真的无法喊他父亲,因为那个陪着她成长的男人是无可替代的。

原来他以为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他曾经爱着的女人,他不知道存在着的女儿,这些年是这样走过来的,他心疼不已地拉住桑红的手,安慰道:

“傻丫头,哭什么啊,你做得对,不用有愧疚之心的,就像你说的,咱们三个之间就这样,偶尔联络,告知安好,珍惜着这预料之外的缘分好了,我很满足,很满足。”

黄博中有些感慨,他看桑红终于破涕为笑,不由好奇道:“你说你那个我们从未谋面的爸爸打过你骂过你?是真的吗?”

桑红想到小时候那些可笑的念头不由道:“也不是经常的,只有在我不听话的时候,或者说话难听的时候,他就会打我,追着打,鸡飞狗跳的;

呵呵,小时候我的身手就不是一般的灵敏,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在他打我的时候成功地反击他一次,额——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

黄博中有些匪夷所思地瞪了眼:“你曾经那么叛逆?”

欧阳清柏脸上倒是露出了哭笑不得的好奇的笑容:“你——曾经——反击过吗?”

桑红马上就想到妈妈做手术之前,自己那晚和秦洛水打牌赢钱的事情,老爸那晚等着她回家,逼问她赌博必胜的诀窍,她说了他不信,气得动手打她,她那晚很爽快地顺势反击了一次。

“真的有?”欧阳清柏一看就知道那反应估计是有过。

她有些尴尬的咧咧嘴:“额——我当时都高三了,只是用那种方式告诉他,我长大了,有羞耻心和自尊了,不要再动不动就想打我的方式来对付我;

说实话,那滋味并没有胜利的喜悦,而且因为羞愧和害怕,我第二天凌晨起得很早,破天荒地竟然发现高三的同学都在上早自习;

哎呀,现在想来真是恍如隔世啊!”

桑红觉得那些远去的时光竟然清晰地如在眼前了。

“有没有反击失败,又会挨打得更厉害的时候?”欧阳清柏关切万分,他从听到桑红说曾经挨打,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这个可爱鬼精灵的丫头,怎么能动手打?一般男人瞪眼睛吓一吓也是不会舍得的吧!

桑红收了有些黯然的回忆,得意一笑:“怎么可能!我九岁的时候就去市内的健身房帮忙打杂,向各种各样的师父学习打架闪躲逃跑的能耐;

一般都是,他一有打我意图,我都会敏捷地躲过去,然后跑出家门,尖叫着爸爸打我了之类的话,嘿嘿,一栋楼的人都会出来声讨他,气得他牙根发痒;

其实我现在琢磨着,他一定不是真心要打我,不然那力量对比太过悬殊,我再敏捷他也会打惨我,那拳头什么的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举着吓唬我的;

不过这倒是逼着我练就了一番好身手,从小在小区、街道、学校,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惹我的。”

桑红当然明白欧阳清柏那微妙的心理,说着看他脸色有些变化,连忙就给他宽心,解释桑大伟那并不是虐待。

欧阳清柏和黄博中对视一眼,那眼神真的是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丫头竟然能因此而练就好身手,真是可笑可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棍棒之下出孝子?女孩子也能这样养着,可惜啊,我对女儿是骄纵过度了。”

黄博中叹息着,他的骄宠害了女儿,他和桑红的爸爸都是一样的人,但是桑红的爸爸没有那么多的能量,就把女儿培养成一个能吃苦耐劳的人,让她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活下去,而自己一直都掩饰着生活的真相,这才让他的女儿有着不切实际的梦想,最终有了那样的结局。

欧阳清柏也在想,桑红如果自小就生活在他身边,他可能会把她调教成一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但性格绝对不会这样讨人喜欢,也断然不可能有今天的坚强聪慧和做事果敢的风范。

“酒喝完了吗,我让人再给你们送一壶来?”

林青燃从父亲的院子回来,站在竹林边上,高声问道。

桑红吐吐舌头站起身:“我妈回来了,呵呵,我要去休息了,我去给你们再端一壶酒好了。”

欧阳清柏摆摆手,扬声道:“不用了,多谢,你早点休息吧,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林青燃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下,就回房了。

回到楼内,直奔桑红的房间,没有找到她,当即就气恼地拿出手机问她在哪里,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桑红坐在那里,听到手机铃声,就知道妈妈在喊自己了,当即抱歉地笑笑,接了手机,说自己在陪着欧阳先生和黄先生说点事情,一会儿就回去,让她先睡。

“这丫头,刚刚我问话都不应一声,真是。”

林青燃知道桑红在说重要的事情,也不再打岔催促,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视线落在手里那个精致的红木首饰盒上。

她有些无力地往桑红的床边坐了,把那首饰盒拿起来,神色就有些悲戚了,这盒子她很熟悉,里边盛放着母亲结婚时从娘家带来的贵重首饰。

刚刚一大家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林玄玉把这个首饰盒送给她,林青燃正要开口拒绝,只听林玄玉说:

“你妈妈以前的首饰,她大去之前,已经把那些东西都分到你们的名下了,这一件,是她特地给你留的,让我务必要找到你,亲手那它交给你;

活着没有能见到你,这是你妈妈最难过的一件事了,今天当着你们兄妹的面上交给你,算是完成了她的一桩心愿。”

爱之求索 389章 宴会一

林青燃捧着那个首饰盒手指依然发颤,因为自己当年的出格之举,致使母亲抱憾而去,更让她羞愧不已的是,她连一天都没有陪侍床前给她端茶递水,尽过一次做女儿的义务。

不养儿不知道父母恩,等她能够体会这种悲凉恩情的时候,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弥补的机会。

