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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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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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情,更有落井下石。

这么好的机会,就被这样一个女儿给搞砸了。

白景亭恼怒于白瑾瑜不听劝告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再这样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白瑾瑜被禁足。他作为外臣也没有去东宫找人的可能,便使了些关系。让人递了封信给白瑾瑜。

信上不乏严厉的责备,但更多是却是让白瑾瑜小心欧阳芊,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让白瑾瑜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消停些时日,其它的日后再做打算。

快要被逼疯的白瑾瑜半分听不进去,看完了信,直接狠狠的揉成了一团,丢了出去。

……

咸丰帝唤了卢治过来。

屏退了宫人们,父子二人说起了家常。

“这是你皇祖母的意思?”咸丰帝看着卢治问道。

“绝大部分,是儿臣自己的意思。”卢治回道。

斜倚在铺着织金毯的罗汉床上的咸丰帝动了动身子,目光看向远处的烛台,眯了眯眼睛道:“你皇祖母时日无多,如此也算了却她一桩心愿。可是那欧阳芊,却是过分聪明了些,不知是好是坏。”

“儿臣明白。”卢治的声音显得有些悠远,“只是白氏朽木难雕。”

咸丰帝笑了笑。

“可你宫里,是该给朕添几个孙子了。到时,也好给朕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的。”咸丰帝开玩笑一样。

饶是不苟言笑的卢治,脸上也泛了些笑意,气氛一时轻松起来。

“前些日子朕去行宫的路上,倒是给你选了一位合眼的。”咸丰帝竟早有打算。

“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改日朕让皇后请进宫来,给你瞧瞧。”

卢治应了句“是”。

接下来,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咸丰帝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两张罗汉床之间的檀木小几。

“那白氏,你便随她去吧。”咸丰帝忽然道。

卢治听懂这话里的意思,心中微起了一丝波澜。

许多事情,他认为自己足够狠心,可他的父皇,却总会让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白老国公,去了也有些时间了,两年多了吧。”咸丰帝的口气隐带了一丝追忆。

“是。”

“既是如此,白家的势力……该收的。便收一收吧。”

“是。”

咸丰帝望着忽闪了两下的烛光,似乎出了神。

眼前,忽然闪过白世锦那张坚韧固执的脸庞。

白卿。休要怪朕,不是朕没给过你白家机会……可有些东西,譬如权力,该放则放,才能有新的生路。朕这么做,也是想给白家留一条生路。



城外雁回山上的一处略显老旧的庄子里,传出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山上虽是较城中凉爽一些。但还是叫旧疾缠身的白福几乎熬不过去。

身形痀偻的他拄着拐杖,艰难的朝院外走去。

院子外。有几个十多岁的孩子在摘果子。

“小孩……”白福对他们招了招手,声音苍老而嘶哑。

他递了块碎银子过去,道:“去城里给爷爷送个口信儿,这银子就给你们买糖吃。”

有钱拿。孩子们自然高兴的答应下来。

时至晌午,落银呆在纪海房中叙话。

“我听弟妹说了,她怀虫虫的时候可没怎么害喜!哪里像我,一天天的呕。”纪海现在是三句话不离她的肚子。

这几日,她在为自己害喜害的太严重而担忧着。

毕竟自己属于大龄产妇了,便不由地愈发上心。

“人跟人哪儿能都一样啊,你就只管安心养胎,别成日胡思乱想的。”落银边拿钳子给纪海剥核桃边道。

纪海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肖肖走了进来。

“小姐,外头来了几个小孩儿。说有人让他们带口信给您!”

“那你快去瞧瞧吧。”纪海看向落银道。

落银点头,将剥好的核桃仁儿放到纪海面前的银盘里,拍了拍手上的屑。走了出去。

待至门外,听了几个孩子的话,落银又赏了些碎银。

孩子们多得了一份儿,便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的走了。

落银望了望正烈的日头,有些犹豫。

但想到白福找自己肯定有事,还是咬咬牙找来车夫。朝着雁回山去了。

待落银见到白福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一个月前来看他的时候。精神还算不错的,怎么一个月下来,身子就忽然不济到这种程度了?

