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绝代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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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绝代商女-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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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槿安眼睛通红,气死了,她牟足了劲,大吸一口气,“啊啊啊——”细弱的胳膊骨头分明,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看来,她是动真格的了。

那货倒轻松,竟靠在墙上乘起了凉。

“哼!陈晟祥,算你狠!等我把这块石头搬起来,你就吃屎去吧。”

精神的力量真的是无穷的,生理学的知识告诉我们,人在情急之下会产生大量的肾上腺素,如果符合天时地利人和,这个东东有可能会激发我们无穷的潜力。

那么大块石头,槿安竟然抱起来了,她咬着牙关,大叫:“看——见——没——有!你才是草包!”说着,把那石头一步步挪到了车上。

槿安刚想跟陈晟祥好好算算账,却被他一把拉住,站在车子的一端,石头由于重力正在往另一端滚,待它滚到最边上时,陈晟祥大喊一声:“跳!”

槿安潜意识里跟着弹跳起来,几秒钟之后,两个人落下来,踩在车上,另一头的石头像个铁球一样腾空而起,槿安张大嘴巴看着那个球,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石头咣当一声响,她和陈晟祥两人就飞到了空中。

“啊啊啊——草包!看你出的什么鬼主意!这下,不被逮住打死,也要被摔成肉饼了——”槿安哇哇大叫。

两人像两颗轻盈盈的弹珠一样,蹦到了围墙外面。

“砰!”一个硬物落地的声音,是槿安。

她还没来得及喊疼,就看见空中有一团黑色物体坠下来,瞳孔放大,嘴巴张开,“砰!”

“咳咳——陈——晟——祥,我前辈子欠你的——”

陈晟祥好几天都吃不饱饭,身子瘦弱的像个猴子,两人同时被抛向空中,轻的那个自然飞的高一些,落下的也就晚了那么几秒,正是那几秒,差点没把槿安的小肠肠压出来。

“叫什么冤!还不快跑!”陈晟祥迅速弹起,拉着槿安的手向码头跑去。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用可以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成绩抵达了码头。

槿安从怀里把那二百两银票逃出来,递给陈晟祥,喘着粗气说,“姑奶奶,哦不,姑爷爷,这是您的盘缠,一路走好——”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陈晟祥拦住,“你就要这样走吗?”

槿安回头,欣然一笑,“算你还有点良心,怎么?察觉到我的好了,是不是觉得临走之前应该给我这个大恩人下个跪磕个头啥的?”

陈晟祥修长的指尖滑过鼻头,眼睛闪过一丝轻蔑,从喉咙眼里冒出一句欠扁的话,“怎么只有二百两?赎身的钱呢?”

嗤嗤嗤!

火苗窜起的声音!

槿安小脸通红,腮帮子鼓鼓的,眼里能溢出火来,双手叉腰,步步逼近陈晟祥,咬牙切齿的说,“什么——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某人完全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伸出双掌,“拿来啦,乖。”

真是败给他了。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赎身的钱,可是现在呢,你跟高家老爷子大干了一场,差点没把人家送去见阎王,现在已经逃出来了,那就不用赎身钱啦,所以,我只能给你二百两,一分也不能再多了。”

这算什么事嘛,明明是她做好事帮他筹款上京补缺官位好不好,她才是资助者,她才是股东,好不好?

现在,理直气壮的人倒成了他陈晟祥了。

“上个礼拜你说的清清楚楚,我现在还记得那日你可谓《:文》是唇红齿白,伶牙《:人》俐齿,胸有成《:书》竹的对我说,赎《:屋》身钱包在你身上,你这个举动就代表你已经承诺这笔钱是由你出的,不管你是君子还是女子还是小人,说话都不能当‘那个’使吧?”

“你——”

槿安是看出来了,她救助的压根就是个白眼狼,不仅不会感激半分,还要想法子把你榨干榨尽。

咬咬牙关,谁让自己瞎了眼呢?当初不看看好,被那个可怜的陈标德骗的一塌糊涂。

这件事本来就有诸多蹊跷,陈标德口口声声闺女闺女,尼玛,眼前这个腿上骨骼强壮的癞皮狗是女的吗?明明就是个小混混,小流氓!

槿安开始怀疑,他临死前所说的捐官是不是也是假的?

她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这么多钱交给一个骗子,于是,槿安神态严肃的问陈晟祥,“我问你,你父亲陈标德真的为你在京城捐了官吗?”