可怜天下父母心,林青燃喉头哽咽——妈妈——妈妈——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用母亲那般深沉的思虑为她着想,再没有那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依恋。

她淌着泪水,轻轻地打开首饰盒的盖子,夺目的金色照亮了她的眼睛,只见那红色的丝绸衬底上,是一条做工精致复杂的一指宽的黄金项链,最下边带着表示王妃品级的硕大飞凤黄金嵌玉坠子,富丽逼人。

这项链据说是母亲的外婆给她的陪嫁,说是宫内专门赐给王妃大婚的头脸首饰中的一件,也是那一套里最珍贵华丽的一件。

妈妈竟然把这件最好的连她自己都不曾舍得戴的项链专门留给了她。

林青燃不由陷入回忆之中……

听着妈妈挂断手机,桑红松了一口气,又和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黄博中就先行离开了。

凉亭内只剩下欧阳清柏和桑红坐着。

“红红,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那天你舅舅给我联络,我问过,他说你打算在这里继续读书,是吗?”欧阳清柏最关切的当然是桑红未来的人生走向。

“舅舅这样对你说的?”

桑红一脸懊恼不已的神色,她真不知道当初慎重的考虑之后做出的选择,到现在听着怎么这样的荒诞不经。

是啊,当初她万念俱灰,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只想着如何疗伤,让自己尽快地融入一种节奏紧张充满竞争的环境里,让自己不因为悲伤而丧失正常的成长学习机会,上大学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惜,她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她的宝宝健健康康地活着,那个她以为杳无音信的家伙,也一直都在苦苦地想着她、等着她,哎哎哎,想必舅舅已经在努力地为她所上的大学奔波着吧。

欧阳清柏挑眉:“不是你的意思吗?”

桑红无奈地抬头望望天空,手指挠挠短发,或许上大学也不错,至少能够名正言顺地离开到处都是关切目光的林家,也能轻松坦然地陪着宝宝和宋书煜一起生活。

虽然她知道这样依然是鸵鸟的做法,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惹任何一个人亲人为自己担心了,那种关切让她愧疚不已,有些不堪重负了。

她呵呵干笑一声:“额——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述!目前看来——我是这样打算的。”

欧阳清柏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神色,认真地说:“红红,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商量,我会帮着你拿主意的。”

桑红的眼角润润的,她吸吸鼻子,轻声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我又和宋书煜重新走到——走到了一起,你觉得——你觉得我们家的人会重新接纳他吗?”

“什么?宋书煜?”

欧阳清柏觉得背脊一凉,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林汗青不是说来一次打一次吗,看着丫头的模样,难不成这两个人已经又走到了一起?

这——这真是孽缘啊!

桑红躲着欧阳清柏审视的神色,小声嗫嚅道:“我——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嘿嘿,假设的——而已。”

她再次因为说谎结巴起来。

欧阳清柏细细打量着她那小女儿一般羞涩愧悔的神色,眸子里却分明有一股遮掩都遮掩不住的明朗生机,他的心底一软,那个宋书煜在她的心里真的这般重要吗?

不由神色黯然道:

“估计会有点难度,不过你已经成年了,这毕竟是你的事情,只要你考虑好了,我想最后——大家依然是会尊重你的意思的;

不过,你觉得你们真的适合一起生活吗?还是——他——一直死缠不放,你为了不连累亲人,才委屈自己的?”

他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当然都是从最坏的方面去想的,他当然记得桑红刚刚苏醒之后的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为什么能这么快就又重蹈覆辙呢?

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带着笑容飞奔向悬崖一样,他惊惶又无措,不过,如果宋书煜真的用什么手段来胁迫她,那他也不是好惹的。

桑红听了这话,有一瞬间的惊愕,旋即小声地解释:“不是你想象的模样,是——是另有隐情的,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无法说出口。”

“你可以完全地信任我,完全地——你明白我的意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发生过来,就是事实,既然是事实,客观的说出来就行了。”

欧阳清柏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她就此打住,那可要让他担忧死了。

桑红觉得积压在心底的压力实在是让她无法承受了,而且聚会之后,宋书煜就要和她一起面对婚事,到时候她退无可退,可是,有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受羞辱。

她紧张地咽咽因为紧张而倍觉干涩的喉咙:“既然——你如此说,我就厚颜说出这让人无地自容的事情了。”

欧阳清柏听出她喉头的紧张感,心头掠过一丝阴云,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等着她开口。

桑红张张嘴巴,说不出口,终于又闭上了,如是再三,终于,她的心一横,说出了口:

“我们有了孩子,我喜欢孩子,所以,我想和他们在一起。”

欧阳清柏听得很清晰,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嗡地发蒙,这个宋书煜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明明知道她流产的时间才多久,她伤成那模样,这才恢复了多久,他竟然敢——竟然敢——一瞬间,他的脸色阴沉至极。

他觉得心疼又愤怒,不由道:“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的身体——”他说不下去了,脸色都变得有些惨淡了,这父亲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

桑红听了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再看看他那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又怀孕了?

啊啊啊——真是太太太让她无地自容了,她很想捂着脸一走了之,可是话说到这份儿上,她必须坐下去,把新误会给解除了,不过谁知道这个关心她的人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当即只好强颜欢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是那样的,我的身体很好,没事——我——唉——我是说——我们的宝宝已经——已经出生了,可爱聪明极了。”

欧阳清柏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使唤了,再复杂的编成在他的大脑里都是小菜一碟,可是,这丫头这一番话却让他如陷入云里雾里。

他把她的话又仔细地想了一遍,弄不清她的话是什么逻辑——他们有了孩子,已经出生了,还可爱聪明极了——什么样的技术手段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她一个亲生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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