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水在它身后气得跺着脚大骂,“狗东西,连你也欺负老子!”
天敌确实是一条很聪明的狗。虽然因为当时身体过于瘦弱,再加上一条腿残疾,而不知被谁遗弃。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却显然看得出来,这条狗是十分的通人性。魏水为了骗过陈登,而在狱中假装羊癫疯,以免陈登出了案子就第一时间来找他。这样,即便真的来了,他也可以用突然发病搪塞过去。谁知道,这小家伙看了两次,就学会了装死。每每被魏水叫住,便开玩笑的用这种方式取笑魏水。
魏水每每看到他这样都不禁在想,这么聪明的狗,上辈子怎么没有见过呢?而且,一条狗,这么聪明,就真的不会是什么穿越者穿越过来,一不小心给附在狗身上了?每次想到这里,魏水就不禁为自己的脑洞发笑,想来,要是真有那么个穿越者的话,刚穿越来,就得一头撞死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了,人能穿越,谁知道狗能不能呢?或许它是条21世纪的狗,见多了市面也说不定呢!
关于狗的想法,往往就到此而止了。一天之中,能让魏水高兴的事情很少,满打满算也就这么几件。其他的事情,不是无聊的,就是让人心烦的。而最近最让他心烦的事情,陈登高升已经成了第二,高居榜首的,变成了那把锁头的事情。
在得知冯相儒走了之后,魏水毫不吝啬用最坏的眼光去审视这个人。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这个人在恒铭当铺的这些日子,过得是怎样的憋屈,怎样的忍辱负重。而当他终于离开的那一刻,又是何等的畅快,何等的扬眉吐气。
柯定功是魏水在假人参那个局中,无疑之间栓进来的一个人。其实原本讨债的打算,并没有柯家这一环。只不过是魏水恰巧认识了柯定功,而方致胜又恰巧因为提前去讨债而被古有德殴打,让魏水对他的报复升级观感变坏,从而单纯的讨债,变成了一起复仇。
柯家老爷、夫人的死,魏水可以说是天意如此。他只是恰巧那一次算得准了,但却绝对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而且,这样的手脚,也不是他这么个凡夫俗子能够做的了的。而柯定功后来因为魏水的提议,掺和进了假人参的局。又因为魏水,而变卖了自己的数家商铺,专心经营如今的几家。再后来,更是将在柯家兢兢业业干了半辈子的老朝奉冯相儒转让给了恒铭当铺。
这些林林总总的加在一块儿,每一件事,旁人都可以认为魏水是参与其中的。冯相儒受柯家老爷的恩惠,不会责怪少不更事的少东家。却将柯家‘败落’这一笔一笔的帐都记在了魏水的头上,记在了恒铭当铺的头上。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家伙啊魏水不禁叹了口气。其实,除了不该将柯家拉进假人参的局之外,他什么对不起柯家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啊!更何况,假人参一案,对于柯家也并未造成实质性的影响。这一点,光看柯定功在自知受骗之后,愿意同魏水言和,就足以看出来了。
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固执!比如冯相儒!当然,也比如魏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魏水一般来说是这个样子的,主动出击,往往都会给对方留足了后路。从对方口袋里头掏出来的东西,往往也都是无关轻重的东西。但一旦有人侵犯到了自己的利益,魏水可是从来都不会斩草留根的。被他坑过一次的人,要么降,要么死。
冯相儒么?看在柯定功的面子上,魏水这次并不打算动他。但如果他不识好歹的话,可也怨不得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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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狱中师爷·撒野的客人()
或许是太看轻恒铭当铺了,冯相儒离开后的整整六天,那个前来当掉当品的人都没有找上门来。古有德和方致胜每天在店里头照常的做着生意,一如往日一样,甚至不曾离开店铺。但身在三埭街的魏山却动了起来,频频出入金铺。并在第六天下午,带着东西,去了府衙大牢。
“怎么?还没上门来要?”魏水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只有至多三天的准备时间。为此,他还教了方致胜一些推脱的说辞和做法。但很可惜的是,这些统统都没有用上。遗憾之余,魏水也不禁为这样一个没水准的对手感到无趣。看了看魏山放在他面前的两样东西,他又伸出手去,朝魏山要起了另一样,“哥,那个当掉的锁头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魏山一迭声的说着,连忙伸手到怀中去掏出来,递给了魏水。
魏水接过锁头,在魏山好奇的目光注视之中,从床下拉出一个盒子来。打开盒盖,正是那日为陈登准备假祥瑞时,所用的那套工具。
一边挑出一样样的工具,在桌子上摆放整齐,魏水一边不抬头的对魏山问道:“哥,拜托你的事情,有眉目了没有?”
“唉别提了!”魏山叹口气道,“我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到哪里才能找到你想要的案子啊!这这事情也太难办了!要不,你给我指个方向?”