“待会儿我让人请个大夫过来,再找个人来伺候着。”落银看着白福苍老的模样,皱眉道。

毕竟是白世锦身边衷心了一辈子的老仆,白家没有这个心思管他,她既然知道,就不能不理。

“表姑娘的好意老奴心领了,但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也就这几日可活了。”白福说完,便又是一阵咳嗽。

这庄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看守着,白世锦走后他被况氏打发到这里等死,每隔一月才有人上山给他送些吃食和日需,且还每每被克扣许多。

这两年,若非是表姑娘还惦记着他,时不时的让人给送些东西过来,只怕他早就饿死在这山上了。

“麻烦不麻烦的,这个您就别管了。”落银下定了主意要找个人上山照顾白福。

这股子固执劲儿,真真是像极了老爷生前……想必这也是老爷如此疼爱表姑娘的原因所在。

白福只笑着摇头,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径直进入了正题,说道:“这次老奴让表姑娘过来,是要把这把钥匙交给表姑娘您……”

说着,便掏出了一把铜钥匙来。

落银接过,有些不明所以。

“是老爷留给表姑娘的。”白福虚弱的解释道,“原本老爷交待我,说要在表姑娘成亲的时候拿出来,权当是给表小姐添一份嫁妆……咳咳,咳……可是我这副身子实在撑不住了,怕是等不到表姑娘出嫁了,就只能先交到表姑娘您的手里了。”

“外祖父……”一提到白世锦,落银的脸色便黯了黯。

“东西就在这雁回山上的另一座庄子上,庄子是老爷早年用表姑娘的名义置办的,由信得过的下人看着……但这些东西只老奴一人知晓,现下都放在地下室里,这便是唯一的一把钥匙。”

正文、418:夜袭

“表姑娘可要去看看,老奴带您过去。”白福看向落银,说着便要站起身子来。

落银笑着摇摇头,边示意他坐下,道:“福伯你身子不好就歇着吧,外头太阳太大。来日方长,又不急于这一时。”

白世锦既然说是要给她添妆用的,那就等成亲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整整一个月下来,白瑾瑜终于被解了禁足。

这一整月,她觉得自己快没了半条命。

这一辈子都未曾如此难受过。

她打算回白国公府一趟,一来是这些日子真的在东宫里憋的怕了,急于出去走走,二来是想找白景亭商量商量,现在她是真的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因为听蓝灵说,卢治特意加派了人手守在玉临院,显然是在防她对欧阳芊不利。

她决不能让欧阳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这句话,白瑾瑜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不止一万遍。

被伺候着洗漱后,对镜梳妆之时,她忽然惊叫了一声。

“天呐!我的脸怎么会难看成这个样子!”她摩挲自己似乎粗糙了不少的脸颊,又望着镜中蜡黄萎靡、且还冒了几颗痘的自己,险些忍不住要趴在梳妆台上哭出声来。

她最注重的就是这张脸了。

“太子妃别急……”蓝灵出言安慰道:“应当是您这些日子没歇好,所以气色变差了。调养几日便能恢复过来了。”

这一月来,白瑾瑜只要一想到欧阳芊肚子里的那块肉,便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加上心情浮躁糟糕的缘故,自然而然的就全显示在了脸上。

“我这样要怎么见人!怪不得殿下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了!”白瑾瑜带上了哭腔。

蓝灵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的好像以前太子殿下盯着您看不放似得……蓝灵掩去无语的表情,询问道:“不然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给您开几服药调一调身子?”

“干嘛找太医呀。”一名宫女插话道:“那药又苦熬起来又麻烦,且见效又慢。倒不如去叶记茶楼买一壶茉莉花茶回来,既能安神又能调养身子。各个宫里的娘娘私下都靠喝这个驻颜呢!”