陈晟祥粗鲁的把额前的头发撩开。

这个动作太——爷们了吧,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记得槿安第一次去高家看他的时候,他的言行举止明显就是一个女孩子啊,如今才隔了一个礼拜,依旧是同一张脸,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颠三倒四的啊?捐官的事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跑来告诉我,陈标德在死之前替我捐过官,我哪需要受这份罪?”他摊开自己被火药染的黑乎乎的手掌,脸上脖子上都是黑烟,轻飘飘的悬挂着,一抹,就是一陀黑。

“那你到底是男是女?”虽然已经显而易见了,但槿安就是不死心,不可能啊,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既像男又像女的人。

“你说呢?草包。”他一口富有男性魅力的嗓音,虽然才十一二岁,但依然散发出了些许磁性。

“骗子。”槿安脱口而出,“你父亲是个大骗子,他骗了我……”

槿安有些难过,她原以为,人之将死,其言必真,哪知道,陈标德在死的那一刻,竟然也没有讲真话。

“你是没有脑子吗?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不敢坦露真实性别?”陈晟祥索性一屁股坐在码头木板子上,木板上很脏,来来回回人们的鞋印,离水近,所以还有很多泥,黏糊糊的,他也顾不得脏,此刻的他,浑身附着一层灰,木板和他比起来,已经够干净了。

“为什么?”槿安必须要知道真相。

“你难道不知道吗?百花镇近几年出了好几起卖男童的事件,他们把男童掳去,割掉器官内脏,卖给大城市里的医署,赚取暴利。”

“竟有这种事?!”槿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

“你以为这是个什么世道,高老爷不是个好东西,外沽清正之名,暗结虎狼之势,鱼肉百姓,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只可惜那炸弹的威力还有些小,再加上他身边有那么多人陪着,没炸死他。”陈晟祥眼底溢满了恨。

将来,他一定会是个好官,槿安这样想,看来,资助他上京也不是一件坏事,她把怀里一个香囊袋子拿出来,扔到陈晟祥手中,“给你,这是四十两,我只能筹集到这么多了,你当作碎银子使吧,路上用的着。”

陈晟祥看着钱袋子,没有说话,头一回神色这样凝重。

“怎么,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槿安笑问。

陈晟祥帅气的一摸鼻尖,“我?不好意思?从小,我就是个痞子,谁对我好,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无情冷血的一个人,呵呵,你叫什么来着……什么安什么全来着,”

“是槿安,连恩人的名字都记不住。”槿安没好气的说。

“哦槿安,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借我的这两百四十两银子,我可不知道何时才能还上,说不定,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还你,这钱你就打了水漂了,你可想好了后果,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槿安宛然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懂我,我这个人啊,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是从来都不会后悔的,不过就是区区二百多两嘛,不算什么。”

陈晟祥一惊,“年纪小小的,口气倒不小。”

“那是。”

陈晟祥望了望远处的水面,有一艘小船划过来了。

“我该走了。”他有些伤感的说。

“恩。”槿安点点头。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们两个的相识可以说真是一场梦,稀里糊涂的,就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眼前这个男孩子,神秘莫测,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一个人如何能去得了京城,去了之后又如何能补缺成功,官场险恶,他才这么小,难于上青天呐。

陈晟祥饶有兴致的盯着槿安的眼,坏坏的说:“怎么?你舍不得我走?”

槿安脸颊殷红,“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就可以清清静静在方家了,省的三天两头往高家跑,给你送银子,你走了,我不知道有多轻松呢,看,船过来了!”

槿安转移了话题。

陈晟祥把船家喊过来,交代了几句,槿安商量好了价钱。

“不愧是当帐薄先生的,就是会盘算。”陈晟祥夸赞道。

槿安跟船家聊了几句,船家年纪大了,很多人嫌他腿脚慢不愿意搭他的船,但是槿安不这么想,她认为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出来跑船,说明他热爱这一行,应该干了不下四五十年了,对水上行肯定特别娴熟,再者说,万一路上出现点什么意外,年纪大的毕竟有经验。

槿安跟船家沟通了一会儿,船家同意把陈晟祥一直送到水路尽头,并且整个行程只需十两左右,这就剩下了大量银子可以花在其他地方了,陈晟祥能不乐吗。

事不宜迟,临走时,他走到槿安身边,趁其不备,撂了下落在她肩上的碎发,这才跳上船舱。

看着他的船渐渐走远,槿安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眼里仿佛要氤氲出雾气来,伸手进怀里摸手帕。

没有!

一怔。

刚刚他替她撂过头发。

放眼望去,果然,那家伙正骄傲的甩着手绢。

“这个草包,真应该坐牢!炸药,偷盗,两条加起来就够判十年的了。”

槿安微怒道,嘴角却又浮起笑来。

在码头边坐了一会儿,槿安便回了方家。

《五十四》不知该起个啥章节名

进帐薄房这几天,真真学到了不少东西,槿安的小篆练的非常成功,陆师傅提钱让她接触到了账本,关于记账、结算、利润、利息槿安已熟记于心,由于她的算盘快的惊人,常常是一本厚帐薄,被人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把所有数据算好,她只用不到半天。

陆师傅知道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并不高傲知满,只要一有时间就钻进书房,研究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天,她信手翻着以前从陆师傅小红房里偷拿出来的帐薄瞧,有几处她始终不明白,她曾在方明哲少爷的书房里查过民国二年的大事件,方家家册上明明记着那一年生意兴隆,茶叶大受欢迎,资金超前回笼,利润可观。

但这个帐薄上显示,诚和茶坊亏损了。

这怎么可能呢。

槿安又查询了那一年诚和茶坊的所有记录,并没有擅自调动人事,削减员工,茶叶受潮等意外事件,既然一切都正常,那为何诚和会亏呢?