魏水听罢不禁哑然失笑,道:“哥,你不是不知道我,还真当我是神棍了?要是我真有那个本事,指哪儿,哪儿就出案子的话,怕是知府大人早把我这惹祸的两只手给剁了喂狗了!没找到就算了,尽量找吧。实在不行的话我最近再想想别的办法。活人总归不会被尿给憋死喽,办法想想总会有的!”
魏水言语中说得很是轻松,但魏山却显然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一丝发愁的迹象。知道他其实也还没有其他的办法,便叹口气道:“我还是再出去好好找找吧,没准儿,没准儿就能碰上了。”
匆匆告辞,魏山出了府牢的大门,又开始没目标的闲逛。越是想碰上点儿什么,就越是什么都碰不上。而魏水,则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件事情,一门心思的埋头用各式各样的工具,修磨着手中的两样东西。
一把金锁头,当了一个月。每一次,那位客人都是在十天左右的时候,才会跑来赎回。可这次,虽然忍耐住了六天,但在第七天的早上,就忍不住跑了过来。
“朝奉,朝奉!我来赎东西了。”或许是临近收网,而且自认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疏漏之处,那人的言语中就透着显而易见的轻快。
古有德被伙计叫出来的时候,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站在高高的柜台上,却没有立即去接他手中的当票。那客人一见便面露不满,刚待说点儿什么,却见方致胜绕出了柜台,上前拉住他。
“这位掌柜,见您不是第一次光临鄙店了,听口音,似乎也不是本地人啊。来,别急,别急,拿来了当票、银子还怕兑不出东西吗?来来来,请坐,先请坐。喝口茶,聊聊不碍事儿。”
方致胜一边说着,一边给伙计递眼色。
伙计见状,忙跑着去里面拎茶壶、准备茶碗,心里头却还不住的暗自琢磨着。这位客人虽然看着眼熟,但也不像是特别有钱的人。而且,人家是来赎东西,不是来当东西的,掌柜的干嘛对他这么热情呢?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为妖。小伙计口中虽然没有这么说,心里头也不见得刻意朝这边想,但眼中露出的疑惑神色,却已经出卖了他心中流露的真实想法。
那客人本来是着急要走的,但方致胜一直拉着他说话,让他没有开口推辞的机会。想起人家的叮嘱,知道自己此时万万不能先着了相,因此,只得将急切的心情稍稍压制下来,陪着方致胜聊起了家常。
姓甚名谁,仙乡何处。这些统统都被方致胜就着茶水,问了个透透彻彻、明明白白,直到一壶的茶水都见了底,他这才算是放过了那客人,叫来管库,查验当票,帮他去库里拿出东西来。
那客人自然也把自己带来的足额的银两交了出来,待到方致胜看过银子,便伸手去接古有德递给他的那件当品。
当品一入手,那客人心中登时就是一喜。跟那人说得一模一样,看起来,这些愚蠢的家伙,并没有认出,这件东西,到底有什么不对。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那客人想着,和前几日古有德做法相同,都是把这锁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末了,还踩着锁头,在地上狠狠地碾了几下。
突然发生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响动吸引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不禁在门口驻足观看。
那客人本来是想骂几句什么话的,可偏偏话都还没说出口,就突然弯下腰,捂住肚子,难受得冷汗直流。方致胜见状,心中偷笑,暗道这巴豆磨成的粉末倒是功效不错,这么快就见效了。可想笑却又偏偏不能笑出来,假装做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上前关心道:“哎呀,这是怎么了?看您这样子,是不是要上茅房啊?这边这边哎,你,快带他去一趟。”
那客人临跟着小伙计转到后面的时候,还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方致胜一眼。方致胜一脸无辜,有些可惜的看着地上的锁头。跟围观的人随口抱怨道:“您看看,这叫什么事儿啊?还好这是个金子做的,要是什么粗制滥造的东西,这一摔,非给弄坏了不可。到时候,我这小店铺小买卖,哪里赔得起哟!各位好好看看,这都叫个什么事情嘛!”
自古以来,人们总是容易偏向于最开始看着弱势的一方。而此时,看起来弱势的,自然不是那位刚刚还在店内撒野的客人,而是貌似忠厚的掌柜方致胜。
方致胜下的药量并不大,那客人很快便从茅房的方向走了出来。都说这玩意儿能泻火,可方致胜偏偏没有看出来。因为那客人走过来的时候,整张脸都阴沉着,仿佛刚刚摔了东西的人不是他,反倒是方致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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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狱中师爷·真假锁头()
二人对峙。
那客人反掐着腰,挺胸凸肚,下巴高高昂起,只用眼角的余光怒视着方致胜。无形之中,从气势上,就已经压倒了对方。
而反观方致胜,一脸迷茫的站在那里,显然是还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人一时间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可旁边那些越聚越多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却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了。
按照常理,那客人是个生面孔,又看起来更强势,应当是最先被怀疑的对象。可偏偏他对面站着的,不是旁人,而是方致胜。方致胜早在跳舞布偶的时候,就信誉扫地过一次。这些日子以来,他作为掌柜,并不常出现在前面,众人才渐渐像是忘却了一般。可如今,却一时间全都想了起来。
看客甲:“谁知道这是个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掌柜弄坏了人家的当品?”