蓝灵闻听吓了一跳,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宫女闭嘴。

在白瑾瑜面前提叶家的花茶。这不是作死吗?

她可没敢忘却,她那次私自给白瑾瑜泡了杯菊花茶,白瑾瑜恼成什么样子。险些没要了她的小命!

宫女不明所以,但见蓝灵如此表情。却也只好噤声。

令蓝灵吃惊的是,这次白瑾瑜竟然是没有发作。

只是略显不悦的皱了眉,然后不屑地道:“真有那么神奇,光是吃茶就能让人变得好看?”

宫女见白瑾瑜问话,立即又有了兴头儿,点头如捣蒜道:“前些日子奴婢听皇后宫里的宫女说,皇后娘娘也在吃着呢,怪不得奴婢见皇后娘娘的气色好了那么多。若是没效果,想必也不会卖的这样好了。”

白瑾瑜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然而目光扫到镜中的那个自己。当即就出声道:“那立马儿去给本宫买一罐子回来!”

如果连这张脸都变丑了,她真的就要彻底失去殿下的心了!

也管不得这茶是不是叶落银她制的了。只要能让她的脸调养过来,管她呢!

宫女应下。刚欲下去吩咐人去采买,却又听白瑾瑜叫住了她——“慢着!”

“太子妃还有什么吩咐吗?”

“换便装去,莫要让叶记茶楼里的人知道是东宫里的人要买的。”白瑾瑜交待道,说罢抿紧了唇。

蓝灵垂下头去,暗暗翻了记白眼。

宫女愣了愣,而后神色疑惑的答应下来。遂出了内室去。



“小姐又在给睿郡王爷写信呢?”

肖肖不知何时端了一盘切好的时令水果走了进来,吓了正埋头于书桌后专心致志写信的落银一大跳。

落银瞥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来继续写着,边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就是给他写的?”

“嘿嘿……”肖肖将果盘送到落银跟前,笑了两声道:“因为小姐只有在给睿郡王爷写信的时候,才会这样笑眯眯的。”

落银听罢,方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在笑。

没出息,这有什么好值得笑的!不过是写封信!

落银暗骂了自己一句,忙地换就了一副无感的表情。

之前因为荣寅不给自己回信的缘故,她是生了好一阵气,便也赌气的不再给他写信。

但自从上次他被围困之后,她便重新拾起了笔,且从之前的一月一次,变成了现在的半月一次。

她想过了,荣寅之所以不贵她回信,大抵是因为觉得天天不是打仗就是吃睡,委实没什么好写的。亦或是因为太忙,再或者是,营中很难见到纸笔之类的东西。总而言之怎样都好,她只要知道他不是刻意不给自己回信便够了。

而她则不一样了,她有许多事情可讲,比如虫虫进了国学院,比如纪海有喜了,再比如又开了几间新铺子,偶尔也会将她所得知的宫中情形和值得一提的大事跟他说一说。

她手上这封信还未来得及送出去,两月前的一封信,却是刚刚抵达到荣寅的手中。

“主子,是叶姑娘来的信吧?”正充当着沏茶丫鬟的万青问道。

荣寅一抬眉,看向他问道:“你如何得知的?”

万青瞬间被肖肖附体一般,傻笑了两声,然后道:“因为您只有在看叶姑娘的信的时候,才会笑的这么开心。”

荣寅却没将笑意掩去,反而更深了几分。

将这封信看了足足三遍整,荣寅才小心的收进怀中贴身放好,而后换就一脸办正事的表情,问道:“程思谣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还在漳州呢,一步也没动,说就等着主子您的指示。还听说一名姓秦的副将,因为沉不住气带兵出营,被程思谣当场被处死了。现下营中上下,除了吃就是睡,实在闲不住了就去城里帮一帮老百姓干些活,倒是在漳州城里博了个好名声……”万青想到程思谣那边过来的传信人,说这番话之时那一脸的可怜相,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荣寅微一挑眉,轻笑道:“他这回倒是真的明白了。”