若是方老爷知道诚和亏损一事,为何不把这件事写进家册并究其缘由?

这么重要的数据,怎么会被扔在一堆破烂不堪的旧帐薄之中,这实在是蹊跷。

夜里,林梓晨房外。

一个黑影闪过,接着,急促而轻的敲门声响起,林梓晨赶忙下床,开门。

“师傅,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陆师傅,他戴着一顶灰色毡帽,穿着灰色的长衫,黝黑的眼珠子警觉的看了看身后,这才放心,脱下帽子。

“我要是再不来,就出大事了!”陆师傅神色严重。

林梓晨一愣,眉头紧皱,“我们……被发现了?”

陆师傅放下毡帽,从怀里掏出几本旧帐薄,揉皱了,扔进灶膛里,“腾”的一声,火苗窜起,一时间,火光如柱。

“少爷,你也太不小心了,诚和的帐薄怎么可以随处乱放呢,这若是被人发觉了,可就天下大乱了!”陆师傅一改平时当师傅的常态,竟称梓晨为少爷。

“帐薄房里每天都有人看着,我根本没有机会把那么多帐薄偷出来毁掉,只好使了个障眼法,把它们混在一堆没用的旧帐薄之中,等收废品的员工来了,自然就运到外面毁掉了,这么些年,我一直是用这个法子的,从来没出现过纰漏。”

“少爷,这个法子太冒险了!”陆师傅拿过旁边的一根筷子,拨弄着火,他要让帐薄烧的一点纸片都不留。

“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师傅,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如果我们不冒险,能来到方家吗?如果不冒险,能成功进入账薄房吗?”

“少爷,老奴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师傅何出此言?”

“少爷,你难道就不觉得蹊跷吗?为何方老爷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进账薄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那么注重规矩,这么明显的出挑行为,你难道就不觉得可疑?”陆师傅眼睛眯起来,焦距清晰,严肃非凡。

“师傅你想多了,我接触过槿安,她不是方老爷派到账薄房的探子,你也看到了,她确实是有做账的才能,师傅别忘了,商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就是唯利是图,方家才不管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要能替他牟利,他都会破格起用的。”

梓晨说。

“就算她不是探子,但她聪敏过人,迟早会发现诚和有问题。”陆师傅还是不放心。

诚和茶坊的帐薄一直都是林梓晨和陆师傅两人负责的,这里面的渊源说来可就长了,林梓晨是林家唯一的儿子,陆师傅是他从小到大从未换过的教书先生,曾经的林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后来因为一桩茶庄吞并案,失去了所有基业。

林父受不了打击,自杀了,林母伤心过度,抑郁而终。

那一年,林梓晨才四五岁,父母的双重失去,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他发誓,一定要整垮吞并他们林家茶坊的人,那个人,就是方老爷。

他机智好学,成功赢得了方老爷的信任,到账薄房学艺,并与诚和茶坊的管事暗地勾结,一个负责做假账,一个负责报假信,几年下来,诚和基本上都亏空了,所有的钱都转入了林梓晨的手中。

做一个高明的假账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它需要根据真实的账本来做些微的调到,这就是为何真实的亏损帐薄会出现在方家的缘故。

本来这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可偏偏来了一个初槿安,她那天诡异的行为,让陆师傅不得不防。

“我这几天一直都跟她在一块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林梓晨仔细想后,说。

“那就好,看来她还没有察觉出什么,总之,以后不能再用这个办法了,我们得再想个招,你想法子告诉诚和的王掌柜,让他这两天收手,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陆师傅是林家的老师傅了,对林家忠心耿耿,从始至终,林老爷入土后他一直陪在林梓晨身边,誓要为林家报仇。

他的话,林梓晨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春天是彻彻底底的来啦,季节这种东西很是奇怪,你越是盼着它快快来它越是姗姗来迟,正当你对它失去信心无所谓的时候,它就这么突兀鲜活的闯进你的生活。

槿安穿着一件青蓝色的短衫,下身穿一件黑色的棉裙,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清纯可爱。

她指导完了方明哲的学业,正要打算去账薄房,却听见静舒堂外面穿来李妮的大嗓门。

槿安欣喜,忙跑出去。

“妮子,你怎么来了!可想死我了。”槿安一上去就抱住了她,人越是大就越需要朋友,有个把月没见过李妮了,槿安每天忙于两地之间,丫鬟坊基本就再没去过了。

“槿安姐,”李妮子挣脱槿安,紧紧攥着她的手,脸上满是焦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槿安有一种不好的直觉,莫非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是堇平?

“妮子,怎么了?”槿安轻晃她的胳膊。

李妮咬着嘴唇,说,“刚刚门外的愣子哥让我给你捎话,说……说是你娘……你娘……”

“我娘?我娘怎么了?快说啊妮儿。”

“你娘她快不行了……”李妮儿扭过头去,眼眶里噙着泪水。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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