看客乙:“估计是这么回事!你看把人家给气的!要我说,做生意哪有这么做的!骗人没够啊!”
看客丙:“别说,还真有可能是骗人没够!那掌柜之前弄了个什么布偶,差点骗了全城老少!我就受骗了,买了一个!”
看客丁:“你也买了?我也是啊!看着这小子,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看来以后这恒铭当铺咱们得少来,说不准就叫他给骗了去呢!”
同样的事情,当然也曾经发生在看客戊、己、庚、辛的身上。毕竟跳舞布偶那件事,确实后期被魏水给搞得很大。
于是乎,舆论就在这种交锋还没开始的时候,缓缓的一边倒向了那客人的一边。
围观众人的声音不小,听到议论的越来越不像话,方致胜当然有些着急了。他张张嘴,刚想要先开口说点什么,却冷不防,被对方抢了先。
那客人真的可以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开口,只用声音,就震得周边的围观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你们这是欺负人!欺负人!我不是第一次在你们恒铭当铺当东西了,怎么着也算是个老客吧?原本以为你们还算是讲信誉的!可你们这叫什么?专坑老客吗?我告诉你,这把锁头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纯金打制而成!若论价钱,倒也不值很多,但对我高升而言,却是意义非凡!你现在,用这么把破烂的锁头来骗我,真当我好欺负不成咳咳,咳咳咳”高升骂了一通,可能是喊声太大了,以至于都震坏了嗓子,忍不住咳嗽起来。
众人见状,也不禁开始跟着纷纷议论起来,无非是帮着高升说话罢了。
这样的场面,正是高升想要看到的。他直起身子的时候,整张脸上都带着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笑意,当然,看在众人眼中,那是气急时的冷笑。可当他看到方致胜脸上的表情时,却不禁愣了一下。
方致胜疑惑的看着高升,好像对他刚刚的话感到无法理解一样。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道:“高兄,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这把锁头确实是您让鄙店帮忙保管的那一把!方某开门做生意,求财,不是求气。信誉是命脉,绝不会轻易丢弃。而如您一般的老顾客,那更是鄙店万万不敢得罪的啊!”
“哼,事到临头还要狡辩!”高升刚刚还在疑惑方致胜为什么不恐惧反而迷茫,现在却已经笃定,方致胜根本没有看出锁头有问题,于是,他的底气莫名的更足了。弯腰拾起锁头,自己连看都不看。就将与地面反复接触摩擦的一面展示给了众人,“大家看!哪有这样的真金?这分明是在外包了一层金皮而已!只要稍加磕碰、摩擦,当时就会现了原型!”
众人的反应不太乐观,高升看到,很多人都向他投来了质疑、猜测的目光,更有甚者,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说这家伙该不会是疯了吧?
如此奇怪的反应,让高升无法理解。他的目光不由得瞟向了锁头,紧接着,便是不敢置信的将锁头拿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还用指甲上去刮磨。
可上面除了蹭磨地面所留下的划痕之外,应该出现的假锁痕迹,一点都没有露出来。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不可能啊!”高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手中拿着的这一把,绝对不是他送到当铺来的假锁,而是一把货真价实的金锁头!
众目睽睽之下,高升的身上很快便爬满了汗珠,脸色也渐渐涨得通红。
或许真的是急中生智吧,他突然想到了那壶茶,继而脱口而出,“我知道了!你骗我,是你骗我!我进门的时候你就请我喝茶,是为了给我下药!如果我不发现锁头是假的,那你就可以将我的锁头贪下。结果被我发现,就趁着我跑去茅房的时候,偷偷将锁头换了回来,是也不是!”
“这呵呵,高兄啊,您还真会编故事!”方致胜笑道,“您不妨问问在场的各位,当时您摔锁头的时候,大伙儿就在场了,知道您方便完了回来,大伙儿一直看着方某!您说我换了锁头,证据在哪儿?我连腰都没弯过一下,怎么可能换掉锁头?难道就站在这里,也成了瓜田李下了?没有这个道理吧?”
高升求助的看向众人,希望有人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可偏偏方致胜所说的话,很快便在众人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看客甲:“我刚刚一直在这看着,别说方掌柜,就是他们店里的伙计都没靠近过那把锁头。你要说线绳能控制布偶,我信。可要说他能隔着这么远,控制那锁头,打死我都不信!”
看客乙:“说得是啊!我也是亲眼所见,方掌柜没那个时间换锁头的!”
看客丙:“依我看,那高升才像个骗子呢!”
看客丁:“什么骗子啊?哪有这么傻乎乎的骗子?我看他分明是个疯子!痰迷了心窍了!”
同样的言语,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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