倒不是他存心晾着程思谣。

什么争功不争功的,他根本不在意,多个人多份力,早些将青国打下来,他也好早些回去见落银。

可这一切都是卢治的意思。

只是,好大喜功的名头便得由他来担。

但说到底,这些虚名,他皆是不在乎的。

“也别让他们耗着了,哪里有那么多粮草给他们耗,明日传我的话过去,让程思谣带兵去西面虞城。”

万青愣了愣。

虞城、包括再往西的几座城,都属于特困地区,根本没有什么精兵把守。

让程思谣过去,这不是等于把功劳往他怀里塞吗?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自己有着这么一位大方到任性的主子……

万青在心里咕哝的同时,又听荣寅吩咐道:“去点一千精兵,入夜后随我前去乌凉山围剿沈歧。”

他们现在所在的贵城,便是刚从沈歧手中打下来的,但是不慎让沈歧给逃走了,据探子回报,现沈歧一干人等正藏身在乌凉山。

“主子……”万青听罢劝道,“俗话说的好穷寇莫追。沈歧手下仅余百人,已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荣寅摇头道:“此人诡计多端,若是让他逃去乌凉城中跟城中首领汇合,届时只怕就麻烦了。必须要及早将此人斩草除根,方能杜绝后患。”

万青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道:“那让属下带人前去就是,主子不必亲自动身。”

左右不过百人,且多是受了伤了,实在没必要让荣寅亲自过去。

“早就听闻沈歧大名,传闻乃是一位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的良将,此次一战便足见名不虚传。然这半月里三次交战,我皆未能同其交手,颇以为憾。”荣寅扬唇一笑,浓黑的眉目间英气顿生,“今夜我便亲自去会一会他。”

万青听了,只得应下。

入夜之后的乌凉山漆黑不见五指。

泼墨般的天空别说月亮,就是一颗星子也不肯露出踪影。

四处只有秋风吹动草木之声和乌鸦倦怠的叫声。偶尔有孤狼的嚎叫声响起,更为这座大山添了几分萧条与诡异。

若非消息可靠,实在无法相信此刻这山中,竟是藏匿着一百多号人。

乌凉山山势独特,山间一条仅容二人并行的崎岖小道,两侧都是耸立的乱石高山,便造就了峡谷般的地形。

山顶之上,丛生的杂草要赶上一个人那么高。随着夜风的鼓动,朝着同一个方向倒去,犹如奔走的河流。

枯黄的草木遮掩后,一双夜鹰般犀利敏锐的眼睛,紧紧的锁在贵城的方向。

一炷香的时间无声无息的过去。

远处的火光,从若隐若现渐渐地变成黄豆粒大小。

“果然来了。”男子眼中寒光尽显,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夜我必叫你们有来无回,这乌凉山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

正文、419:”未亡人”

入秋后的清早,一日比一日要凉了。

近来因为建安侯府的大姑娘云月被钦定为了太子侧妃之后,在京中倍受瞩目的建安侯府,此刻却是乱作了一锅粥。

早朝回来的建安侯,带回了一个不能再坏的消息。

千里加急被送至京中的消息上说,整十日前,荣家军主帅睿郡王,携一千精兵深入乌凉山欲剿灭败退的敌军,却反遭了敌军埋伏,全军覆没。

据说敌军先以自高山上滚下巨石来打乱荣家军阵脚,士兵们四处躲避之际,山谷中的杂草忽被点燃,山谷前后的出口,皆被堵死,火势猛烈飞窜,整个乌凉山成了一座火海。

秋日里的枯草,一点便着,再有山风为媒介,火势滔天。

而荣家军一千人马,包括荣寅在内,皆被困死在了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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